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白衍的剑术,怎会与她殷家的剑术相似,殷家剑术一脉相传,到她父亲的时候,更是巅峰,祖父从未说过,天下还有哪家剑术,与殷家相似。
    可白衍方才的剑术,的确是有些熟悉!
    带着疑惑,碑姬上前,抬起纤手,轻轻掀开布帘,想要看一看,白衍的剑术。
    然而护卫白衍的铁骑,都是骁勇善战之人,方才让刺客惊到白衍,已经让铁骑动怒,激起铁骑将士的血性,那战场不要命的杀戮之法,又岂非只会三拳两腿,秀武艺的男子能比。
    在碑姬掀开车帘之时,除去马车四周二十多具尸体,方才刺杀白衍的人,有两三个人逃跑后,剩下的全都都逃跑离开,受伤没办法跑的,铁骑将士全都上前,持剑将其抹喉。
    马车上。
    碑姬看着白衍转身回来,也只能后退让白衍回马车。
    数息后,看着白衍似乎已经习惯刺杀,一脸淡然的把湛卢放回剑鞘,碑姬满是疑惑、好奇的打量着白衍。
    “将军师承何人?”
    碑姬想了想,还是询问道。
    “姑娘好奇白衍武艺?”
    白衍转头看向碑姬,似乎有些笑意的问道,但眼神盯着碑姬。
    碑姬见到白衍的眼神看向自己,有些心虚,因为亡父殷碑是侠士,昨晚又把亡父殷碑说是商贾,故而害怕白衍起疑,碑姬便笑着摇摇头,示意她只是随意问问。
    马车中,十分安静。
    等一路来到钟吾城的城门外,马车停下,白衍听到外面将士的话,方才看向碑姬。
    “姑娘,若是日后有机会,白衍会为姑娘报仇!”
    白衍轻声说道。
    一番话,让已经离开钟吾城,此时一脸平静的碑姬,突然瞪大美眸,俏脸满是震惊的看向白衍。
    似乎怀疑方才白衍说的话,也似乎怀疑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幻觉……
    白衍说什么?
    帮她报仇???
    这怎么可能?昨晚她也是仅想留下一丝丝希望,害怕绝望后的她,迷茫间不能报仇,会活在痛苦之中,甚至死去,她从未想过,白衍会帮她。
    她与白衍无亲无故,没有丝毫关系,就连在酒宴上见到白衍给白衍倒酒,也是她冲着刺杀白衍,方才为之。
    白衍眼下居然说,要帮她报仇,这怎么可能!!!
    “将军可是在安慰碑姬?”
    碑姬眼睛有些泛红,都说人最害怕的是绝望,但也是希望,一丝丝希望会让碑姬有坚持下去的勇气,然而真的有希望之时,碑姬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惶恐不安,都要忐忑害怕,担心这一切都是白衍骗她的。
    “白衍欺瞒姑娘,可有所得?若是欺瞒,白衍便不会把姑娘送出钟吾城!”
    白衍笑着说道,随后从一旁,拿出一个放着的木盘,掀开上面的不盖。
    “这里是五十金,姑娘拿去,不过还恳请姑娘能答应白衍一事!”
    白衍把装有金子的木盘,放在碑姬面前,看着肩膀颤抖,眼中满是泪水的碑姬,白衍脑海里,浮现的是昔日在临淄城外,夜色中,教他剑术的恩师模样,恩师的一言一语,悉心栽培,时而夸赞,时而摇头。
    转眼间,过去五年之久,这五年以来,若非得到恩师教诲,白衍也不会有今日,更是很多次,都差点生死。
    幸好白衍能遇见恩师之女!
    “何事?”
    碑姬泪眼模糊的看向白衍,不知道白衍让她做什么。
    “去齐国临淄城,替祭拜白衍一位故人!具体位置,白衍已经写在其中。”
    白衍从宽大的袖袋内,取出一块布,交给碑姬,上面便是恩师殷碑的墓地。
    “故人?”
    碑姬接过布,轻声呢喃一句,不理解白衍为何让她去祭拜,要知道别说眼前五十金给任何人,任何人都愿意去,就是白衍开口,都会有无数士族,争着抢着去为白衍祭拜。
    而白衍为何又要让她去?
    还有……
    “将军为何帮碑姬?”
    碑姬低着头问道。
    碑姬深知若是眼下不问,即便是离开,也会一直带着困惑,所以尽管不知道白衍会不会说,但她还想亲口询问白衍。
    白衍为何要帮她?帮她这个不过昨日,方才见到的女子!
    为了一个非亲非故,见面不过一日的女子,而答应日后杀死齐国丞相的长子,这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看着城外的风有大一些,吹着小窗布帘微微摆动。
    白衍听着碑姬的话,目光转过来,望着一脸疑惑的碑姬。
    “杀姑娘父亲之人,应当不止后尧,后尧之父,后胜才是!”
