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没事?真当我三岁小孩呢?母子蛊?你还真敢往自己身上种这种东西,我虽没用过,却是知道的,一方受难,另一方必会如数感知,而且,必会通过受难的那方,寄生折寿,相反,受罪的那方得母蛊存活供养,可续危及生命,除去一半痛苦,生者同生,死亦同死!你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存活下来?你对自己还真下得了手!”
    无论她说什么,明英都不动摇!
    “你呀!也别只觉得我傻!这蛊种植成功,还靠他先在自己体内养了一段时间,辛儿!你若谢的话,其实应该去谢他!”
    辛儿更加意外,不仅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才知道,这个房间的另一侧,还躺着个,如今还在昏睡的人!
    “二哥?”
    “那天,闽骨前辈指导他的身体具有抗拒你的毒血功效后,便想出先以他的身体为温床,将蛊养一段时间的办法,可是,以活体养蛊,痛苦不言而喻,加上期间还要让蛊虫先适应你身体的毒素,他必须每日饮食部分的毒血,这样几天下来,即便他有很强的抗毒性,还是有了深度中毒的症状,好在蛊虫发育的很好;因为过程极为痛苦,也有一定危险性,怕你反对反而误会,所以所有人决定对你保密,好在他底子好,闽骨前辈也做了足够的预防,过程虽然痛苦,却并没出现多大的意外;将虫衔接到你我身上后,他就支撑不住了,前辈已经给他做了事后处理,没有多大危险,你可以放心!”
    “怎么这么傻?你是,他也是!”
    “辛儿!”
    明英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愧疚道。
    “辛儿!我必须先和你说一声,无论是军医帐的老军医也好,还是奉阳孜也好,都觉得你那所剩不多的功力不应该再被使用,如果唯一的用处便是日积月累将你的身体养回来,所以二哥擅自决定,让前辈将你的功力封了,这样也避免你因为功力透支而走火入魔的危险,也就是说,以后你可以依然再去修炼这种内功修身,将再也无法动用这种功力,以透支自己的底子来达到某种目的!”
    辛儿恍然。
    “也就是说,以后我便真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了吗?”
    明英拍拍她。
    “别怪二哥!你还有二哥,还有我们,以后不是你来保护我们,是我们来保护你,傻丫头,别再勉强自己了,安安心心做个小姑娘,不会有人再去剥夺你的权利了!”
    辛儿想笑,泪却又已经奔出眼眶。
    “但愿,一切如你所愿!”
    结果辛儿这个被救的,反而在守护的时间中渐渐痊愈,回头易幼飏明英,还得由她来看着,天天,天天,这样的日子,又过去几个日出日落,因为一个病人倒下两个,对于专攻蛊毒的蛊大师闽骨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就被放走的,他被大将军强行命令,定要让三人无事之后才能放他走,于是,如果说这些日子贴身照看他们的是辛儿和两个小侍婢,为他们三人一天早晚两次诊断的,便是这位大师!
    大师被大将军强行命令,心情本就不好,和那个强硬起来听不进人话的大将军说不通,老人家的怒气变成怨气,压在心底一个劲的冲着辛儿这个对恩人还算客气的病人发了。
    “哼!照你这个恢复速度,你是可以比他们两人早日好起来,可是小娃,你是大夫,我不说想必你也清楚,你的身体并不是如那小子那般扎实,底子已经嘘了的人恢复力如此之快本身就是件危险的事,这种时候反倒不如他们多躺几天安全,我想我已经知道你们大将军绊着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他最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你这个有异与别人的小娃子,如今我也只能确定,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再有问题,如果你不好好的调养生息的话,我不保证你会不会拖着旁边那个小姑娘一起死。”
    辛儿收起自己的手臂,将袖子重新放好,真心道。
    “前辈!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好意的!”
    “谢我?”
    她的态度让他稍稍有些意外,也很不好接受。
    “呵呵!你不用谢我,基本上我也不过是提供个蛊苗而已,救你的是这两个小娃子!”
    辛儿望了一遍还在修养的两人,也道。
    “是呀!原本以为,他们是最不让人放心的,如今却是我最不让人放心了,到头来,还得靠他们来救我!”
    随后她又问。
    “前辈,这里没外人,我也是大夫,你跟我明说,他们两人究竟怎样?那种蛊,真的不会对人体有其他侵害?如果你离开后,他们发了什么后遗症,我又该怎样去防治?你是蛊虫大师,更是蛊医,应该对蛊虫任何一个阶段会发生什么改变产生什么影响很清楚吧?”
    闽骨也不对她有丝毫隐瞒。
    “看在你比你师傅懂点礼貌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那个小子你大可以放心,那种股某方面而言也是一种预防疾病的蛊,只是因为种植方法着实痛苦,所以不是从小在身体里面养的,8岁之后,我们族人也很少用这种方式预防疾病了,所以等他恢复之后,再相续给他按照我的蛊方寻些药材熬成药剂,喝个两个月,他绝对比你们这里绝对不生病的铁汉还要健康。”
    “晚辈听闻,母子蛊一方先死,另一方不及时将蛊虫赶出体内,定会反噬,可赶这种蛊又极为痛苦,甚至远非人类体质所能承受,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来切断母子蛊的联系?”
    闽骨深思而答。
    “你说的这种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不满你说,如今这种蛊已经不是用在救人医人的途径上了,所以原来很多可以救人的蛊术已经失传,这次如果不是你师傅亲自写信让我还债的话,我也懒得出山,所以既然已经种上这种蛊,如何切断母子蛊的联系,已经无人知晓了。”
    “那,如果我死了,英儿会怎样?”
