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问。”陈子轻歪着脑袋,脸靠在凉枕上面,“我那同行第一个任务拿满分,第二个任务却失败了,找扔烟头的人是有多难啊。”
    系统:“祷告吧。”
    陈子轻惊奇道:“这有用吗?我试试。”
    他真就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十字。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会:“老陆走的什么大运,手底下能有你。”
    陈子轻:“……遇到我不是走大运吧,我连续失败,影响他业绩了。”
    系统:“心里有b数啊。”
    陈子轻抽抽嘴,说不过说不过,他灰溜溜地不吭声了。
    .
    莲花苑三期17栋
    八点五十,陈子轻蹲守在楼下。
    夜风不凉快,闷闷的,陈子轻不敢掉以轻心,他绷着神经末梢保持仰头姿势,眼睛能不眨就不眨。
    九点整,一个烟头从空中飘落,暗淡的火星忽明忽暗。
    陈子轻快速看了一下飘出的楼层,似乎是十楼的某个窗户。他一刻不停地赶到十楼,敲了敲门却没人开门,里面好像没人。
    “怎么会没人?难道是我刚才数错了?”
    陈子轻不由疑惑起来,想着也许是自己太急数错了,也有可能是十一楼。
    于是陈子轻去十一楼敲门,这回门里有了响动。
    开门是一个老太太,她说她一个人住,不抽烟,陈子轻确实没从老太太的口气跟身上闻到烟味,他不得其解。
    第二天晚上,陈子轻又提前蹲守,他揉了揉一直仰着的脖子,有些酸痛。
    整点,漆黑的夜色里,一个明亮的红点飘飘荡荡地往下掉落。
    “来了!”
    陈子轻顿时一阵欣喜,他再次看向飘出的楼层,这次他看得十分仔细,连哪个窗口都看清了。
    “就是十楼。”
    陈子轻很确定,窗户里还有灯光,显然是有人的。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来到十楼门口,用力地敲门,以确信里面的人能听到。
    在用力敲了几次后,门终于缓缓地开了。
    “你找谁啊?”开门的是个黑眼圈很重的年轻人。
    “额……”
    透过缝隙往里瞟的陈子轻愣住了,房子里没有任何装修,只是简单刷了层白石灰,但摆设还算整洁。
    “我们这是合租房。”年轻人说道。
    陈子轻回神:“我找最里面那一间住户,请问他在家吗?”他根据窗户的位置,一眼就能断出那窗户属于最里面那间屋子。
    “不知道。”
    说着年轻人也不再管陈子轻,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陈子轻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鞋子踩在合租房铺的塑料地板上面,发出有点黏的咯吱声响。
    没多看,陈子轻停在最里面的房门前,抬手敲起来。
    “咚咚咚。”
    不一会,里面传出门锁金属转动声。
    陈子轻看着门锁。
    “咔嚓!”门忽然开了,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
    “找谁?”中年人盯着陈子轻。
    “您好,我是物业的,有居民举报说,最近总能看到你这个房间向窗外抛烟头。”陈子轻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您要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很容易导致火灾。”
    陈子轻客气地说道,同时他把目光看向屋内,只见地面上乱糟糟的有很多烟头,由其是靠近窗帘的墙角位置,有些烟头已经堆在一起。
    对于陈子轻的话,男人一阵沉默,脸上也没有任何被人戳破的羞愧或是愤怒。
    许久以后,他才开口:“哪个窗户?”
    陈子轻捏不准中年人的心思,他指向紧拉着的窗帘:“那边的窗户。”
    男人转身走向窗户,一把抓住窗帘,“唰”的拉开,露出窗帘后的景象。
    只见在窗帘的后面,原本窗户的位置,竟严严实实的被砖头砌死了,变成了一堵墙。
    只是为了美观,才把原本的窗帘依旧挂着,也就是说……
    这间屋子根本就没有窗户。
    “是这个窗户吗?”中年人目光漠然。
    陈子轻有种从中年人眼里看到嘲弄的错觉,他陷入了沉思,上个宿主没找到扔烟头的人,那事情必定不简单,可不简单的方向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首先他确信楼层没有看错,房间的位置也是对的,问题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之所以没有窗户,是因为窗户在很久以前被砌死了,好好的窗户为什么要砌上呢?
