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51师的师长王耀吾来电，他手下有个营长叫……”
“知道了，记下就是了。”
“要不要回电？”
“回电，我这里一回电，日本人不全知道了？”冷锋狠狠的瞪了薛平一眼，这家伙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一会儿傻乎乎的呢？
“是。”薛平赶紧的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不是自己找骂吗？
“滴滴……”
鹰巢内的三部电台全部都开着呢，不断的抄收电文，这抄写电报用的稿纸都快不够用了，有些不重要的电文，直接拿橡皮擦了，然后再在上面写。
这“换俘”协议可是牵动了多少人的心，武汉方面就不必说了，何敬之和老蒋谁都想把这个拟定换俘名单的权力给自己弄过来。
可是，既然都说了，这一次“换俘”谈判，统帅部不插手，全由“夜叉”自己来，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这“换俘”的名单自然由“夜叉”自己定了。
其实也有些看冷锋笑话的意思，一千五百四十人的换俘名单，你一个在敌占区的小分队，怎么知道被俘的都有哪些人？
你以为你是统帅部的伤亡统计部门？
就等着冷锋主动求救呢，不管是何敬之还有老蒋，都感觉这一次冷锋一定没辙了，人家日本人提供的名单肯定不行，谁知道里面夹着什么人。
所以名单得必须自己搞，这是必须的。
可冷锋早就想好了，除去孤军营的谢团长他们，空出的一千多个换俘名单，他早就通过新38旅对外招标了。
当然，这不能明说，不过只要稍微点破一下，大家都明白了。
守南京的部队有多少，被俘的军官和士兵肯定不少，大多数都是基层军官和老兵，这对一支部队而来那，基层军官和老兵都是宝贝。
这消息一传开，新38旅的通讯科可就热闹了。
尽管罗雨丰早就接到冷锋的电报，交代他如何回应，旅部的电讯处四部电台，几乎是没歇过，这个师长，那个旅长的，什么川军团，粤军的，中央军的……
凡是部下有人在淞沪和南京战役中被俘的，只要听到一点儿风声的，纷纷拍电报给新38旅。
新38旅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谁都知道，这新38旅前身是中央军教导总队二团，这老团长就是‘夜叉’的队长，尽管上任不到半天就给撸掉了。
可那毕竟是正式任命的团长。
而且冷锋一直都在二团，新38旅到现在还没任命旅长，这上头也知道，谁来做38旅的旅长都镇不住这些兵。
这旅长的位置八成是等冷锋从南京出来，给他留着的，不然，这支部队都已经齐装满员了，怎么连个旅长都还没配？
相比其他重新整编或者组建的部队，新38旅只用一个月就完成整编工作，那简直就是奇迹了。
甚至连“当兵就要当38旅的兵”的口号都出来了！
新38旅能够直接跟“夜叉”联系，这要把自己的人换回来，那还不得找38旅疏通一下？
罗雨丰和秦延昆两个人虽然曾经都是基层军官，可这军中的事情他们还是清楚的，要是以前，他们还真不敢多要，现在不同了，跟着冷锋胆子也变的大多了，什么都敢要。
要知道新38旅虽然整编了，可很大一部分士兵还拿着烧火棍在训练，只有一半人有枪，当然这在所有整编部队里已经很不错了。
有的连人都招不到呢。
这统帅部虽然答应给拨武器装备，可对实力膨胀的厉害的新38旅来说，那简直就是杯水抽新。
本来想从日本人手里弄点儿物资啥的，后来一想，把南京城给占了，日本人在南京城内的物资不都是自己的，换来换取的干啥？
要换武器弹药，日本人也不可能给你，除非他们脑袋进水了。
好嘛，有了这个换俘名单，冷锋终于找到一个帮38旅解决武器装备的好办法了，用名单换武器。
你们不是都有官兵被俘吗，可以，那武器来换。
一个老兵三支步枪，还必须是日式的，外加一杆枪一个基数的子弹。
一个班长一挺轻机枪，排长迫击炮……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新38旅缺装备呢，只能这么干了，理解的自然会理解，不理解的那说明不是一路人，以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冷锋这一次也不怕得罪人，我拿名单换武器弹药，那也是没办法，我的部队武器，咋打仗？
