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给他们点成就感,”初晴说着脸上露出不善的笑容来,慕容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似乎明白又不大明白初晴到底什么意思,萧迟无奈地拍了怕他的肩膀,
    “我们听她的就好了,”萧迟说着唇上带着点笑意,上了战场,他才知道初晴的本事到底是有多大,她坐于马上从头到尾除了在拉慕容真的时候大动作了一番,其余时候都是沉着冷静地看着。
    这份定力,就是他都没有办法比,他以前还担心初晴怒急攻心,失了镇定,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也是,那日花如陌和君长夜失踪也是初晴拉住了他,这个女子,越是在这种关头,她的表现也只会更好。
    初晴给了萧迟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又盯着衢州郡的战事图出神,她以前还真没有看战事图的习惯,可是现在不得不看,她好是请教了一番萧迟,现在看着,越发觉得这里面大有门道可言。
    “启禀将军,这是京城里传来的信,”一个小兵从门外进来,跪在地上将一封信纸呈上,萧迟接过,就让那个小兵出去,然后又将信纸递给了初晴。
    “来得正好,也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初晴的嘴角溢开一抹冷笑,身上的杀气突然重了许多,萧迟也不见外,见初晴看完了信,他也就接过看了看,不由得感叹道,
    “还是王妃有办法!”
    初晴继续埋头翻阅那些地方志,偶尔抬眼看看这战事图,很快就将一屋子的人都晾在一边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就留着一个萧迟了,他托着腮帮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比他平日里看兵书还要认真和专注几分。
    “我好看吗?”初晴摸了摸脸,一点女子的郝涩都不见,反倒是自动走到了他跟前,让他看得更仔细一些。
    “好看,”初晴问得一本正经,这萧迟也回答的一本正经,他那认真的模样,还真是逗笑了初晴了,她弯起嘴角,当真是越发好看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还是少不了那一点点类似甜蜜的感觉,她有自知之明,她顶多就算是清秀,现在更是这副打扮,就是一个糙汉子,这萧迟的审美得偏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欢乐的情绪并不能停留太久,她虽没有叹气,可是目光也沉淀了下来,“我们速战速决,早日回京!”
    萧迟点了点头,他们从京城赶到衢州郡半个月的路程,愣是在十天之内给赶到了,可见他们这一路上会有多么拼命地赶路了,到了衢州郡也没有丝毫闲着,排兵布阵,考察地形,前方试探,很多事情,初晴都是亲力亲为,而他无从劝解也只能跟着。
    花如陌和君长夜的事情,像是敲响在他们头上的警钟,他们愿意付出最大努力,将战事解决,初晴的自责从未说出口过,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
    “陛下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也舍不得有事的!”君长夜就算是舍得凤璃国,也舍不得花如陌的。
    “嗯,”初晴点了点头,她可以想象花如陌会是怎样的心伤和疯狂,可是这一次,她们都不在她的身边,她知道花如陌不会被压垮的,但是心疼怎么都没有办法控制住。
    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终于修成正果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没有放过她,放过她的孩子,伤了她的至亲之人,不仅仅花如陌恨,她也是恨的,冥煞于他们的仇恨,也该是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
    半个月之后,一辆黑色的马车进入了西南边境的禹城,一路到了城主府前。
    “主子,我们到了,”一号缓缓出声,打破了马车内的宁静,引起了这个沉思着的女子的注意。
    “嗯,”
    这个女子自然是花如陌了,当初她从这里回到京城,想不到还没有一年,又从京城回到了这里,她以为自己这一生怕是都不会回来了,她以为她会一直陪着君长夜住在宫里,心甘且情愿。
    可是现在君长夜不在了,宫里于她就是过于空旷且冷寂的建筑,她每一日都度日如年,她每时每刻心中都计算着和君长夜分别的时候,她算着那样的重伤,该什么时候好,他该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没有办法算,越想就觉得越是遥遥无期,她恨着那些伤了君长夜的人,也不无埋怨自己的时候,是她将君长夜体内的蛊王给换走的,否则有蛊王在,他的伤不会重到,连她都不敢医治的地步的。
    “他们都到了吗?”花如陌的声音越发的凉,如最刺骨的冰水,能勾起人一阵阵的颤栗和发冷。
    “先您一天到了,”花如陌这么赶路,那些被花如陌钦点的新晋将士,自然要更早才对。
    “我们先到城楼上看看吧,”
    花如陌并急着入府去见那些人,黄昏落日,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只是得了多少消息,都没有眼见为实来的好,她总要看看南辰国究竟是何打算。
    “来者何……”守着城楼的士兵喝令出声,却在一号的令牌中消声下来,然后他就看到这一生都难忘记的美景,紫衫的至尊女子,一袭面纱看不清容颜,可是远远看去就知道这是个倾世美人。
    这一眼都不敢放到她的脸上,就赶紧收了回来,他死死低着头,脑袋几乎转不过来了。
    花如陌没有理会他的失态,她抬着脚步就上了城楼,夕阳映在了眼前连绵的群山之中,荡漾出金绿色的波浪海洋,着实美不胜收,可是花如陌再仔细去看,就能看到隐藏在山林之中的点点的炊烟,不可能是别的人,定然是那南辰国军中的烟火。
    “他们可曾有过什么动作?”
