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裴靖东的办公室里,展翼怯生生的递上了一份名单过去,然后就飞快的站离了办公桌远远的。
    裴靖东好笑的看着展翼:“怎么?犯什么混事了,怕我抽你啊?”跑那么远的。
    展翼摇头,用低的几乎不能再低的声音提醒着:“那个,领导,你手上那份是今天特培生的名单。”
    裴靖东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的皱眉:“这有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兴趣的把东西纵把东西给扔边上了。
    展翼那叫一个汗啊,又说了句:“哥,你最好还是看一下的。”
    裴靖东疑惑的打量起展翼问:“有事你就说。”
    展翼抖了下身子,急急的道:“那个,反正你要不看别后悔,那什么,我得去放个水,内急。”
    尿遁跑路了。
    裴靖东拧着眉拿起那份红头文件,第一页没什么,第二页也没什么,第三页才是特培名单,一点也没意外的看到郝贝的名字在上面。
    可是却有另一个跟郝贝的名字写在一起的名字,莫扬!
    这他妈的,抓着文件就朝门上砸去。
    “展小翼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回来,立刻马上。”
    展翼这本来就没走呢,只得灰溜溜的又进来了。
    刚进来,裴靖东就凶神恶煞的瞪着他阴沉着脸吼了一个字:“说!”
    展翼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说的不过是这文件上为什么会出现了莫扬的名字。
    裴靖东听罢眉头还是皱着,但脸上的神色却是缓了几缓的了,最后一挥手让展翼赶紧滚蛋。
    展翼却是有点小不适应的,还欠扁的问了句:“哥,你真的没事儿么?”
    裴靖东捏着眉心骨问:“我该有什么事儿么?”
    展翼这会说话快的跟倒豆子似的,扒拉扒拉的就说啊,你难道不生气不嫉妒不吃醋不发狂么?
    裴靖东那脸叫一个黑啊,反问一句:“展小翼,你来给我说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嫉妒和发狂。”
    展翼这就不敢说了,嘻笑着赶紧撤了。
    一直到出了门还在喃喃着:“这不对啊,真心不正常,不会是发烧了吧……”
    这货说话是不看路的,这不又撞人了。
    宁馨是来给裴靖东送个文件的,远远的就看到展翼,眼底闪过一抹别样情愫,轻叹一声,揉了揉脸,笑着迎了上去。
    谁知道会听到展翼说的那话,当下就会错意了,就这么撞上了。
    展翼撞了人,一伸手给扶住,手还未从人家肩膀上放下,就看清是宁馨了,脸上写着诧异的神色,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
    宁馨却是抬眼看进他的眼晴里,笑问:“展小翼你发烧了么?”
    展翼摇头:“没啊。”而后似乎想到什么,脸一红,低问了句:“你关心我?”
    宁馨笑的有点苦涩解释着:“我们是同事,关心你不应该么?”
    展翼眼中闪过一抹灰暗,松开宁馨的肩膀后退两步:“那谢谢你的关心了。”语气中有着难掩的怒意。
    宁馨笑容甜美的挥手:“没发烧你走路倒是看着点啊,这都撞了我几次了,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展翼的脸倏地就爆红了,手足无措的想解释吧,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宁馨看展翼这样就笑的特别开心,特别想逗逗他。
    不过,她还没开口呢,一道低沉冷漠的声便传来了:“呵,展小翼你就是想搭讪也得选项准了对像不是么?人家宁秘书可是结过婚的啊,你可别犯糊涂……”
    苏莫晓的声音传来时,展翼这脸已经不是红的,瞬间就变成黑的了。
    你说他一个大男人,这会儿被两个女人叫展小翼,他得有多小啊。
    “哼,你们都失忆了,还是精神错乱啊,不知道本大爷的名字叫展翼么?小什么小啊,难听得要死!”
