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年的选拔机制……”水志谦皱眉道：“黄羊滩是摆明了想对各方势力有所震慑。恐怕……代价不菲！”
“再大的代价也得认！”水向英左侧的老头突然开口。“本来就是咱们往人家的地盘上踩，不付出点儿代价，也说不过去！”
水志谦听后，还是坚持道：“三叔，我就怕踩进去，也照样迈不开步！那就不划算了！”
“无所谓划算与否！”水向英摆出教育儿子的姿态。“你在付出，人家也在付出。可问题是，价高者得，价低者就前功尽弃、一无所有。所以你说这个东西值多少？谁得到，谁就定价！再说我们水家和黄羊滩没有矛盾，绝大部分时间还是一条战壕里的兄弟。这次若纤闹出事端，也是跟外界人开打。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排斥。其实我们不需要迈步，只要站的进去，站得住脚，这就已经胜利了。这就已经比方家和李家多了颗棋子！”
“这次敬明的事，”水向英右侧的老者开口接着道。“马家那小子推的一干二净。刚出了第二会所就出事，这事怎么说也跟他们有点关系。还有敬明身边跟着的人手，也都是靠得住的人，怎么就消失无踪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就是我们没有世俗之外的棋子，到了更高层次的棋盘上，俩眼一抹黑呀！”
水志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不同的看法。“这次敬明和李家的那孩子对赌，输了不少。而且还要当众给人家道歉！可以说姿态摆的很低！按理说李家不该揪住不放。就算是想要动敬明，也该找个更恰当的时机。我觉得李家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在自家生意门口舞刀弄枪。而且那枪也很奇怪，应该是特种装备的超小口径子弹，现场也没有发现弹壳。我怀疑可能是其他势力，故意给我们两家制造矛盾，想要搅乱目前的局势！”
“不排除这个可能！”水向英说着，还看了看水敬阳和水敬昌。其实在他看来，最有动机的一直是这两个孙子。“但也要防着李家顺手牵羊，故意这么明显！总之案子要查到底，黄羊滩也要进。最近家族成员的防卫工作，都加强一下。没事儿少在外面走动！就算查出真凶，如果太硬，也先缓缓！等到忙完了黄羊滩的事，咱们再好好给敬明出气！”
水向英最后定了基调，其他人也都不再说什么。接下来便是水家一些日常事务的探讨了。然而此刻的水若纤，脑子却是开了小差。
当年若是把梅末冰留住，现在家族不就在那个层面也能说话啦？当初如果水若纤等着梅末冰从天机阁出来，没准此刻就是另一番场景。可惜，当年的家族目光太短浅，当年的水若纤也太耐不住寂寞，以及王东路所带来的，政治利益方面的巨大诱惑。
如果当年不是和王东路产生交集，是不是就没有魔都的事情了？突然，水若纤想到了一个人。水敬明一连挨了八枪，这不是杀人，这是在泄愤！水敬明是没有跟外人做下死仇，但水家可是有。而且正是她水若纤做下的。
那个魔都的出租车司机——雷小飞。
想到此处，水若纤赶忙拿出手机，不动声色的给张秘书发出了命令。
……
砰……砰……砰……
雷小飞又打光了一梭子子弹，硝烟弥漫中，退出弹夹，拉开枪栓，把枪放在一旁的箱子上。
牙叔看着二十米外的那颗树，就是雷小飞当做目标的那颗树，脸上肌肉不禁抽搐了两下，好像是有些牙疼。
这雷小飞的枪法，也实在是太不靠谱啦！十几把枪，上百发子弹，愣是打不着那一人抱不过来的粗树干。闭着眼也该打着两枪了吧？
雷小飞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心中追问兔娃子，“诶我说先知，这身体啥时候算强化完啊？”
兔娃子则是很无奈的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身体的强化，换作别人，恨不得一辈子强化下去。不过就是枪法差嘛！你就忍忍吧！牙叔要讲课了，你别捣乱！”
