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夏青没意料到的,“这话怎么讲?”
    胥尽欢一笑,“我原本也猜不透,胥尧颜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从我身边抢走蔺缨,却为什么又不娶她;后来我才渐渐地想明白,胥尧颜要蔺缨,不过是因为蔺缨是我的未婚妻,这里面根本就不关乎情爱,他想要的,不过是我的蔺缨,而不是蔺缨本人。”
    “他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了,成功的从我身边夺走了她,自然会对蔺缨不屑一顾。”
    这也是胥尽欢后来才想清楚的问题。
    夏青听了皱眉,以胥尧颜的为人,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情,当初胥尧颜在知道自己是女人后,还曾经百般对自己示好,为的,不也是自己和胥尽欢的关系吗。“这么说来,那蔺缨如今还是孤身一人?”
    胥尽欢点头,“蔺缨这些年一直待在胥家,每次议及亲事,胥尧颜总是敷衍她,说什么我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若是她们先我一步成亲,我一定会恼羞成怒,甚至会加害于他。”
    夏青促狭地一笑,“你就不向蔺缨小姐解释一下?”
    胥尽欢倒是很放得开,“能轻易就动摇了的情分,又有几斤几两重,她既然喜欢他,那就让他们去好了,左右也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夏青听了心里琢磨,与其说是蔺缨动摇,到不如说他自己也用情不深吧!否则以他的为人,又怎会轻易放下这段感情。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胥尽欢见夏青沉默,担心夏青纠结在这件事情中转不过弯儿,赶紧替夏青斟了一杯茶递过来。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是无意义的事情了,我把这一切告诉你,不是为了给你添堵的,是担心你在不明情况下胡思乱想。”
    夏青听了便有些不自在,小声地替自己辩解,“我哪有!”
    “当真?”胥尽欢一笑,“那昨天一整天你又是在别扭什么?”
    晴晌和小梅在一旁听了,捂着嘴巴笑起来,夏青被羞得满脸通红,急忙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些了,龙玲昨天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胥尽欢听了正色对夏青道,“这事有些蹊跷,原本你不问我,我也是要找你说一声的。”
    “到底什么事?”夏青问。
    胥尽欢皱眉,“我接到胥家传来的消息,说蔺缨不久前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夏青记得,龙玲昨天好像跟自己提过这事。“照你们的意思,蔺缨这次出走,是跟你有关系?”
    胥尽欢点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少很清楚,不过信上却说,蔺缨和胥尧颜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矛盾,蔺缨才会离家出走,而且,蔺缨不是一个人走的,跟着她一起走的,还有梅家小姐!”
    他见夏青皱眉,开口解释,“梅家也是胥家的家臣,专门替胥家打造防身兵器,他们的嫡女梅降雪,正是许配给了龙浔,这次她们二人一起出走,所以我才怀疑这事会跟我有关系。”
    说到这儿胥尽欢笑了笑,“那日,龙玲那丫头肯定是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所以急着跑来告诉你,可又不敢被我们知道,这才弄出了笑话。”
    “可是!”夏青斟酌道,“以胥尧颜的为人,又怎会轻易的人蔺缨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来?”
    胥尽欢赞许地笑了笑,“这个才是我所担心的。”
    “你是说这一切是一个计?”夏青挑眉。
    胥尽欢点头,“目前来看,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夏青沉默了,要真是这样的话,胥尧颜把蔺缨送到胥尽欢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胥尽欢见夏青担忧,默了默,道,“先不说这些了,眼下倒是真有件要紧事跟你说。”
    夏青询问地望向胥尽欢,胥尽欢看了看窗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夏青,刻意的压低了几分音量,“这是我昨天刚刚接到的消息。”
    夏青见胥尽欢这般的小心翼翼,狐疑地打开一看,才不过几眼,旋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胥尽欢,“这上边说的可是真的?”
