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澜只在院子转悠,根本就不进屋,她前院后院转了好大一圈儿,终于在后院儿墙角一处站了下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在她面前的,是一口水井…
    小司机依旧在收拾自己的车,他把车前的机盖儿掀开,也不知在调整着什么东西,蹭了满身满油花,却也不在意,将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机盖里,忙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
    老两口儿一进屋子,就开始各自忙开了,老太太把孩子抱进里屋放在床上,就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午餐,老驴带着木哥下了地窖,直往下走了七八米才够到了地,木哥跳下梯子,扑了扑手,顿时感到浑身上下一片凉爽,比地面上的灼气阵阵不知舒服了多少倍,老驴把煤油灯点亮,四下登时亮了起来,木哥略微环顾一圈儿,但见周围储藏的大多是些果蔬青菜,米面粮油,微微散出一股潮腐味道,只是正对面的空地上摆了好几个大坛子,看这架势,里面装的就是老驴口中的“梁子酒”了。
    老驴在一个大坛子前面停了下来,用力的拍开泥封,拎过一个大酒斗,撇开酒坛上面漂浮的东西,轻轻的打了一斗,递给木哥。
    木哥有些诧异,接过酒斗,看着老驴,试探性的问:“老爷子,您这是让我一口闷了么?”
    “当然啦,‘梁子酒’就是要一口一个,否则怎么会喝得尽兴?!”老驴笑道。
    木哥连忙摇头摆手,说自己饭后还要赶路,绝对不敢多喝,老爷子的心意是领了。不过要想把酒喝透,那是万万不能的。
    “谁说让你喝多啦?”老驴笑笑,“这酒度数不高,但是极容易上头,你要是慢慢的喝。那是难免充分吸收,反倒容易醉,可是一口一个快快的喝,反倒一走一过就排出了体外,而且冰冰凉凉的一进肚儿,胃肠一收缩。就更不容易醉了……”
    木哥听出来一些道理,不过还是有点将信将疑,本来只想喝一口意思一下,再找别的借口推脱,可是酒一入口。便停不下来了,这酒味道香醇,酒精味儿很淡,麦芽香味倒是很浓,反倒有些像啤酒,只不过味道独特,更加让人着迷,且深藏地窖。冰凉寒彻,一进喉咙眼儿,便让人感到浑身冰爽。精神为之一振,木哥“咚咚咚”灌了一大通,似乎仍意犹未尽,仰脖一口掫下,直叹好酒,自是赞不绝口……
    木哥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又感到股股热气迎面吹来,顿时一阵烦躁。心道还是地窖下的感觉好,马上又想到了那甘甜可口的美酒。心中又是一阵感叹,正不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之时,却见兰澜满身清爽的走了过来,已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虽然也是农家的粗服,但薄薄的好像很凉快,尤其当她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木哥更是感到了阵阵凉爽,让他既羡慕又嫉妒,无奈的感受着凉气飘走后,从四方涌扑过来的恼人热浪,心里已不知骂了多少遍这该死的天气。
    随后,木哥就看到了还在专心致志的摆弄电脑的金佳子,木哥之前就感到奇怪,坐不住的金佳子怎么会突然转了性,专注起了电脑,据说查的还是“人参果”,这简直就不像他的处事风格,难道还是“内伤”后遗症?而且最近几天发现,他偶尔会有很高的思想境界,或者是很精深的问题分析能力,但大多只是昙花一现,就像他时而聪灵时而迟钝的耳朵,时好时坏,断断续续。如果所谓“内伤”的影响,只是让金佳子的某些能力更加强大的话,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伤害”,毕竟有益无害,到真用得上的时候,反倒能帮上大伙一把…
    “老木,你看我查到了什么。”金佳子把笔记本的屏幕转了过来。
    木哥凑近看了几眼,见大多是一些小网站的异志奇闻,随便点开了两篇,都是和根茎类“人参果”有关的报道:说它是人参的一种,在古书上就有过记载,据说吸天地之精华,纳日月之光辉,是为天下罕见的灵果,有滋阴壮阳的药效,但其最奇特的功用,却是通畅女性的体脉,让不孕之妇怀上孩子,所以又称之为“圣子果”…
    而另一篇文章也差不多,只不过记述的是近些年的事儿,某个偏远山区的村子在三年前就发现了这种“人参果”,三对儿多年未孕的夫妻食用后,果真怀上了孩子,而且三个妈妈一生就是一腹双胎,让很多小媒体的记者纷至沓来,争相报道,还在当地的中医药界引起不小的轰动,甚至有专家学者为此特意举办了论坛…