“哎不是！我怎么感觉好像比前天还差劲啊？”雷小飞追问道。
“啧，这不是昨天把那个韩国丹师也给吸收了吗？总要分你点能量啊！你赶紧闭嘴，你不听讲，我还要听呢！”
兔娃子以前只是从雷小飞的记忆中了解了现代热武器的部分知识，说实话，浅显得很。如今有个战场经验十足的武器专家授课，兔娃子正求之不得呢！与大部分玄修界人士不同，兔娃子不但没有瞧不起热武器，反而很投入的在进行研究。
其实也不怪那些修者，枪对付普通人厉害，对付修者，那就是个笑话了。你子弹再快，能有飞剑快？枪还需要一系列操作动作，还要瞄的准才行，哪有道家的飞剑轻松，一个意念，便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还有一些以武入道之人，又有另一种看法。就是习武之人一旦依赖枪的威力，便很难再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修炼之中。要知道以武入道，本身就是武学练到极致，才能摸着道的门槛。
但是兔娃子不一样！他更在乎实际用途，更懂得战场厮杀，更明白杀人也是要讲究个效率。否则当年何必鼓捣出来诸葛连弩？飞剑确实更厉害，但培养一个能放飞剑的人，需要多长时间？总比培养一个会用枪的人要久很多吧？兔娃子不用在乎手下是不是顶了尖的高手，只要能把目标干掉，你管他是不是高手！
牙叔并不知道雷小飞，以及雷小飞体内那个兔娃子的心思。他还是一边整理着枪械，一边挖苦着小飞。“虽然我跟你说过，枪这东西没感情是不会靠谱的。但也没有你这么不靠谱吧？你该不是天缺一门缺在枪法上了吧？来，试试这个，我最新欢的博莱塔92fs inox，这是我手头最稳定的手枪了。加装了鱼鹰消声器和红外瞄准系统，人体工程学握柄，基本上可以将后坐力直接传输到肩部。”
说着，牙叔将手枪塞到雷小飞手里，并纠正着他的射击姿势。确认没有问题后，让雷小飞开枪。为了减少扣动扳机时造成的晃动，还扳开击锤，使用单进式激发模式。只要用手指轻轻触动扳机，便能发射。
雷小飞看着二十米外树干上的红点，心中也是没底，努力调整呼吸，尽量抑制身体的条件发射，平复了老半天的心情后，终于手指轻轻一扣。毫不夸张的说，一个狙击手打一公里以外的目标，也就是这个稳定程度了。
然而在枪响的一瞬间，雷小飞清晰的看到那激光瞄准器照射的红点，快速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子弹还是不听话的不知飞去了哪里。在枪声响起时，他甚至控制着没有眨眼，可惜这身体还是做出了超出他大脑意志力的自身反应。
“哎……”牙叔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今天就到这吧！收拾东西，一会儿吃完饭，我先教你布置陷阱吧！手枪你基本上能打响了，简单问题也可以解决，够吓唬吓唬人就好！明天我们不学步枪了，先学散弹枪……”
雷小飞看着牙叔有些萧索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只能帮着牙叔收拾东西。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雷小飞吗？我祁可兴！”雷小飞刚接通，电话里就响起了这个大嗓门。
“什么事啊？祁大少爷？”雷小飞掏着耳朵，不无挖苦道。
“你伤怎么样了？”
“没啥事！”
“没事好，那晚上一起吃个饭？”
“干啥？”
“不干啥！想你了，一起待会儿……呵呵，顺便给你介绍几个京城地界儿上的朋友！”
雷小飞想了想，八成是祁可兴想要炫耀一下打赢了水敬明的事。“今晚不行，我已经有安排了。要不明天吧！”
“明天……嗯，那也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又聊了两句有的没的，雷小飞挂断电话。祁可兴这个人不错，雷小飞还是很难得和同龄人一起说说笑笑的。
