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莺和尹环目瞪口呆的看着身穿笔挺军服的徐灏,武英和伍云面面相觑,李钰呆若木鸡,都万万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徐灏竟是眼前之人。
    三十艘大明战舰开至港口,惊呆了琉球人,南山王汪应祖和中山王尚思绍带着官员匆匆赶来拜见。
    徐灏面沉似水的说道:“尚巴志勾结汪应祖暗害南山王,捆起来押赴京城听候圣上处置。”
    尚思绍瞅了眼手持火枪威风凛凛的三千大明军士,哪还敢拒绝?诚惶诚恐的道:“小国寡民,任凭上国将军处置。”
    而汪应祖和尚巴志则大惊失色,刚要反抗就被军士按倒在地,连同一干官员随从女眷等统统被捆绑送到了船里。
    三十六姓居住的浮岛和南山国大里近在咫尺,拥有最好的天然良港,乃是琉球唯一的对外港口,徐灏按照方位推测这里大概就是后世的那霸。
    礼部主事毛杰按照徐灏的嘱咐,当着琉球百姓的面前,宣读世子尚巴志和汪应祖的罪状,对此百姓心里有数,既然天朝上国明察秋毫,派将军带兵前来兴师问罪,无话可说。
    因前南山王远在朝鲜,毛杰宣布南山国暂时归属中山王管理,而尚思绍资质纯厚,体恤百姓,向来最得百姓拥戴,是以都为之心悦诚服。
    毛杰又朗声道:“多有人揭发北山王武宁为人残暴,致使国内民不聊生,今日当抓捕武宁,清净地方。”
    当地人先是愣了下,随即欢呼雷动,原来北山王武宁确实是为祸当地久矣,不但对国民残酷无情,又时常派兵攻打中山国和南山国,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名声很坏。
    天朝官员振臂一呼,大批军民追随三千明军前往北山国,等到了国都历数武宁罪状,马上有大臣带头反戈,打开城门迎接。
    如此徐灏不费吹灰之力即统一了三国,当然他没安好心,前南山王已经被人间蒸发,将来也会在合适的机会取尚氏而代之,然后琉球得隶属于台湾管辖,如今朝廷已经设置了台湾府,迁徙广东福建等地的流民来台定居,沐皙的福建水师提督衙门将迁至后世基隆,遥控琉球。
    接着以五千琉球兵为主,分别诏安周围岛屿上的大小酋长,赐予绸缎等物,比之历史上世子尚巴志统一琉球要早了二十多年。
    九月,徐灏告别琉球军民启程前往台湾,停留数月,穿越海峡去了泉州福州等地,于来年三月返回京城。
    徐家花园,受邀前来做客的向莺和尹环闲来无事,划着小舟在池子里游玩,经过一座小桥时,接了徐翠柳上了船。
    忽然听见香菱等人也划着小船采摘莲藕,香萱清唱道:“采菱莫采莲,一语君知否;莲叶覆鸳鸯,莲子苦即口。”
    这段日子以来,向莺尹环算是领教了徐家女人的才华,自愧不如,此刻想起当日在徐灏面前公然吟诗联句,不由得脸色大红。
    徐翠柳笑着接口道:“采莲莫采菱,采得莲花臭;菱角刺侬心,菱腻污侬手。”
    忽然躲在一丛木芙蓉里的徐江抚掌笑道:“你们倒是高雅的很,一唱一和。”
    徐翠柳吓了一跳,蹙眉道:“促狭东西,看便看了,鬼鬼祟祟,藏在这里做什么?”
    徐江嬉笑道:“我看你们很有趣,不忍惊动。”
    徐翠柳说道:“我们要上来了,你在岸上把这条绳一头拿住,扔过来,替我们拉纤吧。”
    徐江倒也听话,取来绳索拿住一头,一头掷了过去。尹环接着系在了舫口短竿上,笑道:“你拉着我们走一个来回,横竖桥下也走得过的。”
    徐江瞅着尹环娇俏可爱,便拽着绳子沿堤一路走过去,路上的丫头婆子见了都笑,等传到了贾姨娘耳朵里,暗骂一声儿子不争气。
    香菱在对面的船上不禁笑道:“这位拉纤夫子,倒也体面。”
    徐翠柳对着岸上的晴雯香玉说道:“你们索性都下来。”如此五个人挤在了一船,剥采下的新菱吃,却苦了徐江累得半死,最后索性丢下绳子跑了。
    而此刻徐灏怒气冲天的对着吏部户部一干官员,厉声训斥道:“苏州吴江一带遭遇大水,民田尽莫,农民车水救田,腹中饥饿力尽仰天痛哭,壮者争食糠杂菱荬荇藻,老幼入城行乞不得,多投于河。尔等对此反应缓慢,此乃渎职,停扣半年俸禄赔偿死者家属。当地主要官员不拘是谁,一律就地革职永不录用,革除举人身份,全家迁徙台湾为民,让夏元吉接管当地政务,赈济灾民。”
    户部左侍郎吉柏琴汗流浃背的道:“已经派人前往松府,对遭灾百姓给米则例,每大口米一斗,六岁至十四岁六升,五岁以下不与。每户有大口十口以上者只与一石。其不属全灾内有缺食者定借米则例:一口借米一斗,二口至五口借米二斗,六口至八口借米三斗,九口至十口以上者借米四斗。候秋收后抵斗还官。”
    徐灏怒道:“加倍给予米粮,孕妇婴儿等要提供热食熟肉,缺食人家免费发放粮食!我不管你们如何处置,总之死了一个百姓,就拿你户部一位官员的性命相抵。”
    出了乱成一团的户部衙门,徐灏径自骑马进了午门,到了乾清宫,朱高炽正对着吏部尚书蹇义说道:“今次吴江大水,当地官员令朕心寒,以往每年派御史分巡各地考察官员,可据奏报,御史往往每到一地坐在公馆里,召诸生及庶人衙役询问官员操守,据以为信,如此考察焉能得到实情?更有御史参加宴会索要礼物,凭数人之言以定贤与不贤?荒唐可笑!自今御史及按察司考察有司官员,皆令各地具实绩奏报,吏部要严行考察,不得仅凭口头询问。”
    蹇义说道:“遵旨,臣认为应交代御史私服入境,田野辟、百姓安、礼让兴、风俗厚、境无资贼,吏无奸欺,即守令为贤。否则,即守令无所可取,且询言之弊非一端,人有好恶不同,则毁誉亦异,应该改之。”
    徐灏给朱高炽使了个眼色,朱高炽说道:“朕昨观吏部所录中外官数比旧额增加数倍,官冗则坐食者众,食众则力本者困。生息之道,在于节俭。古人说官不必备,惟在其人。蹇大人可有良策?”