    她颤抖着问出这个问题,估计这也是闽骨无法确定的,他的回答并不是十分明确。
    “按照我的经验,既然已经种上这种蛊虫,暂时是不会再有大问题的,怕就怕在小问题产生异变,主要因素,还是在你身上饲养的子蛊这里,所以,如果你想要小公主平安无事,就得想方设法将自己保护好,想方设法将自己身体养好,不仅养好,还要养壮,这样她才能更加安全;不过你身上的机能已经被破坏到如今这样子,时好时坏,有着已经连孩子体质都不如的底子,恢复能力却比正常人优越的多,典型的外强中干,以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改变,你所担忧的也不无可能;你一旦出事小公主到也不至于立即会死掉,但也会因为子蛊的死亡,将所承受的痛苦全都反噬在养着母蛊的饲主身上,也就是说你死前承受什么痛,将会全部在她身上重现一遍,直到母蛊承受不住先死,饲主也将被已死的母蛊毒入心脉而死;所以与其让人救最后还得你自救才行,天底下除了你师傅,没有那么多幸运的人,你也不例外;看在同为医者,又和你能说得上话的份上,给你两句忠告,万事不可强出头,害人终究害的还是自己,尤其,你这样福薄命格轻的人,一些事做了是没办法弥补的,可亡羊补牢,起码可以不让错继续恶化下去,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辛儿的笑意浅淡,诚意却是真挚的。
    “多谢前辈训导,晚辈谨记!”
    辛儿说是谨记,这次便是真的谨记了,纵然她有无法控制心魔的时候,心口上上了明英这道枷子锁,不听也要听了!
    将人送出去后,辛儿又给明英检查一遍,确定她只是受母蛊传达给她的痛感,以及母蛊的毒性所侵蚀的反应再无其他,便专心守在易幼飏身边,一遍一遍的帮他擦拭额头,颈子上浸出的汗液。
    大冷天的,一个病人出这么多汗本是不正常的,她知这是他此刻所承受的煎熬,浸出的轻微带毒的汗液,若不及时清理掉的话,很可能浸在他皮肤表层,将他整个人都给毁的丑陋不堪;这个人虽然不如她那位师兄注重容貌,对自己的形象多多少少还是很在意的,起码他觉得,那是他可以骄傲的资本,平时受伤,甚至脸上划两道印子,他都可以当成是男人的勋章,男子汉的象征,可象征多到毁容,估计他又是一番心理打击了,这个人,就是这么难伺候的!
    平时侍婢给他擦拭换衣,都是按照闽骨的严格要求全副武装,可能是因为她已经读入肌理的关系,对这些药也没有反应了,老头并没有对她多加要求,反倒让她时不时再让他饮点血,趁这个时候让将他养成完全对她的血无反应的状态,想到这样起码她连自己的毒也不用忌讳了,她便毫不吝啬,每天喂他饮少量的血,果然,他一天一天的反应越来时间越短,身体机能也恢复的越来越快,只是人还未醒,想让他将底子养结实了,还是有些困难的。
    耳边冷风呼啸而过,她手上的动作未停,只轻轻问道。
    “长安有何动静?”
    背后的人,离的不远不近,声音却只是两人能够听得到的,是那种像是抹平了棱角,不会吵醒人的声音。
    “如你所料,长安那边丝毫没有动静,明相府与易府也好好的,并无异常,相比皇帝以及咽下这个哑巴亏了,突厥那边也开始行动,一切按照原计划,并无异常!”
    “这次运气好,做的绝,当时小东他们又都不在场,不然,多留几张口,就有危险,我要的就是让那个人明知我大逆不道,可是,又抓不着我的丝毫证据!”
    黑衣人东临尹又说。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大意了,我受到消息,太子不知又做了什么,已经离宫往玉门关而来,想来定又会来纠缠,你还是做个准备比较好,毕竟你虽无心,为了自己儿子,那个人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辛儿唇角轻扬,带着轻蔑。
    “他就的不放过又如何?如今他若干再下杀手,后悔一生的人定会是他!”
    正说这着,手里正在擦的手突然跳动两下,她喜出望外,完全不似刚才神情。
    “二哥!你是快好了吗?”
    见她这幅样子,东临尹暗暗摇头,最然说他对于她来说,是特别的,但这……会太过严重了?他忍不住提醒。
    “你这样对你自己也不太好吧?这些小事,交给下边的人做就可以了,这样对他对你都好,你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好好休养吗?”
    辛儿摇头。
    “这点事不算事,你还是回去休息一番比较好!这些天,辛苦你了!”
    知道说不通她,他再次叹息,无声退下。
    不知这个人是知那个人快醒了一般,她如此让他退下,他便这样醒来。
    当易幼飏睁开眼睛看到她在旁边时,仿佛早已知晓他一定会在这里,久违的笑笑,如梦痴语!
    “辛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你舍不得我,对不对?”
    似乎是给他痴痴傻傻的样子感染了,辛儿难得温柔,顺着他。
    “对!所以你也得赶紧好起来,我已经拖累了英儿,不要再让我累及你了,好不好?”
    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只听他的话语并没怎么和自己的对的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比我恢复的快,我知道的!我听到你的声音了,虽然有点不甘心,还是不得不承认,可是这一次好高兴,我没有那一次比这一次希望你比我快点好起来的!以后都不要生病了好不好?你说,有没有那种蛊?我回头和闽骨老头问问,可以将病嫁接到别人身上的,我和你种下,这样你生病了就转移到我身上了,我从小就摔打惯了,结实,不怕病,你就不用受苦了,我们都能好好的,好不好?”
    辛儿也不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如果真有那种蛊虫,我一定不会客气,一定让你帮我受着以后的病痛!”
    “好!这样说定了,一定!一定!”
    “说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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