此时，牙叔已经架起来一套军用简易炉灶，开始烧水做午饭。见到雷小飞走过来，他立刻开始抓紧一切时间上课。“野外生存，最重要的就是吃喝拉撒睡！比如吃饭喝水，就要尽量加热消毒。不要小瞧这个，当年我们在越南丛林打仗时，很多人就是因为闹肚子影响了战斗力，最后把命交待在那儿。”
“牙叔，您还在东南亚待过？我的一个朋友也在那里打过仗！”雷小飞忽然想起了雷音车行的阿猛。
“哦？叫什么？”牙叔随口一问。
“王猛！后来受了点伤，几年前退役回国了！”
“王猛……这么说也是雇佣兵了，呵呵……恩？他是不是眼睛受伤了！”牙叔忽然想到了什么。
“诶！对啊！左眼，说是炸药炸得！您认识他？”雷小飞点点头，惊讶于世界原来如此之小。
牙叔笑了笑，却是摇摇头。“不认识！不过这个王猛的老板，过去是我团里的人！有次喝酒的时候，他还跟我提过。说他手下有个挺有我们当年那股子彪悍劲的年轻人，可惜眼睛被炸瞎了。其实要是硬挺着也还能在队伍里干，可是我那朋友惜才，尤其是看到跟过去战友很像的年轻人，不想他们也死在战场上。所以给了一笔退休金，打发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雷小飞回忆着当初王猛刚来时，那种傻乎乎却蛮不讲理的调调，哪像个退休的样子。想着想着，雷小飞又开始怀念起雷音车行的兄弟们，感叹道：“他也喜欢用陷阱……”
“呵呵，好的佣兵，都是武器专家。”牙叔也有些缅怀过去的意味，“但能活着退休的佣兵，必然是陷阱高手。”
“为什么？”
“这都想不明白吗？武器专家再牛，不管用刀还是用枪，在攻击时都会暴露自己。杀敌的瞬间，往往是最危险的。所以，游击战最重要的是追踪和反追踪。你看过史泰龙演的《第一滴血》吧？”
雷小飞点点头。
“虽然是演戏，但其中也反映出一些道理。以少打多、以弱胜强，或者说游击战的基本理念，就是在尽量保存自己的同时，有效的杀伤敌人。比如兰博用一把刀就在山林里做出很多陷阱，那才是杀敌的最好办法。用枪或者偷袭，反而是末途。至于怎么让敌人走进陷阱，则是靠反追踪的经验和技术。”
雷小飞虽然过去也听阿猛讲过战场上的故事，但从来没有牙叔这般系统化、理论化。追踪这个概念，也是头一回走进他的脑袋。
牙叔见食物热好了，给雷小飞盛了一缸子，自己则是抱着饭盒吃起来。“追踪术其实来源于猎人，就是打猎寻找猎物的技术。通过观察环境，寻找敌人的踪迹。足迹脚印之类的，都是最浅显的。追踪术的高手，可以通过地上被踩断的植物断口，判断出敌人经过的时间。可以通过一泡屎……呃，吃饭说这个确实有点恶心，但你要适应。”
“可以通过观察一泡屎，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近期的饮食情况。甚至如果是本地主场作战的游击队员，可以通过你大小便的气味，判断出你几小时前的水源。以此来大概猜测出你的运动轨迹和作战意图。”
“听起来真的像打猎！”雷小飞感叹道，“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打仗毕竟不是打猎啊？”
“哈哈，打仗为什么不是打猎？游击战，尤其是丛林游击战，不光是像打猎，甚至就是在玩藏猫猫！”牙叔调侃道，“你先找到敌人，你就得了先机。至于是扑杀还是陷阱，都可以事先计划。反过来敌人先找到你，那你就将要时刻面临着敌人的攻击。你就算再强，也不可能时刻保持高强度的警惕。当你疲累时、睡觉时，他们就可以轻松的杀你。变着法子杀你。”
“所以，为了能够休息，或者从发现自己的敌人手中，夺回先机，就有了反追踪术。通过掩饰痕迹来隐藏自己，或者通过制造假象来迷惑敌人。比如现在咱们在这里烧火做饭，在旁边会留下很多痕迹。当我离开时，就习惯留下一个假陷阱，然后在旁边留下一条离开的假踪迹，放上一个真陷阱，或者地雷。最后再掩盖自己离开的踪迹。”
雷小飞听到这里，拿着筷子挠挠嘴角，“哇！听起来好复杂！牙叔，你觉不觉得，有的时候，其实是你想多了？”
