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感觉到今天的曹宏怪怪的, 他总是以一种很微妙的眼神, 悄然从荀彧身后观察自己, 散发的气息也很奇怪,这让曹操的第六感响起了哔哔地警报, 后背毛都炸了起来。
    眼巴巴看着荀彧告辞离去, 只剩下曹宏与他两人面对面, 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也许是周围没有了其他的碍事者, 曹宏的卸下了伪装,眼神更加危险, 他勾起了唇, 低沉道:“父亲,可真是好父亲,又给我新添了两个弟弟, 是嫌自己寿命太长了不够挥霍是吗?”
    曹操惊讶的表情太过明天, 引来了曹宏一声阴阳怪气地冷笑:“我为什么会得知这件事?我复活的时候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说你若复活一人,需要付出一年寿命为代价!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待你从无保留, 为你保守秘密, 等着你向我坦诚那女人的声音是谁,又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能知晓的,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阿瞒是打算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你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曹操哪知道曹宏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他直觉不妙:“复活的时候你们能听见系统声音?”
    “系统?就是那个赋予你奇特力量的存在?那个女人?”
    “我并非故意隐瞒此事,”曹操感受到曹宏压抑着的滔天怒火,这还是刘宏两辈子至今唯一一次向他翻脸,这让一向顺风顺水,享受曹宏温柔待遇的曹操下意识就怂了起来,他请曹宏坐在自己对面,给他倒上一杯热水,怂唧唧地说道:“这世上唯有阿宏是我可以毫无保留告诉的人,也唯有你可以包容我那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我又怎么会瞒着你呢?你想要知道,我当然愿意都告诉你了!”
    曹宏心里压抑的火愣是没消下去,他克制着自己发泄内心邪火的冲动,硬是靠着一杯热水,缓和住心口压抑的石头。
    只见他紧紧抿着唇,曹操就知道曹宏还在闹小脾气,于是趁着还有时间,忙小声解释了起来:“我从小就能听见系统的声音,那时候不懂事,告诉我爹我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硬是说我是撞邪了,找来的几个招摇撞骗的妖道,往我嘴里塞了一嘴的符纸,久而久之,我就谁都没告诉了,因为我知道就算告诉他们,得来的也不过是被人塞符纸的结果。”
    说起自己小时候与亲爹斗智斗勇的经历,曹操摸了一把辛酸泪,他说地可委屈了,可冷血的曹宏却仍然不为所动,不假辞色地冷声问他:“那系统究竟是何物,她盯着你有何目地?”
    于是曹操说起了冰心坊这个门派,系统的核心任务是为了培养宗门继承人,他都已经出师了,完成了系统的核心任务,只是武道一途永无止尽,他的冰心心法至今未能练成大圆满,还是因为心境不够的原因而受了限制。
    曹宏听见细细解释,冰冷的神色逐渐溶解,若有所思地低头沉吟起来:“所以这就是你教导我们内力的由来,是因为有另外的先生们教导你,才让你成长到了现在这样优秀的模样,也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眼光,所思所想都超越了时下,以至于显得与世俗格格不入。”
    曹宏夸奖曹操优秀,让曹操有些飘然,现在听他回忆着自己当初硬着头皮去碰撞头破血流的教训,曹操老脸一红,反驳道:“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不够圆滑,可我至今也没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就是处事手段太过幼嫩,才导致了那样的结果,若是放到现在的我来做,定能比当初做的更好,也不至于令你与父亲为难。”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也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曹宏揉了揉眉心,心里的火又蹭蹭冒了上来,他用力放下了茶杯:“你明知复活一人会损耗自己寿数,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消耗自己的命,救一个两个三个,难不成你还能救十个、二十个?!阿瞒,你伤害自己救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事业,有没有想过若你英年早逝,一切都将功亏一篑!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想过孩子们,想过我!”
    曹操被他那怒火吓了一跳,当面被曹宏斥责了一脸,责备他不自爱,责备他心肠太软,责备他毫无成大事者的心性!
    要曹宏说,当初连他自己都不该救,更不该去救戏志才、典韦!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三年?人们本就平均年龄不高,曹操都已经四十了,没了这三年寿命,他还能再活几年?!
    曹宏深沉的担忧藏在滔天的怒意之下,他觉得曹操那是妇人之仁!
    曹宏也压抑自己性子太久了,若真是曾经的帝王刘宏,早就与曹操冷了脸,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忍耐至今。到如今彻底爆发出来,也不过是去扯曹操的胡子,威胁他还敢不敢随意消耗自己寿命去复活人!
