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还有机会复仇,自我治愈,死去的人,却是永远无法再得到疗愈了。
    他倒下的那一刻,该有多么冤屈,悔恨,不舍,恐惧啊。
    叶伏秋抱着他留下的录像机,窝在床上痛哭良久。
    结束了,爸爸。
    有我在,这一切都会结束。
    我会和祁醒一起,送那些人老老实实下地狱去。
    ……
    第二天早上,叶伏秋没有着急去医院,而是把祁醒叫上楼来。
    她把所有证据都交给了他,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对电脑屏幕,叶伏秋把解了锁的博客给他看,祁醒挪动光标正要打开那些视频,她立刻按住他,表情犹豫:“你……还是别看了。”
    祁醒瞥她,反而更在意的是:“你看过了?”
    叶伏秋摇头,她想,既然是祁醒自认为屈辱的一段,那一定是不愿意被人知道的,另外她也不想去看那些画面,不敢想象他当时有多么痛苦。
    她不看,更不想让他再回顾一遍。
    “没看,要不你也别看了。”
    “你没看就行。”祁醒垂眸,不怕暴露自己的软弱,告诉她:“不想你看见我那么丑陋不堪的那一面。”
    他这话一说,叶伏秋立刻搂住他的胳膊把半身都依偎过去,语气往下垂,透着怜惜:“……没关系,我都知道。”
    祁醒把博客链接复制给自己,“我自己就没必要再看了,梦里的那些不比这个更真实。”
    这么多年,那些日子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无数次的回顾过了。
    叶伏秋抬头看他:“这回,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了。”
    “抓住他们不仅是给你和我爸爸报仇,也是替社会抓住了十个害虫。”
    这些人不仅仅涉足受雇绑架,恶意伤害,故意杀人,更沾着毒品嫖娼等等恶行,放任他们逃窜十几年都已经是侥幸了。
    不知道手里有多少人命呢。
    零几年的时候还不发达,技术不完善,犯罪成本太低,到了如今怕是一只老鼠都别想逃过法网。
    两人把当年的事盘算完,一起拿着证据前往当地公安局,当初的事发在桂岭地区,但是牵连事件涉及霄粤湾和桂岭两个地方的公安,现在证据又在滨阳浮现,估计要引动三方甚至更多地方的公安力量合力破案了。
    叶伏秋还要去医院陪奶奶,所以先被陈私助送去医院,留祁醒完成剩下的手续流程。
    听说当初的犯罪团伙找到了,易慎抽出个功夫跑了一趟公安局找他。
    两人站在公安局大楼外面的吸烟处抽烟聊天。
    冬日lamghuan正午的阳光正盛气,两人望着大院外的蓝天白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祁醒把叶伏秋找到的证据交代给弟弟。
    易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也十分意外:“其实什么都不留,什么都不知道最安全。”
    “他才不是什么蠢笨老实的人。”
    渺小平庸,如树下蚂蚁一样劳苦的普通人,竟也有一天敢冒死于草芥人命的犯罪团伙做对抗。
    叶坪还是想赎罪。
    祁醒想到自己老婆那股子又怂又机灵的劲儿,终于是知道随谁了,尤其是在危急关头,最能爆发出敏锐又智慧的一面。
    一样敏锐,一样善良,他们父女确实像。
    釜底抽薪,最终叶坪和叶伏秋父女竟成了祁醒复仇之路的关键,使他们父女阴阳感应,给这场残酷的戏剧拉下了帷幕。
    而他们兄弟之间的思维更是共通迅速,易慎盯着手指夹着的烟,问:“你打算怎么办。”
    “秋秋在竿春山就被找上门一次,我怀疑已经有人在滨阳了。”祁醒腮颊硬了硬,眼底飘过犀利,说着:“从我们把证据上交那一刻我们周围怕不是随时有危险,尤其是我。”
    “这群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就他们干的事垒起来,进了法院不是死刑也是死缓。”他偏头,问对方:“这种人一旦到了穷途末路会怎么?”
    易慎意识到关键,点破:“鱼死网破。”
    祁醒点头。
    说白了叶坪去世,叶伏秋已经是事件之外的人了,他才是风暴中心。
    “我想以被害者证人身份申请跟着公安行动,暂时跟她分开一阵子。”
    祁醒看向弟弟,头一次这样诚恳地求别人:“我想你帮我护着她,找专业的人看护好她和她的家人直到犯人全部落网。”
    易慎点头,先应下,然后说:“你怎么没想着把她带回霄粤湾?你那位姓贺的朋友不是出了名的黑白通吃么,他认识的专业人士应该比我的保镖还狠点儿。”
    “懒得看见我老子,他本来就不待见我们俩的事儿,把秋秋交给他我更不放心了。”祁醒说。
    易慎扯唇,“门当户对这一套你说服不了他。”
    祁醒把烟掐了,云淡风轻地回应:“说服不了就不说服,大不了就别认我这个儿子,我自己出去单干也饿不死。”
    “再说了,祁华甄先生呢。”他跟弟弟对视,忽然勾起一抹逞意:“有人能治他。”
    易慎知道他说的是母亲,点头,那应该不难办了。
    毕竟他母亲很喜欢叶伏秋。
    “交给我吧,我不会让她有事儿,你就踏实去做你的。”易慎最后吸了口烟,吐出白雾,盯着亲哥,一如当年那句话嘱咐着:“别死外面就成。”
    ……
    之后几天,祁醒一直陪着叶伏秋在滨阳住着,陪她每天往返医院照顾奶奶。
    祁醒主动出了钱,上了最好的大夫和最好的材料,老太太的心脏搭桥手术很顺利,等住院康复一阵子就能回家了。
    祁醒好几次暗示,叶伏秋也就不再坚持,反正自己租的那件小屋子条件也不算好,就跟着他住去他在滨阳买的平层。
    奶奶的事办妥了,祁醒和她爸爸的冤屈也终于有了着落,两人的心都放平了,每天扎在一起线上办公各忙各的,日子虽然忙但平静又舒适。
    要紧的事一件件有了着落,小情侣的生活也就越来越没节制,肆意黏糊。
    之前在山里一天一两次已经是叶伏秋能接受的极限,结果这人回了滨阳,把她拐进自己住处以后更加变本加厉,扬言要弥补她四年缺的□□,叶伏秋一边抓紧枕头一边喘着,恨不得一口咬死这胡说八道的狗男人。
    这哪里是弥补她,这分明就是他抓着她弥补他自己嘛!!
