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级督察组督导下,西京警方遵照疑罪从无的司法原则,释放石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普通人断几根肋骨起码养三个月,而住院部大楼一楼大厅,出现众人面前的石头毫无重伤未愈的疲态与萎靡。
    “石头...”少言多谋的刘建国轻拍石头肩膀,微微颔首,意味深长,似鼓励,又似安慰。
    “你小子现在是道上的标杆,你不倒,我们这帮老家伙就心里有底。”洪四海的言外之意,在场的大哥全懂。
    一代新人换旧人。
    各领风骚数十年。
    洪爷这么表态,意味着新老交替,西京乃至宁西这片天下,正式进入石头为尊的时代,诸位大哥纷纷点头附和。
    跟石头相交莫逆的大哥,郑泰罗二没来,郑泰跑路,罗二被抓,这两人太大意,之前做的许多事漏洞百出,警察一查一个准。
    刘建国洗白的早,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李长河奈何不得,洪爷能安然无恙,有赖于罗二,罗二是跟着洪爷混出名堂的,被抓后,替洪爷扛下很多事儿。
    石头得知这些情况,眯了眯眼,压下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情,由洪爷刘建国等人陪同,往外走。
    外边,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这不是最令人心悸震撼的情景,矗立雨中不动的黑压压人群才是焦点,石头走到门口,凝望雨中的人,感受无形悲愤与哀伤,脸色陡然凝重。
    “怎么回事?”石头侧脸一瞬不瞬盯着接他出院的心腹小黑,小黑遏制不住撕心裂肺的心酸感,潸然泪下,讲述实情。
    虎子不治生亡!
    石头顿时心如刀割,虎躯晃了晃。
    甄小虎和杨晨一样,石头为数不多几个发小之一。
    虎子的死讯,无异于重重一击,击中石头心底最柔弱那根心弦,粗犷彪悍的血性男儿发呆许久,痛苦闭眼,泪珠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
    刘建国洪四海对视,戚戚然长叹。
    石头深吸口气,抹掉眼泪,对天发誓:“虎子,我一定为你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雨中,石头的人嘶吼。
    频发医闹事故的市医院如临大敌,守在医院看押石头的警察们为之骇然,难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大哥们走了,石头的人散了。
    第二天,石头不顾警方的委婉告诫,为被拷打致死的杀人嫌犯虎子大办丧事,各路大哥云集悼念,香港都来了人。
    虎子出殡那天,浩浩荡荡的车队使西京最主要的干道堵的水泄不通,惹西京五百万人议论纷纷。
    很多人认为,石头这么做,无疑狠狠打李长河的脸,挑衅警方,李长河也为此在市局会议上拍桌子发火,扬言必将打黑进行到底,不放过任何黑恶分子,并引用于谦的《石灰吟》以显决心。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皇冠大酒店总统套房,除了招待较为特殊的贵客,基本不对外,虎子出殡之际,唐虎唐彪两兄弟,召集公司骨干,聚集总统套房大客厅中,商量对策。
    石头发誓报仇。
    唐虎不敢掉以轻心。
    “和胜和坐馆丧彪派人参加这次葬礼,可见石头有两下子,跟洪四海刘建国不同,虎爷,先下手为强,如果等他们忙活完葬礼,腾出手和咱玩阴的,咱就陷入被动了。”唐虎那尖嘴猴腮的狗头军师摇头晃脑分析。
    唐彪点头,掐着烟,瞅向二哥唐虎,道:“哥,我赞同老鬼的想法,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唐虎看着蠢蠢欲动的弟弟,皱眉道:“你出事后,大老板和大哥三番五次叮嘱你我暂时低调,别搞事,真和石头干起来,有些不妥。”
    唐虎提及唐龙、王一鸣,唐彪也面露难色,犹豫起来。
    “虎爷,危急关头,婆婆妈妈不得啊!”老鬼略显焦急,在座不少人深以为然点头,不想被动挨打。
    “二哥,咱可以雇些境外的亡命徒,做的隐秘点。”唐彪阴笑献策,唐彪眸子一凝,缓缓点头。
    十几人商量到日落西山,谋划好先下手为强的种种细节,虎爷豪情万丈,决定带兄弟们痛饮一场。
    石头获释后,唐虎从辽东调来两百多敢打敢拼的东北壮汉,以防不测,今天一半人配合保安守着各个场子,剩下人被唐虎带出去乐呵。
    每逢夏季,宁大后门那条街布满露天的烧烤大排档,热闹的不得了,王记烧烤,规模最大,名头最响,慕名而来的吃货,不计其数。
    唐虎唐彪兄弟俩带来的人,占据王记烧烤近二十张桌子,一个个横眉立目,煞气浓重,市井小民唯恐避之不及,王记烧烤的老板服务员提心吊胆招待时,又一路人马赶到....为虎子操持完丧事的社会大哥们。
    两伙人不期而遇,彼此始料未及。
    “唐彪,老子弄死你!”机灵的小黑操起把椅子,率先动手,砸向唐彪,唐彪身手不赖,轻松避开,气势汹汹离座,站直,百余东北壮汉跟着起身。
    “呦,石头,真巧。”唐虎拽住要大打出手的弟弟,皮笑肉不笑凝视石头、刘建国、洪四海等人。
    真他妈冤家路窄。
    吃个饭居然能撞到一块儿。
    “巧你妈了个b....”小黑声色俱厉问候唐虎母亲,若非石头及时制止,他多半已冲入对方阵营。
    石头没瞧唐虎,而是盯着唐彪,杀机毕露。
    两伙人剑拔弩张,震动整条街,胆小的匆匆离去,胆大的远远围观,王记烧烤的老板叫苦不迭报警,怕被殃及。
    “姓唐的,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咱们撞上了,新帐旧账一块算算。”石头面目狰狞逼视唐彪。
    “你配吗?”唐彪冷笑,藐视石头的同时右手伸向腰后,舒展几下,握住很少离身的枪,打算一击制敌。
    “配不配,很快见分晓。”
    石头握拳,浑身骨节叭叭作响。
    “打!”
    石头唐彪异口同声。
    罕见群架上演,年过五十的洪四海同样热血沸腾,撸袖子,要和石头并肩作战,多亏贴身小弟死死拉住他,与此同时,六辆惹无数路人惊叹的骑士vx装甲越野车风驰电掣驶入烧烤一条街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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