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浅缘连忙伸出手,和钟离先生握了下手,心里有点紧张,因为在传闻中这位艺术总监的脾气非常奇怪,而他的助理藤子小姐是个混血儿,在璀璨华琚一直有第一美女之称,但是即便如此,只要工作让他不满意,也是照训不误,不懂的怜香惜玉或者是说油盐不进。
    “哦?你就是浅缘?”出乎意料的,钟离银赫竟然知道她,浅缘瞬间更加紧张了,手揪着裙摆,扯了扯唇角,“是的,请多多指教。”
    钟离银赫忽然冷笑了一声,从她身边走过,就在浅缘以为他不想理会她时,却听到了他在和自己擦肩时,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指教?你还不配。”
    浅缘瞬间愣住,但是他却从她身边走过,不给她再追问的机会。浅缘站在原地,手心凉透。
    “小缘?小缘?”景舒见她怔住,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问,“怎么了?”
    浅缘扯着唇角微笑,“没什么。”说着,微微侧过头去看钟离银赫离开的方向,眼神幽幽有些不甘心。
    “这位是人事部的主管张琳小姐,也是我的表妹。”景舒还在和她介绍璀璨华琚的各位高层,她也都很虚心问好,这些高层性格各异,对她的看法也各异,但无论心里是怎能看待她的,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像是钟离银赫那么直接放肆的,没有再遇到。
    介绍完高层,景舒就带着她往雅座去,那里三三两两的俊男美女坐在一起聊天玩笑,他们都是璀璨华琚的艺人,其中有一些是当家花旦,平时很少能见到,他们走到哪里都自带光圈,相比之下就是窗外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浅缘看到了在那群俊男美女中的闵珊和秦逸川,他们坐在一起说笑,他们两个无疑是全场的最亮点,一瞥一笑都带着无懈可击的魅力,他们身边围着一群小明星,自然是他们崇拜者。
    浅缘站在外围,看着他们被众星捧月,忽然有种感觉,自己现在也只是他们周围的一颗星星,他们是月亮,因为太亮了,无论是什么站在他们身边光彩都会被淹没。
    景舒低声问她,“过去打招呼?”
    “好。”
    浅缘也跟着走过去,耳边能听到这些小明星在要签名要合影,或者是讨教一些演技和做派。秦逸川看到了景舒,便微笑着走过来,主动和她打招呼,“舒姐,好久不见,今天我去了公司,只是因为还有事才没有进去和你打招呼。”
    “现在你都是国际大明星了,哪里有空和我见面啊。”景舒笑着打趣,秦逸川摇头笑了笑,“若不是舒姐的栽培,逸川哪有今天。”
    浅缘在景舒身边听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感觉秦逸川这个人虽然身为国际大明星,但是却不骄不躁,而且还谦和有礼。景舒的确带着他起来的经纪人,但她也是奉命办事,让他红起来他不仅公司赚钱,她自己名声也好,本是互利互惠的一件事,可他还能对她怀有一颗感恩的心,非常难得。
    “这位是浅小姐吧?”就在浅缘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猛然回神,就看到是秦逸川正笑着看着自己。
    “我是。”她愣了一笑,连忙回答,“你好,我叫浅缘。”
    随意交谈几句后,秦逸川忽然微笑着说,“我得知了《名城》的的女二号是你,我也很期待和你的合作,只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浅缘见他提到工作上的事情,马上认真起来,认真点头,绽开笑颜道,“我也很期待和秦先生的合作。”
    短短的几句话接触,已经让浅缘对他的很有好感,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一个很有礼貌很优雅的男人,没有架子,平易近人,而且言行举止分外得体,她想,和他合作应该会是一件很值得愉快的事情吧。
    而浅缘和秦逸川这样旁若无人的交谈,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看着浅缘的目光也多了深究一个出道三年没有一点成绩的老人,一个没经纪公司解约的三流艺人,居然能得到景舒的青睐,不仅亲自带着她来参加宴会,甚至还让她和秦逸川这样亲密接触一时间,他们对浅缘的后台靠山更加好奇。
    被这些五光十色的眼神注意着,换成谁都不舒服,浅缘不是爱当出头鸟的人,见闵珊也走过来,便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借故拉着景舒离开。
    景舒手机响了,便让浅缘在一边坐着,她走到了洗手间比较安静的地方接电话去。
    浅缘目光在场内扫了一圈,落在了靠在柱子上的人影,按道理说他也是一个发光体,年轻有为而且相貌英俊,可是他却是一个端着红酒站着,没有人敢过去搭讪钟离银赫。
    浅缘站起来,随手拿起去一杯鸡尾酒,朝着他走过去,刚才他对自己不客气的一番话让她耿耿于怀,她想要让他给她一个解释,凭什么那样说自己,她现在的确只是一个小艺人,可是也凭什么一句话就彻底把她定价?
