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天气燥热,太阳如同个火球似的,烘烤的整个皇城好似蒸笼。
    挺着肚子,岳楚人过的十分难受。只要太阳升起,她就热的直流汗。那汗基本就是不停的状态,任凭她躲在阴凉的地方也没办法。
    一热起来,她就有点心烦气躁,后来找出那时阎苏怀孕时阎靳送给她的镯子分给她的那一只戴上,好似好了很多。
    但流汗就没办法了,丰延苍看着她那模样也心疼,派人从皇宫的冰库里搬来冰块摆在屋子的个个角落,屋子里的温度倒是降下来许多,同时也导致岳楚人离不开这屋子了,出了这门便热的她头晕。
    “叮当,把酸梅汤拿来给我喝一口,好渴。”望月楼的大厅,敞开着房门,外面阳光炙热,这屋子里温度清爽。岳楚人靠坐在贵妃榻上,腹部隆起,她以前鲜少指使叮当。但现在她挪移一下费劲,一些事情便也不得不指使叮当了。
    “王妃,不然您喝这已经凉了的汤吧。酸梅汤冰镇过,您喝多了不好。”圆润的身子挪过来,手上端着已经凉了的猪骨汤。好在熬的好,没有油星儿。
    知道是好建议,岳楚人接过汤,微微直起上半身,放到嘴边一口气喝光。
    “王妃您喝的真好,看着您喝呀,奴婢都饿了。”叮当是一点没见瘦,依旧珠圆玉润的,看起来相当有福气。
    扫了她一眼,岳楚人眉眼弯弯,“挺着吧,你这身材再吃下去,可真要变成猪了。就算我不嫌弃你,张恪可是会嫌弃。”调侃着,叮当与张恪还真看对眼儿了,张恪那小子很会献殷勤,便是岳楚人都很满yi。
    说起这个,叮当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像那胖胖的寿桃。
    “反正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这个模样,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算了。”叮当略显骄傲的扬起下巴说道,惹得岳楚人轻笑。
    “不错,这想法对。愈发看好你了,继续保持。”相当赞赏,岳楚人很是看好她。
    被夸奖,叮当也很得意,“当然还是王妃您调教的好。”
    岳楚人眉眼弯弯,这孩子长进很快。
    “您整天的在屋子里闷着也不行,不然您先去睡个午觉,待得太阳落山了,咱们出去转转如何?”拐弯抹角很喜气的说着,其实叮当也是听从丰延苍的命令。岳楚人整天闷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尤其肚子里还带着一个,丰延苍可是担心她生的时候困难。
    “也好,其实我也觉得闷,但外面太热,太难受了。”长叹,抬手覆在腹部,里面的小东西许久都不动弹一下,也懒得很,和她现在的状况一样。
    “奴婢理解,以前府里的那些夫人有孕时更是折腾的所有人都不消停。”叮当蹲下,一下一下的给岳楚人捏腿。其实也很好奇,记得那些夫人怀孕时腿都是肿的,但岳楚人却很健康。
    “嗯,对于这一点我倒是觉得很幸运。而且他也不怎么折腾,乖乖的总是睡懒觉。”摸着肚子,她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喜气。
    睡了一觉,再睁眼时已是下午了。这日子日复一日的一个模样,她也懒散了许多。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她能不眨眼的坚持一刻钟。
    眼睛干涩了,岳楚人闭上眼睛顺便伸了个懒腰,随后撑着床,打算坐起来。
    然而,她这刚动作,楼外就传来了异响,她起身的动作僵在那儿,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打起来了?
    意识到是打起来了,岳楚人匆忙的起身,尽管是她很快的动作了,但看起来仍旧很慢。
    穿上拖鞋直奔窗边,窗子敞开着,探头往下一看,嚯,不得了,还真打起来了。
    只见府中的护卫倾巢出动,将那中间一人围拢起来,辗转腾挪,看的她眼花缭乱。
    她看不清那中间的人到底是谁,亦是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不过此等场面却相当壮观。尤其府中的护卫配合默契,那齐攻之势让她这不懂的武功的也赞叹不已。
    “王妃、、、王妃,您没事吧?外面打起来了,您躲起来,可别被伤着。”叮当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伴随着踩踏楼梯狂奔的节奏。看来她是真的太肥了,以至于速度都慢了许多。
    “我没事儿。那人是谁,会是来杀我的?”趴在窗边继续看,那人的影子忽闪忽现的,她也看不大清楚。
    “王妃,您居然还站在这儿看?快走快走,您别看了,这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办。”一瞧岳楚人在窗边看热闹,叮当直奔过来扶着她要离开。
    “没事,这么远伤不到我。”眼睛不离楼下,那一群人腾转挪移,两边的花草树木都惨遭蹂躏。
    叮当仍旧不放心,两只手抓着岳楚人的手臂,紧张的盯着楼下。
    蓦地,一道略显痛苦的闷哼响起,下一刻,只见一道黑影顺着半空飞向远处的草地,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那瓷实的声音,听着都觉得疼。
    眨了眨眼,岳楚人瞧过去,结果瞧见了那人,她就无语了,那鼻青脸肿的人不是裴袭夜么?