    展翼说罢,宁馨的脸有些红,没说话。
    苏莫晓却是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打量起展翼,从头往下,最后定格在某一处,嘟囔了句:“大不大的也没人知道啊。”
    展翼让苏莫晓这奸视的眼神看得有点蛋疼,狠瞪了苏莫晓一眼转身就走了。
    宁馨跟苏莫晓点了下头,就要走,却让苏莫晓拦住了。
    宁馨挑眉:“苏秘书有事儿么?”
    苏莫晓从她手上拿过那份文件,意有所指的说了句:“难得宁秘书还记得我也是秘书呢。”
    宁馨让苏莫晓这话弄的有点莫名奇妙的,就在想自己得罪过苏莫晓么?
    苏莫晓扬唇,丢下一句让宁馨难堪的要死的话就拿过文件往裴靖东的办公室行去了。
    宁馨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直响彻着苏莫晓的话。
    苏莫晓说:“宁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每个人应该做好本份的事儿不是么?”
    “喂,苏莫晓,你什么意思啊?”宁馨高喊着苏莫晓。
    苏莫晓回头:“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宁馨,我就一个弟弟,我能为我弟连命都不要,裴靖东也就展翼这一个弟弟,他也一样的心思,你懂么?”
    宁馨不懂,苏莫晓这话中话,到底是为莫扬,还是为展翼?
    为莫扬她可以理解,为展翼她就不能理解了!
    再说苏莫晓,拿着文件进了裴靖东的办公室,说完公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裴靖东看了会儿文件才发现苏莫晓还在,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过去问:“还有事儿?”
    苏莫晓自嘲的笑了下道:“您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样。”
    裴靖东蹙着眉头没说话,等着苏莫晓下面的话。
    苏莫晓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即便是这时候,她觉得裴靖东帮了她,也不会说太多感谢的话,只说了一句:“总之,我弟的事儿,谢谢您。”
    裴靖东抬眸看上苏莫晓的眼晴,回了两个字:“不用,说两句话的事儿,而且我不是为了你。”
    莫扬打伤伊芯儿这事儿,你以为就这么轻易的完事啊,苏莫晓擅自更改记录,说枪是她开的,这就是当别人是傻子的行为。
    这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组织也是。
    自然就被揭发了,那苏莫晓和莫扬的有功那也是有罪的。
    最后的结果,是裴靖东找了呼弘济去说这个事儿,算是记了莫扬一大过,苏莫晓一小过,就这么算完事了。
    你说苏莫晓能不感谢裴靖东么?
    苏莫晓感激的点了下头,不管人家是为了谁,最起码帮了她们姐弟,她就要记在心里的。
    等于苏莫晓一走,裴靖东这儿诡异的一笑。
    其实帮莫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撇开私人情恩怨不说,在伊芯儿这件事上,莫扬做的比他果断。
    如果是六年前的他,也会这样去做,但真正的经历过一些事儿后,就不敢这么做了。
    那是一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六年前,如果不是他不顾组织交待铤而走险,兴许也不会出那场意外。
    也或者说,也许还会出那场意外,但最终的结果是因为他一个决定,而造成了最终的恶果。
    郝贝这儿呢,一上午就忐忑不安着,就怕裴靖东发火啊,可是这都到中午了,也没见裴靖东出现,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
    可这课听的也太乏味了点。
    什么马哲啊毛概啊各种的讲,让郝贝瞬间就回到高三奋斗学时政的时候了。
    当天晚上回去,就叫苦连天的。
    裴靖东也没多说什么,甚至连问都没问上一句,郝贝这个心虚啊,也不敢多说,收拾完就睡觉。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过的,就觉得有点没意思了。
    这跟她想像的不太一样,她以为学下政治意思下就得了,然后就是破译这方面的对吧。
    可事实却是相反的。
    这就好比让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去学跳舞,女孩想啊,跳舞跟着音乐跳是多美的事儿啊,但到了舞蹈学校才发现,老师教的都是基本功,练上一天两天的,还成,就这么一直练基本功,那就索然无味了。
    正好这时候,秦佑安来g城了。
    是秦立国跟郝贝说的,晚上一块儿吃个饭这样的。
    郝贝去给裴靖东说了下,就跟秦立国去饭店了。
    他们到的比秦佑安还早一点,秦立国就问郝贝这学习的怎么样啊。
    郝贝这是大倒苦水,真心觉得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
    两人说话间秦佑安推门而入,笑的十分开怀:“不是说我坏话的吧,父女俩聊这么开心。”
    秦立国笑了笑,郝贝则站起身跟秦佑安问好。
    秦佑安笑着让郝贝坐下,说一家人啊别客气之类的,然后就把手中的礼品袋子给了郝贝说来晚就是去给郝贝选礼物去了。
    郝贝打开来看,是一条心形的钻石手链,当下表示太贵重,她不能收。
    可是秦佑安坚持,秦立国也点了头,她只能道了谢收下。
    跟着秦佑安一起来的是蚊子,站在秦佑安的身边,一直冲郝贝傻笑。
    郝贝疑惑的看了过去,心想她认识么?
