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祭司哪里知道,刚才吞噬他灵觉的并不是云河的灵魂,而是紫莲!
    云河的时间被紫莲冻结后,紫莲正在想方设法给云河疗伤。现在的紫莲就像一朵被拧尽水的海绵,它正渴望着吸收一切可以炼化的力量,并把力量转化给云河。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修复云河全身所有的伤。
    梵祭司并不知道这些秘密。
    他只觉得云河的遗体和残余的灵魂太可怕了!如果放着不管,很有可能变发生变异,甚至复活!一个断了气的人,他都尚且对付不了,更何况是这个人万一涅盘重生呢?
    妖族跟人族并不一样!他们存在很多变数,尤其是经历了起死回生之后,往往会得到不可思议的力量。
    现在,梵祭司觉得妖族世界的地盘和那两个秘境的秘密并不重要了,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云河不堪折磨死在他手中,连遗体也发生变异,这种事要是被烈帝知道,只会让烈帝对自己任务失败的惩罚变本加厉。
    这一瞬间,梵祭司的眼神变了。
    梵祭司阴险地自语:“陛下,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是你逼得我没有退路了。”
    梵祭司又对弈文使了一个眼色:“你去告诉陛下,就说叶王殿下已经醒了,请陛下过来审问吧!”
    “遵命,主人。”弈文领命就行动。
    梵祭司又把顾恒召唤过来,让他把疯掉的慕雪逸暂时锁回牢室里。
    梵祭司回头望了云河一眼,用嘲讽的语气道:“叶王殿下,你们赫连皇族虽然盛极一时,但也逃不过内斗而衰败的命运。你不用为陨落在此觉得悲哀,这场战争你们赫连皇族没有胜利者,很快你的皇弟就会在阴间向你谢罪。”
    云河依然安稳地沉睡着,全然不知道,一场改朝换代的战争已经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当唐紫希坐着辇车离开唐府时,一则轰动的消息在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帝都传得沸沸扬扬。
    叶王逝世了!
    叶王是在皇宫病逝的。自烈帝登基以来,叶王一直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这次会重返皇宫,完全是因为烈帝思念叶王,邀请叶王回皇宫重聚兄弟之情。
    这本来是兄弟情深,共聚天伦的美事,没想到叶王身质孱弱,水土不服,回到皇宫不久就病倒了,药石无治,就在烈帝册封唐贵妃当天,叶王就遗憾逝去。
    让世人议论纷纷的是,烈帝决定火化叶王的遗体。
    皇族自视身份尊贵,别说一生丰功伟绩的皇族成员,就算是罪犯滔天的人,一旦去世了,其葬礼及陵墓的等级都必须遵照生前的身份。
    皇族历来土葬,火化是被视为侮辱逝者的行为。而叶王的遗体之所以会被火化,传闻因为叶王是得了可怕的传染病,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疫情扩散,而叶王曾经居住过的东云所也被隔离了。
    葬礼和火化仪式都是在皇宫的圣罗祭场举行。
    圣罗祭场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传说是千万年之前,神曾经降临的地方,也被称之为神的遗迹。
    达个神圣的地方火化叶王的遗体,是为了超渡他的灵魂,让他得到神的庇护,灵魂能飞渡神域,涅槃重生。
    一旦灵魂飞升神域,遗躯就不再重要。传说,神只在灵魂尚存,就能随时凝炼出新的身躯。
    正是这个所谓的借口,这次的火化就显得名正言顺起来。
    唐紫希闻言顿时觉得天崩地裂!
    云河死了?不可能!
    他是身上留着远古血脉的妖族,他是紫莲的主人,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又怎可能轻易就离开自己呢!
    坐在辇车中的唐紫希泪如雨下,她宁愿相信,这只是梵祭司引自己上当的陷阱,云河仍活着。
    神书空间里众人,除了唐仲礼,全都留下了悲愤的眼泪。
    唐仲礼虽然同意了唐紫希跟云河在一起,但是他心底对于这个妖族女婿还是有些排斥的。
    听说云河已死,唐仲礼虽然没有悲伤,但是也没有开心,反而很担忧。
    按照唐紫希原先所说的计划,救出云河之后,就带着唐家族人远走高飞,遁入秘境,隐居避世,从此不过问世事。
    然而,云河如果死了,那么唐紫希和那些追随云河的人事必会不顾一切为云河报仇,甚至杀了烈帝,那么赤炎国就会乱,唐家从此恐怕也会背负弑君潜逃之罪。
    想到这里,唐仲礼满额冷汗,他不安地自言自语:“希儿啊!就算云河有什么不测,为了唐家,为了赤炎国的稳定,你也不可对烈帝陛下乱来啊!一定要保持冷静!万事好商量!”
    唐仲礼待在神书空间,而神书空间是唐紫希隐藏在灵魂中的宝物,里面的任何动静她又怎会不知道?