对于原来教导总队的弟兄，冷锋还是照顾的，只要换回来的，肯留在新38旅干的，啥都不用给，还按照原来的职务安排，不愿意留下的，可以走人，但是新38旅的大门从此为你关闭，当然也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对于其他换回来的兄弟部队的弟兄，那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名单是名单，若是人家愿意留下，那人和枪自然都留下了。
新38旅也缺基层军官和老兵。
名单很快就凑齐了，甚至还多出来好几百人，冷锋也知道，这份名单上的人，估计有些已经在日军的俘虏营折磨死了，所以，得预留一些名单，等补齐了。
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反正，只要是在南京的俘虏营，到最后还是会被解救出来的，只不过，这些人是提前一步而已。
老蒋知道这个情况，什么话也没说，愣了半天后，才叹了一口气道：“由他去吧。”
他这个家当的，也是很无奈，你给人家部队番号，人也招兵买马了，可你扣扣索索的，什么都没给人家配齐。
人家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你还不让，这就有点儿不讲理了，这要是传出去，是要坏名声的，何况这新38旅还属于自己的嫡系。
对嫡系都这么刻薄，那部下还不得离心离德？
可他也没办法呀，国家穷呀，都给你了，别人那里又不乐意了，跟你吵，跟你闹，他这个委员长也不好做呀。
这是私相授受！
何敬之也发了一通火，这种事情，理论上是应该被禁止，甚至还要严惩的，可你要是敢惩罚冷锋，他把答应那些人的统统一回绝，那些将领们还不把他何婆婆恨死？
要知道，这可是明码标价，只要你出得起价，人家就给你人，要是让军政部拟名单，估计就不是这个价，而且出价了也未必轮到。
何敬之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告状的机会，只不过当他看到老蒋反应冷淡，他也明白了，老蒋是不打算追究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去做呢，得罪的不是一个两个人。
反正到最后，还是中央军得了便宜，老蒋其实不出亏，他当然不吭声了，教导总队可是他的“御林军”，冷锋能坏了自己的根儿？
“这是我方要求被释放的战俘名单！”
长勇有些惊讶，‘夜叉’居然真的能提供一份名单出来，这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他从‘鼹鼠’得到不少内幕消息，武汉方面这一次并没有提供什么帮助，反而要求诸多。
但这都被‘夜叉’给拒绝了，内部关系并不是很和谐。
“怎么会还多出三百人？”
“我们不清楚这些战俘的具体情况，也许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被你们折磨致死，致残，所以多准备了一些。”梁栋冷笑道。
“这怎么可……”长勇正要打算否认，土肥原贤二一个眼神，他立马闭上嘴.巴，这话显然不能说。
一旦说了，要是对方直接拿走三百人，要他将这一千五百四十人一个不少的交出来，到时候交不出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你们不看一下名单吗？”梁栋问道。
“不用看了，只要名单上的人确在我方战俘营，到时候一定会移交给贵方的，倒是我方的战俘，不知道是否安好？”
“这个自然，我方是否虐待战俘，你们心里清楚，你们在报纸上大肆宣扬我方虐待俘虏，这事儿做的可真是有些卑鄙了吧？”
“梁先生，这些只是宣传需要，贵方不也有时候在报纸上污蔑大日本帝国吗？”长勇皮笑肉不笑道。
“好一个宣传需要，既然如此，这件事还不算完，我们等着看吧。”梁栋冷笑一声。
“梁先生误会了，我方换俘是非常有诚意的……”
“三天之后，元月30日，也就是农历的除夕中午十二点，野狼谷外，你我双方交换俘虏。”梁栋冷冰冰的拿走日方的名单。
面对梁栋的态度，长勇气的不行，他堂堂日本日军大佐，代理派遣军参谋长，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小的中国军官给羞辱了。
回到首都饭店。
“长勇君，那份名单。”土肥原贤二一下车，就管长勇将换俘名单要了过来。
长勇从公文包里将名单取了递给土肥原贤二。
