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幽看看他,转身去开门。
    窦大郎也在后面跟着,见了她立马笑着恭祝她生辰,“四娘,大哥一直都记着你生辰的,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递上来个小小的匣子。
    他是一直记着窦四娘的生辰,每年都会买些东西说是生辰礼。往年都是几块点心,或者割二斤肉,赶到腊八沐休的时候回家,说是学堂里忙,晚了几天。然后点心给他和窦二娘分吃一半,肉就做熟了端桌上,窦占奎瞪着眼沉着脸不许多吃。
    窦清幽打开小匣子,看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伸手捏了捏那小指甲盖大的珍珠,“这么大的珍珠,这耳坠得多少钱?”
    窦大郎不好意思道,“家里最近拮据,我的零用钱又不多,所以只得攒了俩月,买了这珍珠耳坠。四娘生的白,戴这珍珠耳坠最好看了。”
    窦清幽眼神在珍珠上搓了搓,眸光微转,收了下来,“多谢了。”
    看她果然喜欢的收下了,窦大郎松了口气,自然也留了下来一块吃饭。
    窦传家让着窦大郎夹菜,梁氏也没再多说啥,只眼神瞥到窦大郎和窦传家,有些嘲讽。
    吃完饭窦大郎就问窦三郎和窦小郎啥时辰起来去学堂,他跟着一块。
    窦传家告诉他卯正的时候。
    窦大郎又说笑两句,见除了窦传家都对他冷淡不热络,也就回了老宅。
    窦二娘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因为窦清幽过生辰回来的,“大哥给她送了啥生辰礼?”
    想着窦清幽看那珍珠耳坠的样子,窦大郎也估摸不准她会不会戴出来,只好实话说了,“是一对珍珠耳坠。”
    “珍珠耳坠?那得多少银子!?给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还不如给二娘!”窦占奎立马就沉着脸道。
    “就几个零花钱买的。二娘生辰我不是给她买了镯子!”窦大郎笑道。
    窦二娘哪年生辰,他都会花点心思买东西给她。
    “一个银镯子才值几个钱!那珍珠可老贵了!你拿着银子不买书不买笔墨,给那个小贱种买东西!”窦占奎忍不住愤然骂道。
    窦大郎就跟刁氏解释,“果酒的名头打出去了,到时候来买她们家果酒的人会更多,明年她们家赚的银子能翻三倍!”
    刁氏倒吸口气,“她们今年就赚了几千两,要是再翻三倍,那得多少了?”
    窦大郎点头,“不管她们是不是让种果树骗人,果酒的名声都打出去了。来买果酒的肯定多!我是想着,关系缓和了,她们做不完那么多生意,还有那酿酒的法子,咱家也能做一做!不然光靠咱自己琢磨的那些酒,还认识不了大酒商,咱们也赚不了大钱。我这明年不就赶考了吗?二娘说亲要攒嫁妆,咱家花钱的地方都在这几年呢!”
    刁氏问他珍珠耳坠花了多少银子,窦大郎回避,只说没花几个钱。
    窦二娘知道他现在也巴结那边,心里气恨难忍,面上却还不好带出来。窦大郎明年得赶考了!就笑着叮嘱他,“大哥!你明年就下场了,可有把握?精力可得都放在学业上,家里不会给你拖后腿,让你有后顾之忧。”
    窦大郎自然精心这个,毕竟是他自己的前程,笑着应了。
    第二天起来,窦清幽就把那珍珠耳坠戴上了,还跑到村里给连氏家用腊鱼换咸菜吃。
    连氏手巧,每年都腌些咸菜,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全靠这些下饭。
    窦清幽拎着条腊鱼来连氏家里。
    连氏前几天刚给他们送过一碗,听她说还要,还送来一条腊鱼,告诉她吃多了不好,“白菜豆腐保平安,多吃点白菜豆腐,豆芽萝卜的,咸菜吃的多了不好。”又数落她一点咸菜还拿鱼来。
    “婶子做的咸菜好吃!喝粥喝糊糊的时候就着,最得劲儿了。”窦清幽等着她从坛子里舀了一大碗咸菜端着,招呼一声回家去。
    连氏送她出来,说她戴的耳坠好看,小女娃儿家就该打扮打扮,也快过年了。
    又碰上皮翠花,这下可咋呼起来了,看着窦清幽的珍珠耳坠就唏嘘的不行,“这么大的珍珠,得多少银子啊?现在就戴出来了,过年肯定还有更好的吧!四娘长得就是标致,这么一打扮,比那些小姐还贵气呢!”
    窦清幽笑着解释,珍珠耳坠是窦大郎送的生辰礼。
    皮翠花脸上的笑顿了顿,立马就说窦大郎巴结,“当初跟着老的,跟着那手狠心辣的,现在可后悔死没路了!”
    很快村里就传了窦大郎给窦清幽送了一对珍珠耳坠的事,说是多大多大的珍珠,多圆润好看。
    窦二娘出来泼水,正看到窦清幽跟窦丽娘几个在村口说话,说要去镇上买绣线,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晃晃悠悠,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窦大郎拿的都是家里的银子,给那个小贱人买那么大的珍珠耳坠!
    窦清幽和窦丽娘,窦秀红,杨小变几个搭了去镇上的车。
    陈天宝看到她,“四娘!四娘!”
    看她招呼,窦清幽几个在他家门口这边下了车,“天宝叔!”
    窦小郎攒了好久的零花钱,还特意找他从府城捎了一大盒点醒,窦三郎还去裁缝铺子,陈天宝自然知道了窦清幽生辰,给她拿了一把小银镜,一个兔毛暖袖套,“昨儿个没见上你,这俩样小玩意儿,你就拿着玩吧!”
    窦清幽笑着接了道谢,问他腊八吃腊八饭还是腊八粥,家里给他和长生留的有腊鸡和腊鱼腊肉。
    陈天宝也不客气,笑着喊话都要。让她逛完,晌午留家里吃饭。
    窦清幽笑着招呼两声,和窦丽娘几个去了街上买绣线。
    临到快年关,不逢集的时候镇上也有很多商贩,几个人也不光挑绣线,好不容易来集上,左挑挑又看看。
    窦清幽戴着窦大郎送她的那对珍珠耳坠,跟几个人一块左右摊贩上挑看。
    杜启轩难得见她跟同村的女娃儿一块出来逛街挑东西,坐在茶馆窗前,看着她在一个绣线摊位前仔细的挑那些绣线,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晃晃悠悠,映着她雪肌的脸颊。
    雷淑敏怒哼一声,上前来,伸手拿过一卷她看上的淡黄色丝线,“这种丝线也就只配绣在棉布粗衣上!”
    窦丽娘几个看她这架势,脸色一变。这个雷小姐,又要欺负四娘?
    窦清幽的睇了眼她,继续挑摊上的那些丝线,她现在练手,也不用那么好的丝线。
    见她直接瞥个眼神,理也不理会,雷淑敏怒的心里冒火,“窦四娘!听说你家到处宣扬要教村人酿酒,却让他们先买你家的果树种子和果苗,都说是骗人钱财的。怎么?你家还在哪个地方欠着好多债没还完,要坑骗那些农户的血汗钱!?”
    “原来是雷小姐!多日不见,你倒还是没变。”窦清幽这才搭了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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