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朝阳和吴伟跑了大半夜,一无所获。
    就在二人困得睁不开眼时,腾大通报侦破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让二人赶紧回专案指挥部所在的交警队休息,这样天亮之后才有精神执行新任务。
    两天两夜没睡好觉,韩朝阳累得筋疲力尽,吴伟同样不是铁打的,回专案指挥部这十几公里都“开不动”。
    幸亏夜里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在燕东分局辖区,离警务室不是很远。干脆坚持着把许宏亮的宝马开到警务室,把车钥匙交给夜里值班的小康,请刚换班的李晓斌开下午停在那儿的警车送他们回去。
    在回专案指挥部的路上就睡着了,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
    被李晓斌叫醒,打发李晓斌打车回去,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交警队三楼,连澡都顾不上洗,衣服都懒得脱,倒在单人床上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上午10点多有人敲门才睁开双眼。
    “小韩,小吴,抓紧时间洗漱,洗完漱去会议室吃饭,边吃边开会。”
    “是!”
    韩朝阳急忙爬起来,端起茶杯拿上牙膏牙刷就往洗手间走。
    吴伟跟了上来,从宿舍出来时顺便帮他拿上了毛巾,二人走进洗手间一看,腾大和张秋平也在洗脸刷牙,原来他们也是刚醒的。
    “腾大早。”韩朝阳习惯性地想立正敬礼,可想到身上穿着吴伟的便服,手里拿着东西,并且站在卫生间里,又觉得不太合适。
    正尴尬,腾大回头笑道:“已经10点多,不早了。”
    “腾大好。”吴伟下意识问了个好。
    “别这么拘束,今天有得忙,抓紧时间洗漱,我给你们腾个地儿。”一起没头没脑的命案,查了这么多天总算查出眉目,从下半夜和今天上午其他同志侦查到的情况看,这显然是一起案中案,极有希望扩大战果,腾大心情不是一两点好,咕嘟咕嘟漱了下口,连嘴角边的牙膏沫儿都顾不上擦,就挤到门口把水池边的位置让给小伙子们。
    具体情况等会儿就知道,韩朝阳急忙洗脸刷牙,没急着向张秋平打听。
    10点25分,正式“开饭”!
    交警队有食堂,这顿既算不上早餐也算不上午餐的饭,显然是大师傅特意为专案组准备的,只是吃饭的人有点少,龚大不在,吉队也不在,跟他们一起的好几个刑警都不在。
    “老藤,正在吃啊,伙食不错。”正奇怪,骆副支队长走进会议室,跟起身相迎的腾大握了个手,一边示意韩朝阳等人坐下,一边微笑着说:“同志们,我先通报下对嫌疑车辆的勘查结果。时间紧急,你们继续吃,边吃边听。”
    “骆支,你也吃点,这边有好多。”
    “我吃过,我不饿,你们吃你们的。”
    骆副支队长从包里取出小本子,翻开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地说:“同志们,经市局刑警支队技术大队和高新区分局刑警大队技术中队的缜密勘查,成功在奔驰房车里提取到两枚被害人的指纹,采集到4份被害人的生物检材,也就是被害人的dna。
    我这是提前透露,毕竟这是一起命案,物证检验中心的技术民警正在进行复检,检验报告要到下午才能出来,但几乎可以肯定嫌疑车辆就是凶手抛尸使用的交通工具,这也说明我们之前的侦查方向没搞错。在此,我认为我们应该感谢韩朝阳同志。要不是小韩想到案发当晚在抛尸现场周边行驶过的车辆有可能装有行车记录仪,有可能无意中拍摄到抛尸车辆,我们现在可能还是一筹莫展。”
    “同志们,给小韩来点掌声!”虽然凶手依然没锁定,但离锁定凶手也不远了。腾吉明真有那么几分胜利的喜悦,竟放下筷子带头鼓起掌。
    “呱唧呱唧。”张秋平也停逗,不仅鼓掌还跟着起哄。
    所有人不约而同往韩朝阳看来,韩朝阳既高兴又有那么几不好意思,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骆副支队长笑道:“同志们,现在庆功还为时过早。老腾,你继续吃,我帮你通报下老龚那边的进展。”
    “也行。”腾吉明是真饿了,咧嘴一笑又拿起筷子。
    “昨夜的任务比较多,可能有同志不知道,在确认案发前后嫌疑车辆被一个疑似开径县人的三十多岁男子租走之后,腾大及时调整部署,对参战人员重新进行了一下分工。龚副大队长和吉援朝同志率领三名干警连夜驱车赶往开径县,在开径县公安局协助下于半小时前落实了该男子身份。”
    骆副支队长取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举着给众人看了看,不无兴奋地说:“这个家伙确实姓杨,叫杨建东,今年35岁,开径县登泉乡静南村三组人,初中文化。2005年9月,杨建东找关系进入被害人父亲所在的机械厂当司机,刚开始开大车,负责送货,后来给老板开小车。
    见老板出入高档酒店,见跑业务的销售经理们花天酒地,他心理不平衡,利用帮单位采购、修车、加油等机会虚报发票。当时企业比较红火,钱比较好赚,老板和管财务的老板娘尽管觉得有问题但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被害人父亲在内的销售经理们尽管个个知道,也选择视而不见。
    他胆子越来越大,2008年10月,厂里的大车司机生病,老板让他去送货,并让他把货款带回去,结果客户给得是现金,他回去之后声称在回去的路上停车吃饭时,车窗被小偷砸了,12万货款被盗。可能老板和老板娘觉得就算报警也很难查个水落石出,选择了自认倒霉,没有报警,只是以丢失货款为由将其开除。”
    就知道曹胜凯在燕阳不可能无亲无故,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他老子上班的厂里!
    韩朝阳和吴伟对视了一眼,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全神贯注继续听骆支通报。
    “杨建东被开除之后在县城开过一个洗车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因聚众赌博被开径县公安局不止一次处理过,可能12万赃款被挥霍一空,又不想吃苦不愿意找工作,于2010年3月来燕阳‘做生意’,到底做什么生意暂时没搞清楚,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是这么说的。”
    骆支顿了顿,继续道:“龚大在开径县公安局协助下通过走访询问发现,杨建东这个人非常好赌,每年春节回老家都会联系以前的老朋友赌几场,其中甚至包括被害人曹胜凯的父亲。赌得很大,每次输赢都上万,杨建东有输有赢,赢了请老朋友们吃饭洗澡唱歌,输了也不在乎,以至于老朋友们都认为他翻身了,在燕阳生意做得很大,混得很不错。”
    腾吉明正好吃饱了,立马接过话茬:“他在老家有老婆孩子,但他平时极少回老家,只是时不时给老婆的银行卡里打点钱,并在县城买了一套商品房,而这套房子正好与被害人的房子在同一个小区。
    今年4月,他大伯因病去世,他赶回去奔丧,但只在登泉乡老家呆了一天,也没回他前年在县城买的新家,而是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住在开径县最高档的径南旅游度假村。期间联系过包括被害人曹胜凯父亲在内的十几个老朋友,一起吃过饭,甚至忙里偷闲赌了一场。”
    腾吉明环视着众人,突然话锋一转:“奇怪的是,他当时使用的手机号已经打不通了。分局已经出具手续,秋平,你吃完饭就回局里拿上手续去移动公司,调看杨建东的手机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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