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羡慕她的天赋。
    只有她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大学教授将一张考卷拍在她面前,问道:「选择题全对,填空题和申论题却写得乱七八糟,你是不是作弊?」
    白羽柔微笑地望着会计学教授,说:「没有。」
    教师办公室内,坐在旁边的老师跳出来帮她解围,「何老师,她真的没有,我上次把她单独关在房间内写考卷,全程看着她掷橡皮擦填上选择题,结果全对!或许这就是劣性omega的天赋异稟!」
    「我才不管这是天赋异稟还是神蹟显灵!这种怪力乱神得来的分数,我是不会同意的!」他瞪了白羽柔一眼,「你期末小组报告必须超过九十分,不然我就把你当掉!」
    白羽柔只微笑地点点头,没多说甚么。
    这位教授是出了名的歧视劣性omega,明知道劣性omega在班级分组里总被踢来踢去,最终只能去到没人要的组别,还订下如此刁难的条件。
    白羽柔离开教师办公室,看着自己有点危险的期中考成绩单。
    她的成绩始终忽高忽低,完全是取决于选择题的多寡,却每次都能低空飞过。
    所有教授都单独找过她,见证她的奇蹟后,便会放过她……除了这位新来的教授。
    而这位教授,刚好在她大四下学期调职过来。
    「真不行的话,就回家接管宫庙吧!」白羽柔想起当初她要上大学时,爸爸对她说的话。
    她不是排斥宫庙的工作,就是……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她该走的路。
    虽然她也不知道未来的道路长成甚么模样,但肯定不是当乩童。
    她走出校门,来到校门口的巷弄前。
    直走是大马路,右转是小巷弄,那条小巷弄总聚集了会调侃omega的小混混,白羽柔平时能避就避。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要走这一条。
    「为甚么呢?」她问。
    无人回答。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她只预料得到前面,预料不到后面,或是看见一些零星碎片,却看不到完整的全貌。她只能且走且相信。
    最后,她转进了那条巷子。
    走进巷子不到两分鐘,意料中的小混混出现了。
    「哟!今天幸运喔!劣性不容易怀孕!」
    三个小混混包围住她,她悄悄将手伸进去包包要拿防狼喷雾剂。
    「你们在干嘛!?」
    随着一声叫喊,他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下个瞬间,拳头打在了其中一名小混混脸上。
    穿着白色t恤,黑色垮裤,打扮中性的女生,甩着刚揍完人的拳头,犀利地瞪向另外两名混混。
    正当他们打算扑向她时,远处突然传来「警察!在那里!他们强姦omega!」
    「我们没……!」
    还来不及摘下扣在他们头上的大帽子,其中比较机灵的小混混,拉着另外两人快速逃离。
    「同学,你没事吧?」中性打扮的女生,将刚才为了怕打坏而收起来的眼镜戴上。
    一戴上,便发现眼前的是同班同学。
    「白羽柔?」
    被叫出名字的她,歪着头,「你认识我?」
    「废话,我们同班!」
    白羽柔的记忆力一向不好,不只在课堂上,就连同班四年的同学都记不太住。她努力回忆着,才在零星的记忆中,找到一名总跟男生混在一起的女孩。
    「顾……直?」
    「顾祈!我叫顾祈!」顾祈整个大傻眼,她们同班四年,即将毕业,眼前的女孩居然还叫不上她的名字!
    「喂!阿直!」从巷弄外衝进来的男孩一看到顾祈平安无事,便上前揍了她的肩膀一拳,「你要衝进来之前要跟我说一声啊!莫名其妙跑走,我在后面追得很辛苦耶!要不是听到你在鬼吼鬼叫,怎么可能帮得了你!」
    刚才那声警察就是男孩喊的,可想而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警察根本不可能赶到。
    顾祈回揍了他的肩膀一拳,硬生生让他倒退了两步,「我再慢一点,就让歹徒得逞了啦!」
    「还有!不要叫我阿直,都让人误会我的本名了!」
    男孩吃痛得揉了下肩膀,这时才注意到站在角落的白羽柔。
    「白仙姑?」
    顾祈一脸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吗!?她超有名的!神机妙算白仙姑!」
    男孩正用看到神明降世的脸望向白羽柔,「白仙姑,我的期中考成绩不太妙,请问我能顺利毕业吗?」
    白羽柔微微笑道:「延毕。」
    男孩发出哀号。
    不理会正在呼天抢地的友人,顾祈走到白羽柔面前,问:「我怕那些人又返回找你麻烦,今天我跟在你身边,护送到你回家。」
    白羽柔点点头。
    正当她打算跟在顾祈后方走出巷子时,一个画面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会与眼前的女孩结婚,她们会有一个孩子,但那名孩子尚未出世便会离去……
    白羽柔呆在原地,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顾祈察觉她没有跟上,回头确认时,发现她在掉眼泪。
    「刚……刚才那些人吓到你了吗?抱歉,没注意到,你很害怕吧?」以为白羽柔是为刚才那件事感到后怕,顾祈紧张得伸出手,「我牵着你吧!别怕了!我会陪你的!」
    白羽柔望着眼前的手,有些犹豫。
    她抬起头,看到顾祈满脸担心。
    不等白羽柔决定要不要牵,一旁的男孩故意撞了一下顾祈,让她踉蹌向前。
    白羽柔伸手扶住她,两隻手瞬间交握在一起。
    「你干嘛!?」顾祈转头瞪向旁边的友人。
    「我再帮你啊!兄弟!」
    顾祈本想上前给自己的兄弟一记直拳,但手已经牵起了白羽柔,只好等改天再算帐。
    白羽柔盯着她们已经交握在一起的手,深吸了一口气。
    且走且相信。
    她没有松开手,而是任由顾祈牵着,走出巷子。
    为了让白羽柔尽快忘记刚才的糟糕经歷,顾祈故意扯出话题跟她聊天,「虽然我本名叫顾祈,但朋友都叫我阿直,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白羽柔好奇问:「为什么叫阿直?」
    「……听说是我的直拳很厉害?」
    后来白羽柔从顾祈朋友的口中得知,是因为个性固执的关係,才叫做阿直,只是她本人始终被蒙在谷底。
    顾祈突然想到甚么地问,「你在班上有固定的组别吗?我们这组有人转学,刚好缺人,你要来吗?」
    且走且相信。
    这次白羽柔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回答道:「好!」
    后来的后来,就如同大家所知的。
    她们结婚了,拥有了孩子,同时失去她。
    并在更加遥远的未来,再次将孩子寻回。
    命运就是如此,且走且相信。
    相信最终的未来,会是幸福快乐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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