“哼……可能吧！但我是凭借这些，活到了现在！”牙叔感叹道。
“再大的代价也得认！”水向英左侧的老头突然开口。“本来就是咱们往人家的地盘上踩，不付出点儿代价，也说不过去！”
水志谦听后，还是坚持道：“三叔，我就怕踩进去，也照样迈不开步！那就不划算了！”
“无所谓划算与否！”水向英摆出教育儿子的姿态。“你在付出，人家也在付出。可问题是，价高者得，价低者就前功尽弃、一无所有。所以你说这个东西值多少？谁得到，谁就定价！再说我们水家和黄羊滩没有矛盾，绝大部分时间还是一条战壕里的兄弟。这次若纤闹出事端，也是跟外界人开打。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排斥。其实我们不需要迈步，只要站的进去，站得住脚，这就已经胜利了。这就已经比方家和李家多了颗棋子！”
“这次敬明的事，”水向英右侧的老者开口接着道。“马家那小子推的一干二净。刚出了第二会所就出事，这事怎么说也跟他们有点关系。还有敬明身边跟着的人手，也都是靠得住的人，怎么就消失无踪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就是我们没有世俗之外的棋子，到了更高层次的棋盘上，俩眼一抹黑呀！”
水志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不同的看法。“这次敬明和李家的那孩子对赌，输了不少。而且还要当众给人家道歉！可以说姿态摆的很低！按理说李家不该揪住不放。就算是想要动敬明，也该找个更恰当的时机。我觉得李家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在自家生意门口舞刀弄枪。而且那枪也很奇怪，应该是特种装备的超小口径子弹，现场也没有发现弹壳。我怀疑可能是其他势力，故意给我们两家制造矛盾，想要搅乱目前的局势！”
“不排除这个可能！”水向英说着，还看了看水敬阳和水敬昌。其实在他看来，最有动机的一直是这两个孙子。“但也要防着李家顺手牵羊，故意这么明显！总之案子要查到底，黄羊滩也要进。最近家族成员的防卫工作，都加强一下。没事儿少在外面走动！就算查出真凶，如果太硬，也先缓缓！等到忙完了黄羊滩的事，咱们再好好给敬明出气！”
水向英最后定了基调，其他人也都不再说什么。接下来便是水家一些日常事务的探讨了。然而此刻的水若纤，脑子却是开了小差。
当年若是把梅末冰留住，现在家族不就在那个层面也能说话啦？当初如果水若纤等着梅末冰从天机阁出来，没准此刻就是另一番场景。可惜，当年的家族目光太短浅，当年的水若纤也太耐不住寂寞，以及王东路所带来的，政治利益方面的巨大诱惑。
如果当年不是和王东路产生交集，是不是就没有魔都的事情了？突然，水若纤想到了一个人。水敬明一连挨了八枪，这不是杀人，这是在泄愤！水敬明是没有跟外人做下死仇，但水家可是有。而且正是她水若纤做下的。
那个魔都的出租车司机——雷小飞。
想到此处，水若纤赶忙拿出手机，不动声色的给张秘书发出了命令。
……
砰……砰……砰……
雷小飞又打光了一梭子子弹，硝烟弥漫中，退出弹夹，拉开枪栓，把枪放在一旁的箱子上。
牙叔看着二十米外的那颗树，就是雷小飞当做目标的那颗树，脸上肌肉不禁抽搐了两下，好像是有些牙疼。
这雷小飞的枪法，也实在是太不靠谱啦！十几把枪，上百发子弹，愣是打不着那一人抱不过来的粗树干。闭着眼也该打着两枪了吧？
雷小飞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心中追问兔娃子，“诶我说先知，这身体啥时候算强化完啊？”
兔娃子则是很无奈的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身体的强化，换作别人，恨不得一辈子强化下去。不过就是枪法差嘛！你就忍忍吧！牙叔要讲课了，你别捣乱！”
“哎不是！我怎么感觉好像比前天还差劲啊？”雷小飞追问道。
