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都城中,古月王宫之内一片寂静。
    利月仁表现的愤怒异常,下面站立的一干臣属都是战战兢兢默不作声。
    “你们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我的将士都会得这样的怪病,他们可都是保家卫国的士兵,身强体壮,如果一两个人得这样病到是不奇怪,为什么会有接二连三的报告,以至于惊动朝纲,而且这怪病就连我们古月国的御医也是束手无策?你们都说说看,到底有什么对策。”
    众人不言语,月孤鸣站在下头走出躬身道:“女王息怒,此事一开始也觉得蹊跷,所以我就把南疆毒门掌门的师妹海书语找来,他是江湖第一女医师,更加是江湖第一女毒师,我们且听听她发现了什么?”
    “哦,快快有请!”
    只见海书语乃是一位面色的妖艳女子,让人看着又几分面熟,不知此时为何会来到古月又和月孤鸣有着什么联系。
    “女王陛下,据我这两天对士兵的诊断发现,这些个发狂的士兵都是中了一种毒,他们的表现都是由那毒而引发。最可怕的是这个毒,它会同瘟疫一般,会四散传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染毒的士兵及时隔离,然后焚烧,这样就不至于把全军都感染上这个毒。”
    利月仁此时也是有些担忧,但是焚烧士兵毕竟是大事,弄不好轻则动荡军心,重则引起将士哗变。“有这么可怕,如今感染的士兵有多少人?”
    “两千左右,事态已经十分危急。”
    “哎,事已至此,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利月仁思索之后,叹声说道:“好,那你就秘密执行命令,把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处理掉。你是第一女毒师,这毒已经是查出来了,那你就应该知晓这毒该怎么解,你说说看,这下一步是何打算?”
    如此决定,一干人等也丝毫不敢反驳进谏。
    海书语微微躬身,似乎是有些为难,“女王陛下,实不相瞒,这毒乃是多种毒药混合而成,需得知道各种毒药的比例,我才能配制出相应的解药,不然也是徒劳无功,浪费时日。”
    利月仁看了看海书语,也有所忌惮,便对月孤鸣道有些严厉,但是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也好,那你们及时控制中毒士兵,也要及时找到解药,不然士兵战力下降,对你我来说都不是很好事情。”
    月孤鸣此时表现的如同一个忠心的臣子,连忙躬身应答,“女王陛下,我心中有数,此时定会妥善处置。”
    好的,你们退下吧,抓紧时间处理。月将军留下,我还有要事。”利月仁把手一挥,把一干人等都打发走了。“
    看着众人离去,月孤鸣走近道利月仁身旁问道:“女王,不知还有何事?”
    利月仁随即瘫坐在龙座之上,语气也十分平和,“月孤鸣,你我也不需客套了,如今我已经是无后之人,古月国的天下,最后还是要把它交给你,我现在唯一的宏愿便是乾定洲一统,如今四处已经荡平,北地归顺,南海臣服。怕是现在只有一些古月门派还有人心存异意,你都要加紧时间,我的宏愿便是你的宏愿,这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我只是先你几步坐在这王位之上罢了。如我们之前商议的一番,我迟早是要把古月国托付于你,那时你的宏愿便也可以实现了,那时候你要恢复你们月氏古月的天下,都随你,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需要有诸多功勋,也要深得人心,如今你兵权在手,那你就多多担待一些,只要时机成熟,我便可以考虑禅位与你。”
    月孤鸣连忙轨跪倒在地,“女王,我心中有数,你就安心做你的女王,我绝不会对你的王位有半点非分之想,我会安然等待。”
    “好的,你去吧,古月国繁琐之事也多,我还要处理,你有时间也可以先来熟悉下。”
    “算了,我还是先荡平外围的贼寇统一乾定之后再说,女王,没事我就告退了。”
    “去吧。”
    利月仁说着挥挥手,此时的内心也是一片苦闷,一生也不知是到底图谋什么,至少是这一世是毫无所得,亲情对她来说已然是一种奢求。因此她只能给她自己一个目标,以统一乾定来让她坚定地走下去。
    月孤鸣出来王宫,看见海书语仍旧在宫门口等着自己,便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我不曾听你师兄提起过有这样的毒,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隐瞒?”
    “我师兄都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要再这样怀疑他了,不过近来几年师兄行事诡秘,我也不知道这种毒药究竟是不是他所配制,不过配制毒药的方式倒是跟我南疆毒门一般无二。”
    月孤鸣下定决心,也似乎有所担忧,“如此也好,那还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南疆,不然你那肖师侄怕是也不愿意交出解药?”