    “抱歉,一定是我弄错了,不介意的话我想看一下这面墙……”
    陈子轻在看似诚恳的道歉之后,试探了一下中年人的意思。
    而中年人只是沉默着,似乎对陈子轻的要求并不介意。
    陈子轻走进房间,站在原本是窗户的墙壁面前,用手摸了摸墙砖的缝隙。这些砖头砌得很粗糙,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当年房东自己匆忙堵上的。
    随后陈子轻又在屋里随意走了走,检查其他的墙面。
    自从陈子轻进屋后,中年人就在一边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当陈子轻看了一会准备离开的时候,中年人的烟也快抽完了。
    “啪!”
    中年人低着头,下意识地随手一弹,烟头撞在了窗户位置的墙壁上,然后又弹了回来,滚落到了墙角的烟头堆里。
    陈子轻的视线在墙壁跟烟头堆两点间游走了几圈。
    “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长时间。”
    陈子轻准备离开,临走前他特意跟中年人打了声招呼,同时留意中年人的神情变化。
    中年人始终是开门时的那副神态。
    陈子轻下了楼,他站在楼下往上看,原本十楼的窗户位置,果然是堵上的,没有窗户。
    撞邪了啊。
    .
    陈子轻第三天早上去了莲花苑,天没怎么凉。
    合租房的租户都在睡觉,还没出门,陈子轻敲了好一会,给他开门的正是那个中年人。
    粗声粗气的骂爹叫娘,不是他晚上接触的性子,也像是第一次见他。
    晚上那个时间点,中年人被附身了。
    陈子轻给中年人递了包烟,他说自己是来找房东的。
    中年人以为他想看房,就给了他号码。
    陈子轻给房东打电话说要看房,约了个地点碰面,他坦明来意。
    “你那儿的房子不干净,我可以免费给你把脏东西送走。”陈子轻说,“只要你把我想要的信息提供给我。”
    房东当他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神棍。
    陈子轻干脆到点把房东叫到楼下,让他亲眼目睹烟头。
    房东要昏厥过去,陈子轻及时把他扶住放在地上,掐着他的人中问:“最里面那间房死过人?”
    “死过。”房东这回老实了,不把他当神棍了,当神仙。
    “是上一个租户,两三年前的事,死了人,我爸叫我帮忙把窗户砌起来,我拦着我爸说先不租出去,放一放再说,那房子今年才重新出租。”
    陈子轻推了推紧贴着他的房东,这天气,全是汗:“怎么死的?”
    “跳楼死的。”
    陈子轻思虑:“原因清楚吗?”
    房东摇头,他抓住陈子轻的胳膊:“哥,只要你把脏东西送走,钱方面不是问题。”
    陈子轻被他抓得身上不停冒汗:“我二十八岁,怎么就是你哥了啊?”
    房东说:“我二十三,毕业就在家里收租。”
    陈子轻看了眼他这张三十二岁的脸,默了默,扒掉他的手站起来:“那租户死之前,有没有人反应他扔烟头?”
    “有这事。”房东想了想。
    陈子轻垂头,脑后有点长的发尾贴着后颈,泛着层潮意,那就是缚地灵死后困在房里,附身在租户身上抽烟,往外丢烟头。
    “我现在问你的这些个问题,有人问过?”陈子轻忽然问房东。
    房东说:“没有。”
    陈子轻因此意识到,上一个宿主做任务的痕迹,没了。
    “我要除掉脏东西,就必须了解到更多的信息。”陈子轻居高临下地看了房东几秒,对他伸手,“看你的了。”
    .
    房东有个喜好,他会在租户搬进来的时候拍张合照留作纪念。
    陈子轻在房东的相册里见到了上个租户的长相,一张没表情的脸,气质上就是被附身的中年人那样。
    “这是他的租房合同。”房东把一份皱巴巴的,带着樟脑丸气味的合同递过去。
    陈子轻翻了翻合同,租户名叫程鹏,目前的进度没什么阻碍,同行肯定也走到这一步了吧。
    答案不就有了吗,那失败的点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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