    胥尽欢点头,“十有八九是错不了的,记得我从大兆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你父亲病倒了,只是当时因为急着来周国,所以并没有十分在意。”
    夏青不由的沉思起来,照胥尽欢这封信上说的,夏盛早在自己离开大兆没多久就病逝了,是夏铳回府主持的一切;可夏铳在周国遇到自己的时候,却并没有告诉自己,而是选在自己和胥尽欢成亲的时候公开说出来;夏铳这样做,根本就是有意为之,他无非是要阻止自己和胥尽欢成亲。
    只是隐瞒夏盛的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夏青怎么都想不明白,若夏铳想杀自己,沙漠中行刺不成,夏铳大可以在骆家公开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站出来宣布夏盛的死讯,这样一来,即使是骆家的人,也不能强留了自己在骆家,可夏铳却选择了缄默。
    就算是担心胥尽欢他们,以夏铳的脾气,也不至于畏首畏尾到这种程度。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想让人知道夏盛的死讯,无疑是要瞒住了大家,不让大家见到夏盛的遗体,难道夏铳单纯的只是不想让自己见夏盛最后一面?
    不……不会这样简单。
    夏青微微蹙了眉,夏铳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莫非……
    “父亲的死有问题?”
    只有这个可能才能站得住脚,从大兆到周国,日夜兼程的话,最少也需要半个月,夏铳若是不想让夏青看到夏盛的尸体,只需要稍稍的延上个七八天,到时候,等夏青赶回来,夏盛的尸体也只剩下一堆白骨,若是有必要,只怕夏铳连骨头都不会给夏青留下。
    “你说的没错!”
    胥尽欢见夏青已经自己想到了,这才从怀里又掏出一封信。“这事发生的时候,我人虽然不在周国,可有些事,只要是想查,不管时间过去多久,终归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这是我让人悄悄地去夏盛墓地取到的一些骸骨,已经经龙浔仔细地检查过了,可以证明夏盛是中毒而死。”
    “中毒!”
    “不错!龙浔说,这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每日摄入一点,期初的一个月并不会察觉出什么,只是让人变得有些嗜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刻意的加重剂量,很可能就会导致痴呆或瘫痪,严重的话,甚至会威胁生命。”
    “我猜这次你返回夏家,夏铳一定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毕竟夏盛是你的父亲,你不能撒手不管,事情只怕是有些棘手,到时候我又要接手胥家的事情,只怕不能时时顾着你。”
    胥尽欢拉着夏青的手叮咛道,“你回去后,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和事,绝对不能给别人钻了空子。”
    夏青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了?若连这些都不懂,我又怎能从……”话说一半,夏青就住了嘴,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算了,没必要在找人嗦。
    大宅门儿里是非多,胥尽欢也知道夏青早些年过的苦,见夏青不想多提,也就随了她,笑着把话题扯得远了。
    一行人在路上风餐露宿的走了三天,再有两天就能走到迎门客栈。
    这几天,胥尽欢都毫不避忌的和夏青一起坐在马车里面说话,期初的时候,众人还都小心的戒备着,可几天下来,半点儿事情都没有,就是夏铳,也都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众人身边,虽然偶尔看着夏青的眼神有些让人火光,可除此以外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再加上夏铳和夏青之间本来就存了矛盾,众人也没往心里去,防卫心理渐渐地就有些松懈。
    胥韧回头看了看跟在队伍最后边的胥家随从们,见众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对胥勇道,“这样下去不行,大家的警惕性会越来越弱的。”
    胥勇只是把头转向夏铳,胥韧一笑,拍了拍胥勇的肩膀,“你的意思我明白,没错,只要我们盯紧了夏铳,麻烦至少就少了一半。”
    龙玲跟在马车旁边,眼神一直注视着夏铳,这几天,龙玲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在夏铳身边做手脚,可夏铳这个人做事却十分小心,龙玲守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昨天傍晚,众人在一处水源附近扎营,龙玲终于等来了机会,趁着夏铳离开的功夫,在夏铳随身携带的水囊里面动了手脚,可夏铳却很狡猾,也不知怎地,居然看出了破绽,把水全部倒掉了。
    气的龙玲简直想要冲上去直接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后,龙玲做事自然就更小心了。
    队伍中,夏铳一般都是靠着骆凤翔并肩而行的。
    骆凤翔见众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悄悄地靠近夏铳,“你这次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按兵不动,要知道过了迎门客栈,那可就是大兆的地盘了,在胥家的地盘上,你当真有把握?”
