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大哥,大哥。四弟来看你来啦!”粗狂的声音在府门外响起,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大。再一瞧只见一大汉。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阔步而来。
    “人呢,人呢。狗日的,这雪终于停了。可把老子给憋死了。”将手中美酒放下。见梁父还眉头紧锁的俯身与案前。便只身凑了过去。“大哥,你这是?蛮虬我可拿的的是太白楼三十年的醉仙酿。”大汉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只是那店家太小气,大爷只是要一点点好酒,他竟然说没有?洒家鼻子明明都闻到了,还敢说没有。一气下砸了几个桌子几个碟子,这才把酒拿出来。”
    “唉。”梁父终于抬起了头。“蛮虬,那太白楼可是蔡嵩的玉扳指。你这是又再给蔡嵩添堵。”
    “嘿嘿嘿”蛮虬闹着头笑。“怕什么,大不了洒家就把他的蔡府也给拆喽。”汉子蒲扇一般的大手虚空一抓,桌上的酒坛便被吸了起来。“大哥,来!喝酒,喝酒!”
    “四弟。”梁父带着些许愁容看着窗外。“唉。只怕盐州的百姓来年又要遭殃了,”
    “怎么了,大哥?”汉子用袖子擦了擦嘴。“瑞雪兆丰年。来年又是一个好收成。大哥多虑了,来,干了!干了!”
    “蛮虬啊。我担心的就是这场雪啊。北方妖族,善猎而不善耕。这场大雪又冻死些猎物。明年只怕是有场恶战。”
    “啪。”听到此大汉一拍大腿“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事呢,这几年除了修炼就是练兵,手都快淡出个鸟来了。不就是个妖族嘛。好几年没见它们。我的昊山锤可想死它们了!”
    “蛮虬,说了多少次了。百姓,百姓。你把我们这盐州城里的百姓放在哪里?”梁父气血上涌,脸都变了色。“你是想打架了,来人,去少爷房子取我枪来!”
    “大哥,大哥,兄弟知错。知错了。”大汉卑躬屈膝献媚的样子真的是有点违和。
    “蛮虬,是。我们在盐州城里确实是有权有势,你别忘了!现在你有的一切都是盐州百姓供给你的。”梁父胸膛起伏的十分明显
    “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城里的百姓不受妖族入侵之害,才能勉勉强强对得起百姓的托付。”
    “是,大哥。”蛮虬也认真起来,知道这是自己打个一直以来的坚持,便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有一些羞愧的情分“大哥教诲的是”
    “起来吧,蛮虬,我们麾下的士兵有很多都是独子。根据条例他们本不必参军。但还是自愿加入了训练场。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战场。”梁父喝了口酒,顿了顿。“距离上次妖族来犯已过八年。据鹰眼来报。上次岐虎族回去之后就被月狼族吞并了。虽然岐虎族被我们打退了。但他们的主干力量可没受多大损失,消息称岐虎族首领虎裴战死,他手下的三大战将也无一幸免。”
    “啊?”听到这里蛮虬有些吃惊。“大哥,那虎裴可是武王四重的高手。能和大哥你打成平手的,它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被杀吧?”
    “打成平手?若不是依靠着囚虎枪,我怕早就是他的爪下亡魂了。”梁父摸着额头那道深深的伤痕。“在此之前鹰眼根本得不到关于狼族新首领的任何消息。就连名字也是个未知数。在付出了十几条生命后才知道这次的狼族首领竟然是斡天寒。”
    “斡天寒?就是那个?”蛮虬口吻也开始谨慎起来。
    “嗯。就是跟我弟弟有些过节的那个。线报里提到,斡天寒还拜了银狐族二当家风泽做军师。”梁父脸色愈发严峻起来。
    “大哥,梁武呢?又走了吗?”蛮虬问到“这么难缠的对手,平时一个都不来,这下好了,一次来两个。如果他在,一定会很兴奋的。”
    “河西一战后,他就再也不领兵了。”梁父端起碗来。“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喝酒,干!”
    “干!妖族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嘿嘿嘿。干!”大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夫人?夫人。”梁父喊到。
    “来啦,来啦。”姚夫人随声而来。“就知道你们兄弟俩肯定要喝酒,早就让厨房准备好了。”与身后的丫鬟把珍馐放在桌子上“你们先吃着,我去后面看看还有什么没有。”
    “够了,够了。我跟大哥呀主要是喝酒。谢谢嫂子!”
    “哪儿的话。都是自己人。蛮虬都这么见外了?喝好昂,嫂子就不妨碍你们了。”
    ……
    青石铺就得的长巷,飘散着盐州这座古城的淡淡烟火。城东门。街上小贩叫卖,马蹄嗒嗒。阁楼闲人品茗对弈。烟花柳巷,琵琶续续相弹,歌舞不断。
    “哥哥,这个头饰好不好看?”
