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间他已经将她扶起来了,又叫了人拿梳妆盒过来,当真兴致浓厚的直接给她画起眉来。
    “你不要随便给我乱画啊!瞎子虽然看不见,并不代表着没有形象顾忌,你给我画毁了,我可是会给花谷抹黑的。”
    休摹边给他画着边笑她。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都不介意和别国驸马纠缠不清会留下污名,竟然会在乎眉毛画不好会为你的花谷抹黑?”
    “不一样的,前者不过是我个人品行问题,后者就是我这个花谷之主威仪问题。”
    “呵呵!分不清有啥区别。”
    他这样说着,手上的工作也已经完成,调整了下角度观察了一下,很是满意。
    “好了!”
    辛儿的眉形状本来就长的好,只是可能因为天生体质的关系,加之肤色较为苍白,眉毛显的很淡,不画的情况下纵然近距离感觉淡若清风撩-人心弦,可稍微远点的距离,就有点苍白无力没有精神了,他只是按照她的眉形稍作调整,微微韵了些色,便已经让她如同画了淡妆的柔情似水,气色也感觉好了些。
    “辛儿的样子长的极好,根本不用太过华丽的妆容铺垫,已经是个遗世而独-立的美人一枚,简直让人见过便只能藏于梦中,窥视其美,而不敢亵-渎。”
    贪恋着她皮肤的温度,目光又舍不得离开她眉眼半分,这人几乎是腻着她说出这些肉麻的话了。
    辛儿明显受不了他这份肉麻,揪紧了眉头,无奈道。
    “又想怎么着了?直接说不成吗?干嘛拿这些肉麻兮兮的话来拐外抹角?”
    休摹笑,这才倾身附耳在她耳边,呼吸间夹杂了许多暧昧气息,轻声道。
    “当真什么心思都瞒不过谷主慧眼,那谷主应该能看的更清楚,休摹早已经等的心痒难耐了吧?这些天的表现,可是合格了?”
    辛儿垂着的眼帘下闪过一抹冷色,淡淡的,包括如今近在咫尺的他也无法察觉的,然后,笑开。
    “看来驸马胆子确实要比旁人-大的,旁人是不敢亵-渎,驸马是想,亵-玩于掌中?”
    休摹含住她的耳珠挑逗。
    “没办法,想要吃肉,总要冒险。”
    辛儿给他挑的背脊一阵酥麻,皮肤上的鸡皮起了一层,却一点也不反对他更为大胆的表示,他的另一只手已然将她宽松的浴衣拉开,触及到衣内的皮肤,辛儿微微转向他的耳朵,甚至反过来挑逗他。
    “能不能吃到肉,却还得看驸马真正的表现。”
    休摹心头一滞,随即一喜,给她的气息撩-拨的更是乱了心神,手上握着她腰身的力道已然加大许多,本来的温情蜜意,彻底烧成燎原趋势。
    “谷主尽管考验,休摹定然竭力以赴。”
    言语撩拨间,人已经给他顺势安置在本来他倚靠着的软枕上,不同于上次的被迫承受,辛儿这次接受的很坦然,甚至可以很主动的与他缠绵。
    一切都很顺利,几天的相伴,在暴风雨后的这些天,他好像确实接近了她的心,俘虏了她整个人,可是……
    拥wen着的同时休摹微微睁开眼睛,怀里的这个女人确实是他朝思暮想的没错,她确实依然让他心动不已的没错,可这心底,为什么总有那抹不安呢?
    这几天,他不是没想过,可每到最后他会发现,他总有一些地方触不到,虽然他并不清楚,那些地方是哪里……
    她心底关闭着的地方?还是她如何能这么坦然的接受了他?
    这些天,他对她情不自禁毫不掩饰,她享受他的抚慰和给以的身体上的享受,仿佛与他之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想起她偶尔对他的挑逗撩拨,她或许不是不知不畏,毕竟那天他的疯狂确实将她伤的遍体鳞伤,但,她确实是个无畏的性子,就算与豺狼同寝,她也能安之若素;不是不怕,怕是她很清楚,怕也是无用的,与其战战兢兢,倒是不如安然应对,或者享受,正如此时此刻……
    “辛儿,辛儿!你简直就是个妖精。”
    情到深处,他难以自制,心底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恐惧,都化成了身体里的欲-念,火热的想要将她点燃;可无论如何热情都好,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在她身体上回应他的同时,她心底的某个位置是被禁闭起来的,那扇门里关着他最渴望的东西,而这扇门也将她沉沦中的身体保留着绝对的理性,清醒。
    这扇门阻着,让他抓不到她心思,摸不着她如今真正的想法和心情,她与他的身体纠缠的如此紧密,即便她一点也不反对和他如此亲密,她的心却像个无敌的黑洞,让他无法触及,可能正因为这抹不安,他越是害怕的想要将她紧紧的拥抱住,好像自己一点松懈了警惕心,她就真的有办法逃的远远的,让他再无法见到她。
    “辛儿!辛儿,拜托你,给我,将全部的你都给我。”
    他恳求着,祈求着她,她的身体确实在他的诉求下完全对他表示接受了,可对于他更多贪心的要求,她听到了,却没有给予更多回应;他的激烈,他的恳求,只剩下化作力量的驰骋。
    什么才是最残酷的考验?是心爱的人就在你面前,你却无法抓住她的心思,让她真正将心交给你,将你放在心里的那扇紧闭的门里,而且还无法开口问,因为很清楚,再怎么问,那个答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到底还是没有接受他。
    她只是不介意将身体送给他罢了,或者只是一场死刑前的身体上的狂欢?
