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刘璋集合亲兵前往南城外救济营地,临出牧府招来众将布防。
    “杨任率军守好西城两座城门,邓芝守东城,严颜镇守内城,世族掌军者一律节制其兵马,荆州兵马全部调蜀将统领。”
    刘璋想了想道:“蔡家的兵马不节制,不调动,不监视,另外,你们这里谁嗜好饮酒?”
    众将面面相觑,沙摩柯上前道:“我爱饮酒。”
    “关键时刻,你也饮酒吗?”
    “那当然不。”
    “那你不合格。”
    沙摩柯郁闷。
    严颜踏步上前道:“末将手下有一个将领,名叫韩殿臣,很爱喝酒,因为醉酒误事,已经被军法处置过很多次了,还是屡教不改,本来作战还算勇猛,要不是喝酒,恐怕现在都升校尉了,不知是不是主公要的人。”
    “好,就他了。”刘璋道:“让他去看守兵器库,监视府库官庞鸣。”
    “啊,这……”
    “好,就这样了,孝直,我们去南郊看看吧,二十万难民可不是个小数目。”
    刘璋记得现代发生了灾情,领导都第一时间前往灾区,慰问灾民,做紧急部署,并表示死者家属情绪稳定的,自己也该去看看,不然怎么对得起赤帝转世的名号。
    就在这时,一个黄衣女孩从里面蹦出来:“刘璋,哦,大人,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救灾。”
    法正一看是徐昭雪,对刘璋皱眉道:“她不能去。”
    刘璋点点头,上前笑着对徐昭雪道:“呵呵,原来是昭雪姑娘啊,昭雪姑娘要去给难民算命吗?”
    徐昭雪小脸一板,眼睛一眨,“才不呢,我也要去救灾。”
    刘璋点点头:“也对,昭雪姑娘心地这么活泼善良,应该去救灾,不过估计昭雪姑娘身上没钱,身边无粮……不过善良是无价的,昭雪姑娘去了,可以劈柴,烧火,挑米担子,还可以推大车,还有难民区域要保持干净,地上洒落很多饭食,口痰,你也可以拿扫把扫一下,有些扫不动,就用手扣……”
    徐昭雪粉脸变色。
    “哦,对了,我听说事先准备不足,难民区茅厕不够,难民们,特别是那些老人小孩,可能就地解决,昭雪姑娘也可以去用麻布口袋装一装,洒到田地里,再把麻袋洗干净,还有一些身上长有红斑……”
    “啊,对了。”徐昭雪忽然大叫一声:“我差点忘了,西阁有一尊老君像,我还没去给灾民祈福呢,我这就去,你们先走,不用等我啊。”
    “不用等我啊……”徐昭雪踩着碎步跑远了。
    刘璋笑了一下,转过身,手一挥,全军上马,向南郊驰去。
    ……
    曲凌尘排队在老太太的帐篷前,昨夜旁边铺位一个酒槽鼻汉子,呼噜震天,还在稻草上滚来滚去,大手几次差点搭在自己身上,格开了几次,曲凌尘受不了,只能坐起来,一夜都在打坐。
    学武之人打坐不是练内功,而是吐纳之间调整呼吸,清新肺腑,有益身体健康,可是帐篷里气味实在不好受,一夜无眠,现在甚是疲惫。
    “今天有鹿肉吃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在旁边帐篷响起,是一个年轻难民的声音。
    “野驴刚刚下蛋。”
    “黄香后人。”
    “一切顺利。”
    后面那年轻难民和施舍的世族又说了些话,声音很低,任曲凌尘耳聪目明也没听清,看来确实除了自己这一批人,还有人要趁机对刘璋不利。
    正在这时,曲凌尘听到排在自己前面两名男子耳语:“襄阳城里的人已经准备就绪,刘璋允许世家收纳长短工,许多兄弟都混进城了,我们排在这个老婆子前面,怎么办?”
