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刚接到密报,田家有一批鸦片,今天晚上讲从县城经过。还有……”
    “还有?”方县长一听这事,眉头就皱了起来,一听‘还有’,立马品出这里面的不对味。抬头看向彭局长,接过纸一看,忍不住龇了一下牙。
    纸张上写的很明确:都是另外三家这几天将外地收购的鸦片运回来。不仅有时间,运输的路线,甚至连押运鸦片的人手都写的一清二楚。
    方觉越看越心惊:贩运鸦片,谁不是秘密进行,而这上面的内容所体现出的势力极为惊人,居然能将四大家族的贩运鸦片的事情说的如此精确。
    事实上,方觉误会了:四大家族内斗的虽然犀利,可对外,尤其是在外乡,是很抱团的,‘老乡会’就是如此诞生的。相互之间借点钱,互通有无,甚至对方遇到第三方欺压,义务帮对方打仗,这些都很平常,也是四大家族多年的默契。毕竟,在外地要还不团结,那就是取死之道。平日里见面,互通消息,想要了解一下对方关于鸦片的事,都很坦诚。所以,调查对方这方面的事,根本就废不了多少精力。
    “这消息是谁给你的?”
    “王家。”
    “啧!”方觉嗞了下嘴,这么明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你方觉不是要查鸦片么?行!我支持,但问题是,你总不能只针对我一家吧?来!我把这三家的鸦片也送给你,你就大公无私吧……方觉要不大公无私,王家就有理由联合向家对他下手,他要大公无私,四大家族会联合起来对付他——这就是阳谋!也叫以退为进。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不行啊!县长,王吉平还在我的办公室里等我的答复了。”怎么可能让方觉如此气定神闲,王家给我的时间就这么点,我不逼你逼谁去?彭喷正色道:“他还扬言:罚多少钱,王家都认!可要是今天我们没有行动,他就派人到州里、省里去告状。讲……”
    “说什么?”
    “讲你跟另外几家官商勾结,私贩鸦片,残害忠良……还讲,你要不这么做,那就等于跟王家宣战,就别怪王家不讲规矩的还手了。”
    “放肆!”
    看到方县长暴怒的跳起来,把桌子上的物品拍的一震,彭局长心情好了,可面色却肃穆,道:“方县长,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答复王吉平吧?”
    “彭局长,你长期负责这里的治安,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县长,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平日里精明强干,调度有方,眼看着局面就要打开了,可这个时候,您为么子突然非要把王家拉进来,推到向家那边?”
    方觉心头郁闷极了,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老彭,我给你说句实话:鬼他妈的才想这么做,还不都是王世华惹的祸。他杀了王喜明的亲侄儿,王喜明要找他报仇,一时间又拿他没办法,就只有找我们了。他卡着我们申请的粮食不放,你讲我有么子法子?”
    作为方觉手下的警察局局长,关于方觉申请粮食来救灾的事,他也听到过风声。不过,这个时候还顾不得这条消息,先把王家的事解决了再说——王世华的威胁可不是说说就能了事的。
    “县长,您这……我讲句难听的,他们这不是把您放在火架上烤,让您上下都难做人么?”
    “哎~!”方觉大有同感的叹了口气,坐下。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彭局长试探性的问道:“县长,我想到一个办法,只是……”
    “别吞吞吐吐地,快说说。”
    “只是会有损您的声望。”
    “为了党国大业,为了全县百姓,我个人的荣辱算得了什么。快说。”
    “我们先把这消息放出去,这样一来,可以转移怒火,也表明此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同时,我觉得这批鸦片是祸根,干脆把它还给王家,对外则说是有土匪混进城里,烧了警察局的证物室,我们正在追剿……”
    方觉一听,心头大喜:虽说他有自己的底线,可在达到底线之前,做事,他有时候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否则,如何能跟向家抗衡这么久?
    “这事我不知道,你今天也没来过我的办公室,明白了吗?”
    “是!”
    彭局长喜滋滋地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吉平果然还坐在那儿边喝茶边等着他的信。
    “老彭,怎么样?”
    “呵!呵!你们家主真是扎实,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这点小把戏。”
    “这么讲,姓方的同意了?”
    彭局长笑眯眯地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长吐一口气,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一说,随即,两人就这条计策的细节进行商量。
    今夜九点正!
