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只见那两位女子脸上遮盖住面巾,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方盒。
    大船艅艎行进速度变慢,那两位女子不待船只靠近,飘然飞身而起,轻身落于船舱最上方一层的客舱之内,如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从感知这时有人来到艅艎之中。
    “果然美得不可方物,让我又见倾心。二十年不见,岁月在你二人身上看不见任何的痕迹。”
    耳旁突然传来了诉情之音,季见龙也被身旁的痴情之声惊起。
    转身只见身旁的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自言自语,穿着打扮不似是年轻之人,但看面容似乎年纪并不大,一时之间似乎是陷入了两位女子的美色之中。
    接上二位女子,艅艎就此掉头而行。望着身后的群山离去,似乎是朝着湖中前行。
    “见一次就不枉此生啊,虽不得亲眼所见真容,吾生足矣。哎,尽管你我这二度相逢都是如此,叫人好不焦急,但你们仍旧是我一生所念。”书生不顾他人眼光,仍旧是在念叨。
    “兄台,这两位女子是何许人啊?”季见龙见那书生此时仍旧是在回味,似乎是对那两位女子痴情万分,便上前问道。
    “哦,哦,对不住,对不住,是在下失态了。在下泊烟渚,古月人氏,见过兄台。”那书生似乎才发觉失态,连忙致歉。
    “没事,是我打断你了。”见到泊烟渚如此礼数,季见龙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被季见龙打断,泊烟渚也立马从容,镇定了下来,对着季见龙微微一笑。
    “在下季见龙,外岛人氏,不知刚刚那两位是何人?”季见龙也是一笑。
    “刚那两位绝色女子,乃是兰馨和兰芝,号为艅艎双姝,是近几次的艅艎船山会的主持者。”
    听到此处,季见龙是全然不明白,根本不知泊烟渚在说些什么。
    “兄台可否告知,这艅艎船山会是个什么会,是什么组织还是什么帮派。我也是被那湖口镇渡口的渔夫所骗,本是要去往昌都,如今怕是去不成了,只能是去见识下这艅艎船山会。”季见龙十分的真诚地问道。
    “哦,原来如此,难怪你居然不认识艅艎双姝。这艅艎船山会啊,二十年一次,在乾定洲上也算是有名的,每二十年的三月初三地菜成熟之时,便在古月湖湖中的船上之上举行一次盛会。只是受邀的都一些门派高手,一般的小辈是没有机会受邀的,不过他们也不反对有人前来凑热闹。古月大地之中有些门派眼中不在意这一个船山会,来参加都是甚少。因此啊,在古月的地头,有些人难以知晓。但是会中可见天南地北的奇货,失传已久的功法和梦寐以求的珍宝。不过这都不重要,对我来说这艅艎双姝便是自四十几年前一见就让我魂牵梦绕。哎,真是让季兄见笑了。”泊烟渚说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笑。
    “泊兄哪里话,这才子爱佳人也算是正大光明之事,况兄能直言毫不避讳,显然也是一位坦荡荡的君子,做事很是磊落一点也不做作,只是泊兄你看起来怕不像有如此年纪啊,四十年前就能一睹艅艎双姝芳容,而他们怕是也难容貌长存啊。”
    “季兄当真这么认为,这可是压抑在我心头之事,今日能和季兄一叙,也可解我烦忧啊。这年岁便是我所苦恼之事,尽管我这二十年来一直苦修驻颜之术,但怎奈岁月仍旧是在我身体之上刻下烙印,虽这容貌不改,但是身体却是躲不过年岁的侵蚀。如若能和双姝一般,年岁不在身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那便是让我死而无憾了。哎,我这怕是最后一次见她们了,我已过花甲之年,虽容貌如你这般,但是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泊兄,啊,不对,应该是泊前辈,这二十年的光景,可不短啊,我劝你还是趁着身上还有些时光,奋勇上前啊,这一味地远处观赏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啊。”
    “你啊,还是叫我泊兄的好,我也与季兄相称,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年轻之人。否则岁月对我来说也太过残忍。这之中的道理我都明白,我心中有她,有的便是这份爱慕之心。但是她们是何等的高洁无暇,我啊,自知是配不上的,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索性不如我一人活在我的世界里,有生之年,每过二十年也好有一个盼头,如今我也是心愿已足啊。”泊烟渚此时一脸满足,看来他也是看的透彻,并不去太过于追求一些看起来不实际的东西。
    “泊……泊兄果然是看透事理,小弟佩服。人生有一目标也是好的,不然也是枉此一生,不知这艅艎如今是驶向何处啊?”