    海书语点点头,但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师兄早就与你通力合作,我怀疑这不是我师兄所为,我那师侄也甚是听话,我们虽交流不多,但也可知,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多说无益,我们这就去南疆吧。把这事情解决了,我自然帮你完成答应你的事情。”
    月孤鸣一挥衣袖,便迈步而去。
    海书语眼中满是期望,手也已经拉住了月孤鸣飞起的衣袖。“只是你我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
    月孤鸣说着转身离去,留下海书语落寞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台阶。
    季见龙康虞雅二人乘船走了几日,在黑暗之中随船而行,困了就睡,渴了就喝。
    船在水中游,人在地下过。
    时间也不知快慢,如同沉浸在黑暗之中的野兽一般。
    地下河中突然一道光照了过来,分外刺眼。
    数日不见天日没有光明的二人一时难以适应,眼睛的不适让二人都不自觉地揉着眼睛。
    船在水中流动,越前行越发明亮。定睛一看,头顶一片光亮,地下河并没有流出,而是头顶之上多出一个出口,如同地井一般。
    二人受够了地下的潮湿昏暗的环境,不想继续在地下前行便从井口大的洞口爬到了地上。
    数日的光景,度日如年,如不是山川之中此法快捷,任谁都不愿在地下阴寒潮湿之河行走。
    出得地下河,身心舒畅,才觉得人就应该活在光明之地。
    走在林中,眼前树木茂密,遮天蔽日一般,虽是清晨,但是林下依旧阴森。不过虽然阴暗,但是比起地下河中的黑暗倒是让人自然。
    地上草蔓藤条密布,毫无下脚之地,俨然是一个无人之地。
    康虞雅看了看四周,又盯看着季见龙表现得有些担忧。“按照这行船的日程,我们已经进入了南疆的地盘了,我们还是应当加倍小心。”
    “不错,我们走了几天,此时此处当是南疆。放心,听闻南疆万成海万海流都已经不在人世。南疆之人本是心性善良不善杀伐之辈,他们只是遵从有野心的门主之命,不得已为之。这从她们一向不喜欢与外人多做交流和争斗便可以看得出,只要那肖雨诗姑娘能好生带领南疆,料想南疆也不至于再和那月孤鸣合作做出一些残害百姓之事。”
    康虞雅也觉得季见龙言之有理,虽和肖雨诗接触不多,但是从她表现可以看出她也不是歹毒之人,“恩,希望肖姑娘能及时掌控南疆,不然南疆怕是要被坏人控制,到时候又要有很多无辜之人受到伤害。”
    季见龙随即拉上康虞雅走了起来,“是啊,船上躺了几日,现在走将起来也舒坦了不少,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先穿过这个树林再说。”
    二人走在密林之中,渐渐天边已泛白。
    林中的早晨是一个鸟语花香之处,处处充满生机活力,一路向东,二人也没有过多停留。
    季见龙走着便想起家事,愁绪上头。
    “小龙,你怎么了?”康虞雅发觉了季见龙的异样。
    “如今父亲已故,妹妹也受天火所没,母亲冥顽不灵一心执迷于权重,我这寻找父母的使命也了然结束。只是父亲被妹妹所杀,不知父亲当时是何想法,他应该是不会责怪妹妹,不知他会不会有什么没有完成得心愿。哎,父亲上次与我谈话之时也是一身轻松,想来他这十年在匡山之上修行,应当是看破红尘俗世,当不至于会憎恨妹妹和母亲。如今一家四口只有我和母亲在世,我当去好好劝说母亲一番,不能让她执迷不悟。”
    正当季见龙分神之时,康虞雅轻声拉着季见龙不让他继续前行。“小龙,小心,前面的数枝树叶似乎是有些怪异。好像有人在这树上草上都下了毒,但是好像也不是什么致命之毒。”
    “早就听闻南疆之人谨慎,不喜与人交流。听闻他们在山寨边界都布下的轻微毒药,好让人不敢轻易踏入南疆地盘,此处怕是对那些误入之人的一点提示吧。”
    惊醒过来的季见龙立马停下脚步,不再向前,但是也不知该如何行走。
    “跟着我走吧,我对着毒似乎有些许的感知,只要我们不去碰到那些红色得花草,当不会中毒的,我们可以绕过去。”
    二人走了半晌,季见龙有些不解。“按照常理,南疆会在寨子不远处布下了提示警告的毒树毒草,由此看来,他们的寨子也就距这里不过七八里地了,为何我们朝这里面走了这么久还不见有人呢?”
