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本来准备出迎的,等看到眼前的女子时,不由的有些面红,拱手行礼却不知该如何说话。。wo。
    那汉子看到这个情况很是奇怪,看那女子衣着鲜亮又戴了帷帽,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才会做此打扮,看来必是那位有些传奇色彩的少夫人了。只是看这二人神态,竟似有些隐情了,果然这大户人家明里光鲜内里最是肮脏。
    旁边的小丫头等人并没看到墙角上的汉子,只顾着在那里嘻嘻哈哈地看着管事。
    这却是二丫今日闲极无事,捉弄万儿做下的促狭事了。
    这管事商兴是新近提拔上来的,却正是万儿的未婚夫婿,这次施粥便被杨管家派来了,杨管家的意思很简单,反正是少夫人自己的人,若是做的不好,他的责任便会小些,若是做的好了,自然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再委以重任,也算是卖少夫人一个好。
    二丫这日心血来潮便真派了人去各粥铺查看,因想到城南的这处是商兴管着的,便特特派了万儿前来,万儿也知是小姐戏耍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红着脸前来。
    商兴倒底是男子,经的事也多,见万儿只管在那忸怩,便开口解围道:“少夫人可有什么吩咐的?”
    万儿忙清清嗓子,正色道:“少夫人说:咱们侯府施粥,为公是为朝廷解忧,于私则是为小主子祈福,故不许对着领粥的人无礼!他们未必就是懒惰耍滑之人,不过是这两年年成不好,百姓们实在是没有果腹之物。这才不得不忍辱含垢,来此领粥,况且若他们不来领粥,又如何为小主子祈福。所以不过是各取所须罢了,不存在什么高低贵贱!”
    商兴连连应道:“是极,小的自来就不敢藐视那些人。已令施粥的人不说笑脸相迎,却也决不许狗眼看人。”
    万儿点点头,又道:“取些粥来!”
    屋里人自认有眼色地一哄而散去了外面,只留了他二人在此,万儿见此有些跺脚,恰看到墙角处的那汉子,无话寻话地问道:“这位是?”
    商兴忙笑道:“这是位读书人。太过忠厚老实,只知谦让,却往往被人欺负,领不了粥。我实在看不过去,便特让他在此领粥。你这一来,倒是差点忘了此事。”
    “这倒真是应了那句话‘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万儿笑道:“读书人总是太过斯文了些,不知大叔可有功名?”
    那汉子此时已知,这是少夫人跟前的大丫头,且与这好心的管事做了亲的,忙上前见礼,有些惭愧地说道:“如今还是个秀才!”
    万儿笑道:“原来是秀才老爷。真是失敬!都是这灾年闹的,竟让您老不能安心读书。”
    那汉子叹道:“唉,已经考了多次,倒也不在乎这几年了,许是我今生没这个动势,又没钱交际。得不了主考官的赏识,今生也就只能如此了,唉,上天何其不公,白白埋没人才。”
    万儿听出这人满肚子的牢骚,又是个心比天高、好高骛远之人,心中生出几分厌恶,本不欲再与他多说,奈何这屋里只她三人,那商兴又只管瞅着她笑,让她越发的羞恼,不得不再寻了话来说。
    “秀才老爷太自谦了!有千里马自然就有伯乐,只是您老的伯乐出现的或许晚了些罢了。远的不说,便是我们亲家老爷,都说他是神童,十多岁便中了秀才,哪知以后却屡屡不中,直到年近不惑,才考中了,如今已是做着六品的官呢!”
    那汉子眼前一亮:“此事当真?”
    “可不是真的,这事还能做得了假!”万儿笑道:“您老将来可要做造福百姓万民的好官,我家小主子的福气仅因您一人就不少呢,若是您老注定要做状元之师,到时桃李满天下,我家小主子更是福气大的很。”
    那汉子听了万儿的话,怔怔想道:果是自己见识短浅,不说那位能心怀天下苍生、敬畏众生平等的世子夫人,也不提先前的这位和气的管事,只说眼前的一个小丫头的见识,都远超于自己,看来是自己左性了,能居高位者自然不乏蝇营狗苟之辈,然亦有真正有学识的能人正直之辈,自己将来未必不会是这其中一员。
    他如醍醐灌顶,心中浊气尽数散去,不由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倒是把商兴等人吓了一跳,不过想着读书人自有其怪异之处,便也不阻拦由着他去了。
    汉子回到家中,妻子正端着个盛满了粥的坏碗,站在院里与人说话,见他回来,抹一把眼泪,默默走开,去厨房热粥。
    那院中人走来问道:“秦兄可是想得明白,我已寻到一个好手,只要十两银子便可。可是方才嫂子说家里只凑得出几两碎银,倒是再想想办法才行。唉,虽说有了功名还要做那无根人有些可惜,不过幸好秦兄如今儿女俱全,倒也不至于无人祭祀。”
    秦秀才却笑道:“罢了,我改了主意,这几两银子也能支撑到春天!下次若是再不中,便做个教书的夫子,这才不致埋没我肚中的学识,也好过被人骂作阉狗!”