    夏铳听了,只是冷笑了一声,目光直视着前方道,“怎么?你怕了?”
    “怕?”
    骆凤翔一笑,故意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看也不看夏铳一眼,“你这话就错了,夏玉容如今可是你的问题,跟骆家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又为什么要紧张,怕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夏铳嘲讽地勾起嘴角,“骆二公子到真会撇清关系,你就不怕一旦我失手,就把你在周国跟我合作设计夏青的事情说出来?”
    骆凤翔听了挑眉,“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何况夏玉容也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二公子这样说,不是明摆着的欲加之罪。”
    “你到聪明!”
    夏铳咬牙。
    骆凤翔一笑,“过去的事,自然还是淡忘的好,更何况一旦我们两个人闹起来,对彼此都没有好处。”骆凤翔也不想和夏铳闹得太僵,夏青害的凤仙和凤麟那么惨,他这个做哥哥的,能帮一帮,自然就会帮一帮。
    “哼!你能想明白这一点,那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夏铳气哼哼的从腰上解下水囊,刚要放到嘴边,就听骆凤翔在一旁漫不经心地道,“我若是你,宁可把水扔在地上,也不会喝一口。”
    夏铳就是一愣,却并不去看骆凤翔,就听骆凤翔道,“龙家的那位姑奶奶据说是出了名的鬼见愁,她手里的药,除了他那个大哥,只怕还没几个人能解的了,你确定龙浔会给你解药!”
    夏铳听骆凤翔这样说,知道龙玲又在自己的水囊里面坐了手脚,趁着马匹前进的功夫,故意一个手上不稳,水囊一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水都淌在沙地上,很快就不见了。
    夏铳隐约的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多亏了骆凤翔,龙玲上次在自己的水囊里面做手脚,就是骆凤翔告诉自己的,要不然,只怕早就就着了龙玲的道儿了。
    骆凤翔一笑,随手解下自己马鞍上边的水囊递给夏铳,“给!喝我的吧!”
    夏铳道了谢,这才拔开塞子喝了几口,随后又把水囊还给骆凤翔。
    龙玲在后边瞧见了,嘴角渐渐地挑了起来。
    南笙在一旁看的清楚,担忧道,“少主说过,这一路上不许你生事,你别做的太过分了。”
    龙玲横了他一眼,“知道了,少主的命令,我几时不听了,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弄死他也就是了!”
    南笙无奈的摇头,多半龙玲给夏铳下的,是一些让人肠胃不适的药,这样也好,也省的夏铳在大家面前整天横鼻子竖眉毛的。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夏铳就表现出异样来,不停的在马背上挪动着身子,表情也变得比较奇怪。
    “你这是怎么了?”骆凤翔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夏铳皱眉,单手控缰,一手捂住小腹,“不对劲儿。”
    骆凤翔一见,知道夏铳这是肚子不舒服,小声道,“你会不会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被龙家那小姑奶奶得手了。”
    夏铳眉头皱的更深了,仔细地想了想,“不会啊,我一直很小心,吃的用的都是随身携带的,除此之外,我并没有接触过什么东西。”
    “那这是怎么了?”骆凤翔道,“眼下马上就要扎营了,你再忍一忍!”
    也只好如此了。
    夏铳点头,可是心里却纳闷儿自己这是怎么了,小肚子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感觉随时都会泄洪而出,偏偏口上却渴的要命,就连嘴唇上都干裂的起了口子,眼神儿不由自主地朝来骆凤翔挂在马鞍山的水囊看去。
    这是他接触的唯一的身外之物。
    “骆兄!”