    秦佑安心底一怔,看出郝贝的疑惑就赶紧的作解释:“这是蚊子啊,妹妹你不是贵人多忘事了吧,你不还说蚊子给你买的衣服特别好看么?我这还让蚊子给你选了几身呢。”
    “……”郝贝囧了囧,的确是没认出来。
    因为这蚊子以前是黄头发,这会儿把头发染成黑的了,服服贴贴的,还真没让郝贝认出来。
    秦佑安就说让郝贝跟蚊子去看下衣服这样的。
    郝贝想这是想要支开她的吧,识趣的跟着蚊子离开了。
    电梯里时,郝贝看着蚊子那黑色的头发,笑着说没认出来,因为换了个发型和发色的蚊子跟之前还真有点不太一样。
    蚊子也是尴尬的笑了笑说是七爷让染成这样颜色的。
    郝贝就追问了一句:“你说是秦佑安让你染成这样的发色,换了个发型?”
    蚊子点了下头,郝贝就问是什么时候让你染的。
    蚊子如实的回答后,郝贝的眼皮儿就一直在跳,这……
    来江城之前,在机场的时候让临时去染的,这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秦佑安在想什么?
    “呵,那你还真听话呢,对了,就只有你跟七哥过来么?”郝贝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蚊子说还有一个叫王猛的也来了,不过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此时,化妆成服务生的王猛就跟电梯里站着呢,还推着一小车,听到蚊子这话,简直想拍死这小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呢。
    到了蚊子的房间里,蚊子就特别殷勤的把衣服拿给郝贝,郝贝打开一件件的看,却是看得有点心不在焉。
    秦佑安会对她这么好?
    秦佑安能没点别的心思?
    想问蚊子关于那个老伯的事儿吧,又不敢问,这蚊子怎么说也是秦佑安的人啊。
    蚊子这孩子呢,心思就比较单纯,就是想讨好郝贝,就说了:“小姑奶奶啊,求求你了,你跟七爷说你很喜欢这衣服行不行啊?”
    郝贝问为什么。
    蚊子就红着眼说:“是瘸子叔犯了事让七爷给关起来了,我就想着能讨好下小姑奶奶,这样七爷要给我奖励的时候,我也可以说不要奖励换下瘸子叔……”
    郝贝倒抽了口冷气,猛然站起身来:“你再说一次?”
