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抱着岳起沉的腿维持平衡,轻轻说:“那我买一些泡面放在房间里,你吃了,就当是我吃的。”
    岳起沉扫他一眼,怎么说话突然这么轻?发骚了一样。
    陈子轻要是知道僵尸的想法,能把桌上的东西全砸过去,他东张西望,冷不丁地问:“我房里有监控吗?”
    岳起沉道:“查过了,没有。”
    陈子轻松口气,他想想也是,要是有监控,邱晁早就冲进来打岳起沉了。
    那位可是儿控。
    岳起沉不声不响地开口:“我租了个房子。”
    陈子轻问了地址,他上网搜搜:“离邱家很远啊。”
    岳起沉夸张地自嘲:“邱家什么地段,附近的我这个穷逼哪买得起。”
    陈子轻看他:“那我要去住吗?”
    岳起沉不在意道:“无所谓。”
    陈子轻轻飘飘地问:“我的生活用品准备好了吗?”
    岳起沉不假思索:“准备好了。”
    周遭寂静无声。
    陈子轻在僵尸尴尬地离家出走前说:“我明儿就过去吧。”
    岳起沉抬起手臂搁在眼上:“嗯。”
    .
    陈子轻开始在岳起沉的租房和邱家之间来回跑。
    月底,陈子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防备惩罚的到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跟岳起沉说话,下一刻就变成了仓鼠。
    岳起沉:“……”
    陈子轻:“……”
    解释不清了。
    “吱吱”
    岳起沉起身去看窗外,太阳好好的挂在天上,蓝天白云微风徐徐,世界没出异象,就是单纯的出现了新物种。
    ——鼠人。
    岳起沉回到桌前,他捡起从椅子上掉到地上的白色僧袍和同色裤子:“出来。”
    仓鼠不知去向,没响动,似乎已经跑了。
    岳起沉拿着僧袍,变态地嗅了嗅,语调不快不慢:“我数到十。”
    “十,九,八……三,二,”
    沙发底下悉悉索索地响着,一团白从底下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岳起沉只手把沙发拎起来,掀在一边,在仓鼠呆滞的眼神中,快速把他抓住。
    陈子轻被举着前爪站起来,浑身的毛都一根根地竖起来了,他两条小短腿站了一会就开始抖。
    僵尸抵着他的额头,他一下就不抖了,怔怔地睁着小豆眼。
    胡须被扯了扯,陈子轻又开始抖。
    岳起沉深知现在没法交流,先养着。他把仓鼠摸了个遍,毛里面都一寸寸地翻了,确定没长出什么引发变异的病菌之类:“尿尿吗?”
    躺在他掌心里的陈子轻摇头晃脑。
    岳起沉:“拉屎?”
    那样子像是在说,拉一个我看看,快拉。
    陈子轻继续摇头晃脑,现在都没那感觉,谢谢。
    岳起沉把他放在眼前,下颚枕着他软乎乎的小肚皮蹭蹭,上网给他买小屋和吃喝用具。
    陈子轻用爪子挡在屏幕上,示意他别买,用不到。
    岳起沉顿了顿:“那你吃什么?”
    “仓鼠有仓鼠的粮食,保质期挺长的,我给你买一罐。”他在搜索栏打入仓鼠粮食,“这罐鼠粮不错。”
    陈子轻望了望,那是最贵的牌子,万年穷逼利落地下单。
    .
    鼠粮很快到货,岳起沉恶趣味地捉捉仓鼠屁股上的小尾巴:“去吃吧。”
    陈子轻管不住本能地跳进罐子里,爪子扒了扒,抱起一颗坚果塞嘴里。
    岳起沉看他塞:“只能装三颗,多一颗都不行。”
    陈子轻往嘴里塞进三颗,他还想塞,被岳起沉一根手指戳倒在罐子里,怎么都翻不起来。
    真服了。
    岳起沉撑着头看他吃东西,看够了,揣着他出门玩了一圈回来,碰见了站在门口的不速之客。
    林疵不是空手来的,他拿着一盒甜点,额发被发胶固定,轮廓年轻而英俊,贵不可攀。
    岳起沉开门:“来之前也不说声。”
    “顺路。”林疵在他后面进去,视线扫过小且温馨的客厅,“阿沉,小师父呢?”
