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生辰八字不可随意给人!”边上立刻有年长的管事轻声耳语。
    陆铮脸色依旧如常,只说道:“生辰八字就算了,还有别的算法吗?”
    “有是有了。”宁疏说:“看掌心指纹,也能算。”
    陆铮毫不犹豫便将手递了过去。
    宁疏深吸一口气,颤栗地接过了他的手,他掌心温暖,而宁疏手里却全是汗。
    他掌心的纹路,宁疏在跟他要好的时候,已经看过无数遍,甚至熟悉每一条纹路的走向。
    现在他的手还略显稚嫩,一根根指头跟葱玉似的,只有富贵人家温厚水土才能养出来这样一双手。
    宁疏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的手,用一般江湖术士的套语敷衍道:“你生命纹开头有鱼型纹的,说明儿童时期容易体弱多病。”
    “我长这么大,无病无灾。”陆铮冷嘲:“看来你还是个骗子。”
    宁疏也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他掌纹显示,分明就是积弱的体质,可是又不对,这生命线本来是要走向死路,中途却被另一根竖下来的线给阻截了,生生断了他的死路,重新延伸出另外一根线,指向了长命百岁。
    看起来,似乎有人解了他的运道,甚是改了他的命!
    不过很快宁疏就想通了,这种富贵人家的豪门贵子,生下来命途多舛,花重金请高人改命,也实属正常。
    宁疏便继续道:“你的事业线是一条直纹,将来必定一帆风顺。”
    那可不,上一世在陆铮接手陆氏集团之后,直接把陆氏集团推向了商业浪潮的顶峰,他甚至荣登了福布斯最具影响力商业青年才俊,业内只要提到陆铮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相当牛逼的人物。
    “听起来,真像是江湖骗子的惯用套语。”
    “不信算了。“宁疏置气一般,将他的手松开。
    “还有一条感情线。”陆铮抬眸看她,有意提醒。
    “那个...看不出来。”宁疏心虚地说。
    “看不出来,还是不想说?”
    “看不出来。”宁疏坚持。
    他们这样的豪门贵子,将来的婚姻恐怕都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多半是要整什么家庭联姻,当初陆铮看上她,把她养在豪宅当金丝雀,陆家便没有阻拦,陆铮可以在外面胡来,但是到了时候,就必须要老老实实地结婚,妻子由必须有家族钦定,这是无可挣脱的宿命。
    其实是看出来了。
    陆铮的感情线是最长的,而且有分叉往下弯,这说明...
    他是长情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红包已发。
    今天继续下红包雨,两分5字以上,-3-
    谢谢大家。
    ☆、出事了
    “你可以走了。”
    宁疏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气不过。
    陆铮那小子前世可往死里欺负她去,现在她心理年龄是大人而他还是个小破孩儿,一个相当装逼的小破孩。
    不欺负回来,这买卖不合算。
    陆铮见宁疏又倒了回来,问:“还想怎样?”
    “我今天有事,你叫人不由分说把我抓来,耽误大半晌的,就这么算了?”
    陆铮对边上穿黑衣服的管事递了个眼神,管事立刻从黑皮包里拿出一沓红票子,递到宁疏手里。
    管事说:“我为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这些钱是少爷的心意。”
    宁疏拿着那一沓票子,指腹轻轻划过...有够财大气粗,果然是陆铮的作风。
    好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宁疏扬起手,心里默念“一二三”,准备着要把那一沓红票子砸陆铮身上,大喊一声:“收起你的臭钱!”
    然而就在她即将松手的时候,陆铮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想死,试试。”
    他目光很深,很冷,冻得人骨子发寒。
    凉悠悠的风吹过,宁疏心神一凛,她退后几步,手也顿住了。
    算...算了,这年头,有气节不能当饭吃。
    宁疏战战兢兢将钱揣进包里,强装硬气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驶来,两个黑衣服的保镖护着陆铮上了车,上车的时候,陆铮没忘最后回头望她,说道:上来让司机送你一程。”
    司机倒是有些惊讶,这位陆家少爷有很严重的洁癖,从来不让外人坐他的车,怎么这会儿会让一个陌生的小丫头上车?
    “...不用!”宁疏斩钉截铁拒绝。
    陆铮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冷笑一声,重生回来,她变了不少,多了几分真性情,少了虚与委蛇的奉承和假笑。
    唯独没变的,就是怂。
    宁疏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在街头,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要给外公外婆买保健营养品,差点让陆铮那家伙给耽误下来。
    刚走到附近的家乐福超市门口,接到了舅妈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舅妈的声音很是急促:“宁宁,你快回医院,出事了!”
    宁疏心里猛地一提,连忙问:“狗娃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你快回来!”
    宁疏挂了电话,赶紧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医院奔驰而去,跑到医院住院部三楼,病房里,狗娃坐在床边,吊着脚,百无聊赖地看电视,见宁疏跑回来,他愣了愣:“姐。”
    “你没事吧!”
    “没事啊!”
    “那舅妈...”