    这些下低层的人事,自然不会有人关注,商兴见那秦秀才自那日起,便不来领粥,细想那日他与万儿并没说什么刺人的话,又胡乱猜测一番便放丢开手去。
    二丫自然也不知道,因着她的一次促狭,使得太子多了一位忠心的臣子,宫中少了一位阴狠愤世嫉俗的宦官,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忠义侯府施粥的铺子,待人和气,粥又够浓稠,一时让忠义侯府美名远播,且听说府里少夫人有了身孕,受过侯府恩惠的人无不暗暗为其祝祷。
    李淑妍自然也听说了,不过李淑妍这次倒是没什么心情感叹,眼看着她就满了一年的期限,到底该何去何从,却是让她满是迷茫。
    莺儿进来悄悄回道:“小姐,人已经带来了!”
    李淑妍听了,神情大振,忙道:“走,去看看。”
    莺儿忙引了路,李淑妍又问道:“没走漏风声吧,那些士兵就让你们把人带了来?”
    “小姐尽管放心,他们比起杨世子带的兵差了十万八千里,只要塞够了银子,他们是不管的。至于罗嬷嬷,寇儿缠着她做事呢,一时半会不会回去的。”
    李淑妍点点头,又见提起杨浩,口内发苦,如今看来倒是杨浩的言行更像是男主,偏自己穿越过来的目的却是要回避着他,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的前世却有妻有子,上天真是爱戏弄人。
    李淑妍来到观里一处偏僻的屋子里,就见屋里有两个小厮把一个老头捆绑在椅子上。
    李淑妍挥挥手,莺儿与那二人忙退到院子里去。那被捆绑的人因眼睛被遮掩了,心内发虚,只叫道:“大王饶命,小的银子真的全都孝敬了您老!”
    李淑妍冷笑:“你既然自诩为半仙,难道就没为自己卜上一卦,避过此劫?”
    那人一愣,忙道:“这劫数一事,乃是因着时辰方位不同而瞬息万变,怎能因此质疑我许半仙的能力?真是人在家坐祸事找上门,也不知如何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饶了我吧!”
    李淑妍上前把许半仙蒙眼的布子扯下,转身坐到他对面,冷笑:“你不必慌张,今日请你来,不过是为我卜一下前程如何而已。”
    许半仙眯着眼看了面前的人,忙笑道:“既然是卜卦,还请小姐帮在下松了绑了,让小的腾出手来为您卜上一卦。”
    他见李淑妍仍是只冷冷盯着他,忙陪笑道:“如果不方面的话,那小姐写一个字也可以!”
    “半仙如今有忠义侯府照管着,也算是富贵荣华了,莫不是这卜卦的生意弃之太久,就生疏了不成?当年你可是只看了我一个背影便卜出了极贵命格的,今日看了这许久竟无一字出口?”
    许半仙此时才知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位是谁,忙打着哈哈笑道:“小姐果然聪慧,既然被你看破,小老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铁口直判的事,您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逗个乐子,却也是咱们混饭吃的把戏。”
    “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李淑妍不为所动,说道:“你本祖籍在柳州城,十多年前为什么跑来京城逗留数日。后来在柳州城里也过得如鱼得水,却又于前几年跑来京城,给我下了个命格极贵有判言,又给杨浩偷风报信,等他亲事订好,就又回了老家。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只能被你愚弄于股掌之间?”
    许半仙有几分赞叹地点点头:“小姐既然将小老儿查得如此清楚,小老儿也就开诚布公一回。不错,我是奉了师命,助着杨家避过一个大劫难!至于小姐,却实是有陪王伴驾之相,十多年前,我就有幸见过小姐一面,只是再次相见,虽有些看不透小姐,至于那次命格之说,不过是胡言借此引人注意罢了,卜卦之人都是如今招徕生意的。”
    李淑妍恨得牙龈痒痒,一时招徕生意的胡言,却害得自己如此,她又说道:“那还请半仙为我算算,我今后的命运如何?”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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