    岳起沉两只修长的手抱着小仓鼠,举起来:“在这。”
    林疵哈哈:“开什么玩笑。”
    见岳起沉举着仓鼠靠近,对宠物毛发过敏的林疵排斥道:“拿远点,我受不了仓鼠身上的臭味。”
    “臭吗?”岳起沉把鼻子抵进仓鼠的白毛里,深深吸着,尽是满足和喜爱,“多香。”
    林疵:“……”走火入魔了?
    仓鼠黑黝黝的小眼睛朝他看来,他想的是僧人那双杏眼,大而圆。
    林疵把甜点放在餐桌上:“阿沉,小师父到底去哪了?”
    “他有腿,我又不能把他拴在家里。”岳起沉将脸蹭在仓鼠的小耳朵上面,忍着不张嘴叼住一只。
    林疵的神情一言难尽,他眼睁睁看兄弟对一只仓鼠腻歪而无能为力。
    没想到兄弟是个潜在的宠物控。
    岳起沉挠挠仓鼠的下巴,捏着它的粉爪子按在自己脸上:“你说是吧,小仓。”
    陈子轻:“吱。”
    岳起沉看林疵:“要不要摸摸?”
    林疵坐到不远处:“开什么玩笑,让我摸它,我手不想要了?”
    岳起沉掐开仓鼠脸颊,摸他那两颗锋利的门牙:“小仓,他不愿意摸你。”
    陈子轻吱吱吱,知道了知道,安分点吧,大哥。
    岳起沉给他一颗葵瓜子。
    陈子轻站起来,爪子搭上瓜子,捧着吃。
    尖锐的门牙刺进瓜子壳里。
    咔嚓
    壳就碎了。
    仓鼠用爪子把碎壳里的瓜子仁勾出来,壳被它随手一扔。
    “慢点儿。”岳起沉吹仓鼠脑门白毛。
    林疵看兄弟跟一只仓鼠互动,实在是受不了:“阿沉,你养仓鼠这种臭玩意儿,小师父知道吗?”
    岳起沉说:“没养,这是我在路边捡的。”
    下回小和尚再变仓鼠,他就不让林疵知道了,免得露出破绽。
    .
    岳起沉睡觉都把仓鼠搂在怀里,他怕把小毛球压死,就托着放在心口。
    陈子轻算着时间,感觉惩罚快结束了,他就跑去自己房间,躲进柜子里,在那里头变成光溜的人。
    听见脚步声靠近,陈子轻赶紧出身:“等等,我没穿衣服!”
    脚步声停了下来。
    陈子轻手忙脚乱地扯了衣服穿上,胳膊腿在柜子里不时碰到,疼得他龇牙咧嘴,脸都拧了起来。
    “慌什么,我又不会强行打开柜门。”岳起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光屁股的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陈子轻哼了一声,我信你个鬼。
    他穿好衣服从衣柜里出来,跟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的岳起沉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岳起沉上下打量变回来的和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子轻实话实说:“下山入世的那个月。”
    岳起沉若有所思,这么说,鬼楼那次是第一次变仓鼠?
    “抓我这儿的,也是你吧。”岳起沉在和尚否认前说,“别说不是,全身白,爪子粉,眼睛又小又黑,小身板圆滚滚。”
    陈子轻:“……这样的仓鼠有不少的吧。”
    岳起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眼神十分冷锐:“是不是?”
    陈子轻罚站一般:“是。”
    岳起沉叉腰踱步:“你真牛逼,抓了我,亲了我,蹭了我,都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陈子轻缩着脑袋,底气不足地说:“那不是我,那是仓鼠。”
    岳起沉捏他下巴:“仓鼠不是你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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