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请的终于到了。
    窦三郎和秦寒远,梁二郎正好沐休,都跟着一块过来。
    窦小郎也正沐休,接到信儿,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看来人身材高大,麦色的皮肤,一双冷沉的黑眸,二十五六的样子,一身凌然之气,看着就很厉害。
    窦小郎很是激动兴奋,恨不得立马上去拜师父。
    梁氏也很是客气的问了武师的情况,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师父学武长大的,叫顾升。
    “为什么要来做武师?”梁氏又问他。
    顾升眼中闪过一丝忧色,“我缺银子!也教过别人,不想看那些勾心斗角的,你们家的给的束脩少点,没有麻烦事儿。”
    秦寒远找的人,梁氏自然也信得过,不过该警惕的可一点不能松懈,把啥啥都打听了一遍,又看了他的武功,见他打拳打的虎虎生威,一提气就上了房,就留下了他。
    顾升暗自松了口气的感觉。
    窦小郎很快拜了师父,让他摸了骨骼,说是很适合练武,“早两年会更好,不过现在也不晚。”
    梁氏那边给秦寒远道谢,又命厨房安排饭菜。
    梁二郎看着,知道上次梁玉娘和常月荷来跟闵夫子求学就被拒绝了,直接就问了出来,“五郎和六郎知道了,怕是也要闹着学武。大姑是不是也让他们跟着一块?”
    “谁都想学个文武双全,可这学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需要天天下苦功夫,不说吃不吃得了那个苦,念书就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了。反正家里会再修建院子,看他们要从文还是从武!”梁氏没啥说的,上次拒绝了梁玉娘和常月荷,那是两人必须拒绝,不然就扯不清。这个学的都是她娘家亲侄儿,也不好拒绝。反正家里靠河岸那边的空地还要盖院子,也不影响啥。
    梁二郎无话可说,这根梁玉娘她们来找闵夫子不一样,她们都有大把闲功夫可以住下来学。可梁五郎和梁六郎身上却肩负着科考功名。梁家不可能只他一个念书考功名。
    回到家一说,果然梁五郎也嗷嗷叫着要一块学武,梁六郎听的也是满脸向往。
    但梁贵和梁二智都不同意,他们都是要念书考功名的,如果梁二郎不行,还要他们以后风光耀祖,光耀门楣。自然是高中的越多越好!要是学武,就得放弃很多念书练字的时间,到时候还两边都学不好。
    黄氏也不同意,说梁五郎胡来,“她们家可是已经有个廪生了!小郎上面有当哥的顶着,他怕是以后要管家里的生意,兄弟俩分一文一武。咱们家可不一样!你和六郎得用功了念书,考中功名!”
    梁二郎听她这话,嫌弃他没考中,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马氏也冷眼瞥了黄氏两眼。
    “咱们才三个读书人,都考中功名也不够的!你们俩还是学二郎哥,好好的念书!”赵氏摸摸儿子的头。
    梁六郎微微撅了嘴,不过他一向懂事,知道要念书考功名得下苦功夫,他去学堂的时候还说要跟三郎表哥一样,考中个功名回来,那肯定不能去学练武了。
    樊氏又给俩人劝了一通,啥都不说,先考中功名再说!心里也觉的闺女是不是想岔了,“小郎那么聪明个娃儿,念书也很不赖,要是再念个几年,说不定也和他哥一样是个秀才郎,以后出人头地,也光耀门楣。咋让娃儿去学武了!?”
    黄氏抿了抿嘴,“秀芬是不知道咋想的,反正有啥事儿又不跟我们提前招呼。让小郎去学武,怕就是以后从武的吧!”酿了白葡萄酒,酒都酿了卖钱了,才支会他们一声。要不是担心她被何有福告了,去看望,怕还不会告诉他们!今年葡萄都要下去了!
    “咱们家也不见得决策都是对的,大姐事事得找咱们商量。”赵氏笑了笑道。
    见婆婆眼神不好的看过来,黄氏立马改口,“是秀芬嘴紧了,也稳重了,事情不办好了,不宣扬了。”
    樊氏知道二儿媳妇这个瓢有点想要浮上来,还是得敲打。
    “今年的贡酒这一两天就要交了,你们也都动动脑子,想想其他的酒!能酿出新酒才是能耐!也才好保我们皇商的资格!”梁贵却说起酒来。
    马氏知道,他这是因为家里没有酿出新酒,闺女家酿出了白葡萄酒,黄氏说两句,在敲打她们,“当家的说是酿的新酒快送来了,不知道啥时候去接呢!”
    梁二智和本家的一个兄弟到码头去等着了,等接了货,归拢一下,就直接能交今年的贡酒了。
    一家人说着话,洺河畔这边,也都说笑着,摆了桌席给顾升。
    秦寒远过来,悄悄告诉窦清幽,“顾升和闵夫子是旧识。”
    “看出来了。”窦清幽回他。一听闵夫子要把饭菜送到房间里吃,那顾升立马看过来。伺候闵夫子的闵妈妈看到他,还微微屈了屈膝见礼。显然他们之前就认识的。
    秦寒远看着她,“显摆你眼色好?!”
    “闵妈妈给顾师傅见礼了。”窦清幽无奈解释。
    秦寒远轻哼一声,问她今年的酒酿的什么情况了,“有没有去年的多?”
    “应该会比去年多,山上的野葡萄管理得当,结的葡萄也多了起来。葡萄酒今年多酿了些,西瓜酒也多酿了不少。能请到顾师傅,也多亏了秦少爷帮忙。等会走的时候,拉上两坛酒回去吧!”窦清幽大方道。虽然秦雪钧买的也不少,但那是花钱的,这是她送的谢礼。
    秦寒远却没打算走,“我明日和窦孝征一块走。”
    窦清幽愣了下,“住下?”
    “怎么?不行!?”秦寒远斜睨着她。
    “那倒没有。”窦清幽笑了笑。
    秦寒远哼了哼,“我正好来检查一下,你这些日子都学的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在看书,容公子给了我两本《奇闻怪谈》,我刚看完,倒是没学什么。”窦清幽回他。
    秦寒远一听,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什么《奇闻怪谈》那么好看?让你连正经学的都荒废耽误了!?”
    “我又不考功名,不学八股文章。看些杂书,也挺有趣的!也能歇息休闲一下!”窦清幽是在啃那本厚厚的万事通。
    “那你琴棋书画呢?你琴弹的不好,就是练的少!”秦寒远沉着小脸,批评教育她。
    窦清幽有些无奈,“你又不是夫子!”给人当夫子当上瘾了这少爷。
    秦寒远喊着一张小脸,“你跟我下盘棋!”
    “让我三哥跟你下吧!”窦清幽下午还要忙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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