    曹操“哎哎哎”叫了起来,命脉被人揪住,轻易不敢动弹,他眼眶湿润润地请求道:“阿宏,好阿宏,快放开我,这样很疼啊!你轻点……”
    好不容易养出霸气造型的胡子被揪住了,曹操心疼得在滴血,曹宏下手没个轻重,不过片刻,他就已经看到地上掉了两三根胡须了。
    “我,我能活很久……”曹操艰难道:“虽然不知道具体多久,可你看我眼角,看我的头发,我感觉现在的状态与二十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阅历不同,心境不同了。”
    曹操说着自己的感受,以事实为依据告诉曹宏,自己还年轻着。
    曹宏狐疑地打量他:“当真?这也是练了那冰心心法以后的好处?”
    他刚一松手,曹操立即将自己的胡子拯救了回来,心痛地从胸口掏出一把木梳,小心翼翼地捋顺自己的宝贝胡须。
    梳子无情地梳下,带下了一把胡须,曹操心都要碎了,只想快点回家去给胡子来一套大保健,好好洗一洗,再抹上保养的油。
    曹宏见此,辇动了一下手指,建议道:“不小心给你扯秃了一块,若是觉得不好看,那就剃光它。”
    曹操执拗地摇头:“剃光了它我就不俊了!”
    曹宏不是很理解他对胡子喜爱,但因为自己的一时手重,弄坏了曹操喜爱的东西,他感到有些抱歉。
    曹操道:“虽然我不知道以后我能活多久,但是不是有生命力,我自己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你看现在谁家四十岁的人能有我这样精力旺盛,说是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都不为过。”
    曹操虽说得含糊,曹宏仔细观察着发现他还真挺容光焕发地,只能道:“你还是小心一些,现在有精力,不代表几年以后也这样。”
    “阿宏放心,在复活人之前,我也是经过考量才下手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再活一世的,”曹操感觉到曹宏别扭的关心,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有些人重要到我舍不得他死,我想要他活着,他就能重活一世,这是上天赐予我的能力,我又怎么能荒废了它呢?我始终觉得我与系统之间的缘分不止是作为冰心坊弟子那样简单,在见识到长琴先生以后,我知道人能作为魂魄存在于世间上千年,因此对于死亡,我并没有畏惧之心,那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而先生们也一直都说,阿瞒还小,二十岁的时候说,三十岁的时候说,四十岁了,先生们也是说阿瞒还小,于是曹操自己也觉得自己还小,还年轻。
    要不是曹宏强调他已经四十岁,曹操自己对于岁月的流逝仅仅在于感叹袁氏兄弟们有了白发,对自己的年龄没有那么深切的概念。
    现在他才恍然:哎?原来我已经四十岁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这样想着,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阿昂快及冠了!”
    曹宏无奈道:“难得你还能想起自己的家人。”
    曹操对于天下油然而生的责任感是曹宏所不能理解的,也是他被他所吸引的地方,每一个时代都会有那样的人,肩负起天下人的重担,曹操就是那个人,谁都不能阻止他向着他的目标前行,曹宏也不会去阻止,因为那是曹操的执着,曹操的信仰,只是偶尔,还是会怨他忽视家人太多,心里装了太多的博爱,小爱就成了被奢侈。
    曹操心虚道:“我其实记得的,我连给孩子们取的字都想好了,就是之前耽误了,这次一定补偿给阿昂一个盛大的冠礼!”
    时间有限,曹宏也不能拖延太久,问太多问题,他再三确认系统不过是个死物,而系统里教导曹操的先生是不会出现在凡间的,这才像是解决了一件心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曹操暗暗欣喜将曹宏哄好了,提议道:“天色不早了,不是说父亲在等我回去用膳?我们赶紧回家去吧!”
    曹宏嗯了一声,抬起眼皮最后问了曹操一个问题:“其他人能学习冰心心法吗?那些恢复舞、复活舞对你可有用?”
    曹操愣了下,他还真没考虑过那么多,他挠了挠头,思索道:“对我应该是有用的吧?我之前用恢复舞给自己疗伤过,很有效果,复活我就不知道了。”
    至于别人能不能学习冰心心法,曹操遗憾道:“冰心心法要求资质很高,被我复活的人能够学习普通内力,我的另外四个孩子也是如此,只有新出生的冲儿,系统说他的资质可以做我武道上的继承人,他是可以学习冰心心法的。”
    在知道了系统以后,曹宏也明白了包括曹丕在内的几个孩子是如何诞生的,那系统用阿瞒的血液生下了五个拥有阿瞒全部血脉的孩子,可谓是手段通天了。
    曹操至今还愿意让系统寄宿在自己身上,一来是舍不得自己的先生们,二来还是因为系统足够识趣,没有总是打扰他的正常生活。其实在他出师以后是可以卸载系统的,他只是没有这么做罢了,从六岁至今,那么多年的陪伴了,曹操早就已经习惯了有系统空间的存在,又怎么会将它抛弃呢?
    曹宏眼睛一亮:“小七冲儿竟是能修炼冰心心法的吗?”
