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贾黄二人去逛青楼,夏珪美不滋滋的坐在内衙,庆幸自己幸运之极。遥想金陵一干朋友,最要好的奚十一无论家世财富胆量等无不远超自己,张仲雨的稳重头脑学识也非自己可望其项背。
    然当初三个人一块商量谋个前程,张仲雨稳重的近乎懦弱,舍不得离开京城,担心去外省有个三长两短,左思右想后最终放弃了。而奚十一则不管不顾的打点人脉,还帮着自己寻到了门路,但却被自己抢先一步结识了宏济寺的主持和尚,暗中把湖南巡检的差事抢到了手。
    命运就在这里发生了转折,现在想想夏珪都感到害怕,似乎一步之差间得到了神明庇护,老奚染了脏病弄得一身狼狈,连前程也一并耽误了,而自己明明也无所不至,却幸运的啥事没有。
    “好险啊。”夏珪庆幸不已,还有潘老三也栽了跟头,一样大病一场,今后自己可真得注意了,色字头上一把刀。
    其实他不知道潘老三是受了一番惊吓,担心自己的屁股以致于被唬了一场大病。
    养了二十多天才起来,一口恶气闷在心里无从发泄。这还是小事,当时被许老二放了些东西进去,本来想赶紧想个法子治好,谁知偏偏一病不起。
    此时此刻,潘老三在家里愁眉苦脸,现如今又拖延了这么久,屁股里头好像生了虫子,开始痒得难以忍受。
    妻妾面前不好意思说,每到发痒时,只好一个人隔着裤子抠抠擦擦,或洗澡时用热水洗洗,无奈全不中用,只有当大解时才觉得最舒服。
    这方面,潘老三没有奚十一来得敞亮,碍于身份名誉顾虑多多,不敢找医生来治治难言之隐,一来二去的就给耽误了。
    问题是这两天实在痒的受不了,有心找个人来帮着通通痒,可家里人谁也告诉不得,倒是有个傻乎乎的更夫焦傻子,糊里糊涂的一个人,二十来岁,忍无可忍的潘老三心说就是他吧。
    想想也不禁赫然,这些年不知玩了多少小厮相公,谁知阴沟里翻船,遭了报应,轮到自己失节了。
    下午把焦傻子叫到小书房里,先赏他喝了一碗酒,吃了一碗大白肉,然后潘老三把自己的毛病对他说了,又神色严厉的道:“不许你对别人说,也是老爷看得起你,把这美差赏你。记住了,不许告诉别人。”
    “哦,噢。”
    嘴角流油的焦傻子习惯性的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点不懂,把最后一块肥肉吞进了肚子里,转身就走。
    潘老三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喝完了,吃完了,俺回去睡觉,晚上打更。”焦傻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潘老三顿时七窍生烟,又哭笑不得,暗骂一声真是个大傻子,想再说一遍,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干脆把人拉到里间的小炕前,他自己趴在炕沿上,一只手把裤子脱了,高耸着屁股,叫道:“你来!你来!快试试。”
    焦傻子瞅着白花花的屁股,明白了,四下看了看,抓起桌子上的一叠宣纸递了过去,并一脸嫌弃的道:“老爷,你自己擦吧,俺只会打更,不会给人擦屁股。”
    说完一转身径自走了,潘老三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骂道:“真他娘的蠢蛋。”
    如此蠢物只能罢了,奈何肠道里一阵痒过一阵,潘老三一边抠着,一边自言自语:“看来要找人,必须找个行家,这等糊涂的找他何用?十有八九还嫌臭呢。”
    懂行的多了,想起自己玩过的那些相公,潘老三琢磨了会儿,说道:“年轻貌美的不行,不可靠。对了,秋水堂的天桂可以,他都三十出头了,混得十分穷苦,靠给师弟端茶送水打个下手糊口,我去找他来。”
    这位天桂说起来是长庆的大徒弟,也曾在金陵名噪一时,不过他生性喜欢斤斤计较,也不大听话,找了个豪客帮他出了师,一走了之,所以长庆很不喜欢他。
    相公这一行最红的时间顶多到二十三四岁,其实过了十八岁青春期后就不行了,男性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不复少年时期的细品嫩肉,无非靠着脸蛋,勤刮胡子毛发等手段尽可能的延长职业生涯。
    天桂还算幸运,大概雄性激素分泌不多,青春痘什么的很少,也算是‘天生丽质’,二十多岁了依然混得不错。但是后来贪小便宜吃大亏,做生意被人给合伙坑了,欠了一屁股债,哭着跑回秋水堂求救。
    长庆本来不愿搭理他,念在秋水堂的生意大了,需要有个人帮着训练小徒弟,遂帮他还了债。此后天桂就呆在师门,这期间与潘老三有过一腿,再后来随着年纪大了,很少有客人点他,加上他的性格脾气,长庆夫妇不倚重,沦为秋水堂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潘老三去了戏园子找到了天桂,说要带他去下馆子。正无聊的天桂喜出望外,欣然跟着他走了。
    吃了顿饭,带着他回了家,许了几件新衣服。天桂心里欢喜,以为潘老爷念旧来找他耍耍,自然极力巴结。
    潘老三知道找对人了,此刻屁股又开始发作,于是乎把自己的病情告知,顺口问一句有什么方法治好?
