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好处想,他在晚上支配梁津川的手跟嘴达到满足,白天不太可能有那方面的感觉。
    吃饱了,一次管够。
    陈子轻小心的把脖子里的脑袋拨到一边。
    下一秒就发出“嘶”声。
    “你别揪我。”陈子轻说,“还早呢,你再睡会,我去挑水。”
    梁津川意味不明:“你不挑会怎样?”
    陈子轻拿开身前的手,会被警告,只剩三次了。
    “我锻炼身体呢。”陈子轻打着哈欠,“咱们睡觉不都要我扛体力劳动,那我不得让自己强壮起来啊。”
    梁津川面部轻抽,他不咸不淡道:“嫂子这么辛苦。”
    “啊呀,为了□□生活嘛。”陈子轻把被子放在他身上,哄小孩似的拍了拍,“我挑完水就去食堂买早饭,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梁津川阖眼:“没有。”
    “那我看着买了啊。”陈子轻爬起来,摸索着就要穿鞋,他想起什么,回头蹲了下来。
    陈子轻抱着梁津川的脑袋,在他面颊上叭地亲一口。
    梁津川愣住了。
    外面的宿舍门关上,房里陷入寂静。
    梁津川的耳根慢慢红起来,他顶着满脸压不住的幸福把被子拉过头顶。
    被窝里传出大几声响亮清脆的声音。
    好受了。
    疼上了,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享受幸福。
    .
    十月了,四点多钟的学校里没什么人影,一栋栋的宿舍楼屹立在夜色中,早上要点到的学生们都还在睡。
    他们都是国家栋梁。
    这个年代考大学,天赋跟勤奋必须两手都要具备,缺一个,或者哪一个稍微掉队都不行。
    对没办法从父母那获得便捷途径的穷孩子来说,读书是人生走上大道的唯一出路,要一直努力始终坚持,才有那么点可能实现梦想。
    在富家孩子看来,读书能够修养身心,这一步该走。
    不管怎么说,能读书都是好的。
    陈子轻从成片的宿舍楼后面绕过一食堂去后山,四下无人,风吹树影晃动带出一股子阴森的感觉。他走到水塘边,脚把不知哪个学生嚼的甘蔗渣踢进了塘里,引发出细微的水声。
    “汗毛怎么都竖起来了,我一个懂驱鬼的,干嘛这么缩缩巴巴,我知道了,是衣服穿少了。”
    陈子轻自言自语,他把水桶丢进水塘,舀起一点水晃了晃捅倒掉:“我回去得让津川穿个外套去上课。”
    嘴上说着,手上就把桶按进水里,装得快满了才提上来放一边。
    换另一个桶。
    不多时,陈子轻挑着两桶水往回走,凉飕飕的风钻到他衣领里,他打了个抖。
    昨儿这个点没这么冷,今儿怎么回事,温度下降这么多。
    陈子轻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
    后面有人。
    陈子轻弯腰把水桶放在地上,他拎着扁担回头,不远处的树下有个黑影。
    “谁啊?”陈子轻不动声色地喊问。
    那黑影从树下走出来,伴随不确定的问声:“南星?”
    陈子轻绷着的神经一松,是占尧生啊。
    等占尧生走近些,陈子轻就问道:“占老师,你怎么在后山?”
    占尧生给出答案:“睡不着,出来走走。”
    陈子轻有一点不敢置信:“这天多好睡啊。”
    占尧生笑:“你不也起这么早。”
    陈子轻把扁担一头撑在地上:“我是习惯了,村里干活都早起,赶在太阳出来前忙。”
    占尧生推了推眼镜,理解地说:“那倒是,农忙很幸苦。”
    陈子轻说:“你们教书也辛苦,各有各的不容易。”
    闲聊了几句,陈子轻想起来占尧生昨晚敲门的事,他等着看对付提不提。
    占尧生没提。
    陈子轻就不在这上面费心思了。
    占尧生指了指一个方向:“我去那边。”
    “好的啊,那我回宿舍。”陈子轻挑起水桶,他走了几步,忽地停住,扭头说,“占老师,你的身上好像有股子香味。”
    水果香,比较接近小姑娘用的香水。
    占尧生还在原地,他闻言就抬起左手:“南星你说的香味,是这个吗?”
