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捷的确在折磨着西蒙,不过跟群臣想象的却不大一样。
    毕竟不属于这个时空,李捷的思维和这个时代君主还是不太一样,就比如对待大闽这个巨大的政治集团,李捷的感觉更像是后世跨国集团,他这个总裁虽然可以在集团作威作福说一不二,可是还没有到看员工不顺眼就把他们杀了的缘故,只要不跟着他对着干,李捷再大脾气也不会轻易撒在自己人头上,所以来济王方翼等倒是白担心了一回。
    而且李捷还就有这么个倔脾气,凡事愿意较真,虽然也处于兵圣孙武的将之五危之中,可有的时候却不见的是坏事,就比如现在,跟君士坦丁四世斗智吃了亏,李捷咬牙切齿的还要与他继续斗智斗心眼,不把他算趴下就不算完。
    主帅穷尽智慧变化之道,而不是硬拼蛮干,对于军队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可对于西蒙来说,就是件坏事了。
    扣押他的大帐篷昏暗的很,出了门口处透着一缕光之外,整个帐篷阴沉沉的仿佛死去一样,而就那么一丁点光线,却又被那个可怕男人的身躯所阻挡,仅仅能看到他背光而阴沉的脸,还有身前四个凶猛健壮的闽国甲士龙鳞一样黝黑的鳞片。
    李捷实际比他小十七八岁,可如今西蒙的感觉他才是个老狐狸,自己反倒成了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从抓到他开始,西蒙认为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他曾经背叛了安娜,在安条克接着安娜的情面混进闽军,面对君士坦丁四世承诺的罗马帝国下一任皇帝的位置,他又一次背叛了,通风报信给希腊海军,策反蛮族降兵,给了大闽痛彻心扉的一击。
    西蒙可知道,闽军上下恨透了他,也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可最折磨人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被关进这个漆黑帐篷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每天除了早晚两顿饭会有人从外面送进来外,在无丁点动静,漆黑,等待,窒息的感觉逼得西蒙都快要疯了。
    而今天李捷一到来,又给他出了个艰难无比的抉择。
    “怎么,西蒙先生,您还没考虑明白,还要继续给君士坦丁贼,那个篡位者卖命到底吗?”
    李捷不紧不慢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脑门上汗珠子滚滚向下流淌着,拿着牛耳尖刀的手都在发抖,西蒙还在剧烈的精神翻滚着。
    其实他和君士坦丁四世的关系不过彼此利用,根本谈不上什么忠诚不忠诚,要是有一线生机,说什么西蒙都会抓住,可他实在吃不准李捷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按他说的做,李捷却是在戏弄自己,到时候自己死了不说,还要连累君士坦丁堡城中的妻儿,他可就死不瞑目了!
    君士坦丁四世没有儿子,有的仅仅是两个女儿,他可有,而且四个儿子全在君士坦丁堡了,不容的他不好好掂量。
    “既然西蒙先生不愿意接受寡人最后给你的机会,那就算了!”似乎耐心终究耗尽了,李捷背负双手,悠闲的就要走出去,这一动作也终于将西蒙逼到了极点。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在那个绑在凳子上的男人哆嗦,恐惧到极限的叫着不要中,咬着牙,西蒙将手中的牛耳尖刀狠狠地捅了下去。
    痛苦被分为十级,女人怀孕分娩是最痛的第十级,而男人蛋碎一地仅次于这个第十级,被牛耳尖刀生生扎进了两腿之间而且拼命搅动着,那个被绑在凳子上的男人发出来简直不像人声的惨叫,嘶声竭力的吼叫了足足一分多钟,这才终于只撑不住晕了过去。
    嘶声竭力的惨叫听的李捷自己都是后背发麻,暗骂一声变态,李捷面上则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西蒙先生,如今你终于站到了正确的一面,和寡人站在了一起,恭喜你!”
    被废了的男人叫萨普尔提斯,是君士坦丁四世的侄子,萨普尔提斯的父亲被多疑的君士坦丁剜去了双眼关进了修道院中,他自己却是死心塌地狗一样跟在君士坦丁的身后,整个罗马皇族中,君士坦丁四世最信赖的也就是他了,与西蒙合军一处,却还特意派他来监视西蒙。
    李捷要求杀了他还好,偏偏却是废了他,让他不死不活,命根子的仇恨,如果此人回去,估计君士坦丁四世吃了他的心都该有了,凶残的做完这一切,西蒙自己亦是被汗水打湿了,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哆嗦的说着。
    “西蒙就是闽王您的一条狗了!请,请您宽恕西蒙之前的野性难驯!”