近两千人的名单，厚厚的一叠，有近三十页纸，这一一张一张的看下去，至少也要十多分钟才能看完。
“将军，名单有问题吗？”长勇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等我仔细看了再说。”土肥原贤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对了，之前第9师团是不是有一名大佐联队长被俘？”
“没错，是人见秀三大佐，不过并不在这一次换俘名单中。”长勇说道这个，就恨的咬牙切齿。
“为什么？”
“‘夜叉’人见君被他们俘虏，但是人见君并不在他们的手上。”长勇道。
“既然被他们俘虏，怎么不在他们手上？”土肥原贤二奇怪的问道。
“被他们一直突围的部队带走了，人见君早已被转移走了，所以，这一次换俘名单中并无人见君。”
“没有，那怎么办，南造云子呢？”
“这个将军放心，云子小姐在名单上面。”长勇道。
“云子在，那就好。”土肥原贤二松了一口气，他就是来营救南造云子的，只要能把南造云子换回来，那他这一趟就算是成功了，至于上海派遣军的烂摊子，他还不想管，还是由他们自己收拾去了。
华北那边，已经三天两头的电报催促他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他的行踪就该被发现了。
“南造云子，哼！”冷锋接到梁栋的电报，看到换俘名单上有南造云子的名单，冷笑一声，土肥原贤二，还真是你来了。
“头儿，那咱们换吗？”
“换，我们抓的日军俘虏中有南造云子这个人吗？”冷锋道。
“对，没有什么南造云子，没有……”
可不是没有嘛，南造云子又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南造云子，何况南造云子是国府通缉的间谍，间谍跟战俘是有区别的。
这土肥原贤二欺负中国不懂战俘跟间谍的区别吗？
通知上海军统站，让孤军营做好准备。
“是！”
冷锋估摸着日本人也该发现了那份藏在名单中的孤军营的名单了。
作为职业特工的敏感，土肥原贤二在研究名单后，终于发现了“谢季元”的名字，这个名字他不熟悉，但是也不陌生。
淞沪之战中，死守四行仓库四天三夜的壮举，令日军损失惨重，中国守军的指挥官就是叫谢季元。
战后，他么撤进公共租界，日方千方百计的阻扰这支部队撤离，甚至不惜威胁租界工部局，将这支缴械，并羁押在胶州路公园的孤军营当中。
“副官，快，请长勇大佐过来！”
“什么，上海公共租界的孤军营？”长勇听了土肥原贤二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没错，就是公共租界的孤军营，支那军所谓的抗日英雄，英国当局一直受我方压力，将他们羁押在胶州路公园的一处废弃的军营内。”
“将军，怎么办，名单我们已经答应他们了。”长勇额头上急出一层白毛汗道，“这还是在正式名单中，后面才是替补名单。”
“‘换俘’协议已经签订，而且我们已经答应了对方，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返回，帝国在国际上的信誉就要受到重大影响。”土肥原贤二也感觉棘手，交换名单的时候，梁栋提醒过他们，要不要看一下名单。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因为日军在淞沪、南京战役中俘获的国军官兵虽多，却没有一名将军以上的军官，故而，并不是太在意。
但孤军营的那三四百号人是个例外！
谁都没有想到，‘夜叉’会舍得用换俘名单将他们给换回来。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战俘，但因为日军的原因，他们被困上海公共租界孤岛之上，限制人身自由，也算是被俘了。
“将军，此事需要跟司令官阁下商议一下。”
“嗯，我们一去过去吧！”
朝香宫鸠彦听了土肥原贤二和长勇的报告，也有些傻眼了，这怎么办，他们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可不能学泼皮无赖，不讲信用。
怎么办？
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要是按照名单要求释放了孤军营，责任谁来负呢？
何况“换俘”本身就是顶着国内巨大压力，二十比一的兑换，看似日本飞行员价值高，可实际上，谁更吃亏心里清楚。