    祁醒眼底浑热,盯着她身上凌乱的蕾丝qingqv衣装,伸手往下再拉了些,动作更迅。
    他俯身,把耳畔贴到她支支吾吾的唇边,沙着嗓音问:“嗯?说什么,说清楚……”
    叶伏秋勾着他的脖颈,双眸眯着,双唇细细碎碎吐不出个完整的字。
    祁醒直起身,手心包裹她娇白的脚掌,侧头轻蹭她的小腿,含着笑问:“要什么。”
    “乖秋秋要快要是要慢,说清楚……”
    叶伏秋受不了他这样折磨,后腰用力,一把推他,翻身而上,骑上他。
    nv上更令她难耐,但是不服不甘更胜,叶伏秋趴在他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像只被惹急了小兔。
    这个时候她浑身战栗虚软,就算真咬落在他脖子上也基本没什么力度,她生气地又啃又咬,引得祁醒抱紧她,震着胸膛笑。
    接下来,就是更加激烈可怕的骇浪情潮。
    他爱她沉溺疯狂的模样,爱他因为自己崩溃的哭腔。
    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乖秋秋,再陪我一会儿。”
    “你看看你,不是很喜欢么。”
    ……
    被折腾一整夜,叶伏秋这几天下来,眼底都积攒出黑眼圈了。
    不知道以为她工作多劳累呢。
    叶伏秋真想上网问问,别人谈恋爱也都被折腾成这样吗!?
    飘窗外阳光洒进来,晒得她脸颊痒痒的,叶伏秋感觉脸上热,但是后颈湿湿的。
    她逐渐醒来,才意识到是什么濡湿一片,气得懒洋洋顶身后的人:“……别,别亲了。”
    “烦死你了……”
    祁醒还搂着她的腰,结实胳膊摩挲她的时候肌肉线条微微动着,格外性感。
    他气音轻笑:“你昨天睡得晚,再眯会儿吧。”
    叶伏秋翻过身来攥着拳头锤他,绵软软地抱怨:“睡个头,太阳都这么大了,我今天还要去医院呢。”
    “你每天拉着我睡到这个时间,一天天的我奶我姑姑怎么会不意识到什么,你还没讨得她们认同呢,留点好印象吧祁总。”
    祁醒叹息,拉着人从床上坐起来,老老实实把她拦腰抱起来,伺候她去浴室洗脸刷牙。
    叶伏秋洗漱完换了衣服,软着腰出门去医院,从楼上到上了车这段距离就快累得她喘气了。
    回头真要找个时间好好跟这狗男人约法三章,定好量……多一次都不许做!
    祁醒受着身边人一路的幽怨白眼开车送她到医院。
    车子停下,叶伏秋解开安全带,见他没有下车的迹象,纳了闷:“你今天还不跟我上去见奶奶啊?”
    祁醒单手扶着方向盘,没犹豫,悠哉调侃:“你去吧,等老太太康复回家我再准备好大礼登门求娶。”
    叶伏秋瘪嘴忍笑,“还求娶呢,八字没一撇。”
    然后在男人“哎”了一声要找补的时候,赶紧溜下车,跑向住院楼。
    ……
    单人病房的好处有一个就是清净,外面的三人六人病房从白天到晚上没有完全安静的时候,老太太住着单人病房,每天一堆人伺候,恨不得比住在家里还要舒服。
    叶伏秋拎着买的水果上楼,推门正好看见姑姑也在,笑着走过去:“姑姑来得这么早,今天家里没事?”
    她把水果放下,看了看奶奶的输液袋,“今天感觉怎么样?”
    张玉英笑眯眯的,气色好多了,说:“好,都好,就是想吃肉了。”
    姑姑打趣:“您啊,就忌口一阵子吧,人家医生让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不过也是好,馋嘴了才说明身体好了呢。”
    叶伏秋笑着点头。
    张玉英盯着孙女近期越来越圆润的小脸,迎着光显得脸蛋红润光泽,心里的猜测落了地:“我听你姑说,你跟那个姓祁的小子又到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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