    “老木,现在知道为什么现在有很多大款高价收购了吧,这既是赚钱的机会,也是赚人的机会,不论是转手卖出去还是自己留着用,都稳赚不赔啊。”金佳子叹道。
    木哥点了点头,帮忙去摆桌子了。
    一桌既朴素又丰盛的酒菜,酒是透着阵阵凉气的“梁子酒”,菜是各种农家小炒、挂卤蘸酱小菜,虽然清淡,但在城市里是绝对吃不到的,看着很多不知菜名的拌炒菜式,大家食指大动,不多客气,抡起筷子就“拼杀”起来,其中除了金佳子,两只蛇妖竟然也是狼吞虎咽,看来平日吃的鱼虾海味,还是让他们感到腻烦,偶尔尝尝山珍,竟也当成了绝美佳肴,尤其喝了冰爽的淡酒,更是情致盎然,食欲一起、不可收拾,只有兰澜在慢条斯理的小口食饮,动作优雅,倒真有几分“女王”的气质。
    几番觥筹交错,大家吃喝得猛,话聊得也多,莫业玖还真是个文人,两杯水酒下肚后,脸就已经红彤彤了,他笑着问老驴两口子的儿子儿媳怎么不在家。
    老太太抱着孩子低头不说话,老驴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今天心情好,不提这些,来,喝酒喝酒!”
    莫业玖通情达理,知道这是触动了老人家的“心病”,看来他们的儿子儿媳应该不是很孝顺,或者肯定有别的过节,便再不多问,开始闷头喝酒。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老驴一见此景,连忙开始自打圆场,笑道:“其实啊,这次你们来的不是很巧,本来该给你们引荐一下老村长的,可听说他到县里去办事儿了,好像是要什么‘为民请命’,村长为人热情,对乡亲们那是好得不得了,村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儿,他都是冲在最前面,这次他要不是出门,一定让你们好好见见,也让他待俺们向各位小伙子小姑娘道道谢,咱也不太会说话,那就一个‘谢’字吧!从今往后,每天在心里念叨一百回!”
    几人连忙笑着推却,还没等木哥说话,莫业玖就急着说道:“不麻烦啦,不麻烦啦!等会饭后我们也着急赶路,媳妇在家里等着,好几年没见了,怪想的,而且孩子还小,不过刚满周岁……”
    “嗨,孩子媳妇还能跑了不成,再多待一会儿,别着急,好好吃喝,酒菜管够,想喝多少就喝——嗯?”老驴话说了一半儿,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大伙好像都没听他说话,而且也感觉莫业玖刚才说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抽抽眼角道:“几年不见了,孩子刚周岁……呦,小莫老师酒喝多了,口误了吧?”
    莫业玖摇摇头,端着酒杯大喝了一口:“酒是有点多,不过话没说错,来,我再敬大家一杯,感谢诸位一路上对本人的照顾,后面的路还有很远,希望也能有用到我的地方,到时候一定冲锋在前……”
    一个字没提之前说过的事儿,众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再问,倒是洪寿从头到脚一根儿筋,张嘴便问:“不是,莫兄弟,您刚才说的话有‘时差’啊,难不成您的孩子是哪吒转世?在娘胎里要多待个三年五载…哎呦,老白,你打我干啥?!”洪寿的揉着腰眼儿,瞪向白庞。
    白庞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再胡说八道,下次捅你的可就不是手指头了!”他轻轻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切肉小刀。洪寿一撇嘴,白了他一眼,却也不问了。
    莫业玖苦撑出一片笑容,又端起一杯酒,本想说点什么,可嘴张开闭上,闭上又张开,反复数次后,竟好像说不出什么,最后干脆一仰脖子,咕咚咚猛猛灌下了一杯,顿时感到满头晕眩,双眼发花,身子坐在椅子上,晃悠了半天,刚想往后倒,袖子却刮到了桌子角,阻住了坠势,马上直立起身,总算没摔出去。
    金佳子喝得快,也喝得多,当然也是有些头脑发晕,举着杯子要和白庞和洪寿拼酒,二妖不干,金佳子就有些不屑,说他们还是胆子小,二妖也不辩解,就让金佳子叨叨着,后来他只能把拼酒的对象瞄向了东道主老驴,只是没想一场大酒,却引出了那么多事儿,不过也幸好有他的死缠烂打,否则似乎一切都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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