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一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九月初,豫州已被西王府和北王府兵马两边夹击,战事之中,一座孤城风雨飘摇。谁也不知道豫州是否会跟上次江都兵马来袭一般,可以转危为安,甚至能结盟收场。
    而在此时,东王府的第二路兵马也进入南王府辖区。与林詹所部不同的是,这路兵马一上来便摆明要攻城略地,因为豫州正遭受围攻无暇他顾,东王府第二路兵马便趁机将豫州与江都之间的州县拿下,而且还打着盟友的名义“接管”,一时间竟未遭到任何抵抗。东王府兵不血刃便拿下十几座城市。
    在杨洛川得知韩健的“暴行”之后,大发雷霆,却是无计可施。
    当初是他主动与东王府结盟,现在东王府竟然拿结盟的事说事,而南王府的地方官也知道难敌东王府兵马的进宫,干脆来个不战而降,投靠“王师”,如此一来也令杨洛川很失策,一些原本构筑的防线和安排,在顷刻之间瓦解。
    此时,韩健还在江都城里悠哉悠哉,轻轻松松攻城略地中,也在继续盘算着他的计划。
    南王府又一批使节派出来,这次杨洛川被逼上绝境,态度也有转变。本来杨洛川是死活不谈彻底依附江都的事,他以为凭南王府的实力,要阻挡西王府和北王府的联军并非难事。但到现在,他算是看清楚局势,光平豫州的力量,别说是北王府和西王府,连东王府都应付不了,要是东王府继续这么骚扰下去,豫州很快便会“玩完”。
    等到九月初九,南王府使节来到江都的同时,也带来了杨洛川的亲笔效忠信函。在信函上,杨洛川表示会支持正统的皇帝当今女皇,表示会将豫州之地划归到江都的管辖之下,豫州和江都将同时作为王师之地。
    韩健在得到杨洛川的信函之后,还是没有马上下令驰援豫州,因为他所提出,杨洛川亲自到江都来的事,杨洛川并未落实。
    “健儿,既然南王如此诚意,你还不改变初衷,豫州若是城破,下一个便轮到江都了。”
    东王府里,韩松氏不断在劝韩健得饶人处且饶人。已经将杨洛川逼到走投无路,按照韩松氏的意思,赶狗入穷巷并非好事,见好就收,这样既解了豫州之困,也令杨洛川能安心来降。
    “二娘,我不是在等出兵的机会吗?现在豫州,是想救便能救的?”韩健好整以暇道。
    “机会?怎样的机会才算是好机会?豫州都这样子了,你好歹也让林将军带着的兵马,摆出要救豫州的样子,如此豫州就算失陷,最后你也能跟陛下或者是苁儿那边交待不是?”韩松氏有些急,她没想到韩健这时候竟然也能如此淡定自若。
    一个豫州,说是要救,结果两个月下来,除了派出两路兵马,真是连点实际的事都没做。若非韩松氏知道韩健不可能跟西王府或者是北王府有所勾结,她还真因为韩健是想害豫州,任由豫州被西王府或者是北王府攻克。
    “二娘,林将军的兵马,也就两三万,加上新派出的这路兵马,不过四五万。西王府和北王府的兵马,有十万之众,驰援了,还不是杯水车薪?”韩健道。
    “豫州怎的也有城墙守候……”韩松氏苦口婆心一说,心想大概是韩健已有计划,便问道,“健儿,你或者还有别的安排?”
    “围魏救赵。”韩健随口道。
    “这是……”
    韩松氏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韩健的确还派了第三路的兵马出去。
    不过这一路兵马,则出兵的很低调,是为了平息河南和山东一代地方上的叛乱,兵马大约也只有几千兵马,而且看起来都是老弱残兵,没什么战斗力。韩松氏心里一惊,难道韩健准备从这路兵马上作出什么文章?