“啧，这不是昨天把那个韩国丹师也给吸收了吗？总要分你点能量啊！你赶紧闭嘴，你不听讲，我还要听呢！”
兔娃子以前只是从雷小飞的记忆中了解了现代热武器的部分知识，说实话，浅显得很。如今有个战场经验十足的武器专家授课，兔娃子正求之不得呢！与大部分玄修界人士不同，兔娃子不但没有瞧不起热武器，反而很投入的在进行研究。
其实也不怪那些修者，枪对付普通人厉害，对付修者，那就是个笑话了。你子弹再快，能有飞剑快？枪还需要一系列操作动作，还要瞄的准才行，哪有道家的飞剑轻松，一个意念，便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还有一些以武入道之人，又有另一种看法。就是习武之人一旦依赖枪的威力，便很难再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修炼之中。要知道以武入道，本身就是武学练到极致，才能摸着道的门槛。
但是兔娃子不一样！他更在乎实际用途，更懂得战场厮杀，更明白杀人也是要讲究个效率。否则当年何必鼓捣出来诸葛连弩？飞剑确实更厉害，但培养一个能放飞剑的人，需要多长时间？总比培养一个会用枪的人要久很多吧？兔娃子不用在乎手下是不是顶了尖的高手，只要能把目标干掉，你管他是不是高手！
牙叔并不知道雷小飞，以及雷小飞体内那个兔娃子的心思。他还是一边整理着枪械，一边挖苦着小飞。“虽然我跟你说过，枪这东西没感情是不会靠谱的。但也没有你这么不靠谱吧？你该不是天缺一门缺在枪法上了吧？来，试试这个，我最新欢的博莱塔92fs inox，这是我手头最稳定的手枪了。加装了鱼鹰消声器和红外瞄准系统，人体工程学握柄，基本上可以将后坐力直接传输到肩部。”
说着，牙叔将手枪塞到雷小飞手里，并纠正着他的射击姿势。确认没有问题后，让雷小飞开枪。为了减少扣动扳机时造成的晃动，还扳开击锤，使用单进式激发模式。只要用手指轻轻触动扳机，便能发射。
雷小飞看着二十米外树干上的红点，心中也是没底，努力调整呼吸，尽量抑制身体的条件发射，平复了老半天的心情后，终于手指轻轻一扣。毫不夸张的说，一个狙击手打一公里以外的目标，也就是这个稳定程度了。
然而在枪响的一瞬间，雷小飞清晰的看到那激光瞄准器照射的红点，快速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子弹还是不听话的不知飞去了哪里。在枪声响起时，他甚至控制着没有眨眼，可惜这身体还是做出了超出他大脑意志力的自身反应。
“哎……”牙叔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今天就到这吧！收拾东西，一会儿吃完饭，我先教你布置陷阱吧！手枪你基本上能打响了，简单问题也可以解决，够吓唬吓唬人就好！明天我们不学步枪了，先学散弹枪……”
雷小飞看着牙叔有些萧索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只能帮着牙叔收拾东西。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雷小飞吗？我祁可兴！”雷小飞刚接通，电话里就响起了这个大嗓门。
“什么事啊？祁大少爷？”雷小飞掏着耳朵，不无挖苦道。
“你伤怎么样了？”
“没啥事！”
“没事好，那晚上一起吃个饭？”
“干啥？”
“不干啥！想你了，一起待会儿……呵呵，顺便给你介绍几个京城地界儿上的朋友！”
雷小飞想了想，八成是祁可兴想要炫耀一下打赢了水敬明的事。“今晚不行，我已经有安排了。要不明天吧！”
“明天……嗯，那也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又聊了两句有的没的，雷小飞挂断电话。祁可兴这个人不错，雷小飞还是很难得和同龄人一起说说笑笑的。