    蚊子还纳闷呢,他说的不清么,这小姑奶奶好像有点生气了,于是小伙子就差哭着跪下求郝贝了。
    这给郝贝汗的,心也怦怦怦的跳着。
    反问蚊子一句:“那个瘸子叔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为他……”
    蚊子就说了跟瘸子叔的关系有多好多好,两个人相依为命很多年了这样那样的,听蚊子这么一说,郝贝这心啊跟着就是一沉。
    回到包间,秦佑安跟秦立国还在说着话,看到郝贝来,就没再聊下去。
    秦佑安就问郝贝那衣服喜欢不,郝贝笑着说很好,很喜欢,还夸了下蚊子有眼光。
    自始至终没有提别的。
    吃完饭,郝贝跟秦立国就离开了,而秦佑安则叫了蚊子过来。
    问蚊子都给郝贝说什么了。
    蚊子只得把跟郝贝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学了一次。
    秦佑安听罢,皱着眉头,又唤了王猛进来,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问王猛:“难道估算错误了?”
    郝贝竟然没有问瘸子叔的事儿?这个不正常啊……
    王猛就跟秦佑安说,不怕,他们这不是还有秘密武器的么?
    秦佑安一想这倒也是,就让王猛把设备拿来。
    郝贝这边跟秦佑安坐上车时,还在想着蚊子说的话。
    蚊子说瘸子叔是几天前让带走就没再回来的,那个时间郝贝记得是她给秦佑安打电话说要去g城的时候。
    想到此,打了个冷颤,看了眼秦立国道:“秦爸爸,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鬼使神差的就把秦佑安送她的链子拿了出来。
    又拿了她的手机出来,捣鼓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继而又皱起了眉头。
    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一只手把玩着链子,一只手拿着手机,而后看到手机屏幕上的信号减弱了一些,这是有干扰的情况下才会这样的。
    郝贝瞪圆了眼,这才对嘛,秦佑安会无缘无故的送她这么一条手链,又让蚊子特意送衣服来,吃饱了闲的啊。
    “贝贝,你……”秦立国的话还没说完,郝贝就打断了。
    “秦爸爸,你看七哥送我这手链好看么?”郝贝把手链给带上后就问秦立国。
    秦立国说好看,满脸疑惑的看着郝贝有点不理解郝贝的举动。
    郝贝打开车窗,笑着说:“既然这么好看,那我就直接戴上了,盒子就不要了,放家里还占地方。”
    说着随手把盒子给扔了。
    而另一边,秦佑安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枚针型窃听器被他放在固定这条链子的盒子内,替代了原有的大头针,可是没有想到郝贝会把盒子给扔掉了。
    “贝贝,你这是?”秦立国真的看不明白了。
    郝贝却是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懂的神色跟秦立国说,找一处安静的能说话的地方。
    秦立国想了想带郝贝去了一个地方。
    家属院那边,秦汀语这个晚饭吃得堵心死了。
    这些天,她简直就是夹着尾巴做人,话不敢多说饭不敢多吃的,连喘气大点声儿都不敢。
    可是今天,她做了一桌子的菜,明明都给秦立国发了短信的。
    到了晚饭的时候秦老太太却说就他们几个人吃吧。
    还让易敏菊啊冯妈妈和张妈妈也坐上桌一起吃。
    这不算完,张妈妈是做菜的啊,这对吃的就特别的挑剔,吃着还占不住那张嘴的,还说这个菜哪道工序没做好,这个汤火候不够之类的……
    秦汀语手攥成拳头,真想揭翻了桌子的,她做这一桌子的菜,可不是为了让一群佣人在这儿评头论足的。
    秦老太太也是劝着秦汀语的:“小语啊,你别怪你爸爸,他今天打电话来说是你七哥来江城了,这不就带着贝贝去吃饭去了。”
    得,还别怪呢,秦汀语这会儿差点让气吐血的了。
    易敏菊拢着眉头,低头吃自己的饭菜,没有多话。
    吃过饭秦汀语回了屋,抓着桌上放着的一张卡片就撕了个粉碎,那是一张还未完成的道歉卡片。
    这不是惹了秦立国不高兴了么?
