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这么下去,锦衣卫,怕是要散了啊。”
    不得不说,曾毅的忍耐性,超乎了所有人的猜测,哪怕是原先以为曾毅是在布局的人,也被曾毅的一直退缩给弄蒙了。
    现在,锦衣卫可以说几乎是陷入了瘫痪的运行当中。
    除去那些严密的暗桩还在执行命令,潜伏着,打探消息外,其余的,可以说是能走的,全都走了,锦衣卫,陷入了从所未有过的低迷当中。
    而那些暗桩,不是多么的终于锦衣卫,而是锦衣卫对于旁的要求,或许松懈,但是,对于暗桩,却是最为注重的。
    挑选,也是极为严格的。
    且,对暗桩,更是有一套非常严格的标准和规则。
    这些暗桩,都是极为听从命令的,不能有丝毫差错的。
    若不然,会有一套锦衣卫独有的处罚在等着他们。
    因为,就算是锦衣卫最为猖獗的年代,打探消息,也是锦衣卫的主要任务之一。
    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锦衣卫的暗桩,可以说,全都是死忠与锦衣卫的人。
    可以说,这段时间,除去锦衣卫的暗桩还未有什么动摇外,其余的,锦衣卫的势力可以说是四分五裂了。
    一些卫所的锦衣卫打手等,竟然还有一哄而散的。
    不为别的,这个时候,还能找个出路,赶紧跑了。
    若是真等到最后,曾毅退缩,百官胜利,圣旨下达彻底裁撤锦衣卫的时候,指不定,就是要清算旧账的时候了。
    到时候,锦衣卫内,指不定要有一大批人倒霉了。
    而这些位于最底层的锦衣卫的小兵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锦衣卫下的人,不比真正的都指挥使。
    有的是在册的,可是,锦衣卫在册的名单,也只有一个卫所的人,其余的,都等于是锦衣卫发一套衣服和一把绣春刀,然后,被锦衣卫自己造花名册,就成了。
    而这样的人,就算跑了,也没什么的,朝廷也不会追究的。
    是以,这个时候,锦衣卫内,还剩下的,没跑的,全都是在册的了,就算跑,也跑不了啊。
    而没在册的,却是可以说是一个不剩,全都走了。
    这些在册的锦衣卫兵丁,虽说没办法走人,可是,心里,却也都是乱糟糟的,不安宁。
    没法,眼看着在这么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事,司徒威只能是前来找曾毅了。
    “散不了,散不了。”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道:“更何况,即使是散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曾毅看来,这的确是没什么的,散了,正好,锦衣卫的人,现如今,也的确是太多了,让他们自己走,更方便以后曾毅的整顿。
    更何况,现在走的那些,都是来混饭吃的乌合之众,留下他们,根本就是个累赘。
    “你回去之后,和牟大人商量一下,那些在册的锦衣卫士兵、官员,想要走的,也都划去他们的名字,也就是了。”
    曾毅声音中带着一丝的笑意,只是,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带笑的表情:“总不能强留着他们吧?强扭的瓜不甜,想走的,全都放他们走。”
    司徒威楞了一下,许久,方才冲着曾毅,拱手,道:“卑职记下了。”
    “只是,大人,这么做,会不给太过了?”
    曾毅把话说的已经是太明白了,这还是在等,等那些心有摇摆的人继续从锦衣卫离开,剩下那些对锦衣卫眷恋或者其他原因留下的人。
    现如今,看似锦衣卫已经是陌路了,还能留下的,要么是实在没什么出路,要么,就是对锦衣卫的眷恋。
    不过,相比之下,应该还是没什么出路的可能性大些。
    不过,这就足够了,他们没什么出路,可是,锦衣卫却能给他们活路,甚至,是升官的机会。
    这样一来,等日后收网的时候,锦衣卫剩下的人,不说忠心如何,但是,做起事情来,定然会是极为认真的。
    这点,司徒威自然也是赞成的。
    可是,司徒威却担心,弄的太过了,到时候,锦衣卫下面的兵丁校尉真的全都走完了,一个不剩,那,锦衣卫难不成在重新招人不成?