    蹇义略微沉吟一会儿,说道:“在京各官,额外添设的送部别用,在外令所辖衙门严行考核。今年所取二田、三甲进士,量留七十人,分隶诸司观政。各王府教授、伴读有缺,于第三甲进士中选用,其余全部遣归进学。”
    朱高炽高兴的道:“善策,就依爱卿所言。”
    等蹇义告退,朱高炽板着脸道:“你小子坐船游玩一圈,又打又杀又抢,听说还得了一群如花似玉的朝鲜倭国美女,一个都不给我送来,却要老子替你擦屁股?简直混账。那倭国足利义满遣使哭诉,说你杀了人家数万人,闹得我只得封了他国主冠服、龟钮金章及锦缎等物,特准其出售兵器等违禁之物,允许通商。”
    徐灏笑道:“美人有是有,可是太后和嫂子都不让你频繁近女色,所以我爱莫能助了。至于足利义满,等他什么时候约束了倭寇,什么时候在允许商船停靠,不服则继续派舰队去以牙还牙。
    这一次我拿下了瀛洲,建立了对琉球国的主权,报了历年被倭寇烧杀的血仇,该赏而不是该罚。”
    朱高炽摇头道:“再赏就得赏无可赏了,你小子在外面呼风唤雨还不够威风?说起来那足利义满竟然是幕府将军,把持朝政,而倭国实行的武人分封制,可怜真正的国主不过是个傀儡,我真想命你带兵去攻打倭国,正本清源,扶立其国主。”
    徐灏说道:“那国主自称天皇,早在唐朝之前血脉就基本未曾断绝过,传承至今,而中国换了多少朝代?人家当个傀儡那也当的有滋有味,自称天照大神的直系后人呢,在臣民心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任凭幕府换来换去,也没人敢取而代之,除非想方设法的联姻皇室,所以我的陛下你还是省省心吧,好生治理天下,给你儿子留下一个大好江山才是正理。”
    朱高炽思索起来,好半响叹道:“唉!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羡慕起倭国了,不过当傀儡的滋味不好受,生杀予夺操之人手,不学也罢。”
    徐灏洒然道:“无事就不要来烦我,害的我今天跑去训斥官员,又得被当成多管闲事的权臣,弹劾我一心要当狗屁的幕府将军。”
    朱高炽失笑道:“昨日御史弹劾甘肃总兵官左都督宋晟擅窃威权,被我驳了回去,修书晓谕宋将军,不令他惊惧,用人不疑老子还是明白的,你小子虽然喜欢随意发号施令,可是行事光明正大一心为国,我岂能不晓得?”
    徐灏有些感慨的道:“你知我就行了,也不枉此次辛苦一趟。”
    朱高炽笑道:“对了,我有意立瞻基为皇太子,你可有意担任太子太傅?”
    “不干!”徐灏马上大摇其头。
    朱高炽无奈的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你担心也不无道理,权势太过并非是好事,就休息个一年半载再说。嗯,此次要一并册封高熙为汉王,高燧为赵王,你说封国安排在哪里合适?”
    徐灏直言道:“他俩向来都有做皇帝的心思,不可不防,这封国得好生思量下,让解缙等大臣去商议吧。”
    没过几天,洪熙皇帝立世子朱瞻基为皇太子,两位弟弟升为亲王,昭告天下,置东宫官属,荣国公张玉兼太子太师,成国公朱能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蹇义兼詹事,工部右侍郎赵毅兼少詹事,兵部右侍郎墨麟兼少詹事。
    经过一年来的招抚,朝廷设置辽东大都督府,陆续在翰难河、黑龙江流域的南北地区以及松花江、乌苏里江、格林河、恒滚河等流域先后设置一百三十个卫所,除了委任当地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为官员外,派遣辽东武官进驻各地对境内实施管辖。
    西起鄂嫩河,东至库页岛,北达乌第河,南至济州岛等地域,境内各族全都望风归附大明,完成了明帝国对东北地区的暂时统一。
    尽管徐灏对疆域没什么太大野心,但西伯利亚乃至南北美洲和澳大利亚等等此时尽是无主之地,不取之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了。
    是以先后派出若干探险队伍,远赴南北绘制地图,建立界碑登记造册,为日后移民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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