    白衍说道。
    顷刻间,拿着布的碑姬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衍,满是泪痕的俏脸上,神情尽是惊骇,眼中满是震惊。
    碑姬不敢相信,白衍怎么知道?
    “不管姑娘如何所想,如何猜测,认为白衍贪图姑娘美色也好,还请姑娘记住两件事,其一活着,其二为白衍去齐国,祭拜故人!”
    白衍轻声说道。
    白衍眼下最害怕的,便是碑姬离开钟吾城后,一个不好,又冒出其他报仇的念头,或者去到齐国,一个没忍住,自己去报仇。
    “姑娘若想杀齐相后胜,世间唯有白衍能帮姑娘,姑娘切记,若是姑娘死,白衍连美色都得不到,那白衍可就不会有为姑娘报仇之念!”
    白衍叹口气,缓缓起身,朝着马车外走去。
    碑姬听着白衍的话,心中尽是迷茫与疑惑,然而看着白衍已经拿着湛卢,准备起身离去,碑姬连忙抬起纤手,死死抓住白衍的衣角。
    “切记,去齐国临淄,帮白衍祭拜那位故人!”
    白衍转头看了碑姬一眼,随后走出马车。
    马车外。
    白衍看着方才被惊吓的两个侍女,一个还有颤颤巍巍的老马夫,便吩咐老马夫去御马,幸好方才这老马夫,没有被刺客杀死,刺客要杀的人是他。
    看着马车被掀开的小窗,碑姬满是泪水的美眸,满是不解怔怔的看着他,白衍没有再说什么。
    待马车逐渐离去。
    白衍目光方才看向齐国方向,在周围所有铁骑将士的目光中,白衍拿着湛卢,对着齐国方向抬起手,眼中露出缅怀,随后缓缓弯腰辑礼。
    第六百一十四章:白衍的消息送到嬴政面前
    “大将军,吾等可否出兵,突袭钟吾城?”
    “是啊!大将军!”
    楚国大军营地内,昭岱、屈异、晏谌、靳荔、项乐、项权、黄瑕等楚国将军,全部都看向大将军项燕,等待着项燕的决策。
    范增此时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眉头也跟着紧锁起来。
    “确定有数十辆木拖车,先后离开钟吾城?”
    项燕转头再次看向斥候,询问道。
    斥候闻言,对着项燕打礼。
    “大将军,已经确认无误!”
    斥候说道。
    随着大将军的话音落下,一旁的昌平君这时候看向项燕。
    “大将军,何故犹豫?”
    昌平君轻声说道,与项燕说话的语气之中,虽如往常,但此刻昌平君的双眼,那充斥着仇恨的眼色,令人忍不住害怕。
    “白衍心性狡诈。昌平君!燕,有些担忧啊!”
    项燕摇了摇头,随后看着地图。
    自从白衍把昌文君的头颅送来之后,并且还送来羞辱昌平君的竹简,从那时候开始,向来稳重的昌平君,便已经有些失去理智,时常过激,甚至很多此前根本不会做的事情,如今都变得不假思索,变得急功近利。
    在项燕心里,昌平君虽然也带过兵,不仅在咸阳城平定嫪毐叛乱,就是新郑的叛乱,也是昌平君领兵平定,但不管是嫪毐,还是新郑的叛乱,与此时统领秦军的白衍相比,都不可视其一。
    白衍,是嬴政心腹,秦国少壮之将,魏国与半个赵国,都是亡在其手中。
    昌平君此时面对白衍,意气用事,迟早会生出祸端!
    “报!”
    营帐外,这时候再次传来斥候的声音,随后在项燕等人的目光下,就看到一名斥候气喘吁吁的来到营帐内。
    “报,大将军,离开钟吾城的人,已经抵达无界山,其速之快,莫约百里!”
    一名斥候在所有楚国将军的注视下,对着项燕说道。
    闻言。
    所有楚国将军都心头一惊,互相看向彼此,就连范增都满是诧异的看向那名斥候,眼神有些变化。
    “日行百里?”
    项燕抬起手,看着地图上无界山的位置,从离开钟吾城,再到斥候从无界山传回消息所需的时间,推算过后,连项燕心头都忍不住一惊。
    日行百里?
    一般大军行进的速度,都是日行三十里到六十里之间,若是日行六十里,大军便已经是疲师,不可交战。
    而眼下那些人,居然是日行百里的速度,朝着洪城赶去。
    “大将军,切不可再犹豫!以秦军速度推算,不过两三日,秦军便可抵达洪城,启担忧,若是再过犹豫,待秦军抵达洪城,发现洪城一地楚军不足三万,定会调令其他地方驰援的秦军,迅速返回,驰援钟吾城,彼时楚国若再想夺下钟吾城,楚国将亡!”
    昌平君这时候听完那斥候的话,再次转过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项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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