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大雪还在继续飘舞,整个草原现在基本是一片白色,公孙续所在的这片草原在短时间内出现了点猩红,但这份猩红很快又被大学给掩盖。
    或许是上苍怜悯那些死于战乱的百姓,没人来掩埋他们的尸体,苍天就降下厚雪将他们掩埋。要不然不出几天的话,野狼就会闻着气味找到这些尸体,然后刨出这些尸体啃食掉。
    战争给百姓带来的永远是灾难,尤其是当战场毗邻这些百姓的家园的时候,他们就跟落入地狱没有区别。草原一直是个大战场,现在鲜卑和匈奴南下,这片战场就向南延伸,长城一带由于没有什么百姓,所以还看不出战事带来的祸害,但是长城以南一片,现在已经是残破不堪了。
    鲜卑大军二十万人马越过长城直奔雁门关,长城守军不能抵挡,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草原骑兵在北疆土地上驰骋、劫掠。身为军人,这些长城守军心里很是痛苦,他们没能守护好长城以南的百姓。
    不过,并不是长城守军不够勇猛,相反,他们已经是尽力了,面对数十倍敌军,他们从来没有退缩,每当敌军进攻的时候,他们总是勇敢反击,这些守军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来了敌人退却。
    多少北疆儿郎埋骨草原,葬生长城脚下。与他们一起长眠的则是数倍,甚至十几倍敌军的尸体。侵略者死后也要赖在这片本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似乎死后也要继续侵略一般。
    而长城守军则将自己的血肉之躯用来夯实长城防线,他们死前都保持这战斗姿态。生,与敌军不死不休,死,也要与敌军纠缠下去,哪怕是做鬼,他们也不会让敌人前进半步。
    雁门关外现今是一片荒凉,早先为了做好抵御敌军进攻的准备,戏志才就下令坚壁清野,长城以南,雁门关以北的所有百姓都要内迁,所有房屋和粮草等物资全都得运走或是烧毁,自己带不走的也绝不能给敌人留下。
    但是,后来由于敌军进攻猛烈,北疆将士大都忙于防御,少数百姓又舍不得自己的财产,也舍不得土地,所以他们选择留了下来,他们对敌人的仁慈抱着一点幻想,在他们看来,就算鲜卑军来了,应该不至于将他们赶尽杀绝,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躲一躲。
    可惜,这些百姓都低估了鲜卑军的凶残,尤其是当鲜卑军进攻受阻,粮草不济,士气不旺的时候,他们就会去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入侵者总是要通过某些手段来提升他们的士气,发泄他们的愤怒。那些百姓,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雁门关上,赵风冷冷盯着下方退去的敌军,天又要黑了,今日又算是打退了敌军的进攻,但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明天若是天气还好的话,敌军应该会继续进攻的。
    “禀报将军,我军死伤三百人。”一名校尉清点损失过后汇报道:“今日一战,击杀敌军两千有余,不过敌军攻城半月有余,我们的城墙受到了一定的损害,是否要召集民夫修建城墙?”
    “不必了。”赵风摇摇头说道:“军师有令,收集敌军尸体,浇之以雪水,利用寒冷天气,直接用来修建城墙,现在天气这么寒冷,再去取土烧砖的话,只是浪费人力。”
    “啊,用敌军尸体?”校尉惊道:“这,这是不是太、、、、、、”
    “不用敌军尸体,难道用弟兄们的尸体吗?”赵风怒道:“守不住雁门关,你以为我们还能活吗?告诉弟兄们,从敌军越过长城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要与尸体为伍。
    敌军不是想攻破我雁门关吗?那就让他们用尸体来填,回去收集粪便,准备金汤,明日守城肯定用得着,若是收集不到足够的粪便的话,将部分残缺的敌军尸体也加进去,明天一起还给敌军就是。”
    “这、、、、、、”校尉听了后脸色变的有点煞白,但他还是坚定的拱手回道:“末将现在就去办。”
    “主公,末将必定尽力而为。”赵风看着北方天空自言自语道:“太多的老兄弟都已经死在这里了,若是雁门守不住,末将也会留在这。
    唉,苦来那些没有迁徙进来的百姓,赵风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承受鲜卑敌军的蹂躏,赵风无能啊。主公啊,您何时才会回来啊,末将现在缺援军啊、、、、、、”
    雁门关现在还是固若金汤,没办法,自从公孙续接管并州以来,他就没放松过对雁门关的管理,早前在丁原手上的时候,雁门关就是抵御草原敌军的重要屏障。