    秦汀语就想着怎么着也得想点办法才成,苦思冥想的就想到小时候,有一次就是她惹了爸爸不开心,就因为每年母亲的忌日,都是她的痛苦日。
    记得那一次,她就哭着骂爸爸自私,就说啊,人都死了,你在这儿伤心有什么用,活着时你怎么不好好对她这样那样的一通骂。
    结果就把秦立国给惹火了。
    秦立国发火不会直接揍她,就是像现在一样,冷着你,当你是空气。
    后来,正好学校手工课上有教做立体贺卡的。
    当时就听老师说,可以做好卡片送给爸爸妈妈也可以送给朋友之类的。
    秦汀语就跟着老师做了一个道歉卡放在了秦立国的书房里。
    第二天,爸爸就不生气了,还带她去了游乐园玩。
    可惜了,事隔这么多年,当年一张贺卡能哄好的父亲,有了另一个女儿,似乎不管她做什么,都是白搭。
    抓起手机就给秦佑安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就开始哭了起来。
    “小语,小语,你怎么了?”秦佑安着急的问着。
    可是秦汀语除了哭还是哭,直哭的秦佑安烦的都想摔电话了,才低低的来一句:“七哥哥,你是不是也喜欢郝贝当你妹妹了,不喜欢我了……”
    “小语,你别多想,是我让小叔今天晚上带着郝贝来的,也是有别的事情,不然就让你来了……”秦佑安简略的说着,具体的也没跟秦汀语说的。
    秦汀语却是不相信,就一个劲的说着不相信,就跟秦佑安撒娇使泼的,非让秦佑安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就要给秦老头子打电话说这事儿的。
    秦佑安也无奈只得跟秦汀语说,他怀疑有个人跟秦家最近的被查的几档生意有关系,所以拿郝贝试验一下的。
    还说这事儿,让秦汀语千万别说出去。
    秦佑安那边挂上电话,王猛就担忧提醒了句:“爷,要是大小姐给老爷子说的话……?”那情况可就不妙了的。
    秦佑安举着高脚杯,红色的液体像是血一样晃来动去的,半晌才诡异的一笑:“呵,我还就怕她不说呢!”
    你以为秦佑安真是被秦汀语给磨的才说的,算是两手准备吧,这秦佑安也是个下棋高手,走一步算十步的主,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的。
    这十步算的妥妥的,也早就想好了一百个可能发生的事儿,跟处理的方法。
    没一会儿,王猛这儿就喊着秦佑安了:“爷,大小姐往家里打电话了。”
    没错,就是监听着秦汀语的电话呢。
    秦汀语什么人啊,这就是个搅事精,你不是说不让我说么?那我就偏说,她可不会念着你是不是我七哥,说了对你会不会不好的……
    秦老头子现在其实已经放了很多权的,这权原本该放给秦立国的。
    可秦立国是一军人,早先也就说了,家里的事儿,他不参与,也不打算接手,反正那么多的侄子呢。
    秦老头子也是个重视门第了尊卑的。
    秦汀语这一辈中,除了秦汀语之外,其它的都不是正室所出,故而说起来都是没脸面的事儿。
    所以一度还把希望放在过秦汀语的身上。
    是个女儿又如何,只要你能干成器,这秦家诺大的家业就是你的。
    可是秦汀语不争气啊,根本就没有那魄力。
    不是当过一些时间秦家的家主么?结果呢,只出不进,公司的决策也从未参与过,后来又怀孕,秦立国便作主让秦老头子收回了那个命令。
    如今,这秦家都在争这个家主的位置。
    秦立国是最佳人选,但秦立国放弃了。
    余下的,出息一点的,也就是老五秦君慎,老六秦向枫,还有这老七秦佑安。
    人家老五是军人,老六是大明星,都无心家里这摊事儿,就老七秦佑安是最有可能接秦老头子班的人了。
    但这秦老头子也是个变态的,因为沈碧城的事儿,一直记恨着秦佑安呢,说当初就是秦佑安无心救沈碧城,不然的话,沈碧城也不会惨死。
    所以一直在架空着秦佑安,给的实权真心不多。