    陈子轻凑过去闻了了闻:“是这个。”
    “我妹妹送我的手链。”占尧生无奈,“她非要我戴在手腕上面,说是能让我有桃花运。”
    陈子轻看不太清也不好上手去摸,原来是个手链啊。
    “蛮香的,你妹妹是好心,她希望你尽快有新的人接触,这样就能撇下周彬给你带来的影响。”陈子轻说。
    占尧生把手放进西裤的口袋里:“她不知道有周彬这个人。”
    陈子轻诧异:“不知道啊。”
    又聊了几句,陈子轻挑着水往回走,隐隐感觉背后有道视线,他借着朦胧的光线向后看。
    占尧生走自己的,背对着他。
    错觉?
    陈子轻的鞋底硌着一块石头迈上大路,他还在调查占尧生这个人。
    俗话说顺藤摸瓜,可是他连藤都没有,怎么摸啊。
    .
    六点出头,陈子轻去了食堂。
    学生们端着搪瓷缸在那打饭,人不算多,大部队还在梦里。
    有煎饺。
    一些人在排队打煎饺,分煎饺,一人一块。
    陈子轻也去排队。
    食堂没有窗口,一张长桌从食堂这头摆到那头,每样早饭都用大铁盘子装着,打菜员站在铁盘后面。
    一手交票,一手领早饭。
    陈子轻打了两份早饭回去,他走在朝气蓬勃充斥理想的大学生们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444说话。
    “我这个任务背景为什么会出现重生的现象呢,契机是什么?”
    系统:“你问我我问谁。”
    陈子轻边走边说:“444,你性格这么好,朋友多路子广,一定认识架构师jiao吧。”
    系统:“别拍马屁,我跟他没打过交道。”
    陈子轻不太相信。
    系统:“你做任务就是了,管架构师的设定干什么。”
    “好吧好吧。”陈子轻远离喧闹朝着教师楼那边走,他要经过一片施工地,听说是在建超市,明年大概能完工。
    这会儿民工们还没开工,一个个的都坐在马路边抽烟喝水吃早饭。
    谁经过都要迎接他们的注目礼。
    陈子轻全程很淡定,他感觉大学生从这儿走是会有点发怵的,被这么多社会上的人打量的话。
    “444,你说周彬的死,是不是鬼干的啊?”
    系统:“不说。”
    陈子轻:“……”
    .
    吃早饭的时候,陈子轻跟梁津川说起周彬。
    “津川,你以前为了救他失去两条小腿。”陈子轻喝了口稀饭,啃一口油条,“他那次在棉花地说要报答你补偿你,全没了。”
    梁津川撕下一块馒头皮放进口中:“我就没当回事。”
    陈子轻拿着油条在稀饭里蘸了蘸,捏着软了的部分塞进嘴里:“那是他欠你的。”
    梁津川无动于衷。
    陈子轻吃下一根油条,他把油乎乎的手擦在抹布上面,不由得冒出一句真心话:“要是你的腿还在,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梁津川一顿。
    “会很好的吧。”陈子轻说。
    梁津川没有说话,直到他撕掉最后一点馒头皮吃进去,看着被他撕得丑陋遭乱的馒头落入眼前人手中,他才散漫地开口:“如果我当初没救周彬,我的两条小腿都在,那我们就不会坐在这里吃早饭了。”
    陈子轻起先没有听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当他对上梁津川暗沉又深邃的眼神,他悚然一惊,后脑勺有些发麻。
    梁津川要是四肢健全,他就不会阴郁孤僻,在亲人相继离世后自暴自弃过上行尸走肉的生活,更不可能容忍原主在他家里发疯,对他进行羞辱折磨,他会杀了间接直接害死他家人的原主,就像他最初找到遗像杀死原主再去找亲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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