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行长双手自然搭着沙发扶手,自然的二郎腿翘着,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有些狰狞。
    颜绒惶惶不安,再次看了眼时间,她爸爸,已经跟她这样面对面看了快半小时了。
    什么话也不说。
    终于,颜行长大概是屁股痒了吧,挪了挪屁股,清清嗓子,开始说话。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自爱。”
    “大晚上不回家外面鬼混什么?”
    “不知道家里有人在担心么?”
    “外面那个花花世界,灯红酒绿,就这么好?”
    “谁年轻的时候没感受过啊,现在感受什么?”
    颜绒弱弱的举手,持反对意见:“爸——我现在,就是年轻的时候。”
    “你还敢反驳我?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就是我太纵容你了,你才这么不把我放眼里。”
    “迟早有你求我的时候!”
    颜绒:……
    于是,颜行长就这样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了差不多半小时,门口再次传来响动。
    两人往门口看去。
    萧教授乐呵呵的换好鞋,扭着屁股快乐的往他们这儿走:“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颜行长哼了一声,保持沉默。
    颜绒眼观鼻鼻观心,感情颜行长是在这闹别扭呢,怪不得数落她的话都怪怪的。
    “妈,我先睡了啊。”她打了个哈欠,“爸就交给你了,他现在好想找人聊天的。”
    说罢,扭扭屁股,乐颠颠儿的跑了。
    关上房门,她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动静。
    得,半小时后再说吧。
    段沂发了消息给她,说是到家了,她道了晚安,洗洗刷刷好一会儿,美美的敷上面膜,一看时间,哎哟,半小时就快到了。
    打开门,微微敞开一条门缝,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听见颜行长的声音传来: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自爱。”
    “大晚上不回家外面鬼混什么?”
    “不知道家里有人在担心么?”
    ……
    果然,话都一模一样。
    萧教授打断他的絮絮叨叨,没好气:“睡不睡了?明天还要给你买衣服去呢,你不睡我睡了啊,大晚上的谁惯得你。”
    三.二,一.
    颜行长巴巴的跟在萧教授身后,屁股后面像是长了根小尾巴似的,一晃一晃的:“买什么样的啊,不是x牌的我不要的啊——”
    欢喜冤家。
    ---※---
    实习也就那么回事儿。
    时间太短了,半个月,一晃而过。
    年三十的缘故,银行只营业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师傅送了顶帽子给她,算是告别礼物。
    她摸着自己的工作牌,有些舍不得。
    “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是顾客了。”师傅揉揉她的脑袋,“小姑娘也是个能吃苦的人。”
    其实吃什么苦啊,她几乎整天都站着,没做什么。
    她没什么东西可以带回去的,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倒是多了一顶帽子和一枚工作牌。
    就这么和自己的第一次实习再见了。
    打开家门,屋子里闹哄哄的,爷爷奶奶,还有小叔他们一家,全都围在一块儿,搓麻的搓麻,喝茶的喝茶。
    小叔有个儿子,比她大一岁,一见她进门,哼了一声。
    颜绒:……
    小婶婶一见她进屋,笑:“回来啦?”
    奶奶也跟着看过来,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乖巧的将帽子放在一边,斜坐在奶奶沙发边的扶手上,甜甜的喊人:
    “奶奶,爷爷,婶婶,叔叔。”
    小叔的儿子更不舒服了,捞了嗑瓜子丢她:“不叫我?”
    颜绒睁大眼睛,感慨:“噢哟,这是谁啊,这不是颜纨么。”
    颜纨又丢了颗瓜子过来,没好气:“叫哥不会?”
    “颜纨颜纨颜纨。”她吐舌,做了个鬼脸。
    颜纨,小叔儿子,她哥哥,打小就把“我是你哥哥”“叫声哥哥来听”挂在嘴边,长相也算得上是出去回头率百分之七.八十的那种,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欺负颜绒,虽然常常失败,但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如果问他,他这二十二年来,最坚持做的事是什么,那就是找茬,专找颜绒的茬。
    两人一年见个十来面,每一面都算得上是刻骨铭心,不是颜绒拿竹子抽了颜纨,就是颜纨想把颜绒的辫子剪了结果反被颜绒把他的衣服剪了个窟窿。
    反正,两人不和,很明显。
    叔叔婶婶和颜爸颜妈对此表示,兄妹就是这么打打闹闹才算得上热闹。
    两人自然嗤之以鼻。
    “绒绒。”奶奶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别顽皮,“最近怎么样?你都不打电话给奶奶。”
    颜纨在一边咔嚓咔嚓嗑着瓜子,酸溜溜的:“奶奶,这一看就是好得很啊,你瞧瞧她,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颜绒不甘示弱,瞪回去:“我看你也蛮好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就是嘴巴不像嘴巴。”
    颜纨嘿了一声,来了精神,这下终于有事儿做了,撸起袖子哼哼:“走走走,出去pk去,让你知道我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还真就是嘴巴!”
    “走就走啊。”她拍拍奶奶的手,眼睛弯弯,柔声说了句马上回来,麻溜的跟着换了鞋,冲出了门。
    在座一干人:这两人,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水火不容啊。
    门刚合上,颜绒就把手摊开:“给钱吧。”
    “得得得。”颜纨颇为不耐烦的掏出手机,给她转了五十:“别老说我对你不好,就冲着你向我要钱我从来都不拒绝,这态度也足以说明我好得很。”
    “得了吧。”她亲眼看着转账消息跳出,这才心满意足的将手机放回兜里,“各取所需,装什么好人呢。”
    对,他们颜家,自古都有地下交易,最高可以到达千把块,最低可以十几块。地下交易核心人物,便是看起来最乖巧的颜绒。
    “你就不觉得他们一群大人,每次围在一起讨论什么钱不钱的,不俗吗?”颜纨吹了个口哨,“哪有出来跟你侃天侃地有趣啊。”
    颜纨从小就讨厌跟大人们待在一块儿,他除了嗑嗑瓜子,也没别的事可说,也没别的话题可插,总不至于乐颠颠的跟别人聊自己的成绩吧?
    缺心眼啊?
    于是,每次逢年过节的,他跟颜绒,总有这么一次和平的地下交易。
    他给钱,她找茬,两人自然出门pk。
    “你去干嘛?”他打了个响指,“没事的话,哥带你去买烟花?”
    “这么好心?”
    颜纨摇头,凑过来,笑的不怀好意:“还有一桩生意,做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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