    天桂一听笑了,说道:“这哪有什么办法,就算有办法,想老爷你也断乎不肯的。”
    潘老三说道:“我肯啊!就怕人家不肯,你若是告诉我怎么治病,我一定重重谢你。”
    就见天桂‘妩媚’一笑,笑嘻嘻的瞅着自己。潘兰也跟着哈哈一笑,把手伸进了天桂的裤裆里,熟练的捏了捏。
    类似天桂这样年纪的相公,依旧常年坚守岗位,绝口不提娶媳妇,实际上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女人,所以对当个男人非常抵触。
    不过为了帮客人杀杀痒,只好勉强自己,这就叫敬业。再说也难得在客人身上报报仇,加上被潘老三不停的捏捏摸摸,自然而然的雄起了。
    当下两个人都脱了裤子,潘老三背过身去,天桂朝着手掌吐了口吐沫,抹在了铅笔上。
    凑到近前,他还当潘老三是和自已一样的门户,不料一下子撞到了门口,不得其门而入,外面那乱糟糟的茅草别提多恶心人了,一股子臭味飘来。
    明显潘老爷不敬业呀!事先也不清洗清洗,恶心巴拉,何况谁喜欢个老男人?天桂瞅着那一滩赘肉,顿时没了兴致。
    即使心里直犯恶心,敬业的天桂还是勉强寻到了路径,使劲往里一捅,身下的潘老爷顿时发出一声舒爽的叫声,还夹杂着几分痛苦。
    同时天桂也心里一惊,感觉到自己的铅笔被针扎了一样,而且还不是一根,而是里头有好多根刺的样子。刺激之余,浑身一哆嗦,他的铅笔犹如吐尽丝的春蚕,软塌塌下来。
    有心扶起却是个刘阿斗,天桂知道完了。这时潘老三扭过头来,问道:“怎样?”
    看着那张黝黑的脸,凶神恶煞,天桂瞬间身上一冷,浑身起了无数鸡皮疙瘩,忙说道:“今日不成了,明日再医吧。”
    潘三一瞧他竟泄了,不禁为之哭笑不得,只得拉倒。还别说,里面的痒痒似乎减轻了不少。有心约他明日再来,遂给了四吊钱。
    喜欢贪小便宜的天桂又是撒娇又是诉苦,诉说自己现在的处境云云,格外要借十吊钱,潘老三有求于人,给了。
    到了次日,敬业的天桂果然来了。
    还是在昨天的小书房里间,还照着昨天的调情,还是昨天的那个姿势,偏偏就是不济事,无论如何铅笔也抬不起头,急得潘老三心急火燎。
    白白折腾了半天,最后二人不欢而散。潘老三忍着奇痒,坐在屋里生闷气,天桂临走时扔下了一句大实话,对着个黑男人怎么能呢?
    “难道还得给他找个妓女?那怎么行?”潘老三越发郁闷。
    他也算百密一疏,忘了还有工具可以替代,也或许根本瞧不起那些死物,有钱人喜欢活的。
    这时一个伙计进来说道:“王家那剩余的银子二十七两四钱,打发人来取了。”
    潘老三皱眉道:“我早就称好了。”
    把抽屉打开,里面不见了银包,潘老三到处翻找,没有,知道一准是被天桂给偷了去。
    再一看墙上挂的一块表也不见了,潘老三非常愤怒,可是有求于人不能说啊,只好选择忍气吞声。
    吩咐伙计去账房领钱,他不怎么怪天桂手脚不干净,而是更加深恨周三夫妇害了他。
    第二天,天桂不敢来了。
    辛苦忍受煎熬的潘老三也不指望没用的他,偷了自己的东西,想必也不敢把丑事宣扬出去,坐立难安的喝了几杯酒,不想屁股更加痒了。
    潘老三忽然想起天桂的师弟天寿,今天十七八岁,自己是他的老主顾,如今秋水堂生意不好,可以叫他来商量商量。
    打发人去叫,半个时辰后,天寿笑嘻嘻的来了,请了安。
    潘老三又拉着他到了小书房,桌子上已摆了一盘凉菜、一碟熏鱼、一碟瓜子、一壶陈年老酒。
    熟门熟路的天寿不客气的坐下,发觉潘老爷嬉皮笑脸的,斜着眼睛瞅着自己,摇头扭臀不像往日的模样。
    看来是大病初愈好久没近男色了,所以这个猴急样子。天寿心想他今日格外高兴,不知一会儿怎么连场大战,往死了折腾自己呢。
    为了积蓄体力,天寿便拿起筷子吃喝起来,连灌几杯酒,麻醉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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