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子轻说话,谢浮就不快不慢地继续:“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做你男朋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不能生,我会绝后,而且我家,迟家,我们这两家的家长私下也会讨论。”
    陈子轻听到前半句就想说谈个恋爱又不是结婚,怎么扯到后代身上那么久远的事,后半句如一根针戳进他额角,他骤然绷住:“那是……不谈吗?”
    谢浮不答复。
    陈子轻沮丧失落地拉下了嘴角:“你就当我没有上来过。”
    “别站那么高了,很危险的。”陈子轻又说。
    谢浮漠然睨视他的演技,在他慢慢吞吞地掉头时开口:“顾知之。”
    陈子轻:“诶。”
    有冰得吓人的指骨蹭上他面颊,他打了个冷战,汗毛在一瞬间竖了起来。谢浮刚才掐他的时候体温是正常偏高的,怎么一下就降了这么多。
    陈子轻很快就不能思考了,因为谢浮变相地给了他回答。
    “我现在就想尝尝你是什么滋味,如果你能和我的灵魂产生共鸣,带给我快活疯癫,让我为你失控抛开节制不分昼夜,哪怕有一秒什么都不想只想死在你身上,那我就和你谈你想要的,”
    谢浮在他耳边吐气:“甜甜的恋爱。”
    陈子轻被谢浮前面那番话里的强制要求震惊到了,呆呆站着。
    谢浮笑起来,渐渐笑得站不住般弯腰靠上来,脑袋侧对他颈窝,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耳垂,叼住那块软肉磨在齿间。
    “所以,做吗。”
    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多等一秒都是委屈自己。
    第123章 茶艺速成班
    葱油面没煮,陈子轻被谢浮研究了一整夜。
    第二天周五,大雨如期而至,陈子轻请了假,周六周日两天都没出门。
    陈子轻奄奄一息地趴在床边,手垂在地上被谢浮十指相扣,恍惚间听见谢浮幽幽叹息:“怎么办,我还没有尽兴。”
    那是不知餍足的怪物发出的嘶鸣。
    陈子轻猛然惊醒,发现只是个梦,谢浮没有严丝合缝地钉着他了,他嗓子又干又哑,像被火烧过,还有点火星没熄灭。
    身上不黏,头发里没有汗腻味,毛孔舒适地呼吸,皮肤散发着雪松沉香,他一点都没意识到谢浮给他洗了澡。
    陈子轻躺在床上,被子盖在他胸口,他从头到脚每一寸都像是被测量过,用嘴用手,骨头要散架了,年纪轻轻就有种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
    房里漆黑,陈子轻在暗中翻身,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吃力得要命,他不用照镜子都能确定后颈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谢浮一遍遍地反复叼着磨碾,像猫吃猫草一样。
    从去年夏天到今年深秋,陈子轻依旧不确定谢浮最喜欢吃什么菜,但他仅仅是通过这三天时间就知道,谢浮最喜欢伏在他背上,叼他的后颈。
    陈子轻揉揉在天台被碰过的耳垂,上面仿佛还有谢浮的气息。
    当时听完谢浮问的话,脑子里就冒出了之前在gay吧发的贴子,有个建议不由自主地跳出来,占据了他的所有神智。
    在情感中对付性格有缺陷的另一方,要有一根线拉着,永远不能松掉。
    谢浮一次吃个饱,很有可能就会迎来巨大的空虚,那对他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可是陈子轻又怕自己钓久了,谢浮会生厌。
    天台刮大风,陈子轻在谢浮开出的棘手条件中焦虑不已。
    谢浮和陈子轻面对面,弓腰靠着他,手从他的腕部一点点往上走,摸着手臂滑到肩头:“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陈子轻争分夺秒地说:“灵魂产生共鸣太虚幻飘渺了,我不可能做得到的。”
    谢浮阴郁地皱了皱眉,吐出齿间那块软肉,他怕晚点就要咬破见血。
    不可能做得到?呵,你不就和季易燃产生共鸣。
    正因为灵魂共鸣虚幻飘渺,所以他也要捉住尝一尝。
    陈子轻说:“还有让你失控,让你不节制不分昼夜的跟我……这我也做不到。”
    谢浮无声地笑,对着你前任就行,到我这就做不到了。
    “而且顺序不对,一般都是先确定关系,牵手,拥抱,接吻,睡觉。”陈子轻的脖子里有谢浮呵的气,他怕痒地躲了躲,“哪有把最后一步调到第一个的。”
    谢浮缓缓直起身,他背脊笔挺,眼睫向下一搭,在一条幽暗的缝隙里俯视过来:“过去两分钟了,顾知之,你还剩三分钟的时间说废话。”
    陈子轻慌得肾上腺素都飙升了,疯子的世界没有常规可言。他攥攥手,仰头把唇贴上谢浮面颊,“叭”地亲了一下。
    特地发出纯情的声响,期盼能在所剩无几的时限里,唤醒谢浮对他那份喜欢里的纯粹部分。
    谢浮眼眸轻颤,眼珠微妙地转动。
    陈子轻细心感受他的气息浮动:“我跳了,直接跳到第三步了。”
    谢浮抬起一只手,若有似无地磨蹭被亲过的地方,残留的一点潮意缠在他指间,他弯弯唇,说:“一百四十九天。”
    陈子轻不明所以:“什么?”
