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远吃了申不疑给的红色药丸,结果恶心了半天。独自回到卧室床上打坐、运转门内传承的吐纳法,只觉得丹田内一股暖意在徐徐旋转、进而流淌全身上下极其舒爽。似乎有一丝丝阴寒的凉意在从毛孔中一点点发散出去,很是神奇。
    申远不由得对这红药丸子大起好感、想着行走江湖,这种好东西肯定是多多益善!应该让申不疑多献上来一些才对嘛、、、
    申不疑这个时候已经带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趁着夜色悄悄地避过了别墅区的监控,迅速的翻过围墙、一点点接近了方老板那幢别墅的位置。申不疑先是观察了周围一会儿、然后向身边跟随的年轻人做了个手势。年轻人点点头、把一只手捂在了嘴上,突然发出了几声呜呜哇呜呜哇的鸟叫声、然后两个人支起耳朵,仔细的在听着回应。
    果然、片刻后,几声相似的呜哇呜哇鸟叫声回应了一下。申不疑身边的年轻人听的仔细、转头对申不疑低声道:“小少爷、他们分开埋伏在别墅东北角和西南角的位置,刚才回应说一直没有什么异常动静。”
    “嗯!告诉他们继续藏好了、有发现不要轻举妄动,尽量确定对方有用的信息就可以了!”这一刻的申不疑确实有点大家子弟的风范。
    黑衣年轻人点点头、接着又发出了一串长短不同带有音调变化的鸟鸣声。片刻后、回应回来两声短促的鸟鸣,是埋伏的人在表示收到指示。
    申远看了看周围的几幢别墅、用手势示意黑衣年轻人跟他一起查探一番四周。随即两个人身体轻巧的穿行于树木和围墙的阴影处、一点点的开始查探。
    离开一幢无人居住的别墅楼,申不疑二人轻手轻脚的接近了位置最远的一幢二层的小别墅。一楼里面亮着灯、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申不疑在前、轻轻地接近了一扇较小的窗户,拉上灰色运动装的兜帽。一点点的探出一只眼睛、查看里面的情况。
    身后的黑衣年轻人见自家小少爷探出脑袋后就一动不动的看着里面的情况,足足一分钟都没有动作,不由得心中一紧。赶紧矮身窜了过去、蹲在申不疑脚下,先是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有没有埋伏。然后赶紧伸出手碰了碰申不疑的膝盖!
    哪知道申不疑头也不回的向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问题。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别墅里面、嘴角流露出一丝猥琐的微笑。黑衣年轻人疑惑、也慢慢直起身来,探出半张脸好奇的向房间里望去。顿时!满脸的尴尬、、、
    只见装修奢华的客厅内、灯火通明。墙壁上的大屏幕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纪录片频道的节目:动物世界,申不疑感兴趣的自然不会是电视节目里张牙舞爪非洲鳄鱼还有狮子之类的。而是一张贵妃床式的真皮沙发上,同样【兽性】大发的两个人类!
    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寸缕不着的跪伏在沙发的一端,面孔正好侧对着申不疑两人窥视的窗户位置。一头染成金色的大波浪长发随着身体的晃动起伏不止、妆容精致的脸孔扭曲成一团,但还是看得出是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尽管有些克制、但女人还是忍不住在发出一声声销魂蚀骨的压抑哼叫声。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正在努力,看这男人要累断了气的模样、感觉【战斗力】似乎有些不济了。大有即将举旗投降的迹象、、、
    黑衣年轻人蹲下身、抬眼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小少爷,偷偷摇了摇头。但还是伸手扯了扯申不疑的裤子,示意他应该赶紧离开。申不疑无所谓的又摆摆手、继续他的【观摩事业】。还没有一分钟!里面的男人果真就在一声闷哼下【举旗投降】了,烂泥一般倒在了女子的后背上。任凭女子百般埋怨也无法再动弹一下了。申不疑撇了撇嘴、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缓缓低下头、看向蹲在自己脚边的黑衣年轻人。
    只见黑衣年轻人歪坐在申不疑的脚边、背靠着墙面,头却已经无力的垂落在胸口。气息十分微弱。申不疑心里一凉、慢慢的向身后转了过来,同时左手轻轻地按向黑衣年轻人的颈部、还好,脉搏还算稳定、、、手指移动了一下,又轻轻地从他的颈侧拔出了一根轻飘飘的白色骨针!
    申不疑心里越发的紧张------天下暗器、无论材质样式功用,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重量越轻!使用者的手段就越可怕!试想一下、轻如鸿毛的一件武器,能够从远处急速的射出并刺入身体之内。这得需要多大的爆发力和准确度?
    申不疑看了看轻如鸿毛一样的白色骨针,针尖处除了血腥气还有一丝丝类似奇怪的芝麻油的味道传出来。申不疑用鼻子仔细分辨了一下、似乎是两种能够迅速麻痹人中枢神经的药物成分的味道,还好、黑衣年轻人应该死不了。申不疑的手指悄悄夹住白色骨针、直起身来,两只手掌向身外微微扬起、示意自己已经识相的放弃了抵抗。然后平静的看着左前方几处花草之间的阴影!危机
    从未过去,申不疑只觉得身上的皮肤有着一阵阵细小的颤动。他知道:自己太大意了、已经被人捏在掌心里了!
