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韩栋本想把童英与武大一网打尽,一举成名,没想到,他太高估了自己,也太小瞧了武大,被武大反将了一军。
    最重要的是,武大说的没错,这并不是在造谣。
    自从决定与蔡家死磕,武大就一直没少关注过蔡家以及与蔡家有牵扯的势力。
    如今的制盐坊和酿酒坊生意如火如荼,销路铺的极广,晶石汴京首当其冲,武大自然不会放过。
    除了没在汴京开设店铺之外,其实武大手底下的人没少往汴京跑,用武大的话说,是去调研市场行情。
    当然,这些个“调研员”里,一不小心掺杂了几个武大的心腹家将,悄摸的打听了一些消息。
    比如,韩家韩木鲁,打算将幼女嫁进蔡府,成为蔡眥的第二十八房小妾。
    其实这种事情,在北宋这种年代属常见,大家司空见惯了,也没人去点破,心照不宣就够了。
    可是武大不会这么做,只要能够打击蔡家,他会抓住一切机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不管白猫黑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
    既然你韩家敢做不要脸的事,我武大就敢说不要脸的话!
    韩木鲁与韩木吕争夺家主之位的确是无稽之谈,但是这话只要说出来,总是会他们老兄弟二人之间产生一丝嫌隙,最重要的还是那句“母女共侍一夫”,这话一旦传出去,他韩家的名声就彻底臭大街了,即使他韩家不要脸,蔡家蔡京身为当朝太师兼职宰相,还能也不要脸?
    这门婚事必然是黄了,说不定蔡府还是恨上韩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韩栋。
    如此一来,一切都前功尽弃了,韩栋怎能不怒?
    暴怒之下,他做了一个最坏的动作,他居然想要冲上来打武大?
    童英使了个眼色,示意家将稍安勿躁。
    待韩栋临近,童英跳起来飞身就是一记酣畅淋漓扬眉吐气的大脚丫子!
    童英在军伍中锻炼了多年,凭借他的一身力气,配上他那45码的大鞋底子,这一脚踹出去,那就叫一个痛快!
    韩栋倒飞而出,躺在地上被摔的头晕目眩,被手忙脚乱的下人扶起来后,整个左脸都肿的不能看了。
    受了韩栋这么多气,童英这一脚忒狠了,他是下了死力气了,还单单就恰好揣在了韩栋的脸上,这就要了韩栋的老命了,呢脚丫子,他一介文弱书生,怎么能受得了这个?
    何况他一向自认风流倜傥,流连花丛,以后这张脸可怎么见人?
    最狗血的是,韩栋居然流马尿了,一边流马尿还一边哀嚎,让武大满头黑线。
    童英更是直接,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说道:“韩府的人都死绝了?赶紧把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牵回家栓好,以后少出来咬人!”
    武大举杯,为童英无师自通的骂人不带脏字表示赞同。
    童英咧嘴一笑。
    其实很多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引路人,只要有人把前方的路打通了一点,后面自己就可以循序渐进了。
    童英不愧是聪明人,学习和进步的很快,顺着武大思路就完败了韩栋。
    韩栋被拖走后,气氛有些尴尬。
    幸亏,还有怡翠姑娘救场,也就是李师师。
    李师师与那女扮男装的俊俏小哥儿已经躲在暗处看了好久,只是一直没出声。
    直到韩栋完败,那俊俏小哥儿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了,指着武大直打颠,“这横竖都二,果然够二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韩家韩栋收拾了,笑死我了,姐姐,你快扶着我,再让我笑一会儿……”
    李师师也是在强忍着笑意,看到身边这笑的不行了的“俊俏小哥”,伸手拉了她一把,轻笑道:
    “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要注意一些仪表的,你爹爹虽然宠你,你也不能太过放浪形骸,这哪还有半分女孩子的样子?”
    俏小哥儿的确是个人才,她轻轻挑着师师尖尖的下巴,调笑道:“这里只有我们姐妹,又没外人……”
    师师打掉她的手,薄怒道:“讨打!好了,别闹了,我得出去了。”
    ……
    师师蒙上薄薄的面纱,将她那绝世的容颜全都藏了起来,款款走上表演台。
    刚刚略微还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今日师师弹的是古筝,她微微一福,嫩声道:
    “不日前,小女子新得贵人留词,特意谱了曲,请各位官人品鉴。”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都望向了武大。
    武大有些莫名其妙,关我鸟事?
    童英小声解释道:“你最近光忙着整顿武家了,不晓得坊间已有传言,怡翠姑娘新谱的这首曲,词是你留的。”
    武大微愣。
    师师坐定,妙手轻探,夹、提、按、弹,余音渺渺,动人心弦。
    小嘴轻启:
    “铅华淡伫新妆束,好风韵,天然异俗。彼此知名,虽然初见,情分先熟。
    炉烟淡淡云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赖得相逢,若还虚度、生世不足。”
    得,还真是自己留的。
    一曲毕,师师款款一礼,“小女子听闻武大官人近日巧施妙计,化险为夷,特谱新曲,为武大官人贺!”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感情大伙儿奔着群英会以及怡翠姑娘的名头前来,全是为武大做那陪衬的绿叶的?
    人家怡翠姑娘是谱了曲专门为武大官人贺?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这次武大不会千疮百孔,直接已经被大卸八块。
    童英凑过来红着眼说道:“连做兄弟的都有些嫉妒你了,这可是怡翠姑娘啊,是怡翠姑娘!”
    武大嘴角一抽一抽的,不苟言笑,心里头却已经乐翻了天。
    他乐的不只是这些,而是因为这可是皇帝陛下将来都要迷醉的女人啊!
    当然,他也因此招惹了不少仇恨,不过眼下武大还顾不上这些。
    事情还没完,师师再施一礼,媚眼直视着武大,说道:“官人可否为小女子再作词一首?”
    所有人都看向了武大。
    这就是赶鸭子上架啊,这不是师师的作风,看来,她的确是受到了不知是何方势力的逼迫。
    武大两眼微咪。
    半晌后,武大长笑一声:
    “作词有何难?恰好在下也曾谱曲一首,请怡翠姑娘赏析!”
    繁华声遁入空门
    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
    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
    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
    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
    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听青春迎来笑声
    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
    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
    还有谁在等而青史岂能不真
    魏书洛阳城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
    跟着红尘跟随我
    浪迹一生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我听闻
    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
    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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