    吕布、张辽曾先后在此驻守并抵御过草原骑兵,后来是关平接手,他遵照公孙续的命令加固城墙,修建防御工事,然后是蒙复驻守雁门关,他也继续加固雁门的防守,等到蒙复被调往长城驻守之后,赵风就接管了这边的事情。
    要说这赵风,在人才济济的北疆军之中,他并不显眼,别人认识他,多半是因为他有个出名的兄弟叫赵云。这些年,赵风一直负责后勤工作,很少有上战场的机会。
    但这并不代表赵风没有能力,相反,这些年他承担的后勤工作都做的很好,而且,相比于其他将领来说,赵风最大的有点就是沉稳,不贪功。
    当然,在其他人看来的话,赵风可能就是胆小怕死吧,优点和缺点没有绝对的区别,在一定环境和条件下肯定是可以转化的,赵风就是将自己的有点用在了最合适的地方,所以这些年,他接受的任务都办的不错。
    原本,军中有其他人更适合担任雁门关守将的职位,但是戏志才就是挑中了他,其他将领或许比赵风更有能力,但却没赵风这般沉稳冷静,戏志才做事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其他将领都只能遵从,绝不能违抗。
    在寒冬季节发动进攻本来就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尤其是在攻打雁门关这样坚固的雄关的情况下,如果不准备充足,打造足够的攻城器械,恐怕就算是耗上几个月也不一定行。现在鲜卑军遇到的麻烦就是这样,他们打不下雁门关。
    雁门关五十里外乃是鲜卑军的营地所在,这些天鲜卑军接连攻城不力,又担心城内守军夜袭,所以就将营地驻扎的远,如此就算每次攻城会浪费点时间行军,但至少保证了营地的安全。
    在鲜卑军营地之内,除去二十万鲜卑大军之外,还有将近三万被强行掳掠来的百姓,方圆一百里之内没有来得及迁徙进关内的百姓基本都被抓过来了,那些没有被抓过来的,已经成了尸体。
    今日一战,鲜卑军出动将士五千人,依旧没能给雁门关造成点实质性的伤害,独独留下了自己这边两千多军士的尸体,还有不少伤员。
    轲比能的大帐内,现在聚集着各部首领和将帅,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在一起商议军情,讨论怎么攻破雁门关。
    “谁能告诉我,现在的雁门关守将是谁?”轲比能现在心情很是不好,原本以为冒险越过长城之后很快就会攻破雁门关,没想到现在在这里耗了大半个月都没点进展。
    “我军越过长城,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现在却止步于雁门关外,诸位,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轲比能继续问道:“谁能告诉我该怎么攻破雁门关?
    这些天你们放纵士兵去方圆百里劫掠百姓,想必你们已经是逍遥快活了一把,个个腰包里都装鼓来吧?难道现在你们就想退出长城吗?要不然为何区区一个雁门关就挡住了我们的脚步,是敌军太强大,还是你们攻城不够拼命呢?
    都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装哑巴,平日里你们一个个不都嗓门很大吗?现在就来告诉我,雁门关守将是谁,他有什么能耐能够阻挡我二十万大军大半个月?”
    众人被吼的不敢说话,现在大家都明白盟主心情不好,毕竟自己这边二十万人马被敌军阻挡住,这不论是谁都难以忍受,况且北疆军在雁门关的兵力应该不多,肯定不会超过三万人,如果以前的情报没有错的话,那雁门关内的驻军恐怕也就一万多点而已,再加上点民夫也不会超过三万。
    就这样点人马,竟然阻挡住了自己这边二十万骑兵,众人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先生,平日你足智多谋,又是你建议我们越过长城,现在你是不是也该为我们出出主意啊。”轲比能看着那黑衣人说道:“我一直敬仰先生的才华,希望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出谋划策,确实是我之长。”这黑衣人冷笑道:“但是你们自己不拼命,难道还得怪我吗?我早就说过,越过长城之后直扑雁门关,可是你们不信,偏偏要先休整一天。
    结果呢,这一休整就让大半军士出去劫掠,两天之内都没能收回兵马。使得敌军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布防。现在你们知晓敌军的厉害了吗?
    呵呵,雁门关内粮草军械无数,只要派遣一得力上将镇守,再给予精兵两万,租客抵挡二十万大军的进攻,我们肯已经错过了突袭的最佳时机,现在,想从外面攻破的话,恐怕很难啊。”
    大帐内的气氛有点火药味了,众人都不说话,生怕自己的一句话就惹得哪个大人物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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