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不认得你,你却为何拜我?”牛头人指着素衣老者说到。
    素衣老者不免又落下泪来答到“我乃师尊弟子第十是也。”
    牛头人低首沉思。小狼猜着二人都是天宫之人,不免有些敬畏,不知如何是好,竟躲藏到牛头人身后去了。
    金袍者见状只得去搀扶起那素衣老者,低声道“他道怎么不认识你了?”
    素衣老者用衣袖拭泪道“师尊已死,只剩了魂魄又历经数万年,早已不记事了。我虽时常探望但他已经不认得我了。他心里只有等师祖这一件事,幸而如今等得来了师祖方才有了些神智,但只是恢复了些许还是有些痴呆。”素衣老者又抬头看了一眼小狼又道,“当年事祖那一战……虽说他是不灭之身,如今看来倒也是失了记忆,如今换了个人,倒像个小孩子家家一般。”
    素衣老者长叹了口气。“本来我该尽心服侍师尊师祖,但奈何如今之事也缓不得,若是此番你我二人之法若成,我到时与师祖诉尽前事,或许你亦可得一线生机!”
    金袍者只是边听边微微点头。
    牛头人想了半晌还是记不起来,见那两人低首交谈也不在想了,说到“今日我主公要来索要一人魂魄,你掌管三界,识相的就赶快交来,如若敢说半个不字,我便打烂你的天宫,到时叫你悔之不及!”
    “区区一个魂魄也犯得着来我天宫撒野?岂不知如今魂魄轮回之事都归阴界阎罗掌管,何不去地府找寻?”金袍者上前两步,指着牛头人没好气的说到。
    牛头人思索片刻,觉得有理,冷哼一声便回头要走。忽闻后有风响,回首一抓,只见手中多出一物来。那物三寸见方,泛着金光上只刻一‘令’字。
    “拿此物去,便说是我之令,你也得些方便。”金袍者说到。其实他也不为牛头人方便,只是知那牛头人习性,若是他莽撞去了,地方之人不认得他,定会生出事端。到时别说要掀翻了地府,连他如今这天庭掀翻都不是难事,虽说他已撤了天庭,但地府尚在,到头来还是打的自己的脸。到不如直接如了他的愿得好。如今大战在即,只得随了他们的愿,只求他二人不生出事来才好。
    牛头看了令牌,又听了金袍者的话,又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又迈开步子走了去,小狼也紧紧跟着。
    忽然,金袍者又灵机一动道“禹神留步。”
    牛头人听了站住脚,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金袍者,也不言语。
    金袍者急走两步赶了上来,紧紧拉住牛头人的衣带,双目一闭,忽然两滴泪珠从眼中滑落。索性将心一横居然跪了下来。“孤自当年愚钝,不识大义……”说着双目紧闭,泪仍如雨下,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偌大天宫,寂静无声。素衣老者不忍在看,背过身去。想这堂堂天帝,世间主宰,自上古之时便是天地之至尊者,率领众神驰骋天地……今日居然又跪又拜又是落泪……心中不免酸楚。
    “孤自负你太多,今日本不该在出此言。但倘若禹神还不忘初心……”天帝泪仍不止一度哽咽。“如今麒麟再度复生,不知禹神还可愿再度出战?救得这天地生灵?”
    天帝以是屈言至极,悲情无限。但牛头人早已忘却往事,只是记不起来,但只有麒麟一事依然想起来了。
    牛头人也不扶他,只说到。“如今主公已复,一切都听主公示下。”
    天帝既移膝盖,至小狼面前。小狼自是惶恐,紧紧攥着牛头人衣服,颤颤巍巍、战战兢兢。
    “尊者可愿助我?”天帝说到。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小狼怯怯的说到。
    天帝灰了心。但又到“尊者可愿看到这天地生灵涂炭,世间沦为地狱,再无一个生灵?”
    “不愿意。”小狼应声回答。
    “如此,我便放心了。便是死了也没要紧的了。”天帝说到。
    小狼自被这大义所打动,但实则他不知前事而已,一切都是人类种下的祸根。
    无人劝解,也无人搀扶,天帝只得自己讪讪的起身。道“你们去吧,去做你们要做的事吧。”
    牛头人、小狼回头走了,小狼依然一步三回头的看看天帝与那素衣老者,只见他们垂手而立,目送自己二人离开。小狼自是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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