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瑾瑜冷不丁地瞪了陆真羽一眼,暗自呢喃:“假惺惺。”
    翟翌晨轻描淡写看了看陆真羽,语气不冷不热:“既然这么喜欢这里,你就留在这里,晚餐每天都有能吃得到。”
    被翟翌晨不温不火的这么一呛,陆真羽的脸色微微透着两分尴尬。
    翟瑾瑜见翟翌晨怼她,乐了,忍不住掩嘴偷笑。
    偷笑之后,她作势就要上前劝翟翌晨留下来。
    翟翌晨却已经抢先一步微微颔首,跟翟老夫人道了别,调头就走。
    “哥,你……”
    “让他走。”翟老夫人打断了翟瑾瑜,容不得她胡闹。
    “他公司事务繁重,你以为就像你一样,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成天赖在家里,连个男友都没往家里带!”翟老夫人三言两语,将翟瑾瑜的不是都数落了一番。
    “奶奶!”
    翟瑾瑜不乐意了,气鼓鼓地叫了翟老夫人一声,随后便上了楼,连背影中都写满了不开心。
    她才不要带男友回来,这世界上男人虽多,可像翟翌晨这么优秀的,她找不到第二个!
    所以,她宁缺毋滥。
    只剩下翟老夫人和陆真羽两个人在的客厅,突然之间显得更为空荡。
    空气里面都飘着一股不自然的气息。
    陆真羽美眸转了转,急忙跟翟老夫人作别。
    “奶奶,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不然我就和翌晨一起走了,等下次再来看您。”
    翟老夫人靠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地嗯了一声。
    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否则若是她继续留在这里,翟老夫人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不顾孙儿的情面下了这道逐客令。
    等陆真羽拎着包朝着大门外走的时候,翟老夫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或明或暗。
    门外。
    翟翌晨刚打开车门,便听到身后陆真羽的唤声。
    他烦闷地蹙眉,回头,不悦地看着陆真羽。
    “翌晨,我跟你一起走。”陆真羽一路小跑到翟翌晨的面前,话说完便稍稍弯了弯腰,喘着气。
    翟翌晨语调清冷,“不是很想吃翟家的晚餐吗?怎么,不留下了?”
    翟翌晨这般说,陆真羽有几分尴尬。
    可好在旁边没有其他的人,她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脸上的笑意不减。
    “翌晨,我也是为你着想嘛,奶奶这么久没见你,肯定想你了啊。”
    “行了,这些话我听着烦。”翟翌晨眼底不悦的意味更浓,眼看着怒气几乎就要完全爆发出来了。
    “我没时间送你回去,自己叫司机过来接你,或者让家里的司机送你回去。”
    翟翌晨说完,迈开长腿便上了车。
    陆真羽急忙摆手,“翌晨,我很安静的,路上不会打扰你,你要回公司的话直接把我放在公司我去逛逛街也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不是很喜欢我,我要是请司机送我,又该觉得我娇气了。”
    陆真羽拦住车门,不让翟翌晨关门。
    “那就走回去,总没人对你有意见了。”
    翟翌晨话音落下,身边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陆真羽明白他此刻的神情和语气意味着什么。
    他该是已经生气了。
    “松手。”他回过头去,已然没再看陆真羽一眼。
    陆真羽即便心有不甘,也觉得分外委屈,可没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就开罪了翟翌晨。
    因此,她只能放手。
    眼睁睁地看着翟翌晨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陆真羽低眸,看着自己因为泡茶不慎被烫伤了的手指,眸底升起了一抹阴鸷愤恨的神色。
    虽然翟翌晨不说,可她知道,他自然不是要回公司的。
    她如果是没有猜错的话,当时她给翟翌晨打电话的时候,林佩函一定和她在一起。
    而现在,不出意外,他必定是要回去找林佩函的,所以才这般不愿意载她回去。
    陆真羽的脑海里,浮现出翟翌晨冰冷至极的面孔,还有翟瑾瑜的刁钻态度,以及翟老夫人对于她的可有可无。
    陆真羽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因此,她攥紧了拳。
    她一定要借着这次简氏失事的机会扳回一成来。
    另一边。
    医院。
    林佩函几乎都不用去护士站问伤员的病房了,脚步刚迈进医院大厅便能听到走廊的哭诉声。
    格外喧闹。
    都是简氏底下的建筑工地出事的民工家属,各个痛哭流涕。
    林佩函缓步朝着那群堵在走廊上的家属们走去。
    有人注意到了林佩函,大喊一声,紧接着,一中年妇女便大步朝着林佩函冲了过来。
    她的身后,是一群脸上还带着泪水却也愤恨不已的男人女人。
    那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站定在林佩函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就是简氏现在的老板?”女人说话的声音透着几分哽咽,脸上依旧泪水在纵横。
    林佩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是,我过来是……”
    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句话,那女人便扬起手来冲着林佩函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来。
    这巴掌太过于猝不及防,林佩函差点没有站稳。
    她没有来得及还手,只听那女人吆喝一声,紧接着像是旧景重演一般,林佩函又被这群伤员家属给团团围住。
    有一个男人性子急躁,上来就拎起林佩函的马尾,斥责她管理不当。
    而围在旁侧的那些女人,个个眼神都似是在冲着林佩函扔着刀子一样,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大家你换我我换你,挨个儿将林佩函数落得什么都不如。
    “你这样没良心的女人,打小生活就很阴暗吧!所以才连建房子都要粗制滥造,现在害得我们的男人躺在病房里昏迷的昏迷,重伤的重伤,你倒是不要脸,还好意思来医院!”
    “什么生活阴暗啊,我就是看她自己过得不幸福,所以想让其他的人都过得比她还惨!你们都不知道吧,之前简氏的老板就是她的老公,把老公给克死了,人才死不久,现在又和前夫纠缠不清,可喜欢破坏别人的家庭了,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这种人赶紧给我打啊,还等什么!我生平最恶心破坏人家家庭的女人,真是死不足惜的!”
    女人们一个个扯着嗓子喊打,大家都将林佩函禁锢在人身环绕着圈内,林佩函陷入了无从逃脱的境地。
    女人们拉拽她的衣服,几个男人们对她拳打脚踢,毫不留情的打骂着她,那些拳头砸在她的身上,也似是凿进了她心里一般,她惶惶失措,却手无缚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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