    申不疑死死地盯着左前方的阴影处、因为按黑衣年轻人颈侧白色骨针的位置,下手的人应该就是从那里出的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声阴森森的冷哼竟然是从申不疑的头顶处传过来的!申不疑惊悚、然后抬头。
    只见一个身穿暗色衣服的男人,站在一片漆黑的别墅二楼上面、那座弧形露台的角落里,只露出半张月色下显得惨白的面孔。男人约么四十多岁的样子、眼睛细长,白面无须。带着嘲讽的意味向申不疑笑了一笑、然后勾了勾手指,转身又闪进了一片漆黑的角落后面。整个二楼依然没有一丝光亮。
    申不疑犹豫了一下,他知道那个男子的意思是让他上楼去见面。可自己身边的年轻手下还在昏迷不醒、他没把握瞬间带着他摆脱危险。对方看来肯定不止一人,申不疑看着前面几处阴暗的角落。心里在判断对策、面前肯定有人在瞄准自己,稍有异动就会引来骨针爆射。
    申不疑判断了一下、正在犹疑的时候!左前方的花草树丛间真的慢慢的站起来一个身影、也是一身黑衣,身材强壮。看不清面貌也判断不出年龄、嘶哑的声音对申不疑说道:“要是想四个人一起死、就试试!不想死、就乖乖的上楼去。俺大哥有话问你!”
    申不疑一惊!看来对方对他的布置已经了如指掌,连方老板别墅旁边安排的【暗桩】人数对方都清清楚楚!申不疑随即抬起两只手掌、示意他没有武器,然后慢慢的走向露面的黑衣人。
    “别过来了!直接上楼去!本来俺想把你们全部放倒算了、俺大哥非不让俺动你!要跟你好好【盘盘道】”黑衣人似乎不想让申不疑近前、直接催促申不疑赶紧上楼去。
    “那、、、一楼那两个、、、我就这么进去吗?”申远用手指向窗户的位置比了比、意思是他难道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当着一楼那对男女的面走上二楼去不成?
    黑衣男子的声音露出一丝羞恼:“上去!上去!那两个蠢货不用搭理、、、”但话音未落、打开的窗户里竟然又传出了一声声妩媚女子那有韵律的哼叫声!歇息了没两分钟沙发上的两个家伙竟然又开始盘肠大战了!
    “啐!我#@¥%这两个烂货!让她们搞出点声音引你们放松心思好下手、、、这两个烂人还搞起来没完没了了!、、、nnd、、、”黑衣男子似乎很是羞恼的样子。
    申远表面上露出一丝配合的尴尬神情,其实心里在飞速的计算!跟黑衣人的距离、角度,周围的地形条件、还有楼上的人有可能做出的攻击、、、最终,叹了口气。他连脱险的三成把握都没有!就算抛弃掉三个手下、独自袭击面前的黑衣人,然后逃走的把握都不足三成!
    申不疑慢慢后退、然后转身走向别墅的房门。扭开门锁轻轻一推、房门无声无息的敞开了,申不疑看了看客厅里面。两个【蠢货】还卖力的在【完成任务】、声音越来越激烈了!申不疑叹了口气、嘟囔着:“不成想一不小心在这两个蠢货身上着了道、真是晦气!”
    申不疑随即大摇大摆的向客厅一侧的楼梯处走了过去、妩媚女子依然是跪伏在沙发的一端,看来对这个姿势是、、、正在摇动的时候!突然看见申不疑大摇大摆的从面前不远处经过!还猥琐的向她挤了挤眼睛、、、顿时“嗷”的一声大叫!连滚带爬的缩进了沙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后面的男人还在莫名其妙呢!猛然间女子一躲、他也看见了大剌剌走过去的申不疑,也是“哎呀”低叫一声往沙发下面钻去,吓得屁滚尿流、、、
    申不疑看着这一对【妙人】、心里更是憋气了,这就是一对蠢猪嘛!怎么就能让自己放松了警惕呢?真是下水道里翻船、倒霉又晦气!
    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上二楼、申不疑站在黑漆漆的楼梯口处一声不吭,他知道、楼上那个中年男子【大哥】,肯定是个经验及其老道的江湖人士。相比之下、自己还是显得太嫩了。
    “啪”的一声轻响、二楼的灯光亮了起来。申不疑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一下突然亮起的灯光,就听到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坐!”刚才在二楼出现的中年男人已经大喇喇的靠坐在面对自己的沙发上,用手比了一下他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申不疑摊了摊双手、示意自己无害,然后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对面。房间侧面、一个同样身穿灰色衣服的男人缓缓地转到了申不疑的身后牢牢地盯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将他夹在了中间。
    中年男子玩味的看着申不疑、说道:“小子、擒住你,可服气?”