“知道了，记下就是了。”
“要不要回电？”
“回电，我这里一回电，日本人不全知道了？”冷锋狠狠的瞪了薛平一眼，这家伙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一会儿傻乎乎的呢？
“是。”薛平赶紧的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不是自己找骂吗？
“滴滴……”
鹰巢内的三部电台全部都开着呢，不断的抄收电文，这抄写电报用的稿纸都快不够用了，有些不重要的电文，直接拿橡皮擦了，然后再在上面写。
这“换俘”协议可是牵动了多少人的心，武汉方面就不必说了，何敬之和老蒋谁都想把这个拟定换俘名单的权力给自己弄过来。
可是，既然都说了，这一次“换俘”谈判，统帅部不插手，全由“夜叉”自己来，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这“换俘”的名单自然由“夜叉”自己定了。
其实也有些看冷锋笑话的意思，一千五百四十人的换俘名单，你一个在敌占区的小分队，怎么知道被俘的都有哪些人？
你以为你是统帅部的伤亡统计部门？
就等着冷锋主动求救呢，不管是何敬之还有老蒋，都感觉这一次冷锋一定没辙了，人家日本人提供的名单肯定不行，谁知道里面夹着什么人。
所以名单得必须自己搞，这是必须的。
可冷锋早就想好了，除去孤军营的谢团长他们，空出的一千多个换俘名单，他早就通过新38旅对外招标了。
当然，这不能明说，不过只要稍微点破一下，大家都明白了。
守南京的部队有多少，被俘的军官和士兵肯定不少，大多数都是基层军官和老兵，这对一支部队而来那，基层军官和老兵都是宝贝。
这消息一传开，新38旅的通讯科可就热闹了。
尽管罗雨丰早就接到冷锋的电报，交代他如何回应，旅部的电讯处四部电台，几乎是没歇过，这个师长，那个旅长的，什么川军团，粤军的，中央军的……
凡是部下有人在淞沪和南京战役中被俘的，只要听到一点儿风声的，纷纷拍电报给新38旅。
新38旅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谁都知道，这新38旅前身是中央军教导总队二团，这老团长就是‘夜叉’的队长，尽管上任不到半天就给撸掉了。
可那毕竟是正式任命的团长。
而且冷锋一直都在二团，新38旅到现在还没任命旅长，这上头也知道，谁来做38旅的旅长都镇不住这些兵。
这旅长的位置八成是等冷锋从南京出来，给他留着的，不然，这支部队都已经齐装满员了，怎么连个旅长都还没配？
相比其他重新整编或者组建的部队，新38旅只用一个月就完成整编工作，那简直就是奇迹了。
甚至连“当兵就要当38旅的兵”的口号都出来了！
新38旅能够直接跟“夜叉”联系，这要把自己的人换回来，那还不得找38旅疏通一下？
罗雨丰和秦延昆两个人虽然曾经都是基层军官，可这军中的事情他们还是清楚的，要是以前，他们还真不敢多要，现在不同了，跟着冷锋胆子也变的大多了，什么都敢要。
要知道新38旅虽然整编了，可很大一部分士兵还拿着烧火棍在训练，只有一半人有枪，当然这在所有整编部队里已经很不错了。
有的连人都招不到呢。
这统帅部虽然答应给拨武器装备，可对实力膨胀的厉害的新38旅来说，那简直就是杯水抽新。
本来想从日本人手里弄点儿物资啥的，后来一想，把南京城给占了，日本人在南京城内的物资不都是自己的，换来换取的干啥？
要换武器弹药，日本人也不可能给你，除非他们脑袋进水了。
好嘛，有了这个换俘名单，冷锋终于找到一个帮38旅解决武器装备的好办法了，用名单换武器。
你们不是都有官兵被俘吗，可以，那武器来换。
一个老兵三支步枪，还必须是日式的，外加一杆枪一个基数的子弹。
一个班长一挺轻机枪，排长迫击炮……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新38旅缺装备呢，只能这么干了，理解的自然会理解，不理解的那说明不是一路人，以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冷锋这一次也不怕得罪人，我拿名单换武器弹药，那也是没办法，我的部队武器，咋打仗？