    故而秦佑安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所以才起了心思,秦汀语爱说,秦老头子疑心重,而且重门第,秦立国呢又是一个正直的军人绝对不会徇私。
    如果能借秦立国的手,让秦老头子彻底的对秦立国这个正室的支脉不报希望。
    那么秦佑安才有机会获得认可和得到实权。
    故而才有这么一大出戏的安排。
    果真如秦佑安所料,秦老头子一听说最近秦家失去的几桩生意可能是有内贼,当下就火了……
    一切差不多就按照秦佑安所摆下的棋局在走着。
    却不料,总有些小小的意外会发生。
    比如说,完全不知道电话被监听了的秦汀语,给秦老头子打完电话,就又拨了个号码过去。
    王猛有点犹豫的问秦佑安:“爷,咱们还听么,是打给裴家现在的夫人柳晴晴的电话。”
    秦佑安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子,眼底起了一抹疑惑,没吱声。
    王猛也没掐断线路,就还在听着。
    而另一边呢,柳晴晴一接电话,秦汀语就开始骂了起来。
    “柳晴晴,你到底是做什么吃的啊,你不是说肯定能让郝贝不再缠着我爸的么?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啊!”
    柳晴晴也火啊,你以为她就好过了,裴靖东来警告过她了,再敢插手一下郝贝的事儿,让她滚出裴家去。
    柳晴晴当时还纳闷裴靖东那话的意思呢,后来就寻思出味来了。
    肯定是秦汀语这小婊子给裴靖东说的。
    所以,也憋着一口气呢,刚才在病房里又让裴红军给打了一巴掌,这会儿也是正火呢,挰着手机,到了楼梯间,就骂了回去。
    “秦汀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裴哥哥都来警告我了,肯定是你说了什么的……”
    “我不管,反正我给你妈那么多钱,你不是能给裴红军吹枕边风么,你吹下啊,大不了我再加点钱就是了……”
    柳晴晴最恨秦汀语拿钱说事儿,说实话,柳晴晴不缺钱,柳晚霞也不缺钱。
    柳晚霞当年跟方柳的父亲离婚时,分了一大笔财产,就这财产,一辈子都吃不完的,谁差这俩钱的了啊。
    “秦汀语,别站着说知不腰疼,就你那十万块钱,给贺子兰交完医疗费,还能有多大点啊,你真以为我妈是为了你的钱啊……”说到此,别说是窃听着的王猛和秦佑安了,就是柳晴晴自己也察觉出点不对劲来。
    你以为十万块钱很多么?贺子兰住的豪华病房,单间,教授医师亲自诊治,住院的押金一交就是五万。
    十万块钱算下来,等于贺子兰全好,也就花的差不多了。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骂的也越来越难听,秦佑安切断了线路,有些事儿,他也不愿意往深了想,不该管的也不想去管。
    所以选择不听,当作不知道。
    可是听到的就是听到了,不可能当成一阵风似的吹下就消失不见了的。
    就如这会儿一样,拿着的手机也不管秦向枫那边是白天还是晚上,电话就打了过去。
    秦向枫最近在国外拍个劝,差了几个小时的时差,这会儿正是夜里,刚下了劝,酒店里才睡下,电话就响个不停。
    他光私人手机就两个,一个是给经纪人拿着的,这一个随身带着的,知道号的人特别少,秦佑安打的就是这个号码。
    秦向枫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
    就听秦佑安问给了秦汀语多少钱。
    秦向枫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完问怎么了。
    秦佑安丢了句,以后别给秦汀语钱了。
    秦向枫不解,就这一个妹妹,小时候关系也好,所以长大了自己有能务了,那就是可着心的疼着的。
    秦佑安低叹一声说了句:“你没发现,小语一点也不像小婶婶,更不像小叔叔么?”