    曹操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系统的提示,告诉曹宏:“若我死了,冲儿也能从我这里继承系统,只要他成为一名正式的冰心坊弟子,他就是我未来的宗门继承人。”
    曹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眼眸中闪烁着希望的亮光,高兴的高昂情绪中带着狂喜,他激动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若是冲儿能学会那复活之舞,岂不是日后阿瞒也能被复活?
    曹操愣了下,很快就跟上了曹宏的思维,他想了想,觉得曹宏想多了。
    若是真的能够循环往复互相复活,为什么系统里的先生们会在这里?为什么冰心坊会面临没有弟子的危险?
    弟子们互相之间复活,岂不是能达到另一种意义上的与天地同寿?
    长琴先生告诉过他天道的概念,那些玄乎的东西曹操不是很能理解,但他明白一件事,天道不会给这样的空子让他来钻的。
    曹操低声告诉曹宏:“我拥有能够令别人重活一世的机会,已经是上天馈赠的能力了,还想要活个与天地同寿,那也太贪心了。”
    曹宏可听不进这些,他反驳道:“有些事情不去尝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实现?”
    两人说着,下属们已经在屋外汇报:“主公,回府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曹宏忙道:“再晚一些,祖父可就不等我们开饭了,快回去吧!”
    他不愿意与曹操提任何关于他以后会死亡的话题,有了希望以后就如同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无论曹操怎么说,曹宏都听不进去的。
    曹操无奈叹息:“你们还说我固执,阿宏的固执比我更甚。”
    曹宏道:“随你怎么说,待冲儿到了适合练武的年纪,你可不能懈怠,一定要好好教导他!”
    他不仅要曹操好好教导冲儿,自己也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教育冲儿,不要求能够学会那些枯燥的经义,也不求冲儿会治理国家,但是心性一定要教好,武艺也绝对不能落下,以后谁要水敢伤害冲儿,他就跟谁急!
    马车不紧不慢地向着曹家而去,曹操低头,见如今已然十岁的曹宏越来越有成熟的风度了,依稀间能够看出曾经刘宏的影子,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飘过,他突然问道:“阿宏,你跟着文若学习政务时,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曹宏歪头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还能是什么反应,他们很照顾我,就算是认出我脸的人,也不敢说什么,阿瞒难道忘记了你对许昌朝堂的威慑?他们怕你。”
    整个朝堂的人大半都出于曹操之手,外戚倒了,刘协还能靠谁翻身?靠那些最会嘴皮子动动的忠臣吗?
    待回到家中,曹操再次受到了孩子们的热烈欢迎,这一次曹家是八个孩子齐聚一堂,别提有多热闹了,曹昂微笑照看着弟弟们,时不时会用微妙的目光飘向曹操,几次都欲言又止。
    一家人用过晚膳后,老爷子曹嵩就将曹操单独拉去了书房,曹昂总不能在这时候找曹操问问题,只能坐立难安地与弟弟们在一起,时不时视线飘向门口,发起了呆。
    曹嵩又一次老生常谈数落起了曹操,目地也是为了让他娶个正妻回来管家。
    曹操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四十岁以后,就有意观察周围的人,待看到曹嵩脸上皱纹像橘子皮一样多,头发花白后,感性上来,突然就红了眼眶:父亲老了。
    这个时候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能够走得再慢一些,让父亲能够岁月长留,让病痛不要来折磨他。
    曹嵩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起来,他重重叹息一声,抚了抚曹操的狗头,无可奈何道:“傻儿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痴情种?貂蝉不愿意嫁给你,你还能娶别的正妻,不娶妻娶几个妾侍也行,又何必委屈自己呢?你都走到如今的地位了,后院里头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说出去谁信呢?”
    老爷子越说越离谱,待看到曹操眼中的泪花,误以为提到了他的伤心事,也不敢再硬逼了,连连叹息了好几声。
    曹操感性的性情还是继承自曹嵩的,为了解决曹嵩所说的老两口精力问题,曹操道:“我会多派一些善于管事的人手,让阿宏来管他们,您在家只管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
    曹嵩惊讶道:“你打算让阿宏来给你管后院?他可是先灵帝的儿子,可不是后院女子,我听说你让尚书令荀彧做了他先生,也是打算好好培养他不是,怎么能让他来管后院呢?!”
    “后院都是孩子们,没有女子,阿宏是兄长,几个小的也愿意听他话,所有事情都交给管事来做就行了,不就是动动嘴皮的事儿,不费力的,以阿宏的能耐,一定能将我派给他的人拿捏到位,不会让他们骑到孩子们头上。”曹操也会筛选出适合的人选安排在家中,他打算将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继续参战的亲卫安排到家里。
    另一边,曹宏注意到了戏志才微妙的眼神,他疑惑望去,只见戏康努努嘴,挤眉弄眼地向他暗示,让他去看曹昂。
    曹宏果真注意到了曹昂的异常,他对戏康投以疑惑的视线。
    戏康佯装摔倒,哼哼唧唧地小声哭了起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其他几个孩子纷纷道:“康儿怎么摔倒了?