    “好看~~~”大包小包的一堆的东西挂在濯缨身上。
    “店家,给我包好。”顺手一甩濯缨的怀抱中就又多了件家当。“给你钱,谢谢叔叔。”
    “桑柔啊,我问你个事。老爹老妈每月到底给你多少银子?”濯缨好不容易从一堆物品中探出头来。“买这么多你累不累呀?要不我们坐会吧。”
    “老妈给五十两,老爹给一百两,老爷子给七十两。有时候去姥爷家,姥爷给的可多呢!有时候一百两,有时候二百呢!”桑柔掰着手指头搁那算。然后抬起头“哥哥,你呢?”
    “不是吧?这么多?老哥连五十两都没有好吧。”捂着麻木的胸口,濯缨只觉得好凉,好冷。快要被这天给冰封住了。
    “哦,差点忘记了。姥爷给我了个手镯,可宝贝了呢!说由泾水河底的美玉雕刻而成,爷爷说它可以恢复灵力,延年益寿。长期佩戴还能百毒不侵呢。”说着,还很心疼的摸了几下。“我准备把这个送给爷爷的。可是爷爷不要。还说自己一大把年纪指不定那天就入土了,用不上这么好的玩意儿。来,哥哥,你先带上。这下轻松了吧?嘿嘿。”
    “嗯~轻松了~”哀怨,纯粹的哀怨。濯缨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心直窜天灵盖。被冰封的躯壳早就没办法从外部感受到寒冷了。
    “耶!哥哥轻松了,那就太好了。哥哥,那我们继续逛街吧?”桑柔小手一拍。两只眼睛弯的比月亮都美。
    “啊?”濯缨低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桑柔。修为比她高,年龄比她大,力气比她大,筋骨比她强。居然在逛街这一方面输给了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想到这里。濯缨不得不承认,女人有着第七大与生俱来的超强功法。那就是“逛街诀”此功法一出,任你是什么武皇,武帝,天下第一,只要你是个男的,你就得输。
    “吆!这是个谁呀?”不和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个肌肥肉重的公子哥与他的一群狗腿子。一颗冬瓜头,鼻梁露骨,颧骨少肉,华贵的紫袍穿在他身上整个人就像一根没有洗干净而且还畸形的萝卜。不过怀中的娇娘却是很耐看的,虽算不上天香国色,但一袭蓝裙站在雪中,也能配得上“美女”这个称呼了。这位公子哥继续道“这是个谁来着?哎呀,哎呀,想不起来了。奴颜,你知道吗?”
    “哎呀,这位就是梁府的梁公子了。人家可是饱读诗书呢。”这位女子应声到。
    “我的小心肝,听你说话的声音都给我苏到骨头里了。等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好宝贝。”满脸肥油加上猥琐和藏不住的体味,随着说话的声音广泛的传播。公子哥用余光瞥了一眼濯缨道“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我想起来了。”公子哥猛的拍了一下自己肥的冒油的额头。继续道“就是盐州城那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是吧?”
    哈哈哈哈哈,一堆狗腿子也随着笑。笑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笑够了吗?”濯缨走到胖子面前,古井无波的看着胖子。“笑够了就让开。我要回家了。”
    “没有,还真没有。那哪儿能笑够呀。”胖子只觉得那眼神就像看着死尸一样的看着自己,但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顶回去。心里想,明明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我怎么可能被他给吓到,一定是错觉。
    “那好,您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你雅兴了。”说罢濯缨拉着桑柔的手准备离开。
    “废物,垃圾,蠢猪。”胖子在身后还不依不饶的骂着。
    “闭嘴,蔡京,我哥哥才不是呢!我哥哥是盐州第一大天才!我哥哥已经是武…………”梁濯缨可以忍,桑柔了忍不住了。一把挣脱濯缨的手,运用起全身斗气。怒气冲冲的盯着胖子。
    “桑柔!你难道忘了答应的话吗?”濯缨大声喊到,没有回头。
    “哥哥。”桑柔不解的看着濯缨。眼神里含着满满的委屈。“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他们那样说你,我要给你报仇!”一道淡淡的白光从桑柔掌心亮起,猛的间桑柔喊到“蔡肥猪!看我一记劈空掌!”
    “啪,”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蔡京的脸上,但毕竟修为和年龄的差距在那里摆着蔡京并没有受伤。只是看起来狼狈而已。
    “你敢打我,还敢叫?真当老子不敢揍你么?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竟然被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扇了耳光,虽然是自己掉以轻心。但这要是传出去了那得有多丢脸,而且还被叫了“肥猪”。蔡京想到这里就更加的怒不可遏。“今天我就带你的父母管教管教你。让你先运功抵挡,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毕竟是十六岁的娃娃,心性都带着孩子气。
    背着身的濯缨擦了擦泛红的眼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上耀眼的橙光。他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蔡京敢出手,濯缨不介意将他打残。就算暴露实力又如何?大不了家里的内鬼不抓了。
    就在此时,“咴儿~儿”一匹白马入城来,背上还驮着一个睡着的人。
    蔡京正要动手,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指了指白马上的男子,蔡京只得撂下一句狠话就遛烟似的跑了。
    正当濯缨和桑柔都一头雾水的时候,白马悄悄地停在了他俩的身后,打着鼻鸣。
    兄妹俩回头一看。
    “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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