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城回到北城之后的叶析北,没有回胡说家,而是十分难得地回了叶家。
    “小孙少爷。”佣人见了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便得恭恭敬敬的。
    “不用多礼,我知道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不欢迎我。”
    “小孙少爷您这话说的……”
    “别废话了,快点告诉我爷爷在哪?他怎么样了?”
    “老爷吗?他……”
    “他怎么样了?他怎么……他还活着吗?”他现在很想知道关于爷爷的一切——这,也就他匆匆忙忙赶回北城的原因。
    “老爷他……”佣人被叶析北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身后便传来了叶父的声音:“怎么?你小子是盼着爸死吗?”
    “爷爷他怎么样了?”叶析北淡淡地瞥了一眼叶历,直接无视掉他的冷嘲热讽。
    “你就为了这个回来?”叶父愣了一下,看着叶析北眯了眯眼。
    “他是,我爷爷……”叶析北一字一顿道。
    “呵……你觉得你配吗?”不知何时到了叶析北身后的叶母突然冷笑了一声。
    “那你们觉得你们配吗?在乐家的宅子里,对我颐指气使?”叶析北也毫不示弱——这个女人,是他最痛恨的。
    “乐家老宅?你在搞笑吧?这宅子姓叶!”
    “姓叶?呵,这是我从小到大听到过的第二好笑的笑话了。仅次于我妈曾说你说个好男人的那个。”
    “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把他赶出去!”叶母踹了一脚佣人,指着叶析北喊道,“这里是叶家,请你这个外姓人赶快滚,我们不欢迎……”
    “够了,你们还嫌不够乱吗?”突然,一个带着几分沧桑的声音打断了叶母的话,“老爷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是他说了算!”
    “你不过是这个下人,当个……”
    “不得无礼。”叶父皱了皱眉头,喝斥道,随即冲着田妈深鞠一躬,“对不起,田婶,冒犯了。”
    “不打紧。”田妈一瞬间又弯起了眉眼,点了点头。
    “田奶奶,爷爷她怎么了?”一看见田妈,叶析北便立刻走上前问道。
    田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小析,你跟我来。”
    “诶,知道了。”叶析北点了点头,急忙跟了上去。
    “小析,见到你爷爷之后,可别乱说话,他现在……”一说到叶老爷子,田妈便忍不住心疼得皱眉。
    “我知道的,田奶奶。”叶析北点头如捣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话是可以说的,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我懂得察言观色。”
    田妈闻声瞥了叶析北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唉,这么懂事的小析少爷也是可怜……
    长廊仿佛望不到尽头,仿佛没有尽头,叶析北忍不住出声问道:“田奶奶,我们还没有到吗?我们都走了那么久……”
    “凡事都不要太着急。”田妈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回。
    被田妈这么一说,叶析北便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他们便走到了一扇门前,田妈转头看向叶析北:“你看,这不就到了吗?”
    “老爷,我把小析少年带来了。”田妈将叶析北带进房间内。
    “嗯,知道了。”叶老爷子微微一点头,只说了四个字,可是田妈立马就不耽搁地出去了,还顺便把门带上了。
    “这是一种默契啊……”叶析北看见了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从小他看见田妈和叶老爷子的相处模式便觉得两人有默契,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彼此都懂……这种默契,是两个人互有的,与家里其他的佣人不同——佣人是察言观色,而田妈对叶老爷子靠的是默契。
    “咳,析北,想什么呢?”叶老爷子见叶析北走神,干咳了一声。
    叶析北愣了几秒,才发觉“析北”这个名字是在叫自己。因为在这个家里,叶父和叶母从来都不叫他名字,要不就是“诶”,要不就是“喂”……
    而向北和他之间是直呼其名,在佣人之间呢……都是喊他“小孙少爷”;而唯一一个敢叫他名字的田妈却从来不喊他“析北”,而只是“小析”。
    “爷爷,你没事了吧?”
    叶老爷子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直接打开了天窗,和叶析北说亮话:“没事,是我故意让小北去叫你回来的。”
    “不知爷爷是想做什么?”叶析北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当时只顾着担心了完全忘记了这个有可能是一个套路。
    “把乐家老宅的房产交出来。”
    “爷爷,您也说了,这房子姓乐,那凭什么要交给他们?”
    “不是给他们,是给我。再者说了,你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乐家老宅也早就姓叶了。”
    “可……从始至终您都别忘了,您和叶历是怎么进的乐家。”叶析北转身看向窗外,决定狠下心来——这一次,他真的真的不可以心软!
    “乐家!乐家!你口口声声都是乐家!”一直很淡定的叶老爷子突然将拐杖一摔,发起火来,“乐颐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属于乐家的,早就应该姓叶了!”
    “爷爷……我敬你还是我的爷爷,我不想与你辩驳,不想与你起什么争执。”叶析北眸光一暗,语气登时冷了好几分。
    “孩子,你变了……”叶老爷子轻声叹息着。
    “爷爷,你又何尝不是?从前的你,会记得这些吗?从前的你,会惦记乐家的家产吗?”
    “你也变了,从前的你根本不会这样步步机关算尽。”叶析北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等叶老爷子的反应便直径走出了房间。
    “爷爷,您真的变了。在您的心里,还有我这个孙子的存在么?即便不是骨肉至亲,我也是您一手带大的,不是么?”出了叶家,叶析北的脑海中都还是叶老爷子方才说的那些话,他一边想,一边轻声叹息着。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羡慕何以南,有一个那么好的爷爷。对她那么好,只可惜,何老爷子走得早……或许,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老天爷也嫉妒了吧。
    想着,叶析北突然想给何以南打一个电话。犹豫了许久后,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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