对于原来教导总队的弟兄，冷锋还是照顾的，只要换回来的，肯留在新38旅干的，啥都不用给，还按照原来的职务安排，不愿意留下的，可以走人，但是新38旅的大门从此为你关闭，当然也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对于其他换回来的兄弟部队的弟兄，那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名单是名单，若是人家愿意留下，那人和枪自然都留下了。
新38旅也缺基层军官和老兵。
名单很快就凑齐了，甚至还多出来好几百人，冷锋也知道，这份名单上的人，估计有些已经在日军的俘虏营折磨死了，所以，得预留一些名单，等补齐了。
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反正，只要是在南京的俘虏营，到最后还是会被解救出来的，只不过，这些人是提前一步而已。
老蒋知道这个情况，什么话也没说，愣了半天后，才叹了一口气道：“由他去吧。”
他这个家当的，也是很无奈，你给人家部队番号，人也招兵买马了，可你扣扣索索的，什么都没给人家配齐。
人家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你还不让，这就有点儿不讲理了，这要是传出去，是要坏名声的，何况这新38旅还属于自己的嫡系。
对嫡系都这么刻薄，那部下还不得离心离德？
可他也没办法呀，国家穷呀，都给你了，别人那里又不乐意了，跟你吵，跟你闹，他这个委员长也不好做呀。
这是私相授受！
何敬之也发了一通火，这种事情，理论上是应该被禁止，甚至还要严惩的，可你要是敢惩罚冷锋，他把答应那些人的统统一回绝，那些将领们还不把他何婆婆恨死？
要知道，这可是明码标价，只要你出得起价，人家就给你人，要是让军政部拟名单，估计就不是这个价，而且出价了也未必轮到。
何敬之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告状的机会，只不过当他看到老蒋反应冷淡，他也明白了，老蒋是不打算追究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去做呢，得罪的不是一个两个人。
反正到最后，还是中央军得了便宜，老蒋其实不出亏，他当然不吭声了，教导总队可是他的“御林军”，冷锋能坏了自己的根儿？
“这是我方要求被释放的战俘名单！”
长勇有些惊讶，‘夜叉’居然真的能提供一份名单出来，这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他从‘鼹鼠’得到不少内幕消息，武汉方面这一次并没有提供什么帮助，反而要求诸多。
但这都被‘夜叉’给拒绝了，内部关系并不是很和谐。
“怎么会还多出三百人？”
“我们不清楚这些战俘的具体情况，也许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被你们折磨致死，致残，所以多准备了一些。”梁栋冷笑道。
“这怎么可……”长勇正要打算否认，土肥原贤二一个眼神，他立马闭上嘴.巴，这话显然不能说。
一旦说了，要是对方直接拿走三百人，要他将这一千五百四十人一个不少的交出来，到时候交不出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你们不看一下名单吗？”梁栋问道。
“不用看了，只要名单上的人确在我方战俘营，到时候一定会移交给贵方的，倒是我方的战俘，不知道是否安好？”
“这个自然，我方是否虐待战俘，你们心里清楚，你们在报纸上大肆宣扬我方虐待俘虏，这事儿做的可真是有些卑鄙了吧？”
“梁先生，这些只是宣传需要，贵方不也有时候在报纸上污蔑大日本帝国吗？”长勇皮笑肉不笑道。
“好一个宣传需要，既然如此，这件事还不算完，我们等着看吧。”梁栋冷笑一声。
“梁先生误会了，我方换俘是非常有诚意的……”
“三天之后，元月30日，也就是农历的除夕中午十二点，野狼谷外，你我双方交换俘虏。”梁栋冷冰冰的拿走日方的名单。
面对梁栋的态度，长勇气的不行，他堂堂日本日军大佐，代理派遣军参谋长，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小的中国军官给羞辱了。
回到首都饭店。
“长勇君，那份名单。”土肥原贤二一下车，就管长勇将换俘名单要了过来。
长勇从公文包里将名单取了递给土肥原贤二。
近两千人的名单，厚厚的一叠，有近三十页纸，这一一张一张的看下去，至少也要十多分钟才能看完。
