大概也是因为当时小萌说过这样的话,大家还真的就没把家谱和象牙杖给殷时青这件事太看重。
    那时,殷时青是当了家主,却是一个没有家丁的家主,随后,房子也被他转手卖了。
    这算……什么家主?
    再加上殷时青一直以来自个儿就把自个儿说的跟个外人似得。
    所谓的“家主”二字,在他跟前,显得很是苍白没有意义。
    殷家家主这个身份本该带着的那份威严和厚重感,放到殷时青身上,仿佛成了儿戏一般。
    当了个“光杆司令”,却至今还没有体会到大家对他的轻蔑。
    这该是多顽固愚昧的一个人。
    也正因此,此时殷时青满脸嘲讽的看着殷时修时,在座的人却只觉得殷时青更为可笑。
    “既然没有人告诉你,那么我来告诉你,那日,就是在这里,你殷时修下葬后的“头七”之日,苏小萌把殷家家谱和象牙杖以及这殷宅的宅基地亲手给了我。”
    “没有想到吧?你这么疯狂爱着的妻子,会做出这等疯狂的事情来。”
    “殷家近现代这一百年的基业,以及祖上祖祖辈辈的声望,在她看来不值一提。”
    “哈哈……”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殷时修一脸恢复记忆的样子,眉头扬了一下,而后沉着脸看他,
    “我倒是知道殷宅转让给了你,你转手卖掉,又被我无意间买了回来,还真不知道殷家家谱和象牙杖的事情。”
    殷时修说完,一脸怀疑的看向殷家二老,
    “爸,妈,这家谱和象牙杖在殷时青那儿?”
    “你就不要问两个老人了,他们无比看重的这两样东西,一个被我撕成碎片,一个被我折断。你现在问他们,岂不是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撕碎了家谱,折断了象牙杖?”
    殷时修表情显得愣愣的,不过愣完后,轻轻拍了拍趴在他怀里的殷俊杰,让殷俊杰挪了一下身体,自己遥控着轮椅侧个身,指着正对着玄关大门的那面墙,
    “可我看那象牙杖不是挂在那挂的好好的么?”
    殷时青循着他的手看过去,龇牙瞠目,
    “怎,怎么可能?”
    “家谱一直在爸妈手上,又何谈被你撕碎一说?”
    殷时修眼中带着一分好奇,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殷时青眯起眼,
    “不可能……我亲手撕碎的!”
    “让你亲手撕碎殷家的家谱,让你折断象征家法家规的象牙杖?当时你怎么没觉得不可能?”
    殷时修反问。
    “苏小萌……”
    殷时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的念了声苏小萌的名字。
    “苏小萌用假的来骗我!”
    “殷政委,堂堂政委,这样没凭没据的诬陷人,就不受法律约束么?”
    就在此时,苏小萌重新走了进来。
    白家老爷子还坐在外厅,几个相当崇敬老爷子的人正在安抚老爷子蹿起来的这气焰。
    殷时青听苏小萌这话,一双狼眸,死死的瞪着苏小萌,完全一副要把苏小萌给剥皮抽筋生吞的模样。
    “你骗我……”
    苏小萌径自走到殷时青跟前,
    “殷政委,那日,我和你讲了个寓言故事还记得么?”
    苏小萌这么一说,殷时青的脸色“唰”一下铁青。
    那日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给折辱的景象,历历在目,回想起来,怒火难消。
    当时,苏小萌是怎么折辱殷时青的,也只有在场的单明旭知道,不过那几日,实在是大家内心都很沉重,单明旭回来后也没有说。
    只简单说了“光杆司令”殷时青极其愤怒,当场撕毁了殷家家谱,不过一时间没能折断象牙杖。
    具体的,在座的人还真的不知道。
    此时听小萌这么一问,又见殷时青脸色大变,个个都好奇了起来。
    苏小萌身体瘦瘦小小的,论年纪,殷时青是她两倍还多。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丫头,刺激的殷时青气不可遏。
    “农夫与蛇。”
    苏小萌淡淡说了这四个字,像是在好心提醒着失忆的殷时青。
    殷时青深吸口气。
    苏小萌继续悠悠道,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是那条忘恩负义的毒蛇,而我,就是那个会用锄头砍掉你脑袋的农夫。”
    “呵呵……”
    殷时青听罢后笑了起来,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是,是,我想起来了,你还真的是说过,所以呢?你说你要砍掉我的脑袋……怎么砍?”