    “只要锦衣卫的暗桩不散,锦衣卫,就不会真的散了的。”
    曾毅看着司徒威,这些日子,要整改锦衣卫,是以,曾毅对锦衣卫的各种资料,都进行了提调的。
    而且,看的都是锦衣卫内部的秘密资料。
    是以,对锦衣卫,曾毅也是了解的很,甚至,比司徒威都要了解。
    尤其是锦衣卫的暗桩的训练等,注定了,除非是圣旨撤掉锦衣卫,若不然,那些暗装,是绝对不会背叛锦衣卫的,或者说,事无绝对,但是,几率很小,最起码,眼前的情况,还不足以让他们离开锦衣卫的。
    而只要暗装在,旁的,在曾毅看来,都是乱糟糟的枝桠,断了,更好,也免得他费力气用斧头去砍了。
    锦衣卫,以后,就是要形成以暗装为主干的一颗大树,旁的横生枝节,只能是给锦衣卫添乱的。
    “等吧,不要慌。”
    曾毅看着司徒威道:“就算是锦衣卫的人都走了,大不了一切重头开始,这,也好过于用那些心思不稳,随时都能离开的人。”
    “是。”
    曾毅已经把司徒威心里想说的话,全都给堵死了。
    不过,司徒威却也只能在心里佩服曾毅的大气魄,这是抱着不破不立的心思来整锦顿衣卫的啊。
    不过,对于曾毅的做法,除去刚开始的震惊外,其实,司徒威,也是能够理解的。
    曾毅保住锦衣卫,那是得罪了不少官员的。
    说句不夸大的话,曾毅保下锦衣卫,若是锦衣卫不在出什么差错,一切正常,这还好说,没人会说什么。
    可是,一旦锦衣卫出了丁点的差错,立时,就会被有心人给抓住把柄,千百倍的放大,拿来说事,甚至,是被与曾毅为敌的官员拿来当做攻击曾毅的借口。
    若是从这点来看,曾毅就算是如何整顿锦衣卫,都是不过分的。
    若不然,总不能以后给自己留下一个祸害吧?
    “记住,之前给你说过的话,留意些,锦衣卫看有哪些人可用。”
    曾毅双眼紧盯着司徒威,道:“记住了,一定要挑仔细了,哪怕是一个人都挑不到,日后,重新招人,也绝对不能应付,凑数,懂吗?”
    “卑职明白。”
    司徒威拱手,道:“请大人放心。”
    “这几天,你也准备一下吧。”
    曾毅道:“闹的,也差不多了,就等你回去后,和牟斌商量,放开那些在册的兵丁,只要他们愿意离开,就让他们离开,想来,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在拖下去,可是要过年了。”
    曾毅笑了笑,显然,锦衣卫的事情,是要放在过年前给解决了,而现在,离过年,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曾毅这是准备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确定锦衣卫的大概框架,然后,在根据留下来的这些人的框架,重新选拔或者招收一些人。
    并且,对锦衣卫的官职进行一个彻底的变动。
    想来,这些事情全都做完,并且,让锦衣卫再次彻底的运转起来,半个月的时间,也是勉强够用的。
    等锦衣卫的一切事情全都完毕,春节,也就来了。
    而把所有的事情,给卡在春节之前完成,在曾毅的谋算当中,却是最为重要的一步了。
    春节,朝廷六部九卿,也是要休息几天的,这也是朝廷六部九卿唯一停止运转的时候,一年也就这一次。
    到时候,所有官印上封,衙门上封,等到过了十五的时候,十六的早晨,皇帝上早朝。
    下早朝后,各个衙门的首官,亲自揭开封条,新的忙碌的一年,才算是在开始了。
    而在这十五天内,除非是边关造反,等极为重要的事情,若不然,各个衙门是绝对不会揭开封条的。
    而也除非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若不然,诸位大臣,是不能参奏哪个大臣之类的。
    想要参奏,可以等过完十五,六部九卿所有衙门重新开府的时候,在行参奏。
    这,其实已经是等于一个规矩了。
    而在三十之前,各个衙门,还要按照规矩,向皇帝上折子,里面写的,自然是些恭维喜庆的话了。
    这之后,就是这十几天内,皇帝要是心情高兴了,三十的晚上,还会召些朝廷重臣,进宫赴宴。
    而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举国欢庆的时候。
    这十五天,足够让喜庆的气氛,吹散一些事情了,等十五天以后,各个衙门重新办公,到时候,指不定,就有新的事情了,谁还揪着这事啊。
    曾毅心里,就是打着这算盘的。
    赶在在过年前,把锦衣卫的时间给彻底该办的,全都办完了。
    等过完年,有些事情啊,拖了这么一拖,也就没人会那么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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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这是要把锦衣卫给彻底的清理一遍啊。”
    内阁当中,首辅刘健,今个不在,是以,内阁内的气氛,倒算是没那么的压抑。
    这话,是从李东阳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岂不是变相的传出了他的决心?”
    次辅谢迁摇头,苦笑,道:“曾毅,这次是真的要保下锦衣卫了啊,现在,锦衣卫看似快要散架了,可是,越是如此,越能证明,曾毅保下锦衣卫的决心。”
    “也正因为他下决心保下锦衣卫,是以,他才会如此的看着锦衣卫的解题。”
    “若不然,曾毅若是无心保下锦衣卫,直接一道奏折上去,锦衣卫,自然烟消云散,成为过往了。”
    “曾毅的决心,咱们早该知道了。”
    李东阳在一旁接着次辅谢迁的话,道:“只不过,咱们内阁,一直以来,都有那么一丝的幻想,认为,曾毅不会如此的强硬罢了。”
    “毕竟,锦衣卫,是快烫手的山芋。”
    “只是保下锦衣卫,对曾毅而言,承受的压力已经不小了,而日后,若是锦衣卫做错了什么事,曾毅,定然也是第一个受到牵连的。”
    “其实,曾毅只要放弃锦衣卫的这个名字,日后,哪怕是他在重新用别的名目,建立一个情报机构,哪怕用的,全都是锦衣卫的旧人,其所受到的压力,都不会这么大的。”
    “或许,曾毅故意如此呢?”