此时，牙叔已经架起来一套军用简易炉灶，开始烧水做午饭。见到雷小飞走过来，他立刻开始抓紧一切时间上课。“野外生存，最重要的就是吃喝拉撒睡！比如吃饭喝水，就要尽量加热消毒。不要小瞧这个，当年我们在越南丛林打仗时，很多人就是因为闹肚子影响了战斗力，最后把命交待在那儿。”
“牙叔，您还在东南亚待过？我的一个朋友也在那里打过仗！”雷小飞忽然想起了雷音车行的阿猛。
“哦？叫什么？”牙叔随口一问。
“王猛！后来受了点伤，几年前退役回国了！”
“王猛……这么说也是雇佣兵了，呵呵……恩？他是不是眼睛受伤了！”牙叔忽然想到了什么。
“诶！对啊！左眼，说是炸药炸得！您认识他？”雷小飞点点头，惊讶于世界原来如此之小。
牙叔笑了笑，却是摇摇头。“不认识！不过这个王猛的老板，过去是我团里的人！有次喝酒的时候，他还跟我提过。说他手下有个挺有我们当年那股子彪悍劲的年轻人，可惜眼睛被炸瞎了。其实要是硬挺着也还能在队伍里干，可是我那朋友惜才，尤其是看到跟过去战友很像的年轻人，不想他们也死在战场上。所以给了一笔退休金，打发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雷小飞回忆着当初王猛刚来时，那种傻乎乎却蛮不讲理的调调，哪像个退休的样子。想着想着，雷小飞又开始怀念起雷音车行的兄弟们，感叹道：“他也喜欢用陷阱……”
“呵呵，好的佣兵，都是武器专家。”牙叔也有些缅怀过去的意味，“但能活着退休的佣兵，必然是陷阱高手。”
“为什么？”
“这都想不明白吗？武器专家再牛，不管用刀还是用枪，在攻击时都会暴露自己。杀敌的瞬间，往往是最危险的。所以，游击战最重要的是追踪和反追踪。你看过史泰龙演的《第一滴血》吧？”
雷小飞点点头。
“虽然是演戏，但其中也反映出一些道理。以少打多、以弱胜强，或者说游击战的基本理念，就是在尽量保存自己的同时，有效的杀伤敌人。比如兰博用一把刀就在山林里做出很多陷阱，那才是杀敌的最好办法。用枪或者偷袭，反而是末途。至于怎么让敌人走进陷阱，则是靠反追踪的经验和技术。”
雷小飞虽然过去也听阿猛讲过战场上的故事，但从来没有牙叔这般系统化、理论化。追踪这个概念，也是头一回走进他的脑袋。
牙叔见食物热好了，给雷小飞盛了一缸子，自己则是抱着饭盒吃起来。“追踪术其实来源于猎人，就是打猎寻找猎物的技术。通过观察环境，寻找敌人的踪迹。足迹脚印之类的，都是最浅显的。追踪术的高手，可以通过地上被踩断的植物断口，判断出敌人经过的时间。可以通过一泡屎……呃，吃饭说这个确实有点恶心，但你要适应。”
“可以通过观察一泡屎，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近期的饮食情况。甚至如果是本地主场作战的游击队员，可以通过你大小便的气味，判断出你几小时前的水源。以此来大概猜测出你的运动轨迹和作战意图。”
“听起来真的像打猎！”雷小飞感叹道，“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打仗毕竟不是打猎啊？”
“哈哈，打仗为什么不是打猎？游击战，尤其是丛林游击战，不光是像打猎，甚至就是在玩藏猫猫！”牙叔调侃道，“你先找到敌人，你就得了先机。至于是扑杀还是陷阱，都可以事先计划。反过来敌人先找到你，那你就将要时刻面临着敌人的攻击。你就算再强，也不可能时刻保持高强度的警惕。当你疲累时、睡觉时，他们就可以轻松的杀你。变着法子杀你。”
“所以，为了能够休息，或者从发现自己的敌人手中，夺回先机，就有了反追踪术。通过掩饰痕迹来隐藏自己，或者通过制造假象来迷惑敌人。比如现在咱们在这里烧火做饭，在旁边会留下很多痕迹。当我离开时，就习惯留下一个假陷阱，然后在旁边留下一条离开的假踪迹，放上一个真陷阱，或者地雷。最后再掩盖自己离开的踪迹。”
雷小飞听到这里，拿着筷子挠挠嘴角，“哇！听起来好复杂！牙叔，你觉不觉得，有的时候，其实是你想多了？”
“哼……可能吧！但我是凭借这些，活到了现在！”牙叔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