    众护卫纷纷跃过去,个个刀剑在手的,似乎要对他下狠手。
    “刀下留人。”蓦地喊了一声,那边众护卫循声看过来,岳楚人拧着眉头,众护卫也同时放下了刀剑。
    “把他抓住了,我这就过去。”喊了一声,岳楚人随后转身下楼,叮当匆匆在后跟着,瞧见了那人是谁,她也很意外。不过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很怂,记得北王可是一向神采飞扬的。
    匆匆走下楼,走出外面阳光炙热,岳楚人也顾不上了,直奔望月楼外,朝着那边的绿地走去。
    众护卫聚在一处,裴袭夜躺在绿地上看样子是起不来了。而且走近了,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裴钱货,你中毒了?”一闻到这味道,岳楚人立即刹车,拧着眉头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儿,不是中毒是什么?
    众护卫闻听此话也不禁一诧,随后几乎动作一致的退后了一步。
    “本少被一死灵抓伤了,快想办法。”出声,那声音带着挫败与愤怒,同时又是浓浓的无力。中了蛊毒,又与府中的护卫一番车轮战,他几近气绝了。
    岳楚人不动作,眼露诧异,“你与那人交手了?你有病啊,我早就与你说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若是发疯,咱们都挡不住。”眼光如刀的训斥,岳楚人似乎都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少说废话、、、、本少不行了。”一身黑色的华丽袍子脏兮兮,裴袭夜仰面朝天的躺在那儿,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抬着他去药房,一人去一趟皇宫,把戚建找回来。”拧眉半晌,岳楚人痛快开口。
    那边两护卫毫不收力气的把地上的裴袭夜拎起来,裴袭夜哎哎呀呀,不过声音却没有多响亮,听起来无力极了。
    叮当有些畏缩的站在岳楚人身边,瞧着裴袭夜被拎走,她暗暗咂舌,“这北王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岳楚人眉头紧锁,看着裴袭夜远去的身影暗暗叹气,这厮,真是作死。
    戚建很快的回来了,而且同时回来的还有丰延苍。
    他冷着脸,满目冷气,鲜少的大步走,那气势惹得诸多人低头。
    药房院子,岳楚人坐在石椅上,瞧见了慢戚建一步走进来的丰延苍,眉梢挑起,“回来了。”
    看见岳楚人,丰延苍自动的将脸色调整好,单手负后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而且还将阳光给挡住了。
    “他中毒了?”开口,虽是尽量将嗓音放柔和,但听起来还是凉飕飕的。
    “嗯,尸毒。”点点头,岳楚人伸手抓他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活该。”几不可微的两个字飘入风中,但岳楚人还是听得到。
    不禁笑起来,岳楚人歪头瞅着他,“也算他聪明,不找到这儿来,他必死无疑。”
    漂亮的凤眸满是无情,“众望所归。”只可惜差了一步。
    “这话说的,真够味儿。”不得不服气的点头,岳楚人拉着他坐下,心思都在他身上,有阳光也无所谓了。
    “尸毒?他怕是秘密的潜入东疆找那人去了,结果差点丢了性命。”似乎有些幸灾乐祸,漂亮的凤眸也溢出了笑意。
    岳楚人点点头,“应该是那么回事儿,那人张狂惯了。这次被欺压不敢出声,那口气自然咽不下去。”只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你的估算当真没错,不是他的对手。”说道这个,一丝忧虑浮上眼眸。
    “嗯,所以咱们选择夹着尾巴做人是正确的。”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两个人似乎都在幸灾乐祸。
    戚建从一房间内出来,岳楚人与丰延苍同时看过去,戚建拍了拍身上的袍子,随后快步走过来。
    “如何了?”笑看着他,岳楚人很轻松。裴袭夜死不了,或许真是老天有眼,他聪明的跑到这儿来求救。
    “将溃烂的部位刮了,解毒药内服外敷,再换几次药就没事了。”解药有改良,虽不至于用上就好使,但相比以前却是效果斐然。
    岳楚人点点头,“算他命大,找对了地方了。”扭头看着丰延苍,眨眨眼道:“他留在这儿也不合适,找个地方给他养伤?”