“将军，名单有问题吗？”长勇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等我仔细看了再说。”土肥原贤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对了，之前第9师团是不是有一名大佐联队长被俘？”
“没错，是人见秀三大佐，不过并不在这一次换俘名单中。”长勇说道这个，就恨的咬牙切齿。
“为什么？”
“‘夜叉’人见君被他们俘虏，但是人见君并不在他们的手上。”长勇道。
“既然被他们俘虏，怎么不在他们手上？”土肥原贤二奇怪的问道。
“被他们一直突围的部队带走了，人见君早已被转移走了，所以，这一次换俘名单中并无人见君。”
“没有，那怎么办，南造云子呢？”
“这个将军放心，云子小姐在名单上面。”长勇道。
“云子在，那就好。”土肥原贤二松了一口气，他就是来营救南造云子的，只要能把南造云子换回来，那他这一趟就算是成功了，至于上海派遣军的烂摊子，他还不想管，还是由他们自己收拾去了。
华北那边，已经三天两头的电报催促他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他的行踪就该被发现了。
“南造云子，哼！”冷锋接到梁栋的电报，看到换俘名单上有南造云子的名单，冷笑一声，土肥原贤二，还真是你来了。
“头儿，那咱们换吗？”
“换，我们抓的日军俘虏中有南造云子这个人吗？”冷锋道。
“对，没有什么南造云子，没有……”
可不是没有嘛，南造云子又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南造云子，何况南造云子是国府通缉的间谍，间谍跟战俘是有区别的。
这土肥原贤二欺负中国不懂战俘跟间谍的区别吗？
通知上海军统站，让孤军营做好准备。
“是！”
冷锋估摸着日本人也该发现了那份藏在名单中的孤军营的名单了。
作为职业特工的敏感，土肥原贤二在研究名单后，终于发现了“谢季元”的名字，这个名字他不熟悉，但是也不陌生。
淞沪之战中，死守四行仓库四天三夜的壮举，令日军损失惨重，中国守军的指挥官就是叫谢季元。
战后，他么撤进公共租界，日方千方百计的阻扰这支部队撤离，甚至不惜威胁租界工部局，将这支缴械，并羁押在胶州路公园的孤军营当中。
“副官，快，请长勇大佐过来！”
“什么，上海公共租界的孤军营？”长勇听了土肥原贤二的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没错，就是公共租界的孤军营，支那军所谓的抗日英雄，英国当局一直受我方压力，将他们羁押在胶州路公园的一处废弃的军营内。”
“将军，怎么办，名单我们已经答应他们了。”长勇额头上急出一层白毛汗道，“这还是在正式名单中，后面才是替补名单。”
“‘换俘’协议已经签订，而且我们已经答应了对方，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返回，帝国在国际上的信誉就要受到重大影响。”土肥原贤二也感觉棘手，交换名单的时候，梁栋提醒过他们，要不要看一下名单。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因为日军在淞沪、南京战役中俘获的国军官兵虽多，却没有一名将军以上的军官，故而，并不是太在意。
但孤军营的那三四百号人是个例外！
谁都没有想到，‘夜叉’会舍得用换俘名单将他们给换回来。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战俘，但因为日军的原因，他们被困上海公共租界孤岛之上，限制人身自由，也算是被俘了。
“将军，此事需要跟司令官阁下商议一下。”
“嗯，我们一去过去吧！”
朝香宫鸠彦听了土肥原贤二和长勇的报告，也有些傻眼了，这怎么办，他们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可不能学泼皮无赖，不讲信用。
怎么办？
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要是按照名单要求释放了孤军营，责任谁来负呢？
何况“换俘”本身就是顶着国内巨大压力，二十比一的兑换，看似日本飞行员价值高，可实际上，谁更吃亏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