    韩健道:“二娘先安心等候,这两天,该有消息了。”
    韩松氏一怔,随即她也不说话了。
    在她看来,既然她已经放手,而韩健也能将东王府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也不用事事都过问。韩健有了全盘计划,她问了也只是添乱。
    此时在黄河一代,也的确由着不同寻常之事。东王府派出平乱的这路兵马,从一出兵便长驱直入,取的并非是发生骚乱的河南和山东之地,而是直奔洛阳城。
    开始之时,所有人都没意识到韩健会如此的“狼子野心”,等反应过来东王府是想直接攻取洛阳时,才惊讶发现,整个洛阳周边根本没什么防御的力量。杨余刚平息了军中的哗变,洛阳城周边也没多少兵马,北王府和西王府同时出兵往豫州方向去,回援不及。而这时候,西王府和北王府也不能仓促撤兵,毕竟豫州城的一战已经打响,随便的撤军,还是在豫州之地,别说是东王府的四五万兵马,就是杨洛川也不会凭白放弃这么好的反击机会。
    洛阳,突然从人们的视线之外,转到视线之内,更多的人发觉了东王府的野心,这是准备直接趁乱拿下洛阳城,而不给小北王杨科以及西王杨平举机会。
    江都的这一路直奔洛阳的兵马,人数算不上多,只有五六千兵马,若非临近洛阳周边被人发觉,人们甚至会将这样一路兵马所忽视。毕竟没人相信五六千兵马便可以攻克北朝的皇城洛阳,但事实就是如此,东王府就是如此“胆大妄为”地派出五六千兵马攻打洛阳,一点都没将杨余的洛阳守军放在眼里。
    九月上旬,注定各家都不安定。
    本来豫州便已经风雨飘摇,现在洛阳突然战事发生变化,令各家的注意力,从豫州方向转到了洛阳。
    毕竟豫州的覆灭只意味着南王府的生死存亡,但洛阳城可关乎着整个魏朝皇室的正统地位。江都若是拿下洛阳,再有女皇正统地位作为支撑,西王府和北王府很可能只能被迫继续效忠,再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意味着彻底成为“叛逆”,无转圜余地。而现在他们还可以说是为杨余而卖命,到杨余都不在,他们做什么事,都只是谋逆。
    九月十六,东王府的这路兵马距离洛阳城不到六十里,随时都可以望着洛阳城的城头。
    而此时,除了洛阳方面作出了一些应对,北王府和西王府甚至为作出任何反应。这粮价距离洛阳最近的兵马,也在千里之外。
    更稀奇的还在后面,随着东王府的兵马临近洛阳,原本洛阳周边已经被杨余的“朝廷军”打的满地找牙的叛军,好似突然找到方向,一齐“投奔王师”,加上洛阳周边一些“拨乱反正”的地方守备军,只有五六千兵马的东王军,一下子暴涨到十余万。这数字令西王府和北王府听了便觉得可怕。
    杨余仓皇应对之下,根本是毫无办法。明知道这“十万大军”不过是空壳子,里面有作战能力的只有江都那五六千兵马,但十万人马,也足见百姓人心所向,要是强行要应付,那也是自寻死路。
    在这种情况下,杨余作出了一个令天下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面对东王府大军压境,杨余竟然带着少数的随从,在一千多兵马的护送下弃城北上,直接置洛阳城于不顾。
    等杨余奔逃过了黄河,洛阳城内的一些权贵才意识到新皇帝“逃了”,留下一个烂摊子没人管。
    这时候,洛阳城内的人也是彻底慌了。随着杨余逃跑,到了北王府之地,杨科会不会收留他们还是问题。留下来,东王府的兵马已经杀到眼前,他们毕竟在杨余谋反的时候“助纣为虐”,女皇是否会原谅他们不好说,东王府那么瑕疵必报,想全身而退那近乎是不可能。
    原本是摆在杨余面前的问题,突然间没了主事人,整个洛阳城内群龙无首,而此时,东王府的“十万大军”真正杀到了洛阳城下,这时候刚刚是九月十八。
    洛阳城内的权贵,很多是随着杨余谋反的,但最后杨余投奔北王府,却没将他们带走,也就说他们根本被杨余所“抛弃”。而在九月十七杨余逃走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东王军中也随即作出反应,派出一些人到洛阳城中进行游说,主要是针对一些曾经跟东王府有所过节的将领和官员,试图说服他们,直接投降东王府而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在经过几天的游说之后,洛阳城中防御的兵马,基本都作出了妥协。商定于九月二十二日开城投降。
    便在此时,豫州的战事仍旧在胶着状态,不过北王府的兵马,却于九月十九日开始撤兵,而撤退的方向,也是往洛阳城方向,明摆着是要驰援洛阳,将杨余丢了的洛阳城给抢回来。
    从豫州到洛阳,兵马就算是急行军也要半个月以上时间。东王军也瞅准了北王府兵马回援不会太及时,而随着北王府撤军,西王军也接连几天没有对豫州发动有规模的攻势。
    西王杨平举也不想做“冤大头”,这时候的豫州,已经成为“鸡肋”,是否攻下意义不大。反倒是洛阳城,西王府和北王府觊觎了半天,现在却被东王府“捡了现成”,他心中怎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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