    她虽然不逞强也能忍气吞声,但是不代表能让人这样羞辱。
    “你好,钟离先生。”
    “是你啊。”钟离银赫微微抬头,看都浅缘站在自己面前,只是淡淡一笑,但是那笑意她却看出了嘲弄。
    “你刚才对我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浅缘问。
    “不懂吗?我说是你顾之昀的新宠吧。”钟离银赫双腿懒懒交叉,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端着红酒,笑容慵懒,“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你,或许是想要找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顺从他变态的恶趣味吧。”
    “宠物?”浅缘手指微微收紧,目光阴沉地看着钟离银赫,这个词语比情妇还要具有羞辱性,起码那是形容人的,而这个词人都算不上。浅缘第一次被人这样侮辱,愤怒不已。
    “生气了?看来你的脾气也不大好,我还以为他会挑一个温和一点的呢。”钟离银赫忽然微微向前倾了上身,笑容诡异地看着浅缘,“这点程度都受不了,怎么能讨他喜欢?”
    藤子远远看到浅缘站在钟离银赫身边,心下一惊连忙跑过来,果然就听到了钟离银赫又在发挥他的毒舌技能,暗骂糟糕,连忙圆场道,“不是的,钟离先生只是喝醉了,你的天赋非常好,我们都非常欣赏,签下浅小姐你是我们是打算要大力培养的。”
    “当初选资源的的时候,满意的人选不止她一个,即便是新人也有很多比她出色,比她完美的,可是却选择了一个出道三年没有一点成绩的人给景舒带,呵,即便是想要开后门就不能稍微掩饰一下司马昭之心吗?”钟离银赫不屑,而浅缘越听手心越凉。
    “不,不是这样的,签下浅小姐你,是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藤子一直尽量在打圆场,生怕他们在这种宴会吵了起来。
    “啧,那叫商议?顾之昀让邵卓泽来说一句,‘就是这个人了’然后就决定了结果,把很多一定会红的艺人全部拒绝。”钟离银赫站直起来,逼近浅缘,“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顾之昀对你这么好,但是你听着,你永远都不配得到我的正眼,即便你将来大红大紫了,但是你的起点依旧是不光彩的。”
    钟离银赫随手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藤子无奈,和浅缘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追着他的背影离开。
    浅缘站在原地,眼神落在面前的白地,其中翻滚着千万般思绪。
    一阵小噪音,现场也有点小混乱,浅缘顺着人群涌动的地方望去,就看到了在众星捧月下出现的顾之昀,他就如一个直立行走的发光体,到哪里都是非常耀眼的,与他相比,天花板上精致璀璨的水晶灯也暗淡了色彩。
    而跟在他后边的便是璀璨华琚的高层,其中包括浅缘熟悉的邵卓泽和刚才才狠狠羞辱了她一番的钟离银赫。
    顾之昀是总裁,自然是要上台为周年会发表讲话的,主持人舌灿莲花说了一大堆开场白,软化了气氛后,就让顾之昀上台,在热烈的掌声中,他缓缓走上台。
    铁灰色的西装剪裁合体,熨烫地没有一丝褶皱,站在台上俯视这台下的所有人,君临天下,不怒自威。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但也只是一触即分,他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太久。
    浅缘又一次问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年少的初恋?成名的捷径?复仇的阶梯?
    顾之昀的讲话很快便结束,景舒也回到了她身边,她还在出神。
    “我发现你很容易就发呆,在想什么?”景舒问。
    “没什么,想到一些往事而已。”浅缘浅浅笑了笑,景舒也微笑,“好了,上台吧。”
    浅缘一愣,茫然地看她,“什么上台?”
    “刚才你没听到吗?顾总说请你上台啊,我不是和你说了,今天也算是你的见面会,会给你讲话的机会吗?”景舒一边说一边推着她上台,浅缘无奈,想着反正就只是随便说几句场面话,便上去,对着台下鞠了个躬,然后开始说一些‘多多指教’之类的话。
    发完言,台下象征性地给了几个掌声,毕竟她只是个不入流的艺人,还不值得那么多大碗为她鼓掌。下台之前,经过顾之昀身边,忽然听到了一声被可以压低的声音,“今天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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