    夏铳示意骆凤翔检查水囊,骆凤翔就是一愣,赶紧把水囊拿在手上,“你不会是怀疑我在水里下毒吧?”
    “我是担心有人瞒天过海!”夏铳忍着腹部的不适道。
    骆凤翔听了,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把水倒在银子上,果然银子变了色,骆凤翔就是一愣,抬头看向夏铳。
    “怎么会这样?”
    夏铳气的不轻,“一定是龙玲见不能在我身上做手脚,又见你跟我走的近,就故意卖了个破绽,然后把药下在你的水囊里,果然狡猾。”
    说到这儿,夏铳却是再也忍不住,不等骆凤翔开口,对骆凤翔摆了摆手,“不行了,我得先找个地方,你们先走!”
    说着一提马缰朝一旁去了,很快就下了沙丘不见了。
    龙玲一见夏铳上当,在后边笑得前仰后合,胥尽欢在马车上边听见动静,撩开帘子,问道,“出了什么事?”
    龙玲吓了一跳,一时大意,倒是把夏青他们给忘了,赶紧正襟危坐在马上,“没事。”
    胥尽欢可不相信龙玲的话,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皱眉,“夏铳呢?”
    南笙听了,怕胥尽欢责备龙玲,赶紧在一旁道,“少主,龙玲也不是有心的,不过是小小的戏弄了夏铳一下。”
    胥尽欢一听,便觉得有些不妙,赶紧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站在车辕上朝四周看了看。
    走在前边的胥韧听见动静,赶紧赶过来,“少主!出了什么事?”
    胥尽欢的脸色十分沉重,这里的地势很奇怪,周围都是高高的沙丘,等于把他们这些人困在中间,若是有人埋伏在周围,那他们生还的机会就几乎等于零。
    “情况不对,你赶快命令大家退回去,找几个人去前边看一看!”
    胥尽欢吩咐。
    胥韧一听不敢怠慢,赶紧对着胥勇一摆手,自己则直接上了马车,接过车把式手上的缰绳,朝后掉头。
    可还不等众人退出这片坡地,四周的沙丘上,突然出现大批的人,粗略的计算了下,足有百十人还要多。
    胥尽欢这边,加上胥家的随从,也不过的二十几个人,虽然各个都是功夫了得,可一旦对方动用弓箭,那自己的人势必是要吃亏的。
    “少主!”
    胥勇赶紧赶到胥尽欢身前。
    胥尽欢眯着眼打量着对方,见那些人的着装不是很统一,手上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乍一看,像是遇见了沙漠里面的强盗,可胥尽欢见这些人虽然参差不齐,可却个顶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几个人的腰杆儿挺得直直的,一看就不像一般的悍匪。
    胥尽欢一笑,看来,对方终于等不及要动手了。
    见对方纷纷拿出弓箭,胥尽欢赶紧四处看了看,见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洼地,胥尽欢便有了计较,回身对胥韧他们道,“把车屋卸下来,快!”
    “是!”胥韧他们令行禁止,胥尽欢的一句话,众人齐刷刷的下了马,由胥韧胥勇、龙浔和南笙,再加上胥家的几位趟子手,几个人围着马车,两手伸到车屋的底部,“坐稳了!”
    随着一句话,胥尽欢挥手斩断了车与马匹间的绳索,夏青和晴晌小梅她们坐在马车里,便觉得猛地向上一冲,紧跟着就是重重的被放在地上,还不等夏青她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胥尽欢他们已经快速地打开车门钻了进来,同时外边响起一阵哨声。
    马车里面很宽敞,可是当胥尽欢、胥韧、胥勇、龙玲龙浔和骆凤翔一起挤进来的时候,夏青还是吃惊不小,好在胥尽欢早就有了防备,第一个冲进来把夏青她们困在一角。
    也不知是谁触碰了什么机关,夏青就听的车窗上边‘咚‘的一声响,一块黝黑的铁板已经严严实实的挡住了窗口,好在这马车里面,原本就在顶部安置了照明用的夜明珠,就算是窗子关了,也不至于看不见。
    几乎是立刻的,紧随着窗户上的那块铁板落下来,夏青就听见外边有东西不停的打在车屋上,咄咄有声!