    谢浮对他微笑:“你跟你前男友从确定关系到睡觉。”
    陈子轻难以置信地吸了口气,谢浮究竟是有多介意他前男友。
    就因为他前男友是谢浮发小吗……
    这都成心病了。
    陈子轻握住谢浮的手臂:“那我们缩短一些时间。”不是要比吗,时间短了,谢浮就满意了吧。
    “我今晚就要。”谢浮却不为所动,他轻描淡写的口吻背后是可怖的执拗,“顾知之,我今晚就要。”
    陈子轻的体温在一点点下降,谢浮疯狂又迫切地想从他身上汲取什么,今晚是忍耐的极限。
    “最后一分钟。”谢浮善意地提醒。
    陈子轻的神经末梢乱跳起来:“可是这种事要互相喜欢才可以,你还没有喜欢我。”
    “是吗。”谢浮低头和陈子轻拉近距离,风从他们中间流走,他在风里惊讶地说,“那你竟然想要一个还没有喜欢你的人和你谈恋爱。”
    陈子轻心里拔凉,完了,大意了,被谢浮钻了漏洞。
    他耳边嗡嗡响:“要准备东西的。”
    谢浮堪称温柔地笑:“忘了告诉你,开学的时候,我收拾行李,把你前男朋友放我那里的备份一起打包带过来了。”
    陈子轻:“……”服了,他服了。
    再没借口了。
    ……
    陈子轻被子里的脚踢了踢床单,最近他都在默念“随遇而安”这四个字,顺其自然和适应环境这两种理念他是认可的,也在遵从,他在现实世界听的霸总小说有一夜情之后才开始相知相识相爱模式,倒着走的步骤。
    所以他倒不会完全不能接受。
    谢浮要通过他的方式确定某种信息,那就做吧。
    只是……
    他在天台多次试图说服谢浮,主要是因为,他真的很怕十八岁的男生,这事能往后拖就往后拖。
    事实证明,他怕是对的。
    并且怕也没用。
    陈子轻碰嘴上的伤口,耳边响起谢浮和他回公寓,进门换鞋时说的一句话。
    谢浮说:“不要觉得是屈辱,我没有强迫你,我只是给你想要的东西明码标价,你想得到,就付出酬劳,决定权选择权都在你。”
    陈子轻当时带上门想,屈辱不屈辱的不至于,为了任务,为了让谢浮活着陪他谈一段爱情。
    他把手机放柜子上,还算冷静地指出自己的劣势情况:“我付出酬劳了,东西不一定就能得到,不还是要你评估我给的酬劳合不合你心意。”
    谢浮淡笑:“听起来你很亏,所以随你选择。”
    陈子轻的选择是把谢浮的衬衫扣子解了两颗,跟他说:“晚饭还没吃,我们是不是应该吃了再……”
    谢浮吻他半张的嘴,把他后面的声音都吻没了。
    ……
    陈子轻失算了,他在两小时后还是三小时后,受不了地说:“谢浮,你不是处男。”
    谢浮把腰上的腿拿起来,放在自己肩头:“别污蔑我,顾知之,我在你之前连接吻的滋味都没尝过,我能不是处男?”
    陈子轻夹他脖颈:“那你第一次怎么这么……”
    “天赋异禀这个词会写吗?”谢浮眉骨滴下汗珠,有股子少年气的性感,他笑,“我写给你。”
    用什么写,用我的身体写,写在哪,写在你的身体里。
    后来陈子轻记已经不太清大概是流失了多少小时,或许已经到了第二天,或许还在周五晚上,房里窗帘拉得严实,又没灯光,到处都是黑的,他所有感官都被谢浮调动。
    再后来,陈子轻发现自己在柜门边,软绵绵地伏在谢浮怀里。
    谢浮掐陈子轻的脸,不住地吻他,全身激烈颤抖,双眼磕了药似的猩红。
    陈子轻意识不清地撑了撑眼帘,有湿热触感从他脖颈到他脸颊,吃他嘴角水渍,带着那么些痴狂含他舌,嘶声跟他说:“你做到了,我就会做到。”
    “我是你的了。”
    ……
    陈子轻昏了过去,他清醒点的时候依旧在谢浮怀里,只不过他们在床上。
    自己好像吃了食物,又好像没有,因为他跟谢浮始终是连着的。
    是肠胃告诉他,吃了。
    谢浮靠在床头,闭着眼眸,一只手扣着他的腰,一只手摩挲他腰后小窝,轻轻慢慢地打着转。
    陈子轻看一眼就撑不住地继续昏睡。
    谢浮颠了颠他,在他反射性地抖颤眼皮时说:“顾知之,我要一个称呼。”
    陈子轻的神智是一团浆糊:“称呼……什么称呼……”
    谢浮带着诱导意味:“我不想叫你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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