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天地共鸣,仿佛雾中登山,既不知在哪里,也不知将要到哪里去。
    “哗啦”。
    一声水响。
    两人终于落下,却是掉进了一汪水中,那黑暗中潮水涌来,无边无际,耳畔风声轻啸,只有水声响动,哗哗作响,水中也不知道有什么野兽,拨动的水花四溅。
    许久,他听到有人轻声问:
    “这是在哪里?”
    “我死了吗?”
    那么一瞬间,杨泽清醒过来。
    他修炼道家胎息,水性极好。
    原来两人从高处跳下,落入水中,后来被水推到岸边,所幸都无大碍。
    跳下前,杨泽扯下一段袍袖,将自己跟萧素素捆在一起,幸亏如此两人没有被大浪冲散。
    他拉起萧素素手,触手温软如玉。萧素素全身已经湿透,那一缕缕青丝贴着雪白的肌肤,如雨后梨花带雨,又如那出浴芙蓉,欺霜胜雪,那么一瞬间两人对视而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谁说过?
    杨泽举目望去,四周依旧漆黑一片,他们面前都是清澈湖水,他们似乎被冲到一个湖心岛。杨泽从未如此紧张过,他抬头望去,竟然能看到一线天,漫天繁星,闪耀夺目。
    湖水一遍遍冲刷着沙滩,他突然惊喜不已,水中竟然有鱼在游动。
    杨泽摸索了一下,好在火石没丢。
    一堆篝火燃起,红彤彤的火焰腾空而起。
    那一刻,篝火旁,萧素素俏丽脸庞,如梦如幻,莞尔一笑,嘴角挂满了少女的情怀。
    篝火上,几条金色肥鱼被火烤炙的吱吱冒油,油脂滴入火中,烧的下面柴火噼啪乱响。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鱼儿不知躲藏,杨泽毫不费力抓住几条鱼,却不认识这是什么鱼。只见这几条鱼巴掌大小,浑身金色鳞片,虽然不大,肉质却甚为肥厚,想来是为了抵御这冰冷湖水缘故,让人惊奇的是这鱼竟然没有鱼刺。
    火堆上,一阵阵香味飘过,两人觉得这味道,简直就是天地间最好的东西。
    萧素素肚子毫不争气,“咕噜、咕噜”直叫,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她娇羞的低着头,蹲坐在火堆旁,衣服才半干,她就再也坐不住,匆匆忙忙穿上,脸颊绯红。
    杨泽把鱼递给她,刚喊了一句,“小心,烫”。
    萧素素那双葱玉手烫的缩回去,用手抓着玲珑玉耳,面红耳赤,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娇声道“我…我们铁弗不怎么吃鱼,我…我太饿了”,她低声解释道。
    杨泽心中莫名悸动,失神望着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了萧素素,自己竟然口齿迟钝,也恼不起来。
    她许久没听到杨泽动静,抬头望去,双目对视,杨泽赶忙低下头,痴痴一笑,拿过去沿着鱼腹,将鱼小心翼翼切开,散出热气,又把金黄的鱼递过来,“这下应该可以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吃着。
    这一刻,风,似乎也停止了,满天繁星也悄悄躲了起来。
    好一个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在这野外,两人吃饱喝足,再也顾不得什么,相拥躺在这软软的草地上,心中惬意,竟是那么的自然习惯,刚刚恢复精神的萧素素很快就沉沉睡去。睡梦中她似乎见到什么,眉头皱了皱,拉住身边杨泽的胳膊,杨泽轻声安慰她,就像无极洞中那样,她似乎已经习惯,随即又睡去。杨泽望着她,玉肌凝脂,吹弹可破,呆呆失神。
    不知什么时候,杨泽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原来这个地方处于深谷中,峡谷极为宽阔,杨泽举目四望,远处一条地下河滚滚流出,在地面上转出一道道弯,如一条碧绿的绸带。中间被冲积出一个个小岛,也正如此两人才得救了。
    这峡谷深入地下,从下面望去竟只能看到一线天,昨晚看到的星星正是谷口。此刻抬头望去,上方白雾缭绕,已然看不清谷口上方的情景。
    萧素素在湖边洗漱一下,长长睫毛沾染几滴水珠,又跟青城相遇那样,浑身散发出迷人的光晕。
    她回望杨泽,抿嘴一笑,仿佛春天十里桃花,散发着少女气息。
    杨泽舔了舔嘴唇,风中,那味道甜甜的。
    恐怕那娇艳的桃花也不如她,他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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