    这个比喻倒是够贱的,听的李捷又是嘲笑的点了点头。
    “你的忠心寡人知道了,寡人会给你个合适的位置的!”
    说完一挥手,径直的出了囚禁帐篷,四个甲士亦是不做声的连凳子带那个倒霉鬼一起拖起,拖拽向了外面。
    血淅淅沥沥的流淌了一路。
    帐篷帘子再次被盖上,讲光线遮蔽,又把保加尔大首领给遮盖在了阴暗中。
    帐篷外面,同样几个汗水湿透了衣服的罗马人,希腊人看到萨普尔提斯的惨状,同样吓软了腿,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一刀的折磨,估计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包括被关在城外,被几万大军吓得投降的圣骑兵团长爱德华,六个被俘虏的罗马将军无不是磕头不止。
    “陛下饶命,臣等真的忠心于您还有安娜陛下啊!”
    “你们都挺清楚了?西蒙下手废了君士坦丁的侄子?”李捷却是阴阳怪气的反问着,听的几人更是磕头如捣蒜。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那就好!”更加满意的点了点头,李捷挥了挥手,那个倒霉的罗马皇帝侄子终于被彻底拖走,有来自埃及经验丰富的净身师来帮他洁净的彻底一点,反正在达成李捷政治目的之前,他可以活的很滋润,虽然男女之事是不用想了。
    看着跪在地上哆嗦着生怕砍小头的几位,李捷挥手招呼过了赞婆,小声在他耳朵旁吩咐了几句。
    …………
    傍晚,不论大闽军团还是君士坦丁堡城,都在欢庆他们上午的“伟大胜利”,黄昏的光线从西方投下来时候,大闽军营的大门却是轰然打开,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人或是骑着马,或是步行,手里拖棒槌一样拎着失而复得的武器,一个个仿佛丢了魂一般被赶出来。
    闽军一共释放了一万多人,包括西蒙的麾下保加尔人五千多,圣骑兵两千多,还有两千左右希腊步兵,恍恍惚惚如在梦中,这些人就被闽军推搡出了军营,旋即咯吱一声,沉重的包铁木头寨门又是狠狠地关了起来。
    关门的声音让西蒙一个机灵,终于从昏昏沉沉中醒过神来,这算什么?下午还逼着他对同僚下刀子来纳投名状效忠,这晚上没有任何提示,就这么放他和他的手下们回去了?
    闽王这是有着什么阴谋?
    不过不管什么阴谋,小命要紧,确定闽军真把他们放了,吆喝一声,一马当先,西蒙就拼命地向君士坦丁堡城墙跑去,跟在他身后,乱七八糟的声响中,一万多俘虏兵也如同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儿一般,拼命地向君士坦丁堡城墙跑去。
    不过一里多的路程,骑马转眼就到,可临近城墙,西蒙又是慢了下来他禁不住犹豫了,怎么跟君士坦丁四世解释自己如何回来的?难道告诉他,自己一刀就把他的宝贝侄子丁丁给剁了,然后闽王大发慈悲的就放自己回来了?
    这下子可算明白了李捷的用意,西蒙一肚子郁闷的回过头去,却正好看到了同样满脑门汗珠子,更加心情忐忑的圣骑兵团长爱德华。
    这货的政治问题比自己都严重!他是投降的。
    西方形容政客,混蛋****无赖的结合体,两个不要脸的政客仅仅对视一眼,一个臭名昭著的联盟无声中达成了,心头有了点底细,站在城下,西蒙就嘶声竭力的吼叫了起来。
    “开门!我保加尔大酋长!罗马帝国共治皇帝西蒙逃回来了!”
    早在闽军开门赶人时候,神经过敏的君士坦丁堡已经开始戒备了,这会听着下面喊声,十几个罗马将军更是惊奇的探出头去,可是谁都没敢开门,让西蒙焦躁的在护城河前等了小半个时辰君士坦丁四世那张苍老的脸这才出现在城墙上。
    看着下方回来的自己人,君士坦丁四世那双老狐狸般的昏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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