    “噢,不是我,是小姑。”狗娃说:“妈妈和爸爸已经去妇产科那边了。”
    宁疏反映了老半天,才想起狗娃的小姑就是她母亲,叶芙蓉。
    “她能出什么事?”宁疏问。
    狗娃摇摇头:“不晓得咧。”
    只要不是狗娃,宁疏就放了心,至于母亲怎么样,还真别怪她铁石心肠,她半点情绪都没有。
    叶芙蓉从来没把她当女儿,她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巴巴地要把她当母亲?
    不过宁疏还是决定去妇产科那边看看情况。
    妇产科外面围聚了不少人,都是一些很久未见的熟悉面孔,是爸爸家那边儿的亲戚。
    奶奶自不必说,一个满头白发珠光宝气的富态太婆,身后跟着蝎蝎赫赫一大帮人,围堵在妇产科门口,拉着人家一护士小姑娘,问东问西。
    舅舅和舅妈站在边上,也是着急得不行。
    宁疏赶紧走到舅舅身边问:“妈出了什么事儿?”
    “不知道呢,好像说还没到预产期,突然肚子疼,出血了,刚送过来,医生还在急救。”舅舅急得搓手,还不忘安危宁疏:“你别担心啊,没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
    就在这时,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奶奶一家人连忙拥堵上去,情绪激动,围着医生问道:“我家孙子没事吧!哎呦喂,医生你可一定要抱住我们家的乖孙孙啊,千万不能有事啊!”
    舅舅也赶紧走过去问医生:“我妹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摘了手套,说道:“孕妇没有大碍,孩子也没事,就是胎有些不稳,可能是孕妇身体太弱,或者太紧张的缘故,你们家人多安慰她一些,让她别那么紧张了。”
    “胎不稳是啥意思啊!难道我的乖孙孙有什么事不成?”奶奶一瞬间脸色惊变,鸡皮爪子握住医生的手腕:“那可不行啊!这孩子可是我宁家的血脉,坚决不能出事,医生你看怎么弄,一定要把我孙孙保住啊!”
    见他这么大年纪,医生也只能无奈地说:“您别担心,我会看顾好孕妇的。”
    “不是,医生你可能没明白我妈的意思。”姑母走过来说道:“要是大人孩子一定要保一个,千万要保孩子啊!”
    奶奶连忙道:“没错!一定要保住我们家乖孙孙!”
    又不是拍狗血电视剧。
    医生尴尬地说:“这种极端情况很少发生的,就算真的发生了,我们还是以大人的生命为重。”
    “啊!你这医生有没有医德!难道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奶奶急了:“当心我投诉你去!”
    舅舅实在听不下去了,毕竟病房里躺的是他的亲妹妹啊,他对奶奶说道:“亲家母,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孩子的命是命,难道大人的命就不重要了吗!如果真的有意外情况,当然应该先保住大人了!”
    奶奶嫌恶地看了舅舅一眼,站得稍微离他远些,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天管你,你们手伸不到我宁家的家务事上来。”
    “可病房里躺的人是我亲妹妹啊!”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准备离开了,这些家长里短的破事儿,他在医院可看的太多了,奶奶不肯罢休,还要拉着医生说个明白,护士连忙阻止,说道:“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该怎么做都得按照规矩来,而且母子也都平安,你刚刚说的情况的确是很极端的,一般都不会发生,我们会让母子都平安的,请相信我们。”
    奶奶冷哼一声,这才罢休,一转过身,正好跟宁疏对视上,她目光更为不屑。
    这位奶奶,上一世可给了宁疏不少苦头吃,她重男轻女,在家里顾着小弟弟,总是给宁疏白眼和苦头吃,这些也就不说了,主要是她性格强势,为人泼辣,宁疏只要稍稍做错了事,碍了她的眼,对她便是非打即骂。
    而上一世的宁疏脾气软,即使受了欺负也不敢反抗,可是让这位奶奶给嫌弃透了。
    她真的很想不通,重男轻女到何种程度,才能让一个女人如此憎恨自己的同性,这已经不是思想观念的问题,这是人品道德,为人修养的问题。
    而如今,宁疏学了些风水玄学的诀窍,仅从她的面相来看,就知道奶奶这样的,绝非善类。
    她印堂窄,颧骨横露,鼻孔小,嘴唇有珠。
    这说明她气量狭小,易怒,斤斤计较且争强好胜,歪曲事实的一把好手。
    这种小人面相,遇着了是一定要敬而远之的。
    舅妈见奶奶望过来,她推了推宁疏,让她上前去叫奶奶。
    宁疏却冷哼了声,并没有说话。
    奶奶的战斗力不小,这会儿火气矛头指向了宁疏:“在农村养大的野孩子,果然没什么教养,见了长辈也不知道喊人。”
    宁疏说:“长辈若有半点做长辈的样子,我当然会喊。”
    “哎哟,居然还教训起我来了,不知道她外婆在农村是怎么养她的,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奶奶显然是被宁疏这句话彻底激怒了。
    宁疏却依旧很镇定:“首先,外婆怎么养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其次,当初你们把我送走,我就不认你们家的人,所以,我也没把你们当长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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