    唐仲礼无意间发出这一番感慨,唐紫希可谓听得一字不漏。
    虽然她的人还在辇车里,她能直接将心念传达给神书空间中任何一个人。
    唐仲礼但觉耳朵“嗡”的一响,突然传来唐紫希的声音:
    “父亲,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就知道,女儿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然后,唐仲礼眼前的景物一花,一个披头散发,衣不遮体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
    但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看到唐仲礼,因为他被一道无形的结界困在里面。外面的人能看到他,而他却看不到外面的人。
    此刻,这个奇怪的人正双膝坐着,嘴里却叫骂不断:
    “唐紫希,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朕封你做贵妃,你不知足,只想着朕那个不该存在的狐妖皇兄,他哪有朕万分之一的好!”
    “皇兄!不,云河!等朕能出去之日,必将你千刀万剐,扬骨挫灰!”
    “但凡是云河的人,朕都会一个不留地铲除!”
    他的声音,是近乎发疯似的嘶吼。
    唐仲礼认得他的声音,这不就是当今烈帝吗?
    可是,看容貌,不像啊!
    烈帝是一个英气十足,相貌俊朗的青年,有君临天下之气度,而结界中这个人,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似的,牙都快掉光了,一副瘪嘴的模样。
    但是,这个人以“朕”自称,又说唐紫希是他封的贵妃……
    唐仲礼大吃一惊,颤声道:“希儿,莫非你把烈帝陛下劫到这个宝物空间来了?”
    唐紫希隔空传话,声音中难抑气愤:“没错!就在烈帝跟我圆房之夜,我就把他收进这个空间。父亲,你现在应该明白,女儿已经没有退路了吧?”
    “你……”唐仲礼惊得半倾说不出话。
    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为人处事居然如此大胆!
    但是,作为父亲,唐紫希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选择支持了。
    “希儿,云河的事,我也很无奈。总之你凡事要小心……”良久,唐仲礼才长叹一声说出这句话。
    “父亲,谢谢你。”唐紫希苦笑着,结束了跟唐仲礼的沟通。
    圣罗祭场十分古朴沧桑。筑有百级石梯高,十二根遥遥相隔的白色的神柱以半圆形之势环绕,地基以白玉石堆砌。圣罗祭场最高的地方,就是祭坛。
    由于是远古遗迹,而且是神曾经降临的地方,后世的人未曾为圣罗祭多加修饰,千万年以来,都一直保持着它最原始的古朴风貌。
    参加祭祀仪式的人并不多,除了负责巡守的侍卫,就是零零星星一些负责摆放祭祀品的宫女。在场的只有烈帝、梵祭司和弈文,朝中的大臣未来一人。
    这样的排场,跟叶王尊贵的身份完全不相称,因为叶王的葬礼是秘密举行的。
    梵祭司和弈文站在木棺旁边,而烈帝则一个人远远站在最后一步石阶上,跟梵祭司他们保持着距离。若果烈帝不是那一身帝皇装很有辨识度,别人还以为梵祭司才是皇帝,烈帝只是一个守门的侍卫呢!
    奇怪了,烈帝不是已经被唐紫希收进神书空间里了吗?那么站在石阶上的烈帝又是谁假冒的?
    跟唐紫希猜测的一样,她只是让人通传一声,那些守门的侍卫就放她进去了。
    只不过走进圣罗祭场的范围内,就不能再乘坐辇车,必须自己行走。
    这样沉重而悲伤的场合,不适合穿戴凤冠霞帔的。
    在去圣罗祭场之前,唐紫希回了夕浠殿一趟,换了一身装扮,摘下所有奢华的饰物,只戴着曾然救了她的性命无数次,跟神书一样来自中天玉镯,然后换上素白的丧服,头发只是简单地用白色的发绳束起来。
    打扮朴素不施胭脂的她那份如深谷静兰般独特的气质反而越加明显。
    她一步一步地登上白色石阶,距离祭坛越近,她的心就越慌……
    她宁愿这是一个阱陷,而不是真的!
    还差几步,唐紫希就能爬到圣罗祭场的最后一步石阶,远远眺望,已经能将祭坛的情景尽收眼帘,但是这一眼是绝望的……
    祭坛中间,有一口木棺,木棺中,静静地躺着一个妆容精致的人儿。
    绝世无双的眉目被眉笔挑画出极细致精妙的轮廓,脸被粉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两颊泛着凄艳的嫣红,失去生机的苍白就这样被高贵华丽地掩饰过去。
    双手合着而放,被长长的袖子遮去,看不到那白玉琢般的纤纤兰指。轻瞌的美丽眼帘,安详的平静表情,使他看起来就像仿佛睡着了般。
    银发被玉冠整齐地束起,身穿金缕玉衣,木棺里还铺垫着大量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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