    老人和老太太在帐篷前手脚不停地舀粥添菜。
    两人说话同样很低,要是一般人,就算近在咫尺,也难以听清,只是曲凌尘师承名师,长期吐纳,耳朵比一般人好那么一点,勉强听见了言语。
    另一个想了想道:“那就得有所动作,这老两口子实在碍事,想办法解决。”
    就在这时,几十骑快马从城中驰出,到了帐篷区域放慢马速,一阵马嘶之声吸引了灾民,定睛看去,旗帜上一个个大大的“刘”字。
    “是刘皇叔来了。”
    “刘皇叔亲自来了。”
    先是几个施粥的人说了几句,接着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家快看啊,刘皇叔来了,刘皇叔来看我们来了。”
    曲凌尘听出是杨开的声音,人太多,根本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发出。
    接着“刘皇叔来了。”“快看啊,刘皇叔。”“哇,这就是刘皇叔吗?一看就气度不凡,不愧为赤帝转世啊。”
    “大家快去参拜刘皇叔。”
    声音此起彼落,最后一个声音唤醒了惊讶灾民,当一个人最危难的时候,是最感激这个时候向他施与援手的人,更何况是一个一直以为不会施与,却偏偏无私施与了的人。
    灾民一部是襄阳专门逃去江夏避难的,一部是江夏郡的原住民,可他们在江夏城外苦苦哀求,却始终不见冷冰冰的城门打开,甚至眼看着亲人晕倒在雨中,城内的守军也没出来一个。
    而到了襄阳,原本以为是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原本以为会比江夏城门还冷酷的刘皇叔,竟然为他们早早建好了住的帐篷和准备好了充饥的饭食,当这些灾民拿到干净的衣物,端着热腾腾的饭食,几天风餐露宿,终于住在了遮风避雨的地方的时候,许多灾民都忍不住心酸落泪。
    这时看到刘璋,在有心人鼓动下,勾发出了这些襄阳人和江夏人心中的感激,一起向刘璋的方向涌过去。
    整个场面的秩序立刻失控,本来控制兵力就不足,又害怕伤到灾民,中间拦截的士兵被瞬间被冲开,数万的灾民向刘璋涌过去,刘璋带着的亲兵急忙下马列阵。
    这些亲兵都是东州兵精锐中的精锐,列阵迅速严整,长盾牌严丝合缝,可是数量太少,也不是真的厮杀,眼看难民汹涌的洪流,犹如沧海一萍。
    就在难民向刘璋涌去之时,几个人没有动,杨开向曲凌尘眨了眨眼睛,有自己成功鼓动难民的得意,和催促曲凌尘赶快行动的急切。
    曲凌尘握紧袖中匕首,顺着人流过去,只要在五步之内,就可以一击将马上的刘璋刺杀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曲凌尘的心抖动的越来越厉害,身边一些衣不蔽体的灾民,神情激动,拼命地向前挤,曲凌尘顺势向前,可是,每当那些脸上疯狂的灾民入眼,曲凌尘就是一阵心悸。
    “真的要杀他吗?真的要这个时候杀他吗?那这些灾民怎么办?”
    曲凌尘做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步子一直在往前,可是心却一直在后退,反握着匕首的手心,已经捏出了细汗。
    “对不起了,刘璋,对不起了,百姓,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曲凌尘横了横心,重新握紧匕首,凭着轻灵的身法,荡开人群,进入十步之内。
    十步,九步,将其他灾民甩在了后面。
    八步。
    就在这时,突然,前方灾民跪了下来,那是刚刚跑到刘璋面前的灾民,前面一跪,后面也跟着哗啦啦跪倒,在曲凌尘面前跪倒一大片,前方一个老汉痛哭流涕,一头花白的头发随着摇晃的脑袋飞舞,双掌拍打在地面上,连连叩头。
    “刘皇叔,我李老三对不起您啊,当初听了王财主的,瞎了眼睛跑去江夏,不知皇叔才是我们老百姓的救星啊,我老伴因为江夏没收容,就活生生死在了泥地里,可怜我老汉带着一个小孙女,连老伴的尸体都收不了啊。
    到了襄阳,孙女也病了,老汉那时候还猪油蒙了心,以为皇叔不会收容,就等着孙女去了,我老头子也就跟着去了,只没想到啊。”李老三说着泣不成声:“皇叔不但给我们爷孙衣服穿,热饭吃,还给我小孙女治了病,我李老三对不起你啊。”
    李老三说着连连磕头,旁边一个俏生生的丫头也跟着磕头。
    “皇叔,我赖铁头曾经还说你坏话呢,说你是魔王转世,是荆州的煞星,当时就是口快,现在想起畜生不如啊,到最后还是皇叔救了我们一家的命,铁头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刘皇叔赤帝转世,天命封王,从此以后,我们都是刘皇叔的子民,皇叔但有所命,我和这些乡亲们必赴汤蹈火。”一个有些文化的百姓喊道。
    “刘皇叔赤帝转世,天命封王,刘皇叔万岁。”
    前方跪倒一大片,不住向刘璋所在的军阵磕头,刘璋和亲兵队伍被叩头的灾民团团包围,曲凌尘左右一看,身边的人都跪下了,自己戴着个黑纱笠,太过注目,赶忙也跪下了。
    这一刻,不知为何,曲凌尘松了好大一口气。
    “乡亲们。”刘璋环视一周,骑在马上高喊:“本官代天子讨伐不臣,牧守荆益二州,身为大汉皇叔,但凡大汉子民,只要本官能力所及,就不会让任何一个百姓蒙受冻饿之难。江水百姓是如此,襄江百姓是如此,你们,同样如此。