    堂堂政委,哪怕这个小丫头折辱人的本领足够强,哪怕这个小丫头曾一度把她气的肺都要炸了。
    可她终究只是个小丫头,而他却是堂堂中殃政委。
    “哼哼……”
    殷时青问完,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可就在这么两声轻蔑的哼笑间,殷时青的余光却不经意的瞄到了正走进来的……白思东。
    一身公安正装,大盖帽上有黄灿灿的国徽。
    肩膀上有象征局长身份的肩章。
    他的身边跟着两个警员,级别都不低。
    殷时青心“咯噔”了一下,心下叫嚣着不可能,可白思东等人稳健的步伐竟是鉴定的朝他迈过来。
    “殷政委,别来无恙。”
    殷时青微微抬起下巴,客客气气回道,
    “白局长别来无恙。”
    市公安局局长和中杨政委书记,要真论级别,殷时青比白思东要高上几阶。
    可是论具体的权力,公安局局长手里握着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殷叔,殷婶,不好意思,在你们乔迁宴上找人,有点扫你们的兴了。”
    “无碍。”
    殷绍辉淡淡说了一声。
    白思东微微颔首,对二老的支持予以感谢。
    正色看向殷时青,
    “殷政委,您涉及一桩买凶谋杀的案件,还请您和我们回所里配合一下调查。”
    “买凶,谋杀?呵呵……白局长,买谁的凶,谋杀谁?还请您说清楚些,我好歹也是领导级别的人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以这样一个罪名带我回局里。”
    “堂堂公安局局长就没有想过这对一个官员的影响?”
    “您也知道,我是个公安,我以办案为主,至于影响不影响的,我还真顾及不了那么多。”
    “请殷政委跟我们走一趟。”
    “白,白局长,您可真的是要把话说清楚啊!我丈夫谋杀谁了?”
    施海燕焦急间帮拽住白思东的手,问道。
    白思东看向施海燕,
    “准确的说,您丈夫涉及两桩凶杀案,苏季芳的死亡依旧存有疑点,这桩案件里,有些细节问题,得问问贵公子和你们夫妇两。”
    “……”
    施海燕的表情也是“唰”的一下就变了。
    今早出门前,心中那份惶惶不安落到了实处。
    “令公子殷博文我们已经派人去请了,令公子是主要涉案人员,所以需要带回局里慢慢会审。”
    “苏季芳的案子,也就是顺便问问殷政委几个问题,政委夫人无需太过紧张。”
    “不过另外一桩案件……”
    白思东锐利的眸子闪着锐利的刀光,
    “警方已经得到了新的证据,怀疑郭彤谋杀苏小萌未遂,致其孩子死亡案件还有其他涉案人员。”
    “……”
    殷时青面无血色,眉头紧紧的皱着,他想不明白,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所谓的新的证据?
    郭彤一案,当时殷时修还特地拜托武荣亲审,很多细节方面的事情,在后来殷时青掌握了武荣的罪证时,他还刻意的去问过。
    难道说……其中还有什么环节是连武荣也不知道的?
    “殷政委,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再说下去,只怕对您造成的影响只会被扩大而不会有所减少。”
    白思东善意提醒道。
    “白局长,涉及案件调查的事情,的确是不应该在公众场合透露,我配合你们调查。”
    “但是殷某一句话搁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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