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两天又被陛下派去做何事?”坐下来,韩健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在杨瑞面前,他终究是不方便问法亦的事。因为杨瑞很清楚他跟法亦之间的进展情况,甚至还是杨瑞的默许,才促成了这件事。
    杨瑞对于法亦来说,已经不仅是自己的君主和委托人,更像是一个家长,似乎只有家长同意,她才能去做一些事。虽然她也总在抗争,可要是没有韩健对她近乎一种无赖般的追求,她终究也是不敢迈出违逆杨瑞的那一步。
    “不是陛下,是我,要回乡去看看。”法亦说了一句。
    “哦。”韩健点点头,对于法亦的家事,他了解甚少,甚至法亦是哪里人也是他最近才知道,“师傅回来就好,原本陛下不在京城,还怕出什么事,看来师傅已经收到了我派人送过去的密函?”
    “嗯。”法亦点点头,应了一声。
    也是在从韩健那里得知杨瑞回来的消息之后,她才有时间回乡去省亲。但对于一个本就是孤儿的世外浮萍来说,回不回乡,意义终究是不大。
    韩健亲自为法亦倒茶,法亦接过来,终究脸色还是有些异样。
    她终究还是没找准自己的定位,她也不知在韩健面前如何自处。曾经她毕竟是杨瑞的师傅,虽然这师徒的观戏有些牵强,而且是韩健一直非要赖着叫她师傅,其实她也没传授给韩健多少东西。可一旦一日为师,那也就终身为父,法亦是女子,不是父那也跟母亲差不多。但法亦在韩健面前,却总感觉有些自卑,毕竟韩健是东王,是曾经她要为之而保护和效忠的人,现在却要当成是自己的男人一般来看待,对于一个面皮本身就很薄的人来说,很为难。
    “师傅既然回来,可是有去宫中?”韩健继续问道。
    这词法亦却是摇了摇头。
    韩健心里在暗笑,曾经杨瑞培养出来的绝对的忠臣,还是被他这个“小白脸”给“收编”了。以至于杨瑞现在想调遣法亦都步行。
    韩健心说,这虽然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但终究还是会令法亦处于一种为难的境地。更何况,他也需要一个贴心的人在杨瑞面前,帮自己来监督杨瑞的举动。杨瑞再想来各不告而别,也好有人能紧跟着,适时将情报发回给自己。
    “走,师傅,我们一起进宫去见陛下。”韩健笑道。
    法亦想了想,才点了点头,毕竟她这词可说是抗命不尊。但终究是杨瑞自己走,没给她留下什么口信,她要做真么杨瑞也不能追究,更何况她也只是回乡去看了看,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做有损朝廷利益之事。没什么无颜面对的问题。
    韩健起来,正要上前拉着法亦的手,法亦却将手缩了回去。韩健一笑而不勉强,在法亦面前,虽然他偶尔还是有过份的举动,但终究还是属于循规蹈矩。做的再稍微过份一些,法亦那边的脸色便不好看,倒不是给他摆脸色,而是好像很为难。韩健不想让法亦觉得为难。
    到宫中,韩健直接与法亦到了烨安阁,这时候杨瑞刚会见过几个刚被调遣去外地视察而回来的官员,得知东王带着一个女子过来,还以为是杨秀秀,却见到是法亦,令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吃惊。
    法亦不敢面对杨瑞,这时候的杨瑞,也有些不太敢面对法亦。
    法亦是因为自己心有所属,觉得是辜负了杨瑞的信任,因而心里有愧,便不敢面对。而杨瑞则是知道将来可能与自己这个曾经的好师妹,也是她得力干将的法亦将成为闺中姐妹的时候,便也觉得有些拉不下脸,终究在法亦面前,她总是作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想跟杨苁儿一样轻松的收买那是不可能了。因为法亦可不像杨苁儿那么“好说话”。
    “你们退下,朕有话与东王说。”杨瑞突然摆摆手,示意宫女和太监先出去。
    法亦也将走,杨瑞却也是叹口气道:“师妹,你留下。”
    法亦这才站在一边,却好像等待审判一样,立在那动也不动。等人出门,韩健过去把门关上,这时候杨瑞才起身,并没有像一个君王一样永远是坐在书桌后冷眼对人。
    “师妹这些日子去了何处?”杨瑞上前想表示亲近一些,法亦却本能后退一步。
    法亦对杨瑞终究有些害怕,或者说是有些发怵。
    韩健上前,笑道:“师傅这几日回乡去看了看,今天才回来,便与我一同来见。”
    “不得没规矩。”杨瑞冷声说了一句,却见韩健面色带笑,便知道韩健想将与她之间的事告知于法亦。
    本来杨瑞怎么也不会同意韩健就这么将他们之间的事说出来,但想到法亦跟韩健之间也算是情投意合,便也知道没什么能阻止得了这段感情的继续。当初她同意下来,也是出于此,本来她还想让韩健有了法亦之后,不要再对她也死缠烂打,却到最后,最先缴械投降的还是她。法亦现在还好端端立在这,甚至还没与韩健有任何更近一步的关系发生。