    “出了什么事?”夏青问道。
    “我们遭到了伏击。”胥尽欢笑着对夏青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这车屋是用特殊材料专门打造的,一般兵器伤不了我们。”
    夏青这才安下心里,可猛地想起南笙和胥家的那些随从们还在外边,焦急地抓着胥尽欢的胳臂,“南笙还在外边!”
    夏青和胥尽欢说话的功夫,外边的‘咄咄’声就一直没停过。
    龙玲在一旁接话,“夏姐姐你就放心吧,少主是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说着跺了跺脚,“他们现在都在下边呢!”
    “下边?”夏青疑惑了。
    “对!”
    渐渐地,外边的声音稍微小了些,胥尽欢伸手在一旁的墙壁上按了一下,面前的那面墙上就出现了一个小洞,正好可以看清外边的动静,胥尽欢见对方的箭已经射的差不多了,嘴角撩起一抹笑,回身对胥韧道,“该咱们出场了,你和龙玲留下来保护玉容,其他人跟我一起出去。”
    “是!少主。”
    正经时刻,胥尽欢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胥韧他们早就知道胥尽欢的脾气,赶紧点头应着,回头看了胥勇一眼,示意他一定要保护好少主。
    胥尽欢随手在墙壁上敲了几下,头顶上的车顶猛地朝两旁张开,胥尽欢他们趁着机会,从马车里面拔地而起,等到他们都出去后,车顶又恢复了原样。
    外面的人根本就没防备会有人从车顶冲出来,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到他们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胥尽欢他们已经落到了他们跟前。
    为首的那人穿着一身青布衣衫,一惊,“杀了他们!”
    众人便打在了一切。
    近距离搏斗,弓箭自然派不是用场,强行放箭还会误伤自己的伙伴,众人只好抽出身上的兵器冲上去。
    胥尽欢猜的果然不错,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像是一般的流寇,可行动时几乎都是令行禁止,十分有序,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他们这边打的正欢,引开了众人的注意,马车里,骆凤翔也被这一状况惊呆了,没想到胥家居然会想到这么巧妙的法子来避过箭阵。
    胥韧见胥尽欢他们缠住了那伙人,赶紧蹲下,在地板上有规律的敲击了几下,夏青就感觉车身整体的朝一旁挪了一下,紧跟着听见了南笙他们的声音。
    胥尽欢在外边的情况还不知怎样,夏青心底焦急,胥韧见了,主动走到夏青跟前,“小姐若是担心我家少主,可以从这里向往观望。”说着,伸手从墙顶一角抻出一条长长的管子,示意夏青凑到跟前。
    夏青走过去,单眼朝内望去,随后吃惊的瞪大了眼,这里面,居然用了上好的琉璃做了几片用来反光的镜子,通过折射的原理,正好把外边的一切都折射到小巧的镜面上,这样里面的人,就可以在不用开窗的情况下看清外边的形势。
    胥韧见骆凤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又从另一角拉出一条相同的管子,“二公子请!”
    骆凤翔此时早就被胥家人的这些巧妙心思惊呆了。
    刚刚在外边,四面都是强敌环视,又都有弓弩助阵,若是硬拼,他们手上又没有盾牌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可没想到胥尽欢只是四处看了一眼,就想到了御敌之策。
    胥尽欢吩咐胥韧他们下马抬车屋的时候,骆凤仙还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只等他们把车屋抬起来飞快地落到那一处不算宽敞的坑洞上的时候,骆凤翔这才恍然大悟。
    胥尽欢既然敢这样做,那这架马车就一定不单单的马车这样简单,见胥尽欢对自己招手,赶紧从马背上跳过去,跟着胥尽欢他们一同躲进车屋里。而南笙他们,则是直接躲在了车屋底下的坑洞中,上边有车屋做掩护,完全伤不到他们。
    只等对方的箭都放完,再冲出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骆凤翔见胥韧请他,急忙大步走过去,就着管子朝外边看去。
    胥尽欢他们虽然人少,可各个都是武功高手,再加上配合默契,很快就消灭了对方一半的人力,身穿青衣的那人一见情况不妙,赶紧一招手,“扯!”