    凤眸如渊,丰延苍微微摇头,“尽量要他回北疆去。”
    轻笑,岳楚人歪头,“若是怕引来麻烦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个地方不错,陈司安的府里。”那人太过低调,而且平时鲜少在皇城,把裴袭夜藏到那儿,谁也找不到。
    丰延苍几不可微的扬眉,“你的请求国师能答应?”
    “你那是什么表情?陈司安是个老头,尽管长得挺年轻的。关键是他够低调,把裴袭夜送到他那儿,他也能照顾他。”轻笑,岳楚人瞅着丰延苍,随着她夸陈司安,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多彩。
    “随你吧。”点点头,丰延苍淡淡的答应。
    “走吧,咱进去看看他。”扶着石桌站起身,岳楚人扯着丰延苍的手朝着药房里走。
    门窗敞开的药房里飘荡着一股腥味儿,但被药味儿遮住了,很淡。
    靠着窗边的竹榻上,只穿着中衣的裴袭夜躺在那儿,脸上有几处伤,再加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看起来相当惨。
    岳楚人不厚道的笑起来,“裴钱货,欲死的感觉如何啊?”
    榻上的人睁开眼睛,精致的眸子满是不满与无力,“幸灾乐祸?本少若是死了,你必输无疑。”
    “哎呦呦,这话说的我好害怕啊!”岳楚人大笑,太可乐了。
    裴袭夜更气,若是以前早就跳起来了。但此时此刻整个前胸都包裹着纱布,而且被刮下了一大块肉,他无力的很。
    丰延苍淡然如风,看着裴袭夜气愤无力的模样,他纤薄的唇角微弯,看起来心情很好。
    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岳楚人一手覆在肚子上看着鼻青脸肿的裴袭夜,悠悠道:“你真是觉得活着太腻歪了是不是?主动去找死。”
    “非得说几句风凉话才舒服是不是?本少会去自找麻烦?”反问,语气很呛。
    挑眉,岳楚人啧啧两声,“难不成是他派人来杀你的?裴钱货,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你这人啊,不找死难受。”歪头,她还真是幸灾乐祸。
    “岳楚楚,本少现在好歹是个病人,不泼冷水你难受是不是?”瞪眼,费力的仰起头瞪她,配上鼻青脸肿的模样很是搞笑。
    “北王,你孤身前来寻求帮助,不知有何底气对本王的王妃恶语相向?现在这皇城里东疆的探子很多,可否需要本王带给北王见识见识?”**裸的威胁,成功的让裴袭夜脸都白了。
    岳楚人轻笑眉眼弯弯的极其高兴,“裴钱货,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被袭击?”
    冷哼一声,裴袭夜看着房顶,一边道:“最近边关不少将士被袭击,皆是全身溃烂。这事儿上报给本少,本少便秘密赴往边关调查,不想在深山里碰见了死灵。”说着,他也很生气,略显无力的声音里满是怒意。
    岳楚人扭头与丰延苍对视了一眼,随后悠悠道:“你见着那役亡师了么?”
    “嗯。”裴袭夜眸光寒戾,化成灰他也认识。
    “听说那人是东疆太子的老师,身份地位卓然。不过想来这身份也只是个幌子罢了,用来糊弄天下人。不过他会伤你边关将士,这点挺费解的,难不成他们等不及了要挑起战争?”歪头,岳楚人觉得八成是这么回事儿。北疆和大燕都躲着,他们坐不住了。
    “哼,以为有一个役亡师就天下无敌了,时机到了,必踏平他东疆。”忿恨,裴袭夜冷声,但说出的也是岳楚人的心声。
    丰延苍风雅飘然,站在岳楚人身边神色淡然,听闻裴袭夜的话,漂亮的凤眸掠过一丝鄙夷,吹牛谁都会!