    秦向枫只当弟弟是在开玩笑:“呵,那都不像,她怎么还能是小叔叔和小婶婶的女儿呢?”
    秦佑安低喃了句:“鬼才知道,我不是说长得不像,而是她做的事儿,太……”于是就刚才自己听的那个电话说了下。
    秦向枫听罢就笑了:“老七,你没发现这才是秦家人的本性么?你看老爷子老夫人,还是你我五哥,还有其它兄弟们,你与其想小语这样不像小叔和小婶,还不如想着小叔才不像秦家人呢……”
    这不是自夸,也不是自贬,而是事实求是,秦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点,秦向枫自认为他这是这样的,老五老七也都这样的,秦汀语能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佑安挂了电话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原本就是秦家人,骨血里刻着一个秦字,你想像那么美好做什么?
    最后自我安慰着,这是拿秦汀语和郝贝做比较了才会觉得秦汀语有问题。
    看来最有问题的就是他自己。
    医院楼梯间里,柳晴晴挂上电话,还气得呼呼的,一直在骂着:“有什么好牛逼的,不就是有个好家人,不就是有个有权有势的爹么,等你爹不要你了,看你还得瑟什么的……”
    “好大的醋味,好大的火气……”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吓得柳晴晴身子都在发抖。
    颤抖着身子转过身来,就看到那站在阴影里的男人,当下委屈的就红了眼。
    ……
    翌日,秦立国在吃早饭的时候就跟秦老太太闲聊着,说快到其外公和姥爷的忌日了。
    就是秦老太太的父母的忌日。
    提起这样的话题,算是有点伤感,秦老太太是个孝顺的。
    过去的郦家在g城也算是名门望族,但自从父母过世后,兄弟们不争气,金山银山也有败空的一天。
    所以现在的g城,已经没有郦家这个家族了。
    而她郦凤香的名字也早就被换成了秦老夫人。
    可是每年到了父母的忌日,秦老太太还是会亲自去祭拜的。
    那不光是对亡者的一种惦念,也是对过去自己的一种追忆。
    往年秦立国有时间时也会陪着秦老太太一起去祭拜的,所以他这么说时,秦老太太只当是儿子孝顺,也没多想。
    秦汀语一看这是个机会啊,就表示她也想去。
    秦立国皱起了眉头,很明显不管秦汀语做什么,现在都入不了秦立国的眼。
    可以说秦立国现在很不想看到秦汀语,每看到一次都是失望,更多的是悔恨,就在想着,如果当初妻子没有生这个女儿,会不会就不会死了这样的。
    就这样,秦汀语被嫌弃着跟着秦立国和秦老太太回g城,随行的还有刚来江城的秦佑安。
    g城的四月天,热的能把人给烤熟了的。
    其实秦汀语特别的不喜欢g城,能晒死个人的。
    回到秦家,当佣人仆役们开口闭口一个大小姐的叫着她时,秦汀语终于找回了一点往日的骄傲。
    还有几天才是祭日,秦立国早回来了,单独的找了秦老头子聊了半天。
    也不知道聊的什么,那天晚上秦老头子就叫了家里人过来,宣布这个秦立国愿意接秦家这个班了。
    这对于秦佑安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一样。
    事情非但没有按也预想的发展,反倒是给他招来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如果秦立国是真心接这个班倒也罢了,可是秦立国明显就是本着把秦家的黑道给扳回正道的节奏。
    这是秦佑安不愿意看到的。
    习惯了打打杀杀夜生活的人,你让他正儿八经的穿着白衬衫去上班,那能习惯得了才怪的。
    秦立国得了实权,由管家陪着先去了秦家的地牢。
    这个地牢就是他第一个要摧毁的地方,过去,这里不知道冤死了多少人的。
    听牢头说这里面关了十几个人。
    秦立国一个个的看了过去,走到一间牢房的时候停了下来,王叔在他边上小声的汇报着这个人的情况。
    正是瘸子叔。
    是秦佑安把瘸子叔送来的,已经用了刑的。
    此时的瘸子叔上衣都是让血给侵染了的,秦家的刑罚弄的跟古代的有得一拼,特别的残忍,火上烙的红红的铁就这么烫人身上去,还有各种挖心穿肺的……
    瘸子叔这会儿就躺在稻草上,没有一点力气的。