    “隔个几日会有士兵到城楼下叫骂挑衅,我等听从城主府台的命令,不曾搭理,”那个士兵自然是要跟了上来的,他们每日守着,就怕他们突然发难,这里的士兵是有的,守城的将军也有,可是能不能守得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嗯,”花如陌应了一句,看来君长曦对于凤璃国的情况还是有些忌惮了,花如陌对于自己整顿京城上下的成果也还算满意,只有国内铁桶一块了,才能安心抵御外敌,最可怕的不是外敌,往往是自家的后院,这火一起,可不就分崩离析了。
    花如陌看了个大概,也没想继续在这里吹这热风,转身就下了城楼。
    花如陌入府之后,换了一身装束,才到议事厅里见见这城主和府台,她一身绛紫色的男款长裳,脸上却多了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个嘴巴,并不影响说话和呼吸。
    城主是半百的老头,当日君长夜攻下这禹城,这老头就带着满府的侍卫投诚,他对于现在的南辰国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而有他在,这城内的百姓也会安心,君长夜就让他继续做这个城主,至于现在这个府台,就是朝廷上派来钳制城主的官员了。
    城主和府台本来就对前来的将军怀有敬畏之心,在见到戴着面具的花如陌之后,更是如此了,那银色的面具,无形中就让花如陌身上的煞气重了几分,那冰冷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就放轻了呼吸,不敢有任何放肆的地方了。
    “拜见……”
    “今后就称呼我为阁主,”花如陌的声音也变得略有些不同了,她此时的形象对着内里就是千华阁的阁主形象,京城里的几个重要臣属自然是知道,她亲自出征了,可是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或许传出去也没有什么,她即便是一国之母,于军中也还是束手束脚,倒不如这个千华阁阁主的身份来得好用。
    只是这个千华阁阁主从性别不知,到现在就被定义为男了。
    “见过阁主大人……”城主和府台不敢任何一点的意见,连忙重新见过,抬头打量了一下花如陌,又马上低下头去,似乎很是好奇,这阁主一听就是江湖人物,怎回到这里来。
    “我和君长夜有旧,是为知己,他这江山自然是不容外人打主意的,”花如陌带着一种哑色和威严,听着就有一种振聋发聩的冷。
    “又得王妃重托,自然会对守城的事多上心的,城里有王妃和我坐镇,无需如此紧张,”
    口说无凭,一号立马就将一个令牌给城主和府台看了,这下连最后一点的疑虑也都消除了,花如陌此时的身份和形象太过神秘,无端就让人对她多了几分期待。
    花如陌随后从这城主和府台口中得知的情况,与那守城小兵说所的并无太大差别,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比花如陌早些到的几位将士也都赶来了。
    花如陌又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他们虽然知道眼前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王妃,可是花如陌此时的形象太过不同,心中又有了些许的怀疑。
    而花如陌要的就是他们的怀疑,要的就是他们潜移默化只当她是这个千华阁阁主,只有从她身边的人都这样觉得,她这个身份才会更加的神秘和深入人心。
    花如陌并不是很喜欢故弄玄虚这一套,可是必要的时候,有用的时候,为什么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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