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最近心情不错,摇着一柄茶骨面的墨竹纸扇,笑吟吟的一言不发,陪着杨稷在店里挑选着货物。
    而杨稷则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刘茂,一边漫无边际的说着话,上好的香茶一口都未动。
    闻讯赶来的刘智在门外偷瞧了半天,把刘茂拉出来走到后院说道:“这不是来看货,分明是来看人的。你没听他说什么“借花献佛”么?”
    刘茂恍然,敢情是为了权仲雨而来,问道:“那怎么办?难不成把仲雨拱手送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刘智说道:“人家要看得中意,绝不是‘隔靴搔痒’就可以打发走的。从来只有吃女人的醋,再说还是野醋,仲雨要走你能留住?”
    这话都被权仲雨听见了,不悦的道:“拿我当什么人了?我岂是见异思迁的小人?”
    要说这位权仲雨和绝大多数的兔爷不同,人家好似后世的男同主义者,古时这种广大腐女最为喜闻乐见的男性情侣并不罕见。
    男同自然讲究个情投意合,想刘茂和刘智都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都在家中不得意,是以皆愿意和他谈谈情说说爱,而李芳也是此道爱好者,大抵是家中脱了裤子就上的男女太多了,多了自然也就不稀罕了。
    “也是!”刘智眼珠一转,说道:“肯定是慕名而来,他一个官宦公子,不过是逢场作戏,随意走走罢了。不见他又能怎么样呢?咱家又何惧什么阁臣。”
    把权仲雨藏在楼里,刘茂遂出来瞅了眼站在外面的数十个下人,个个如狼似虎,皱眉走了回去。
    杨稷背着手问道:“权店家在哪里?”
    刘茂赔笑道:“有几日没来了。”
    别看杨稷在人情世故上有些弱智,可这方面的智商很高,当下也不说破,指着身前玲琅满目的货物,说道:“这些我都买了,不过身上没带多少现钱,你把东西送我家去,开个实价,叫管家如数付钱。”
    轻轻松松的大赚一笔,刘茂高高兴兴的把杨稷送走,和刘智一起把货物开出一篇账目,算一算总共一千八百两银子。
    派伙计把东西装好发到杨府,因一千八百两不是个小数字,总得给人家账房二三天的时间准备,按照行规刘茂也不着急。
    第四天派人把货单送上门,管家把单子传了进去,好半天出来说道:“少爷知道了,银钞一时不凑手,过两日再来吧。”
    一句话就把账房打发回来,刘茂合计官宦人家一向这个尿性,俸禄没多少吧,还总爱装阔要面子,他也不怕杨家敢赖账,因此依然不以为意。
    他惦记着李家的那点破事,把店铺交给了权仲雨和刘智,独自一个人又去了公主府。
    要说李芳好色不是错,可不该是个女人就上,家里的媳妇妇人谁没有丈夫?纵使有些下人不当一回事,反而巴不得能趁机捞些好处,但大多数男人是无法忍受的。
    下面人心有怨气,一喝酒就爱发泄不满和牢骚,大户人家又没有不透风的墙,家里什么隐秘事打听不出来?
    昨日晚上,李芳夫妇在花园里饮酒作乐,小妾丫鬟团团围绕而坐,欢声笑语唱唱情歌跳跳艳舞也不必细说。
    女人们无不使出浑身解数以求争宠,李芳心中大悦,醉醺醺的把这个搂过来亲嘴,把那个拉过来摸摸胸脯,动作越来越不堪入目。
    小妾们见夫人坐在上面,虽然知道她不吃醋,可到底不好做的太过分了。
    茍氏趁机起身说道:“我在这儿你们未免拘束,我去后边阁楼上歇息,让你们畅快玩耍吧。叫红梅陪我作伴就好,别的丫鬟都留下来伺候。”
    李芳欣慰不已,小妾们担心她不高兴,赶紧出言再三挽留,茍氏笑着摇头。
    “让夫人去吧,她是天底下最贤惠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刘芳心怀大畅。
    茍氏心中冷笑,带着红梅走了。平常在家中每走几步路,她必须扶着个丫头,慢悠悠的一步三摇,好似多么弱不禁风,养尊处优似的。
    而此时的这一段路,都是用的鹅卵石镶铺而成,石子有的高有的低,彼此之间有很多的空隙。漆黑黑的夜晚,不管是谁都会走得小心翼翼,自动放慢下脚步。
    惟独此刻的茍氏脚下穿着双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走得飞快,红梅穿的是平底绣鞋,反倒是落在了后边,怎么走也追不上她,由不得心中暗暗失笑。
    到了阁楼上,红梅轻笑着点上火烛,往香炉里添上熏香,把绣帐放下,锦缎被褥铺设好了。
    茍氏心里着急,催促她快去接胡旦进来,红梅也不拿灯笼,黑影中悄悄的去了。
    独自留在卧房里的茍氏焦急等待着,但一想到自己身为主母,且年纪刚满二十岁,偷偷养汉子未免太羞愧了,脸上就热的慌。可是一想到丈夫的为人,马上自言自语的道:“他不仁我不义,活该戴个绿头巾。这面对面大家肯定不好意思,我先脱了衣裳躺下,等他弄上手后再说话。”
    这边胡旦被红梅领来,见奶奶已经上了榻,嘻嘻一笑说道:“快进去吧。”
    胡旦手忙脚乱的脱光了钻进被子里,一模发觉奶奶一丝不挂了,他也不懂什么招数和温存的手段,直接提枪上马。
    来时胡旦把李芳放在书房里的药酒喝了整整一壶,一心要来奉承奶奶,二人同时醉醺醺的,酒兴正浓,更加多了几分趣味。
    这一夜弄得茍氏非常满意,首先胡旦的家伙略大一些,年轻力壮很是持久,并且来了个梅花三度,长得也好看,身材小巧很是爱他。
    完事后茍氏愈加欢喜,紧紧搂着胡旦笑道:“你小小年纪,被窝里的事倒这样在行,不枉我失身一场了。你若如了我的心,我就天长地久的同你作乐。只要你始终心不改变,我还会把红梅配你做妻子。”
    胡旦开心的要死,比起红梅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千般妩媚,万种风骚,就要拼死报答对方。
    茍氏却心疼他年幼,怕弄伤了身体,说道:“都丢了三次了,好生休息养一养,不必急于一刻。”
    小厮很听话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茍氏拿左臂给他枕着,用右手摩挲他的身体,年轻小伙浑身上下光腻异常,越发心爱,忽然用指头探了探他的屁股,笑问一句:“老爷喜欢同你弄这个,你也有趣么?”
