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凤银黛发狠般咬着皓齿,“快把这些粉末收走,快收走!”
    自打开瓶塞的那一刻,凤银黛便知道里面的东西必是蛊虫的克星,因为那只刚刚被她逼入心脏的蛊虫突然发狂般凶狠蠕动,撕心之痛差点儿让她叫出声来!
    可她忍住了,破腹产子痛不痛?
    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血溅朝堂痛不痛?
    她若不忍,那之前受的所有苦又算什么!
    翠枝虽然不知内情,但也知道那些粉末不是好东西,当下起身用拭巾把那些粉末兜在一起,然后跑向靠在墙边的古董架,将兜着粉末的拭巾狠狠塞进一个细颈长瓶里。
    待其转身时,凤银黛似是好了些许,自己强搥梨花木椅起身,颓然坐到椅子上时冷汗如雨,早已将她衣袍挞湿。
    “娘娘……”翠枝忐忑过去,轻声唤道。
    凤银黛无力趴在桌面上,喘着粗气,忽而抬眸,“糟了……翠枝,你赶快出宫去车骑将军府!”
    翠枝也似恍然想起什么,“该不是那里出了……”
    “快去!”凤银黛在朝春桃下手之前,曾让翠枝乔装离开皇宫,伺机接近云骑将军府的管家……
    对云水谣下手是凤银黛自己的主意,而对云睿下手则是凤染修的计划。
    依着凤染修的解释,云睿既是被闲王盯上,那便干脆杀了云睿嫁祸给闲王,如此一来这大周皇城岂不更乱了套!
    可就在刚刚,她抑制住母蛊发出讯号,那么那只已经被种在管家身上的蛊虫也必定会有异变……
    御花园内,苏若离急着赶回飞羽殿,不想在路上碰到紫鹃。
    眼见紫鹃似之前那般神情紧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苏若离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云水谣出事了?
    “娘娘,大事不好了,刚刚宫外传来消息,说是车骑大将军云睿被管家杀死了!”紫鹃一口气把所要表达的消息如数道出,而后大口喘气。
    “被谁?”苏若离眉压一线,声音冷寒。
    “管家,车骑将军府里的管家!”紫鹃重声重复。
    毋庸置疑,除了蛊虫没有更好的解释!
    苏若离不待多想,当即纵身而去。
    不管从哪方面看,蛊虫都是唯一线索,刚刚被人种在春桃体内的蛊虫已经死了,眼下她若争分夺秒的过去,运气好或许还能逮到一只活的!
    于是乎,紫鹃再一次被自家主子的轻功折服了,只是眨眼功夫,站在她面前的大活人好似凭空消失一般。
    天空一片蓝,偶有浮云掠过……
    飞羽殿前,龙辰轩默声而立,看着云水谣紧紧搂着春桃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哭成泪人。
    他想开口,声音却似卡在喉咙里,如何也吐不出声音。
    云水谣哭的那样凄惨,那样伤心,凌乱的发丝落在春桃身上,泪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浸透前襟。
    “春桃,你醒过来吧……醒过来好不好……”云水谣把头埋在春桃的胸口,呜咽乞求。
    然而怀里的人儿却没有给她半点回应。
    “她已经死了……”龙辰轩终是上前,伸手想要将云水谣拉起来,却被她狠狠把手打开。
    “没有!”四目相视的那一刻,龙辰轩分明看到云水谣眼中的怨恨跟愤怒。
    龙辰轩沉默,缓慢朝后退了几步,之后无声离开。
    “呜呜……呜呜……”云水谣何尝不知道春桃已经死了。
    可这是她最不愿接受的事实……
    车骑将军府内,苏若离到的时候孟臻已然接到报案带衙役过来好一阵子。
    此刻见苏若离自府门走进来,孟臻上前施礼,而后将他所了解的一切据实陈述。
    云睿的确是死于张管家之手,据目击的下人所言,当时张管家正在给云睿奉茶,不知怎么突然发起狂来,拿刀狠狠刺向云睿胸口。
    第六百五十五章刀刀致命
    鉴于云睿没有防备,一连被张管家刺中三下,刀刀致命!
    紧接着下人们见状不好蜂拥而上,云睿也随手抄起茶杯朝张管家脑袋上砸过去,且用碎裂的瓷片割断张管家喉颈,但他也因为被刺中心脏失血过多而死。
    这会儿云睿跟张管家的尸体就在厅里摆着,仵作正在验尸。
    苏若离脚步未停,随孟臻走进正厅。
    见孟臻挥手,两名仵作当下退至一侧,苏若离也不含糊,随手自仵作手里拽过柳叶刀刃,转身绕过云睿停在张管家身前。
    苏若离还记得种在春桃体内的蛊虫是破额而出,于是手起刀落,在张管家额心划出一道血口!
    倏然,一只幽绿色蛊虫好似拼着最后一口气力挣扎着爬了出来,濡湿的翅膀耷拉着,奄奄一息!
    苏若离二话不说,当下拿起那只蛊虫,仔细观察。
    指甲盖大小的蛊虫,通体透绿,微微闪着莹光,纯白色的翅膀,蛊虫额间有两根触角,黑色的,那两只眼睛尤其红,似要爆裂一般。
    就在苏若离无比认真的想要记住手里蛊虫的每一个特征的时候,蛊虫却似中了魔咒般,突然失了生机,身体迅速变灰,化成粉末。
    苏若离在想,那只蛊虫挣扎着破体而出,当是希望回到主人身边,但它没有力气了。
    而苏若离,记住了它头部所朝的方向,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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