    康虞雅也发觉了异样,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或许是我们走的方位不对吧,或许南疆早就更改了他们的习俗,我们先走走看!”
    正当二人慢步在山林之中,突然一阵嘹亮的男歌声在山的那头响起。
    “今日有人来做客,有礼有貌请进来,若是不想做客了,还请不要山寨来。”
    歌声洪亮有力,不似平时的情歌对唱和围坐赛歌。
    “这南疆人歌声为何如此怪异?也不知他们唱的是什么。”季见龙听得是不明其意。
    “这是南疆的一种警示歌,说是有外人来了,还是来者不善。他们声音洪亮高亢,山歌在山头之上可以传过几个山头,这便是南疆紧急传令之法,比起其他的方法那是最为有效的。”
    季见龙点头示意,随意近身看在康虞雅身旁,“哦,难不成他们遇到了什么难对付的人。难怪我们此行没有遇到一个南疆之人来阻拦我们进入他们的地盘,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
    “也好,上次肖姑娘和铁门主最后一别之后,也不知她他南疆打理的怎么样?按理来说你们也算是有点关系,如今上一代门主不在了,这作恶的人也就没有了,只要肖姑娘把他们族人领上正道,南疆也就是个太平之所,南疆毒门也不会出去危害四方。”
    说话间二人便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山林之内本就道路难行,此地更是南疆的地盘,行走更加不便。
    一路行去,山间小道也众多。行在其中,真是山中不知岁月,不知不觉二人走了两个时辰,这才爬到传出歌声的山头的半山腰。
    “这山中行走便是如此,南疆和我们南越相同,小龙,你是不是有些不适应啊。望山跑死马便是说的这般,看的虽近,可走起来有的还需要一日呢,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赶过去。”康虞雅看着有些气急的季见龙安慰道。
    “也还好,我们还得加快脚步啊,不然我们就要错过了什么。”
    “嗯。”康虞雅似乎是对这样的山路并不陌生,走将起来也是脚步轻快。
    二人继续赶路,山越往上也就越陡。虽说这山中幽静舒适,可二人赶路也没有了去欣赏美景的心情,只顾着一路向上,两个半时辰过去了,二人来到一处陡崖之前,只见这山头高高直插而上,山腰之上的雾气和云海,让人根本就看不见陡崖到底有多高。眼之所见,陡崖四周光秃秃只有突兀的岩石而并无什么花草树木。
    一跟绳梯从上垂落而下,这便是唯一的上崖之路。
    绕过山林,来到绳梯之前的开阔之地,此间方圆十丈见方,半丈方的石板铺就的大道直通悬崖,两旁都是一些小的红岩石板。两旁各分列七座火坛,每个火坛之上都纹有青面獠牙的怪兽,一眼看出阴森可怖,大道之上的两旁不满整齐是石块,石块之上雕刻的是毒虫毒蛇之类。
    如此重要之地,不是祭祀之所,便是祈福之地,但是此时没有半个人影守护。二人看着这些个狰狞的怪兽,只得绕过这些雕刻,来到了绳梯之下。
    料想平常时日,此间定是个守卫森严之所,可是如今不知遭遇何种变故,这守卫之人都不见了踪迹,也刚好给了季见龙二人机会。
    “似乎人都在上面,这绳梯就是唯一的途径。”季见龙说着用手轻轻拉了拉用藤条编织的绳梯,觉得还是算坚固。
    有了上去的打算,季见龙抱起看康虞雅拉着绳梯提起一口灵力,三两下便飞升上十几丈之高。穿过云雾,近在眼前的便是毫无遮挡一片豁然开朗之感。
    放眼望去,一片云海就如同一道屏障把山崖上下悉数隔开,如不是附身于山崖之上,定以为此时便处于云端之上。
    极目之内云海翻腾,除了这座山崖,更无他物,让人如同身临仙境一般。
    抬头向上,一览无余,山崖之上仍有数十丈高,只见山崖顶旗帜微微飘动,不时有人声传来。
    季见龙悄然上到崖顶,才发觉山崖之上众人都围站一团吵闹不止,便乘机躲入崖顶旁一棵大树之上。
    此时方才看清崖顶高耸入云,崖顶平坦如原,三三两两的散落着几颗经年的苍松。崖顶以北有一座小型宫殿,里面香火旺盛,可见青烟从青瓦冒出。
    宫殿之前站着一群人,为首的便是多日不见的肖雨诗,而被众人围作一团的便是月孤鸣和海书语以及毁容的南道一三人。
    随着肖雨诗的安抚,此时众人都默不作声,似乎是在等待,亦或是在商议,对局有种剑拔弩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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