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稳山从长老住所回来,看到家中多了许多新鲜兽肉,心中不由诧异。
    自从项墨受伤以来,村里狩猎领头的任务就交给了族人自行安排,自己几天都未入山狩猎,怎么家中凭空多出这些新鲜兽肉来。
    袁秋兰看到丈夫疑惑的眼光,微微一笑,“刚才你出去没多久,守信大伯和大婶就拿了这些兽肉过来了,说是村里人的一点心意,给墨儿补身体用的。这几天我们心忧墨儿,倒是把族里的事抛的一干二净,你这族长也太不称职了。”
    项守信大伯是和长老一代的老人,村里人委托他来拜访,倒真是费了心思的了。
    项稳山心中一阵感动,自从项墨出事,族内的事务他直接放任不管,确实是太不应该。
    新鲜的兽肉是每家每户自己的口粮,能够拿出一部分送过来,对于莽荒人来说,是最大的善意了。
    “等我去十万大山摘完草药回来,我们再去登门一一拜谢。秋兰,你看可好?”项稳山柔声道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袁秋兰展颜一笑。
    夫妻两人已经有了决断,付出再大的代价都要治好墨儿。那就只能一往无前,多余的优柔寡断和眼泪都无助于事,心态反而轻松了起来。
    项稳山走入房间,盘膝坐下,开始修炼‘隐匿术’与‘疾风步’。袁秋兰看到丈夫走入房间,也不打扰,提起桌面上的兽肉,走入后院,准备午餐。
    等待项稳山将‘隐匿术’与‘疾风步’修炼口诀运行几遍之后,饭菜的香味便飘入鼻中。
    袁秋兰轻轻叩门,说道:“稳山,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项稳山闻到饭菜香味,只感觉腹内空空,饥饿难忍,当即收了功法,起身步入大堂内。
    项稳山将午饭横扫一空,感觉只吃了个半饱,再看桌面,只剩几个空荡荡的瓷碗,不由微微尴尬,心道:“怎么修炼了一会这么饿了?难道修炼成一个饿死鬼?”
    他却不知道,越是修炼到高深境界,身体内能量越大,对外界的摄取需求也越大,如果没有庞大的能量摄取,体内的真气怎么能壮大呢。
    至于那些辟谷的高深修士,不用食用五谷肉类,也需要庞大天地灵气来补充能量。
    袁秋兰正在喂项墨喝汤,看到丈夫这副没吃饱的模样,笑着说道:“看来还是守信大伯有先见之明,今天送了这些兽肉来,晚上我在多做一点。”
    项稳山挠了挠头,重新进入房间,继续熟悉‘隐匿术’与‘疾风步’的真气流转。
    待到傍晚时分,项稳山感觉已经牢牢掌握了这两种基本法术的运用,在枯坐在床练习也不会有太大进步了。
    “看来还是试一下效果的好”
    当即走到后院,运行起‘疾风步’,脚步一抬,刚走出两步,竟然直接窜到了围墙边上。
    若不是项稳山手疾眼快,险些就和围墙撞上。
    “这门‘疾风步’果真厉害,若是全力奔跑起来,就算丛林中的老虎、猎豹一时之间也跑不过我,不知道‘隐匿术’又是如何神异?”项稳山心头暗暗道
    “不如我就在这院内,试试秋兰看不看得到我?”