    “算了。”杨瑞道,“师妹这次既然回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也不需要再为我办事,到今天,便算你对我要尽的义务,完成了。”
    法亦闻言,不由有些惊讶抬起头。她还是没太听明白杨瑞的意思。
    杨瑞说什么尽义务,还说什么已经完成了,要知道一个当密探的人,一辈子都不能见光,便是她法亦也终究只是杨瑞手底下一颗棋子,被法亦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甚至当初韩健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她便要去传授技艺,那时她也是没有丝毫怨言。
    “师妹不用这般惊讶看着我。”杨瑞一笑道,“之前我也去与掌门师姐说过了这件事,知道你老大不小,这么长久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还不如找个人,嫁了。这样我也算是了却一段心事。”
    韩健在一边打量着杨瑞,问道:“陛下这话,臣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东王你听不明白?”杨瑞冷冷一笑,好像是很生气,却也只是白了韩健一眼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帮你还当成是害你?”
    韩健无奈笑了笑,却也是有些漫不经心。
    一边的法亦则有些看不懂眼前发生的事。
    韩健在法亦面前,从来没对杨瑞有过什么过份的举动,便是法亦似乎察觉到这对君臣之间似乎是有什么,可也不敢多想,以至于有些事还是被她所忽略。要说谁人能第一个查知韩健与杨瑞的关系,天下间也只有法亦有这样的能力和机会,但因为她只是将杨瑞看成是君主,而从未看成是普通女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杨瑞回到座位上坐下,抬头看着韩健道:“只是带你师傅过来见见?还是有别的事?”
    “没别的事,只是师傅回来,要跟陛下说一声,以后师傅就不能再继续为陛下效命。”韩健拉过法亦的手,道,“因为师傅即将嫁人了。”
    法亦便是武功再高,也没想到韩健会这么正大光明“偷袭”她。以至于韩健这么拙劣的“擒拿”,她也没能躲得开,等自己的手被韩健抓住,想挣脱,却也是先看了杨瑞一眼,想知道侍寝是否穿帮。
    杨瑞却是斜着眼打量着韩健拉着杨瑞的手,眯着眼道:“感情是来示威的,不知道又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恼了东王,让东王如此心怀芥蒂?”
    在法亦面前,她终究没对韩健以“夫君”相称。很多事她还是不想挑明,现在她也算是在给韩健“机会”,让韩健及早悬崖勒马,带着法亦离开而不将事情说明。便是韩健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身边的女人,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能接受,而且法亦属于她最不想告诉的人其中之一。
    “应该是臣问陛下是臣做的有何不好的地方,令陛下不满意才是。”韩健笑道。
    “说的挺轻松,不过告诉你,朕对你很满意。只是……今天有些不满意,你可知道为何?”杨瑞便与韩健这么语带双关打哑谜,令一向还算聪慧的法亦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
    她自己是不敢对法亦这么说话,这次她本不想这么快来见杨瑞,是生怕杨瑞计较自己过失的问题。现在是韩健硬要拉着她来,来了还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连一向正襟危坐的杨瑞,同样也在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这些话以她目前的心境,怎么都是想不透的。
    但有些事,只要拐弯之后便可想明白。可她还是转变不过来自己的心态。
    “因为臣带了师傅来?”韩健反问道。
    “知道就好。”杨瑞将头侧向一边,好像在看着窗外,但因为窗户关着,又是纸糊的窗户,窗外的风景自然也是看不到。
    韩健一叹道:“那微臣便先在这里赔罪了,要是陛下觉得有何不满的,差遣臣去做的,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到这句话,却还是被杨瑞侧过头白了一眼。
    “不用你鞠躬尽瘁。”杨瑞说着,却又笑了笑,道,“一会送你师傅回来,过来看看就好。”
    “臣明白。”韩健一笑,却是恭敬行礼。
    这时候的法亦,已经彻底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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