    “接上兰馨兰芝姐妹二人之后,艅艎就直接去往那船上之上。那里才是船山会的真正所在之地,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随船而行就是啊。世人只知船山会在古月湖中,但是船山会后湖中就难在寻觅到它的身影了。按照以往的行进速度,明日天明就可到达,到时候你就可以见识到世间奇珍和神奇功法,不过季兄你可千万要小心,四处看看就够了,如若喜欢就拿出相等价值的东西交换,否则切莫过多打听探消息,拥有这奇珍之人都不希望这些珍惜之物被他人打搅,也有一些老古板之人,甚是小心翼翼,我们还是少惹事的好。”
    “好,多谢泊兄提醒。”
    “嗯,没事,但是也不必过于担忧。这一切都讲究的是缘分,否则他们也不会把那些东西带上船山,他们也是怕珍宝失传湮没于世,大都是想为手中奇物觅得一个好的归宿。你看我这手中的折扇如何?”泊烟渚说着便是哗啦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交给季见龙。
    季见龙小心地接过这折扇,看着一把古朴的纸折扇,画着一副水墨图,四周山水一片朦胧,远看乃是一处海岛,四处悬崖,崖下波涛汹涌,悬崖峭壁之上有一门洞,上书‘崖涛’二字,一人飘然盘坐于门洞之外,是禅定是心安,也是看透万物。远看显得是那样的不切实际,却又让人不得不信服。看了半晌,除了这一奇特的画作之外,并无其他奇特之处。略有泛黄的纸张和这被把玩的锃亮的竹板,让这纸扇显的有些年头。
    “哈哈,泊兄,我也不是太懂这个,只是觉得这折扇是一个久经岁月的东西。”季见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折扇乃是一把有数百年的真品,是我上次在这船上会上以一柄东屏剑所换。”泊烟渚显得很是满意,脸上笑意不减。
    “东屏剑?传闻古月立国之时国王手中的那柄铁剑?虽不是什么名贵宝剑,但是也是一国立国之物,也算是一件历史传承之物。”季见龙显得有些惊讶。
    “不错,剑是好剑,但是这折扇也是个不俗之物,乃是归真寺的大智者了然法师所绘,单凭这绘画功底,这浓淡相宜的墨色和折扇之上的字体笔锋之遒劲,换一把东屏剑我是一点也不亏啊,哈哈!”
    “泊兄说的是有道理,与有用之人便是千般好,与无用之人那便是贱如草。我对这书画是一窍不通,泊兄见谅啊。”
    “没事,这折扇便是我们这等俗气之人所爱好把玩之物,我见季兄你的灵力不低,功法也不俗,这次船山会上有一件珍宝,它是不需要任何东西就可以拿走的,你到时可以上去一试。”
    “有这等好事,要论功法,我怕是没有他们强,这珍宝岂不是早就被他人拿走了,还能等得到我。”
    “哈哈,且听我说,这珍宝是一门功法,若是无人取得会一直展下去,但是传闻这功法是需有缘之人近身才能感应,能感应方可取走,否则不可为之。这件珍宝在此已经有近百年了,依旧是躺在那原来的地方。二十年前听闻一位老前辈说起这功法似乎是和之前不一样了,似乎是变的更加容易获得了,但是却也有一定的难度,所以你去看看也是未尝不可,缘分乃是说不清楚,指不定你就有那样的缘分。”
    “哦,那看来这船山会还是有些看头的,如今也没有办法离去,只能是去看看了,不过这功法我看还是算了,我对他也不感兴趣,就这样吧。”
    “是啊,功法也不是最为重要的看点,艅艎双姝便是最大的看头了。”泊烟渚说着便是满脸的艳羡。
    “只是不知有哪些人会来参加这艅艎船山会,为何这船山会看似是办的有些隐秘啊。”
    “哎,那便是季兄你孤陋寡闻了,这艅艎船山会,是自这古月有船山之始,便有这艅艎船山会。最初乃是五十余载一次,所以世间的传闻就少了,能经历两次船山会之人,怕是世上所存无几。哎!时事变幻人寿不济啊,怎奈世间珍宝是如此之多,五十载时日太久,有些人是熬不到船山会就已经离开这个世上,上次船山会一改以往陈规,改成现在的二十年一次,虽时间缩短,但是也有重大的看头啊。”
    “哦,那的确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过这船山,到底是何人何派所开,至今是不得而知,但是天底下的门派都不敢招惹船山会。每每到船山会召开之时,他们就会来到古月湖中,而等到船山会结束这船山和一应众人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显得是神秘莫测,他们或许只是个组织者发出一些邀请,也不反对任何有兴致的人前来。他们会为各派门人解释点评所学的疑难功法,也为参加交换珍宝的人提供场所和鉴定,更会保护在船山会中交易珍宝的安全,且他们许下承诺,在船山会上交易的东西,可保他们十年之全,否则便自有船山会的人帮忙寻回。因此这一路之上,只要是真正来参加船山会的,不是有珍宝在身,便是有疑虑在心。船山会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无人敢在船山会期间闹事,因此大家也都是全然无惧。”
    “哦,想不到这船山会居然这么有实力,看来也是一个大有来头的组织啊。”
    “是啊,只不过他们行事一向低调,外人对这都不甚了解,船山会之前的三月初二便有十艘船游行在这古月湖中,接引往来的参会之人,待初三上得船上,傍晚参会结束乘船离去。每次都是如此,只不过我们这次的运气较好,遇上的是艅艎大船,专为接送船山会的住持者兰馨兰芝二姐妹的。”
    “嗯,也好,那我们就安心参会,明日也好见识见识。”
    古月湖此时虽已入春,但是让人有一股燥热之气,夜间也不觉有寒意,心中已经是浮躁不堪。
    夜渐深,夜色变幻,星空中无数亮点洒在古月湖面,季见龙听着浆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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