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你这也太狡猾了点吧?我这只是跟你提个建议,你就把我们都算上了。”黄亚平笑着打趣一句后,道:“不过,这事虽然符合我们的政策,我们也想帮你,可我觉得,从长远看,我们暂时还是不露面的好。”
    王世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灾将至!人心必将动荡,也是发动百姓最佳时机,迫使政府打击游击队的力度大增。而现在的王家对于江阴县游击队很重要,为了一次公审而帮着宣传发动百姓,要让侦缉队的人察觉,然后顺藤摸瓜怀疑到王家人的身上的话,无论对游击队还是对王家,都是得不偿失——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这话可是有血淋淋地教训摆着,王世华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全族一万多百姓着想。
    又跟黄亚平谈了一下公审的细节,等他被下人领着去休息后,二狗子走了进来。
    “家主,都打听清楚了,这个王贵贵所犯的事,真是天怒人怨。百姓们恨不能食其肉,啃其骨,喝其血。”
    “恩!我刚才听老黄讲了一些,这个王贵贵确实该杀。”王世华认同的说了句后,想了想,道:“你现在派人去打听一下,四年前,王贵贵是不是强暴了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然后又弄的小姑娘家破人亡。这事在政府上班的人,应该会晓得一些。如果能寻到那小姑娘的亲戚朋友,一定要给我请来,我有大用。”
    “是!”
    “还有,给老司城和二叔发电报问一下各方对今天这事的反应。再就是派人到沉刀镇各个角落宣传和贴布告,就讲我要为百姓除害,要公审王贵贵,让大家都来讲讲王贵贵的恶事,要不然,等我把王贵贵杀了,大家心里有气都没处撒。”
    等二狗子下去后,王世华坐在太师椅上沉思起来:说是不看重王喜明,可实际上哪敢?对方好歹是下任州长的热门人选,到时候报复的话,绝对够王家喝一壶的。办法王世华已经想好了,只是细节上还要考虑。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直到小梅给王世华换了杯新茶,王世华才惊醒过来。
    “怎么样?”
    “噗嗤!”小梅抿嘴笑道:“老爷,您这招太损了。王贵贵的阿妈被那几个婆子骂的面红耳赤,最后落荒而逃,连求情的事都没脸提起了。”
    王世华嘿嘿一笑,抓着小梅的手,边向后面走去边说:“好了,夜深了,我们也该休息休息,顺带让我检查一下你今天有没有受伤。”
    小梅立马面泛桃花,低着头,乖乖地被王世华拉到床上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王世华心头就泛起了嘀咕:另外三大家族和方县长的人怎么还没到了?按说,有一夜的工夫,他们应该有时间做出反应了。
    想想,或许是大家都在等待别家先做出反应,去当那个出头鸟吧——王世华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事实上,王世华把大家想的有点过于担心了,看着别人当出头鸟,去跟兵锋强劲的王世华硬碰硬,这是一点。但更重要的是,大家了解了一下缘由后,都以一种看着王世华掉进深渊里的心态,等待着王世华更进一步冒犯众怒,大家才好同时出手。所以,大家一时只是暗暗观察,等待着。
    别人没到,自家人早就到了。
    王世华要求的各路支援人马中,最迟的一支也于早上赶到。不过,因为王世华的命令,人马都停留在沉刀镇外面,只是带队者进入。这种行为,虽然没吓住各大家族,却让沉刀镇的各方势力被吓的不轻。就在王世华让各带队者回去休息,等待进一步命令时,薛镇长首先来了。
    “王家主,何必如此,何必如此了?”
    看着薛镇长一进来就嚷嚷着,王世华微笑的请对方坐下后,道:“老薛,不是我要如此,而是你们逼的我不得不如此。”
    “世华,这话怎么讲?”
    “昨夜,沉刀营兵锋强劲,我的护卫连自保都不足,不得已,我只好连夜调点人手过来自保。”这话才是扯淡,可王世华却说的极为认真,说完,还不忘回头问正在喝茶的江叔:“江叔,你讲是不是?”
    “对!”江叔也不是个啥好鸟,闻言,笑眯眯地点点头,放下茶杯,对薛镇长说:“我家家主身系我王家两万百姓的前途,如果有么子闪失,那可怎么得了?。”
    昨天那种情况,你王家已经出尽风头,如今却还恶人先告状的装可怜……薛镇长心头有气,可这点气比起现在的局势,连根毛都算不上。他指了指老江,又指了指王世华,苦笑着摇摇头,感叹道:“你们啊~!”