    申不疑点了点头:“服气。”
    “呵呵呵、、、”中年男子嘶哑着嗓子笑了笑、但却
    并无太多的得意。随即说道:“不想跟你绕圈子、报你的师门!揽了什么活!痛快一点!”
    申不疑犹豫了一下、盯着中年男子的眼睛:“鉴玉师门下、武堂。受朋友所托、保方老板一条命、、、”
    中年男子的右手上盘玩着一条莹白的骨质珠子、上面是奇怪的黑色纹路和暗红的沁色,仿佛骨中的鲜血还未干涸一般,十分的诡异!男子闻听申不疑的回答、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你小子身手还不错、可灵台似乎一点法力都没有,还敢扯什么鉴玉师!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谁让你冒充这一门的?”
    申不疑向后靠了靠、安静的说道:“我是鉴玉师门下武堂的人、武堂不修法术,如果你师门有记载、知道鉴玉师这三个字,应该明白的。”
    “呵呵呵、、、”中年男子露出一丝不屑,打量着申不疑、说道:“都八百年的老黄历了,拿这都没几个人记得的名号吓唬我、有个屁用?鉴玉师、、、呵呵,堂子上的香炉里都长了草了吧?”
    “堂子没了、可以再开,长了草了、可以拔掉,只要炉子传下来了、总会有人去点香!”申不疑坦然答道。
    “且、、、”男子眯了一下眼睛,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屑:“本来以为你们是那个黔贵阵势门的小娘们偷偷请来的师兄弟呢!结果扯出来个什么鉴玉师,扯大旗也不扯一面鲜亮一点的。另外你说你是、我就信啊?说这个没用!敞亮话我就说透了吧、方老板的命,你们保不住!”
    申不疑心里疑惑、对方似乎是知道鉴玉师这三个字的分量的,应该是有师门传承的江湖人。可似乎又认为他是在冒充鉴玉师门下的名头,言下之意恐怕还是想探探申不疑的底、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出自鉴玉师门下。
    人世间的事、江湖间的事,总是错综复杂混淆不清的。修行人士对普通人下手、一般也还多是受雇主所托,直接谋财害命的其实极少。申不疑也想打探打探、还能不能有缓和的余地:“朋友技高一筹、小子认输,不过出来办事、肯定也是图个回报。能有余地划个道吗?小子可以帮忙说和说和、万事和气为贵!方老板也一定能明白取舍的、、、”
    中年男子脸上的不屑愈发浓了、左手不耐烦的摆了一下,说道:“少扯用不着的、你接了活,老子也接了活!你们败在老子手里、该取舍的,是眼下你们几个人的性命!放你上来、就已经是给你们留一线余地了,让你们明白大小、懂点进退!识相的、谢了不杀之恩,赶紧退出关外。要不然、你们几个加上那个阵势门的小娘们就全都给我进老林子里喂草去!”这一刻的中年男子凶相毕露。
    男子态度一强硬、申不疑反倒放松了一点,微笑着说道:“朋友这次手下留情,小子代兄弟几个现在就诚心谢过了!不过小子只是门下武堂一个小管事的、这事怎么个处理还得听门主的意思。您若是信得过小子、小子即刻回去报之门主,看看这事能不能和和气气的了结。”
    “可以!不过让你守在别墅外面那两个【暗桩子】回去报信、你就不许走了,让你的门主过来见我。老子也想见识见识、山门最老的鉴玉师一脉是不是真的有人重新插了香,接了炉子了!”
    申不疑身体僵了一下、感觉问题越发棘手了。让申远那个菜鸟过来、那能有个毛用?被人一眼认出深浅来还不得让他们给一锅烩掉啊?
    江湖人如果因为普通人的缘故对上了、没有宿仇旧怨的话一般是不会下杀手的。能说合的尽量各退一步、不能说合的就分个高下,然后失败的一方大多也就知难而退了。因为彼此背后可能都有强大的师门传承护着、交手可以输,但事情不能做绝!
    而现在中年男子让申不疑把鉴玉师的门主喊过来跟他交涉已经很是盛气凌人了,这是在打鉴玉师一门的脸面、还是有其他的意思?申不疑飞快的在盘算、、、、
    想了想、申不疑的脸色却越发冷肃,缓缓说道:“败在朋友手下、我认栽,上来见你、也是不想伤了手下的兄弟。但就这么让我们门主过来拜山门、、、朋友是不是有点托大了?人命是重、不过也重不过山门脸面!真要让我们门主赶过来、恐怕就不是来拜山门领人回去的事了!山门面子比起我们武堂的几条性命、要重得多、、、朋友最好仔细掂量掂量!”
    中年男子眼睛亮了一下、死死盯着申不疑:“有点意思、你真不怕死?到现在你们连我是哪路神仙都还摸不着头脑呢吧?呵呵、、、你就不怕死了都白死吗?”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山门不倒、总能查明白、、、”
    “哼!、、、是生是死就给先你留个明白念想!老子长白山五仙教、白仙堂,王子衡!”
    “五仙教?、、、”申不疑目光闪烁、心里越发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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