    杨廷和在一旁,若有深意的开口:“诸位,想过没有,咱们说的这些,以曾毅的才智,不可能忽略。”
    “曾毅难不成,就不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吗?”
    “可是,曾毅却偏偏没这么做,这,除非是曾毅头脑发晕了,要不然,就是曾毅故意如此。”
    “这两者,曾毅头脑发晕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而曾毅刻意为之的情况,却是几乎可以肯定的。”
    随着杨廷和的话,内阁,已经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只有杨廷和一人在说话,其余的几个大学生,全都盯着杨廷和。
    眉头紧皱,在思考杨廷和的话。
    “若是曾毅刻意为之,其所承受如此压力,那,其必有所图。”
    “而,曾毅费力,裁撤了锦衣卫诏狱,是以,其并不可能是想要利用锦衣卫如何为自身谋利,若不然,他根本无需费力气裁撤锦衣卫诏狱的。”
    “是以,若是曾毅在锦衣卫上,没这么多心思的话,那,他如此做,只有一个解释了。”
    “敲山震虎。”
    杨廷和双目散发着精光,一字一顿的把这四个字说了出来:“曾毅,虽说现如今名声不小,可是,其根底,太弱了。”
    “哪怕其深得皇帝宠信,可是,其和刘瑾等阉贼却不一样。”
    “曾毅是臣子,是朝廷大臣,是名声正隆的朝廷大臣,其,定然不会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这样一来,虽有皇帝的宠信,可是,曾毅却不能为所欲为。”
    “朝廷当中,自然有官员,会看不惯曾毅的,就像这次,暗中布局,针对曾毅,这样的官员,或许,不少。”
    “至于他们的目的,咱们,就不知道了。”
    “而曾毅,这次,若是故意如此的话,那就是要用最强势的声音,狠狠的回击他们,就像当初……。”
    杨廷和呵呵笑了笑,并没往下说,不过,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却是明白杨廷和的意思的。
    当初,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刘健,想要对付曾毅,可结果呢,谁都没想到,曾毅,当初一个小小的吏部考功清吏司。
    虽有皇帝的栽培看重,可是,却也想不到,其竟然敢奋起反击,对着内阁首辅左右开弓,那是拼命的架势,根本就没考虑后果。
    最终结果,硬是把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给看的目瞪口呆。
    硬是把刘健,这个内阁首辅给弄的是灰头土脸。
    而现在,若是真的如此,那,曾毅,可就和上次反击刘健不一样了,那一次,是被迫自保,反击,可以这么说。
    但是,这次,曾毅的反击,就是在展示他的力量了。
    “若真如此,这次,可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李东阳呵呵笑着,一双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的幸灾乐祸。
    内阁统领六部九卿。
    可是,下面的官员,却并非全都是此时内阁诸位阁老的势力。
    要知道,朝廷内的大佬,也是不少的,只不过,内阁大学士的位置,就那么几个罢了。
    内阁统领百官,只不过等于是确定了内阁的权威,而非是某个人,也非是某个首辅的权威。
    内阁不变,可是,内阁的大学士们,却是回变动的。
    而并不是哪个官员进了内阁,就能真的一手遮天,去清除异己了。
    是以,下面的官员,有不同道的,这,很正常。
    身为内阁大学士,有的时候,看这些不同道的官员们倒霉,也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情!
    ………………
    “都说朕乱来,曾大哥可是比朕还乱来啊。”
    皇宫当中,就算是正德,听到了锦衣卫内士兵尽可离去,只要支会一声,在花名册上勾去其名字,就不追究其是逃兵或其他。
    听到这消息,就算是一向贪玩,不守规矩的正德,也是楞了一下。
    要知道,在册的兵丁,可不是自己想走就能走的,若不然,大明朝的军队,早乱套了。
    曾毅如此,可以说是开创了先河的。
    “估计是曾大人有什么谋算吧?”
    刘瑾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德,嘴上说的是估计,可是,心里,已经肯定曾毅是有什么谋算了的。
    要知道,前几天,曾毅,可是特意找过他的,要他约束东厂的番子,不在抓人,不在插手这事。
    虽说,东厂一直没查出是谁的主谋,可是,抓人这方面,却是一直没停的。
    而曾毅如此亲自找上门来,却是让刘瑾大惊的。
    若说是曾毅没有什么谋算,那,曾毅是绝对不信的,只是,这种猜测,有涉及到了曾毅,且,曾毅叮嘱过,不能对外传的,是以,哪怕面对正德,反正皇帝也没问他,是以,刘瑾也不敢真的把曾毅找过他的事情说出来的。
    若不然,以当今圣上的脾气,指不定,回头就说漏了,被宫中的哪个混账东西听了去,传了出去,指不定,就要坏了曾毅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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