    老江和王世华对视一眼,同时嘿嘿一笑: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只是表明一下意思,抓着不放,就没意思了。
    “世华,听人讲,你要公审王贵贵?”
    “呵!呵!在老薛你的地头上,果然是么子都瞒不过你。”
    “世华啊!公审是不是就不要了,毕竟,你也要避嫌啊!”
    “老薛,我要避么子嫌?”
    “公审那一套是共产党最爱搞的事,你……”
    江叔一听,笑道:“薛镇长,此话差矣~!老朽活了几十年,大清朝还在时,就有很多次公审了。况且,老朽记得不错的话,您上任之后就亲自主持过两次。对吧?”
    这就是江叔的价值,有些话王世华不好说,可他却能无所顾忌,反正有雷王世华扛。
    薛成业一愣,又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哑巴亏他得自己尝。
    “世华,现在就我们三人,我给你个实话,现在外面都在传,你要趁机吞并沉刀镇。当然,这话我是不信的,毕竟,以你的眼光,不会看不出这里面的危险,可耐不住众口铄金啊!世华,你给我个实话,到底要搞到哪一步?我出去也好跟大家解释一下。”
    听到这委婉的威胁与提醒的话,王世华借着喝茶的工夫,整理了一下思绪。放下茶杯,微笑的说:“老薛,你这话问的可就奇怪了。明明是你们把我逼迫到这一步,却猪八戒耍钉耙——倒打一耙!居然反过来问我?”
    “世华,我如今是热锅上的蚂蚁,你就别绕弯弯了,可以不?”
    “老薛,不是我绕弯弯,可这事不是问我要搞到哪一步,而是要看你们要我搞到哪一步。毕竟,我王家的脸面不是那么好打的。”
    薛成业是老油条,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当下问道:“那你有么子条件?”
    王世华叹了口气,道:“老薛,看在大家朋友一场,我给你个实话,我真的还没有想好。”
    薛成业心头的火刷地一下大了不少:你这还是耍着我玩,非要逼迫我开出条件么?可问题是,我是真不知道该给你么子条件啊!
    就在这时,二狗子走进来,在王世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王世华听的眉头一皱,随即对看过来的薛成业笑道:“老薛,你还讲我过分,可你看看,现在他们又来逼迫我了。”
    “怎么了?”
    “王贵贵地阿妈昨夜来求情,结果,半道被一群妇女说的羞愧无比,这不,今天一大早居然就羞愧的上吊死了。”
    薛成业一听这话,吓的面色一白,一把站起来:王贵贵地阿妈死不死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对王贵贵的那位亲叔叔该怎么交代啊?
    王世华有意停了停,对于薛成业的反应很满意,又笑道:“而现在,那些平日里纵容王贵贵为非作歹的帮凶们,却借机聚集在我这儿,抬着王贵贵阿妈的遗体,非要我给个交代。你讲,这不是逼迫我是么子?”
    薛成业一听,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猛地回头问道:“王家主,真想对沉刀镇动手?”
    “不想!”王世华一口答道:“不过,你们不要逼我动手。”
    薛成业一愣,点点头,快步而去。
    “家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王世华想了想,对外叫道:“来人!”
    “家主,您有么子吩咐?”
    “狗蛋,你把昨夜那几个老妈子找来,再派人把在后院睡觉的世荣找来……”
    在狗蛋耳边嘀咕了一阵后,等狗蛋跑了出去,王世华对江叔笑道:“江叔,我们也去看看,如何?”
    “家主,不急。我们还是在一旁看着就是,等薛镇长顶一阵雷,弄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后,我们再出面也不迟。”
    王家货场的的大门口数米外停放着一具没有盖棺的棺材,王贵贵阿妈的遗体就敞开放在那儿,前面还摆放着贡品及香纸蜡烛。在它周边,则跪着十几位王贵贵的亲眷,他们正在那儿放声大哭哀嚎——王贵贵的六个老婆正被世友带人软禁着。再外面点就是以几个老者为首的几十号人。大家打着‘讨还公道’、‘还贵贵一个清白’等标语横幅,绝对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老者们没有出声,虽然面色凄凉,可目光却时不时的盯着王家货场内,充满了担忧……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就是王世华不对,所以,对方闹上门来讨公道了。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中,来看热闹的观众越聚越多。
    有意思的是,王家货场不见一个人出来,可这些人却只敢在外面,无人敢进去。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
    薛镇长来到外面,一看,头都大了。可回头看看,王家人没跟来,心头的火气更大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硬上——谁让他是镇长了。
    在手下耳边嘀咕几句后,这才在警卫班的保护下,走出货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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