    警察接到密报,有一股土匪正打算洗劫县城边的一个小村落,警察们很是气愤,大张旗鼓的从西门而出。
    十点左右,警察局内部突然有三处地方失火,包括证物室。在英明的彭局长亲自坐镇指挥下,大火很快被扑灭。随即展开清查,发现很多东西被烧毁或不见了,其中就包括那十箱鸦片。
    彭局长慧眼如炬,立即发现这是有人故意纵火,并立马肯定是土匪所为。于是,一边全城搜捕,一边快马把出城打土匪的警察们都给叫了回来。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在一处无名山坡下的大道上。
    张齐天带着警察们,举着火把沿大道而来时,远远就听见了马车声,他嘴角一翘,慢悠悠地带着警察们上前。
    中叔也真是够嚣张的:就算人家警察肯配合,你好歹也掩饰一下。你倒好,把在警察局证物室里打个转悠又回到手中的十箱鸦片,就这么原封不动的放在马车上敞开的拉着,连在上面放点遮盖物的心情都没有,你让警察们如何自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张齐天和警察们硬是视那十箱鸦片如无物,双方就这么笑眯眯地接近。
    “中叔,如今土匪多,大黑夜的您老不好好休息,还要赶路,可要小心了。”
    “齐天,你放心,有你们警察在,谁还敢来打劫我们王家啊?”说着,从鸦片箱的最上面抱起一个小箱子,用力抬到张齐天面前,放下,一开打,警察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住了,就连那些气愤于王家如此嚣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行为也立即转化为对大洋的贪婪——一千白花花地大洋!
    “中叔,您老这是搞么子?”
    “这是家主赏的,是犒劳弟兄们连夜剿匪的辛苦,也没多少,只当是请弟兄们喝个茶,聊表一点心意而已,可不许嫌少哦~!”
    “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要。”
    “齐天,你跟家主是朋友,晓得家主的脾气: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收回来的道理。你要不拿着,难道要我一路抬回去,回头还得挨骂。”
    “这……这……哎~!那我就代为保管几天,等下次见到世华的时候再还给他。”
    “这就对了嘛~!家主请弟兄们喝茶,不要白不要。对了,还得请你检查一下货物。”
    “中叔,您这不是骂我么?”
    “哪里的话。交情是交情,规矩是规矩,一码归一码。这样,我回头才好交代。”
    张齐天无奈的对身后一个家伙看了眼,那人立即跑到车边,打开箱子又立即关上,估计连看都没看清楚就跑回来报告:“报告,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运的是粮食。”
    尼玛!这百十来个全副武装的人马,就为了押运一车粮食?你找借口也找个能说的过去的行不行?
    没好气的白了眼手下,回头吼道:“王家运的东西没问题,都还愣着搞么子?快给我跑步前进,县城那边正闹土匪了。”
    等两边分开,中叔旁边的一个汉子不满的看着警察队伍,对身边的中叔沉声问道:“中叔,他们劫了我们的鸦片,虽然还了回来,可您给他一千大洋搞么子?”
    “家主讲过,这个张齐天是个人才,将来讲不定能用得上,这时花点小钱拉拉关系,将来才好让他办事。”
    “可一千大洋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多不少,正好。”
    “中叔,要是他们觉着这样来钱容易,下次还来这么一手,怎么办?”
    “不会有下次。”中叔眯着眼,冷冷地说:“要是真有下次,我就送他一千颗花生米。真以为王家的钱好拿?哼!”
    这次,损失最大的是彭局长,他的几家翠红院不仅被王家人白吃白玩,还被抢走了很多钱物,仅大洋就有一万多块。不过,好歹性命和官位保住了。
    4月28日,王喜明马上疯而死的当日。(前面有两章的时间错误,已改了过来,在这里给大家致歉。)
    吃过早饭,舒舒服服地坐在门槛上,面对朝阳,王世华美美地又发起呆来了。
    “哎哟~!哎哟~!”
    呼痛声将王世华惊醒,一眼看去,却见皮特被几个学生用门板抬着,脑袋抱着纱布,右脚打着绷带,绷带上还有几片血迹,脚趾头都肿的像小罗不挤在一堆,只是颜色有点发黑。
    “怎么回事?”被人打断,心情本就不好,如今一见这场面,王世华眉头都皱了起来,边走过去边冷着脸问道:“皮特是我请过来的贵宾,谁敢动手打他?”
    皮特身边的几个学生面面相视,一脸的郁闷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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