    除了一副躯壳,他什么都没得到,可笑的是,她保留了绝对的理智,而他,早已在她的温情声色中,迷失流连。
    “辛儿,易幼飏究竟有哪里好?休摹究竟哪里不如他?如何他能得到的东西,休摹竭尽全力,却还是无法触及?”
    终于,又是一天的缠绵狂欢后,他依然没能得到他最想要的,还是在浴室里,她依旧躺在他腿上晾晒着过长的头发,而他却不再是为她读着她喜欢的诗词,而是一手撑着头,一手从她给他并没有系好的衣襟里探进去,亵玩着她的身体;而她……并没有反对。
    仿佛这已然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还能眯着眼睛清醒的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虽然整个人已经慵懒到动一动手指,都懒得动的地步,脸上还有着给他的手挑逗起来的可疑红润。
    “在驸马而言,是爱你的情况下与你缠绵,和单纯欲望下的缠绵,有区别吗?”
    “有!”
    他猛然将脸贴近了她几分,贪心丝毫不再隐瞒,就算她的答案真的不是自己所渴望的,他已然不介意他们之间更为淋漓血痕了。
    “他有的,我都要。”
    这样的缠绵和多年前,和那次敦煌之夜,有着太大的差距了;现在她的身体虽然对他依然有着吸引力,每次结合也都有着极致的享受,可还缺点什么,与纯身体上的欲望结合,他更希望和她像以前那样心神合一,可她……拒绝交出她的心,拒绝他踏足她的心扉,坦白说也就是……不爱他。
    她不爱他。
    在真正得到她的身体后他发现,不去在乎有没有她那颗心,真的很重要;越贪心越贪婪,他感觉自己如今已经快要疯了,给她的凉薄逼的,给她的理智逼的,他之前能够胜她一筹得到她的身体,可对于那颗她不愿交付的心,他却是毫无办法了,于是便有了如今这样如同孩子要糖吃的霸道要求。
    辛儿却给他突然抓到她腹上,威胁似的力道,痛的笑了起来。
    “能给你的,都给你了,给不了的,便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了,你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他哪里有我好!”
    他突然暴躁的吼起来。
    被她当做一个像是恩客一样对待,他已经受够了,明明就是他的女人,明明就是他的妻子,就算如今的形势让他无法对她坦白身份,可他已然对她刨开了所有心思,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她身上,她了解他的一切,明白他究竟爱她到了何种程度,却像是打发恩客一般对他?拒绝交付真心,怎么可以?如果她能爱上易幼飏的话,如何就不能爱上从易幼飏演变而来的休摹?
    就算狼狈不堪也好,就算血痕淋漓也罢,今天,他一定要她坦白,究竟为何要对他如此绝情!
    “他哪里都不如你好,只是我要的人只有他;你哪里都比他好……却始终不是他。唔……”
    辛儿并没有让他等的太过焦急,可当她的答案出口的时候,对他造成的冲击,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几乎是在她的话刚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手上力道蓦然加大很多,本来她还能忍受的程度,如今衣衫半掩,嘴角却有给他捏出内伤的淤血混合着胃里的酸水流出,呼吸起来也很痛,越是痛越是想更多的呼吸来缓解这种施刑的痛,发丝凌乱下,无端便是十分yin靡。
    一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头发,含恨逼问她。
    “那你可知,你在如此凉薄对待我的同时,自己又是什么?辛儿,我想将你当做我手中的宝,想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为何你却要如此狠心来作践自己?”
    纵然如此痛的时候,辛儿还是难免为他的问题感到好笑。
    “娼-妓也好,至尊也罢,不过都是一个连心爱的人都无法挽回的失败女人,你亲手制造了这个失败女人,再来捡这个失败女人,本身就没打算要一个完整的人了,如今还有没有那颗心,又有何区别?”
    她的声音如同炼狱里渗透出来的幽灵,幽幽冷冷,渗透他的四肢百合,浸-透了一颗他给怨恨嫉妒腐蚀的火热狂躁的心,冰冷了给火焰燃尽的理智。
    腹上的痛减轻了一些,他的力道慢慢减轻,最后变成了抚慰的按摩。
    他眼睛里的怒火转化成了无尽的心疼,还有无尽的悲悯,化成了风雨欲来的伤痛酸涩水雾,握着她头发的手指下移,以指尖划过她姣好的冰冷容颜,抹去了她唇角的血迹与痛出的酸水,轻wen着她的鼻子,总算明白她为何在那天之后会接受他的亲近了。
    “你是在抱负我?你那么恨我那天强-暴你?辛儿呀……”
    他紧紧将她削薄的身体搂住,拿这个无声无息将委屈化作怨恨食入心骨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心伤。
    “你可能无法相信,我究竟爱你到何种程度,就算你如今只剩下一副躯壳,就算你如今只是与我一场逢场作戏,这场风花雪月,我愿意在我有生之年,陪你继续下去。”
    他wen着她,又告诉她。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这样轻贱自己,辛儿!你可以恨我,可以报复我,但请你别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你是我的妻,不是任何我可以拿来宣泄-欲望的低贱女人,别再这样,求你。”

章节目录

三得才妻未晚矣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龙罂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龙罂草并收藏三得才妻未晚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