    现如今,天子蒙难,江山分裂,国贼当道,身为天下诸侯唯一汉室宗亲,见汉民罹难,何以能无动于衷,本官要做的,就是在乱臣肆掠的当今,保住大汉最后的气数,什么是大汉最后的气数,就是你们,万万千千的大汉黎民。
    自本官江州之始,杀人无数,手上鲜血盈满大江,为何?乱世用重典,大汉天下为何分裂,社稷为何蒙难,盖因天下污浊,奸邪之人当道,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之不足以振朝纲,不杀之不足以泄本官之恨,泄本官眼见大汉倾覆,百姓罹难之滔天恨意。
    你们以前听到的没错,我刘璋是杀人了,杀人无数,而且今后还会杀人,但是本官只杀奸邪,只杀乱党,杀正值国难发国难之财,盘剥人民,蛀噬大汉的蛀虫,这些人,本官有多少杀多少,哪怕血满滔滔大江,也在所不惜。
    若如此,我刘璋万死无恨,何论受一时之冤屈,背一时之骂名,本官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哪怕今天被你们,被他们,被天下世人误会,但是丹青史书,后世天下,都会记得我刘璋是在为万民证道。”
    刘璋半真半假慷慨激昂说完,张任拔出佩剑,仰天一举,“为万民证道!”
    所有川军士兵举矛高呼:“匡扶大汉,踏平江山。”
    “匡扶大汉,踏平江山。”
    声震长空,闻着莫不变色,跪下的百姓不由自主,万民叩拜高呼:“刘皇叔万岁。”
    施粥棚前的世族之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几名老者躲在帐篷里狠狠一拍巴掌,一个十岁左右的童子对身旁一个白眉少年道:“哥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
    白眉少年看着外面的场景,轻吸一口气:“没有对错,道不同而已,谡弟记住,开弓没有回头箭。”
    就在这时,原本跪着的那李老三突然爬起来,冲向一旁的一个帐篷,抓起施粥台前一个中年小胖子,他突然看见,这就是当初蛊惑自己逃难的王财主。
    “王老爷,你为什么叫我逃去江夏,为什么要说刘皇叔坏话,现在我妻子死了,孙女饱受病痛,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李老汉说着抡起枯瘦的拳头向王财主打去,这种眼景下,王财主还不敢还手,旁边两个士兵急忙将李老三拉开。
    刘璋下了战马,后面好厉害法正跟着下马,刘璋在卫兵护卫下走过去,笑着道:“当初刘表当政,王财主也是迫不得已,是不是,王财主?”
    刘璋看向小胖子,王财主愣了一下,立刻醒悟,连连对李老三作揖,大声道:“对不起啊李大爷,万分抱歉啊大爷,当初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其实我王贵老早就知道刘皇叔乃是赤帝转世,天命封王,那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大汉,拯救我大汉万千黎民百姓的救星啊,可是你也知道,这胳膊拗不过大腿,当初刘表派兵威胁我,来鼓动你们逃难,好削弱刘皇叔的功德,以得逞他狼子野心,我是万般无奈啊。”
    “大爷,你就原谅王财主吧,你看他不这也来施粥了吗?说明还是有悔过之心的。”
    王财主对刘璋的帮腔感动不已,连连道:“是啊是啊,刘表一家,刘表作恶多端,刘琦纵兵抢劫荆南,刘琮更是弑父不孝,一家子都是大大的恶贼,我王贵忍了这么多年,现在刘皇叔来了,终于翻身了。”
    王贵说着长出一口气,无比的舒心解脱。
    “当初我也是被逼的啊。”
    “我也是。”
    “我也是。”
    看到那些原襄阳百姓在搜寻着蛊惑自己的人,一个个财主地主豪绅纷纷表态,“刘表恶贼,父子都是一丘之貉,皇家败类,大汉蛀虫。”声音此起彼伏。
    法正用平和的声音,对着灾民大声道:“大家都看见了吧,当初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过是刘表为了与我家主公对抗,而恶意编造的,刘表居心险恶,才致使今日之难。
    这天下奸人当道,刘表虽除,还有无数个刘表,你们也告诉那些外地和荆益二州的亲人,不可乱听信世族的话,否则害人害己啊。”
    “是是是。”一众世族附和,那些帐篷前的世族子纷纷出列向刘璋拱手:“我等从今天开始,誓死效忠刘皇叔,为往日罪孽恕罪,若有背叛,万箭穿心。”
    刘璋心里笑一下,抬起头,感慨万千地道:“好,各位世家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希望你们记住今天的话,始终如一,否则,就算本官饶过你们,这些百姓也不会放过你们。”
    众世族子看到刘璋冷冽的面容,莫不神情一肃,心下凛然。
    “是,是。”
    “不敢,不敢。”
    刘璋转对众百姓道:“泥地污浊,大家都起来吧,这些世家能在本官号召下,出来赈灾,说明有悔过之心,以前皆是刘表之授意,大家就不用计较了,你们先在这里住着,我刘璋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们安居乐业,有土可耕,有地可种,有粮可收,可好?”