    剩下的人就都和来时一般,快速地消失了沙丘后边。
    胥尽欢他们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赶紧收了兵器,找了几个人小心戒备着,这才转身朝车屋走来。
    胥韧在里边看的清楚,赶紧让龙玲打开车门,夏青急忙从马车里面走出来。
    “小姐你快看!”
    刚刚出来,晴晌就指着身后的车屋对夏青道。
    夏青回头一看,也是一愣,车屋的外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居然把那些射过来的箭都牢牢地吸附在车屋表面,乍一看上前,整个车屋就好像刺猬一般。
    “把箭都清理了!”胥尽欢吩咐。
    南笙便指派了几个随从上前,只片刻功夫,车屋上边的箭就被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胥尽欢走到夏青身边,伸手帮夏青理了理耳鬓的碎发,柔声道,“刚刚……没惊到你吧!”
    夏青摇头,见胥尽欢毫发未伤,一颗心也就放下来。
    南笙他们的手脚很快,车屋很快就又被安放在了车架上,胥勇手上拿了一个奇怪的哨子,走到一块高地上吹响,不过片刻的功夫,刚刚四散逃走的马匹便又陆陆续续的走了回来。
    胥家的马,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应变能力十分强悍,出现特殊情况,自然知道该去何处躲避,可骆凤翔的坐骑就没这样幸运了,刚刚骆凤翔躲进了车屋里面,而他的马,却被箭射成了刺猬。
    两相一对比,骆凤翔就看出了跟胥家的差距,不仅有些汗颜。
    这次对阵,胥家的人只有五人受到轻伤,却把对方的人马杀了个大半,几乎算是大获全胜。
    以前的时候,骆凤翔还对胥尽欢有些轻视,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人不可貌相。
    胥尽欢见骆凤翔的马死了,回身对胥韧道,“去给二公子找匹马来。”
    胥韧应声去后边替骆凤翔挑了一匹好马。
    骆凤翔便觉得有些惭愧,呐呐地接了马缰道谢。
    等到他们所有人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夏铳这才从远处奔过来,众人的视线不由得都落在他身上。
    夏铳面色有些蜡黄,见四周一片狼藉,知道这是遇到了伏击,嘴角掀起一个嘲讽的笑,对夏青道,“你还真是的灾星,走到哪里,哪里就出事,这沙漠我走了不知几十趟,从未遇到过悍匪,你倒好,两次都是遇上了,这运气还当真是不一般!”
    “你……”龙玲一听气坏了,上前一步对夏铳吼道,“姓夏的,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你给我说清楚,刚刚那伙儿人是不是你引来的。”
    夏铳一笑,“姓夏的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怎地不去问问她,反倒来问我。”
    “明明就是你!”龙玲气不过,大声道,“你一走开,他们就杀来了,不是你又是谁?”
    “这话我还想问问你呢!”夏铳说着,猛地把马鞍上边的几个水囊都扔在龙玲面前,“夏铳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三番两次的在夏铳身上动手脚,这件事……还请你给我一个交代。”
    “你……”龙玲分毫不让,“你胡说些什么,谁在你身上动手脚了,你别冤枉好人。”
    她也不怕夏铳找事,这次的事情,龙玲早就有了防备,知道夏铳多疑,因此根本就没再夏铳的水囊里面做手脚,只是故意当着骆凤翔的面碰了碰水囊,骆凤翔自然以为龙玲放了药。
    其实真正有问题的,只是骆凤翔的水囊。
    骆凤翔本来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可龙玲刚刚那一句质问,却让骆凤翔感觉头皮发麻。
    他和夏铳可是有约定的,若刚刚的那些人当真是夏铳派来的,那夏铳岂不是打算把自己也都一起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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