    秦立国挥手让王叔先出去,而他自己则是开了牢门,走了进去,蹲在瘸子叔的跟前,伸手拔开瘸子叔脸上的稻草,想着郝贝说的话。
    可能那个瘸子叔就是郝贝亲爸——郝政国。
    秦立国当时就吓了一跳,虽然他也有过这样一个猜想,但他是通过那些过的文件调阅上得来的结论。
    而郝贝这个完全就是凭感觉的了。
    就这么一个凭感觉而来的猜测,秦立国就愿意为了郝贝接手秦家的这一摊事儿,愿意来救瘸子叔。
    这从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因为这瘸子叔脸上的伤痕太多了,几乎就是毁容那种,但那双眼晴依稀还可以找出点熟悉的样子。
    秦立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不过是郝贝求他救的人,他就真的要救的。
    “你就是瘸子叔,是郝贝让我来救你的。”
    秦立国这话刚落,瘸子叔睁眼,呸的一声直接就吐秦立国的脸上了。
    没有说话,但那双眼晴犀利的像是刀子一样,好像这秦立国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一副恨不得吃了秦立国的模样,再配上脸上狰狞的疤痕,就显得特别恐怖。
    “你……”秦立国也是一愣,他自认从来没有得罪过这瘸子叔。
    就算这瘸子叔是郝政国,他也没有得罪过的啊……
    “我就是死,也不用你来救。”瘸子叔声音沙哑的说着,说完就闭了眼,全身都在颤抖,想让自己冷静一点,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也是到了这一刻,才知道恨有多深,愧疚就有多沉。
    “我再说一次,是郝贝让我来救你的,你不是救过她两次么?她想报答你,不管你是谁,现在跟我走,你就没事了。”秦立国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面上也有些不悦,但还是想着把郝贝托付他的事儿给办好了的。
    奈何人家瘸子叔根本就不领他的情。
    “呵,秦少爷,我谢谢你了,也谢谢你说的那什么贝不贝的了,我是七爷的人,七爷觉得我犯事了,关了我,我心甘情愿,如果现在跟你走了,那就是对七爷的不忠,所以秦少爷,您还是请回吧。”
    秦立国就没见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人,你一个出来混的,这会儿被老大怀疑给关起来了,还撑什么刚强呢。
    可是他要强行带走瘸子叔,这人就魔怔了一样,扔出一句话,你要想带我走,除非我死了把我抬出去。
    这是以死相逼呢。
    秦立国没办法,就只能是出去了。
    他这边刚出去,秦佑安那边就打听清楚了,具体的对话没有人听到,这是老管家受秦老夫人之命,在秦立国进来时,这牢里的一切监控都停止了的。
    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儿子虽然孝顺,往年也有陪着她一起祭拜的时候,但今年却是提前就过来,更别说来了还愿意接家里这摊烂事儿,这就更加的反常了。
    所以才会嘱托了老管家多加照顾。
    老管家别看是秦家的管家,对秦老太太却是绝对服从,更别说这还是秦立国的事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少爷的事儿,当然上心了。
    所以秦佑安那儿得来的消息就是秦立国要带走瘸子叔,而瘸子叔以表对秦佑安的忠心,以死相逼,最后才没被带走。
    这些传到秦佑安这儿就全乱套了。
    郝贝接到秦立国的电话,就有点迷茫了,特别是秦立国说瘸子叔不肯跟秦立国走,郝贝就在想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但心底却有道声音告诉她,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为了不错失什么,郝贝决定亲自去趟g城。
    可惜啊,她跟g城就是命中犯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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