    此后茍氏一有机会,就叫胡旦进来取乐,红梅也趁机和小厮戏耍。可是胡旦生来嘴不严,吃酒就喜欢吹牛,兴起就说奶奶是怎么怎么好,那胸脯是多么多么的滑如凝脂,那妙物是怎么怎么又肥又凸的形状,颜色又黑又红凡此种种,描述的栩栩如生。
    当然胡旦也不会逢人就乱说,只对两个最亲近的朋友说过,但法不传六耳,一来二去就被别有用心的刘茂给打听到了。
    其他人大多认为胡旦是在胡说八道,他却亲眼见到红梅和他有一腿,也就是说通过红梅从中牵线搭桥,这件事未必不是真的。
    问题是这事很严重,即使掌握了确切证据也不能轻易说出来,刘茂到底不是小人之流,琢磨好几天最终选择作罢,为了钱把人家的命要了,这一辈子都会于心难安。
    且说店家老儿一路坐船直下苏州,抢在了徐灏派出的人之前到了知府家,顾知府得知了女儿的下落喜出望外,重赏了他。
    哪知第二天又来了人,并且把此事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一家人马上犯起愁来。
    顾知府担心再派人去京城,会闹得满城风雨,有辱清白门风,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什么良策。
    顾夫人哭得益发伤心,骂丈夫固执狠心,当初逼走了侄儿连女儿也搭上了。顾知府一时心烦火气上来,说道:“就当她死了才好,权当没有生养。”
    夫人哭道:“女儿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出法子把人哄回来。可怜病在外地,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顾知府冷冷的道:“待明日我亲自请旨进京,这件事与徐都督无关,怕她不肯回来?”
    夫人慌忙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不去还好,若你去了,女儿性烈以为你又要逼婚,怕是宁死也不肯回的。”
    顾知府叫道:“多带些人手,抬也要抬她回来。”
    京城,朱勇一大早便来找徐灏,神神秘秘的也不说原因,徐灏无奈走出门外,就见数十人眼巴巴的等着他。
    李景隆大手一挥:“找个地方吃饭。”
    如此徐灏被莫名其妙的簇拥着骑上马,被领到了一家酒楼里,简单吃过早饭,兄弟们全都迫不及待的搬着凳子围了过来。
    李景隆清清喉咙,眉飞色舞的道:“雍芳楼来了一绝色名妓,乳名叫做婉云。虽说是出身烟花之地,却是一身的贵气天香。据说姿容超凡脱俗,乃世所罕见的美人。”
    徐灏不屑一顾的道:“那又怎么样?关我屁事。再说你们这些家伙加在一起跺跺脚,京城都得乱颤,我想不出谁能阻止你们去嫖妓。”
    兄弟们顿时纷纷出言笑骂,人人一脸鄙视,朱勇叫道:“先前李兄说了一身贵气,这是最难能可贵的,天生贵姿毫无一点俗气,皎皎如圣杰,凛然不可犯,哥哥你实在是太唐突佳人了。”
    徐灏无语的道:“脱了衣服不一样两座山峰一个山洞?就算什么琴棋书画无所不晓,歌舞吹弹无所不精,绝世姿容倾国之色,那又怎么样呢?切!老子叫她跪下唱被征服,敢说一个不字试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怒了,一个个捶足顿胸,指责徐灏真乃权贵中的败类,一点情趣都不懂,牛嚼牡丹不懂得珍惜女儿家。
    徐灏却得意洋洋的笑道:“老子就是败类中的战斗鸡,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看你们那副熊样,这妞我玩定了。”
    所有人立刻大惊失色,如果他真的去强迫婉云侍寝,试问这天底下谁敢拒绝?
    李景隆怒道:“你是准备与满京城的男人为敌嘛?婉云确实是有着绝色姿容,短短二日即轰动了全城,王孙公子,显宦权贵、风流雅士、亿万商旅全慕名而来。雍芳楼门前车水马龙,人如蚁聚,可惜红颜多薄命,终究逃不过要接客。”
    徐灏嗤笑道:“说到底就是个妓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说的可错?哦!我明白了,你们都有救人家出水火的念头,可是人只有一个,到底美人归谁呢?闹来闹去相互制衡,只能心甘情愿的遵守人家制定的规矩,不外乎解不开难题,束手无策这才想到来找我吧?”
    朱勇嘿嘿笑道:“到底是狡猾如狐的哥哥,什么都瞒不过你。”
    “呸!你才狡猾如狐呢。”徐灏怒视一眼,悻悻的道:“老子这叫聪明盖世。
    当下朱勇把众所周知的缘由说了出来,原来那位婉云到了雍芳楼后,眼高于顶傲慢不可一世,不管任何客人,概不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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