    “你先别顾着吹牛皮,你现在等同于逃出来的,想必东疆会为了确定你死没死而到处找你。这大燕有不少东疆的探子这是真的,你跑到皇城来不一定没人看见,所以,我打算把你藏起来。可能会委屈了点,但好在不是猪窝,你凑合着吧。”痛快的说着,根本也没顾忌裴袭夜会不会同意。
    “你要把本少送到哪儿去?本少就在这儿,你得伺候本少。”大爷气息浓厚,根本也没个自觉,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来人,把北王送到主街上去。”丰延苍蓦地开口,如此冷声把岳楚人都惊着了。
    “看看吧,北王殿下您得看清楚自己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在我们们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不死难受是不是?”岳楚人乐了,门外进来四个护卫,丰延苍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慢着!”裴袭夜高喊一声,已经冲到榻边准备拎着他起来的几个护卫停手,个个冷着面孔看着他,这整个府邸里,谁都不待见他。
    “本少收回刚刚说的话,岳楚楚你安排吧。”终于气弱了一回,除了岳楚人不厚道的笑,其余人依旧冷脸。
    丰延苍的眸子里满是冷色,尤其扫到榻上的那个人,更是凉薄如冰。
    “天黑了就把你送走,你老实着点,不然东疆的探子会很快发现你的。”站起身,岳楚人略显风凉的说着。
    榻上的人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一下子就瞧见了她隆起的肚子,眸子僵滞了一下,随后垂下眼眸收回视线,青肿的额角青筋突起,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没再管他,岳楚人牵着丰延苍的手离开,太阳已落下山头,热气消褪,感觉整个世界都舒坦了。
    “还生气?和他计较什么,瞧瞧他现在那样子,鼻青脸肿的,太可笑了。”握着丰延苍的手,这个时刻在这府里走走,很舒坦。
    漂亮的凤眸掠过一丝笑意,“是挺可笑的。”
    “哈哈,高兴了?小苍子,你这心眼啊,比针孔还小。”转身抬手戳他胸口,她笑眯眯的笑颜如花。
    垂眸看着她,丰延苍抬手环住她的腰,因为有个肚子挡着,他也根本无法把她彻底的拥入怀中。
    “心眼小你不高兴?”眸子如渊,以这个角度低头看着她,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高兴啊,瞧你小心眼这小样儿,我喜欢。”看着他,岳楚人以眼神告诉他她真的喜欢。
    “这么说,你是鼓励我继续小心眼了?我会努力的。”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动作轻柔,满眼柔色。
    天空不会总是艳阳高照,偶尔的来一点阴云和小雨,倒是将整个皇城的热气压下去了。这样的天气大家都喜欢,尽管下雨时地面泥泞不便行走,可街上的人还是很多。
    一顶软轿顺着巷子静静的走过,转了几转,在朴素的国师府前停下。
    一直随着轿子走的叮当撑着伞掀起轿帘,“王妃,咱们到了。”
    下一刻,挺着肚子的岳楚人从轿子里走出来,一手扶着叮当的手臂,二人慢步踏上台阶走进国师府。
    一通身白的人打着伞从院子的另一侧出现,满头华发,冷不丁的一看他,陈司安显得很沧桑。
    “国师大人。”看见他,岳楚人红唇弯弯,笑眯眯的模样特别善良。
    “勤王妃。”走近,他眼角眉梢间略显清冷,不过那眼神却是很温暖,那是长辈才拥有的眼神。
    “这两天麻烦你了,裴袭夜如何了?”陈司安自是知道裴袭夜是谁,当日给送到他这里来,他很坦然的就答应了。
    “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陈司安回答,对于岳楚人将那解毒圣药改良的效果如此强,他很是佩服。
    “没上蹿下跳的气你吧?待得他好了,就让他滚蛋。”朝着后院走,岳楚人笑道。
    “北王心性如此,再言我也没有与他过多亲近,他如何都影响不了我。”陈司安回答,但听起来这话可能是客气了,想必他也不待见裴袭夜。
    “那就是个万人烦,你烦他在情理之中。”若是谁说不烦他,她才稀奇呢。
    裴袭夜就被藏在后院的一个独门小园里,满院子的青藤,看起来像是无人居住似的。
    细雨蒙蒙,这满院的青藤都沾了雨水,看起来清透的很。
    走至房门前,陈司安收伞推开房门,药味儿扑面而来。
    岳楚人迈步走进来,刚踏进来一只脚,裴袭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来看看本少痛苦不痛苦?让你失望了,本少舒坦的很。”
    一听这话岳楚人高高的挑起眉尾,走进来扭身瞧见了那个翘着腿躺在床上啃苹果的人,哼了哼,“看来你还挺自在的。”
    一袭中衣躺在床上,微微敞开的胸口露出里面缠裹的严实的纱布。精致的脸庞已经不肿了,依稀的有些伤痕,但不损其潇洒不羁的气息。
    “虽说这条件不怎么样,但好歹挡风遮雨。”斜着眼睛瞧着岳楚人走过来,视线触及她那隆起的腹部,嘴里的苹果瞬间淡而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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