    “刘皇叔万岁。”
    百姓跪拜后,在士兵引导下散去,各自排队,曲凌尘也站起来,曲凌尘并没有什么政治机心,但是也不会轻信官员的话,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可是眼前,刘璋确实是实打实的在为百姓做事,至少让他们不用露宿荒野,不用啃噬树皮,给了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如果真如许诺那样,让这些人安居乐业,有土可耕,有地可种,有粮可收,那无疑是一件大功德。
    这样的官员,自己为一己私仇刺杀,是不是显得太自私?
    “不过算了,反正刺杀失败了。”曲凌尘心中轻松,从新排回队列,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吵起来。
    “死老太婆,你看看你给盛的什么粥,上面还浮着糠呢,黄黄的像屎一样。”
    青年难民一把将粥碗扣在台子上,稀粥洒了一桌。
    “就是啊,瞧不起我们难民吗?”另一个青年附和:“你看看人家施的粥,都是白米,你再看看你的,糠比米还多,还是野菜,穷鬼出来装什么大头蒜,穷就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周围的人都有不忿之色。
    老太太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老头也抱歉地道:“家里是穷点,只有这些糠米,多包涵多包涵,我们就只是想为刘皇叔和樊将军敬一点力,真不是故意拿糠米出来的。”
    老头憨厚地笑了几声,看了一碗饭桶,里面剩下的饭不多了,只有一层,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上面的糠,只能回头喊道:“媳妇,盛一碗白米粥出来,挑干净糠。”
    “恩,好。”里面一个女子清脆地答应一声。
    男人回去挑米了,媳妇要照看锅,叫来正在理野菜的小儿子,大约七八岁的孩子,将一碗白白的粥颤颤巍巍地端出来。
    曲凌尘摇摇头,这两个年轻人分明是不想在这个帐篷前领食,无论老头老太太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老太太连忙接过白粥,陪着笑脸递到年轻人面前,却不料突然被年轻人一伸手打翻在台子上,滚烫的米粥一下子洒在正擦桌子的老头手臂上,烫得老头连忙缩手,上面红了一大片,赶忙用嘴吮着。
    “你成心消遣我们呢,把我们难民当乞丐呢?你看看那孩子,污七八黑的一张脸,几天没洗过脸洗过手了?刚刚还摘菜呢,端碗的时候把手指都插进去了,你还要我怎么吃?”
    “就是,太过分了,你看看那碗上污痕?”另一个年轻人跟道。
    这里的动静一下子吸引了周围的难民,纷纷围过来对两个年轻人指指点点,都非常不满。
    “哎哟,你看看看。”年轻人突然注意到那嘴吮枯瘦手干的老头:“你说你恶不恶心啊,你这样的人拿过的碗,谁还敢吃啊,你成心恶心我们吗?不行我们要换粥棚,不在这里领粥了。”
    “就是,我们要换。”
    两个年轻人的过分举动,引起了百姓的骚动,议论声越来越大,都是指责这两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却硬着头皮,不满地看着老头老太太。
    动静引起不远处刘璋的注意,刘璋正在黄月英的帐篷里和黄月英聊天,这个丑女孩在任何地方,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却又让人不敢直视。
    这时听到动静,带着亲兵向这边赶过来,人群中正为刺杀失败郁闷的杨开,一见如此,立刻发现时机,眼见刘璋带着亲兵分开人群,立即大吼一声,“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两个白痴,侮辱施粥的老太太,丧尽天良,天人共怒啊。”
    “对,大家快来看啊,快来看白痴啊。”其他吴俊布下的人也纷纷喊了起来。
    声音传出老远,周围的百姓重新开始骚动,一起向老头老太太的位置围过来,曲凌尘看到杨开递给自己得意的眼神,又看到刘璋马上要跨进来,心猛地提起来,袖中匕首一紧。(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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