    项稳山站在院子中央,运行‘隐匿术’,呼叫道:“秋兰,来后院一下。”
    袁秋兰听到丈夫呼唤,连忙走入后院,却没看到丈夫的身影,左顾右盼一番还是不见丈夫踪影,伸手轻轻敲了敲头,喃喃道:“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正准备转身进入大堂内,项稳山一把在后面抱住了她。
    袁秋兰突然被人抱住,惊呼一声:“啊。”
    项稳山连忙道:“别叫别叫,是我。”
    袁秋兰发现后面抱住自己的人是项稳山,不由嗔道:“你在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呢,为什么刚才没看见你,一转身你又在我后面了。”
    项稳山松开双手,走到大堂内,微微一笑,“秋兰你看好了。”运行起了‘隐匿术’。
    袁秋兰看到丈夫活生生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大惊失色,连忙跑到项稳山站立的地方,没想到跟项稳山撞了个满怀。
    “你跑哪里去了啊稳山?快点出来。”
    项稳山停止运行‘隐匿术’,袁秋兰一把抓住了他。
    “你这又是什么法术,为什么我突然看不见你了?”袁秋兰问道
    “这是我们项氏功法里的‘隐匿术’,如果修炼到高深境界,整个人都会虚无,我现在只是刚刚入门,只能和环境融为一体,所以你刚才跑过来一下子就撞到我了。”项稳山想起妻子刚才慌张的表情,轻轻一笑。
    “你也太坏了,刚学会法术就来捉弄我,以后再厉害一点岂不是要上天了。”袁秋兰横眉一竖,装作生气的样子。
    “我这不是想试试这个法术的效果嘛,你想啊,这个法术隐匿身形,进入十万大山采药岂不是万无一失。”项稳山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立马出言讨好妻子。
    “这倒也是,有了这个法术,不用和那些妖兽拼死拼活了。”袁秋兰也开心起来。
    “那你快点抓紧修炼吧,多修炼一分,多安全一分。”袁秋兰看到法术如此神奇,催促项稳山争分夺秒,抓紧修炼。
    “好,那我先回房间了。”
    项稳山回到房间,盘膝坐下,将白虎九转第一层,‘隐匿术’与‘疾风步’都运行了几个周天,感觉短时间内再苦练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
    “不如去屋外,试试这两个法术的效果”项稳山说干就干,运行‘隐匿术’悄悄地出了门。
    走在项氏村落的阡陌小道上,路上的族人三三两两各自谈话,对他的存在恍若未觉。
    “看来这个‘隐匿术’不会受环境的限制,走在哪里别人都看不到我。”项稳山心里对‘隐匿术’的能力有个大概把握了。
    “也不知道小墨儿这一关能不能熬过去啊,今天看到他那副模样,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话音中还夹杂着女人的抽泣声。
    “谁在说我家墨儿?过去看看。”项稳山向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十几个体格健壮的男子围成一圈坐在地上,几名头发须白,体形稍显佝偻的老者坐在凳子上,细细看去,为首的老者正是白天送了新鲜兽肉过来的项守信大伯,刚才说话的应该是他的妻子。
    “族长这几天面色阴沉的跟黑水似的,不是待在家里,就是神色匆匆的去长老那边,就算看到他了,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一位身材敦实强健的年轻人说道
    “项飞易这小子有这么怕我么?我的脸色就这么可怕?”项稳山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思忖着。
    “现在族长不能带领大家狩猎,如果再出现一条妖兽,我们人数就算再多十倍也不是对手啊。”
    “是啊,你是不知道那只妖兽有多厉害。它死前只盯了我一眼,就一眼啊。你猜怎么得?老子当时双腿发颤,都快站不住了。还是族长和小墨儿有种。”壮汉咕噜噜的喝了一口酒,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惊恐情绪。
    “守信大伯,这事还是得麻烦你去跟族长说一下。现在大伙都不敢出门打猎,我们项氏十八个山头,现在只敢在边上五个山头里打猎,在这样下去。大伙又得挨饿了啊。”
    “守义大伯,你就帮帮忙说道说道吧,小墨儿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要是能治好他,我们干啥都行,族长不能整天待在房里不管咱们了啊。”
    众人七嘴八舌,众说纷纭,项稳山倒也听明白大概的情况。
    他这些天心忧墨儿,族内的事都没放在心上,若是不出门检验一下‘隐匿术’,还不知道族人现在已经六神无主。
    脑海中只觉得烦恼琐事接踵而来,纷纷扰扰,也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转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袁秋兰看到丈夫脸色阴沉,问道:“刚才出去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项稳山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一说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袁秋兰握住了丈夫的手,说道:“族人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妖兽凶残非人力所能抵挡。既然我们心意已决,就不要多想,等你取回药草,治好墨儿,再一一料理族内之事,好不好?”
    项稳山微微蹙眉,“今晚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我明日一早入山。”
    项稳山感觉妻子双手突然一紧,缓缓地放松下来,双手一抽,进入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晚上夫妻二人相拥而睡,项稳山听到妻子在轻轻的啜泣,胸前湿了一大片。这一夜注定无眠,谁都没有心情入睡。
    屋外的公鸡第一声报晓,夫妻二人便睁开了眼睛。
    袁秋兰将行囊轻轻放入丈夫手中,展颜一笑,柔声道:“快去快回,我和墨儿在家等你。”
    项稳山将行囊挎在肩头,震军刀挂在腰间,深情的注视着妻子,一言不发。
    推开大门,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十万大山巍峨的山影若隐若现,项稳山一路走过阡陌纵横的小路,荆棘遍地的丛林,直奔着十万大山而去。
    “十万大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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