    “康儿年纪小走不稳也正常,不哭不哭。”
    已经有了兄长风范的曹丕率先将戏康抱了起来,诧异地发现了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双手。
    曹宏对他道:“我来吧,阿丕。”
    曹丕不疑有他,将戏康递给了他。
    戏康一把抱住了曹宏的脖子,脑袋凑到他耳朵边咬耳朵:“曹昂知道主公将我与典韦复活的事了!”
    曹宏怔了怔,看向了曹昂,只见他盯着戏康与他在看,眼神不悦,仿佛是在说:他怎么又在做戏?
    戏康又道:“我之前说漏嘴,让他知道了主公女扮男装的事,只是他还不知道主公就是主母。”
    曹宏:……
    他垫了垫戏康,重重地往他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以视惩罚。
    戏康噎了一下,都忘记了装哭。
    曹宏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可真会添乱。”
    戏康讪笑着,也不知该怎么办。
    曹宏将他放了下来的,自己向着曹昂走了过去,扬起头问道:“大哥,我有话想与你单独说。”
    曹昂只当是弟弟喜爱自己,温柔地揉了揉他,一口应下了。
    他们单独来到了曹昂的房间,这间屋子虽然常年没人住,却每天都有人打扫,里面有书房,环境幽静,用来谈话正适合。
    曹昂笑问道:“宏儿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哦!”
    曹宏以长辈的口吻,老气横秋地说道:“阿昂既然已经知道了阿瞒可以复活人,那么我也不瞒你了,我生前名为刘宏,正是被人骂成昏君的先灵帝。”
    曹昂虎躯一震。
    “之前阿瞒确实男扮女装过,那也是为了入宫时掩人耳目,这事你别当面去问他。他爱面子,你是他的长子,问这问题让他如何来保持父亲的威严,又该如何面对你?以后他面子往哪儿搁?”曹宏端坐在曹昂对面教育他:“你是孝顺的好孩子,应该知道有的时装糊涂才是最适合的。”
    曹昂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干巴巴地说道:“原来宏儿也是复活之人啊!”
    曹宏诧异道:“你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曹昂三观俱裂,他艰难道:“我只知道戏先生与典将军是,我没有想到连你也是。”
    可是宏儿小时候他还抱过他,还给他换过尿布!可曹宏说他是谁?
    想到这里,曹昂的耳尖瞬间就红了,他不可思议道:“您,您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小孩子呢?”
    现在的大人都那么会玩了吗?身为帝王,竟毫无帝王之风,想想先灵帝死的时候都三十好几了,而宏儿对曹昂撒娇要抱抱的时候,曹昂才多大?
    不要脸!
    “我若不装孩子,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曹宏看曹昂的反应,立即明白自己被戏志才给坑了,他也不慌,想到曹昂纯良的性子,他叹息道:“阿瞒给我换尿布,给我喂奶,我还说不出话,那羞耻的感觉你能想象吗?”
    曹昂果真迟疑了。
    曹宏又动之以情,说他上一世孤家寡人,身边的亲人都能为了利益而利用他,倒是重活一世有了新的家人,他当然珍惜着,更珍惜与几位兄弟之间的情谊。
    “我只怕坦白以后,你们就不要我了,将我当做外人。”
    曹宏可怜巴巴一说,哀兵计策一出,曹昂果真溃不成军:“不,不会的。”
    “大哥会将此事告诉弟弟们吗?”
    曹昂摇了摇头。
    曹宏又道:“那阿瞒女扮男装的事……”
    事事都为别人着想,尤其重视家人的曹昂道:“您放心,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再去问父亲这件事了,免得令他难堪。”
    曹宏悄悄松了口气,他佯装伤感道:“大哥看来是不认我这个弟弟了,连敬称都用上了。”
    曹昂脸颊浮现出一抹红晕:“我当然是认的,二弟。”
    曹宏扬起了笑容:“今日坦言后,只希望你我兄弟二人再无隔阂,日后还要请大哥多加照顾了,我已重活一世,只希望这辈子能从头再来,还请大哥不要介意我上一世的坏名声。”
    曹操回来以后,曹昂已经面色如常了,他见所有的孩子们都在场,笑眯眯对众人道:“听说你们总是在家调皮捣蛋,害祖父祖母都忙不过来了。”
    曹彰慌忙摇头,脆生生回答道:“阿彰有乖乖的,不信问二兄!”
    曹植也道:“阿植也乖乖的。”
    戏康随大流也跟着道:“阿康也乖乖的。”
    曹昂一时没忍住:“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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