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忙道:“这可使不得!免了李氏的陪嫁,已是委屈了殿下,如今再将那两位媵妾免了,不仅令朕心有不忍,便是安宁公主那里也寒碜得很!”
    成王道:“小王是真心爱重安宁公主,并不需要那些媵妾来锦上添花,想来公主也是愿意的。”
    圣上仍是坚持不同意,成王内心也不想损失那两笔嫁妆,虽然他不会动用妻妾的嫁妆,但毕竟将来也是孙一笔不小的财富。又客套几句便也做罢。如果安宁此前没来走这一遭,只要成王再坚持一下,圣上说不定就准了。
    可惜安宁公主先将此话说出了口,如果他同意了,那两家势必会对安宁公主感恩戴德,虽然那两家勋贵并无什么太大能耐,然而世家自来就盘根错节,那两位贵女再嫁入实权之家,无形中岂不是助长了瑞王的势力。太册立后,杨家的兵权必会慢慢交了出来,到时瑞王一家做大,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杨浩见他二人在那里虚假地客套来客套去,只无趣地想打瞌睡。终于见圣上与成王客套完了,杨浩忙道:“既然成王愿意成人之美,还请圣上为我与李氏赐婚!”
    圣上道:“你着什么急,此事等和亲事毕,你父亲回京再细谈,你误伤了成王殿下一事,朕还没治你的罪呢。你姐姐如今也被你气病了,一会去给她陪个罪。倒是成王殿下如今有伤在身,明日的和亲大典不如就再推后几日,也让浩儿这几日好好陪罪。”
    成王此时已是归心似箭,这点伤倒是不影响归程,如果不是因为索要李淑妍。哪会出这么多的竟外,且他的那些兄弟们并不全部折服,仍是虎视眈眈于那个位,为免节外生枝,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他忙道:“用了药,倒是不碍事。我在大齐已是留得太久。还是早日回国吧。至于杨世使小王受伤一事。乃是误会一场,皇后娘娘又着人送了好药,倒也不妨事了,大典还是如其举行吧!”
    圣上又是一番安慰成王。然后怒斥了杨浩行事莽撞,将其中郞将之职革去,杨浩早就习惯了。倒也不以不然。便是圣上对成王允诺将此前的互市条件又多放宽给北蛮,杨浩心中已不再对圣上领情,这些不是为了他与二丫。而为了不让成王惦记李淑妍做下的。
    成王倒是暗自觉得用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换得这些倒也值了。
    此事传出去后,安宁公主暗道:成王果然是能屈能伸,此时他的容忍不仅换得更好的政治利益,而且皇后娘娘也会为杨浩而给他一定的补偿!以后自己的命运就与他休戚相共,他能如此,自己的路就会好走的多。
    倒是圣上下了一手的臭棋。难道推拒了自己的请求,那两家便不会对自己感恩了吗。而且因此事,那两位贵女以后会更会忠诚于自己的。
    圣上等成王退下后,忙对杨浩道:“昨夜李航去玉真山上找寻李淑妍未果,如今事已解决,还不速速将李淑妍送回去。”
    杨浩笑道:“绵乡伯一肚坏水,让人防不胜防!怎么说我还是他家的恩人,却被他算计如此,成王不走我如何放得下心!反正不会委屈了她!”
    圣上此时才想起,当日的确是杨浩救了李淑妍,也算是绵乡伯府不折不扣的恩人,心中也暗恨绵乡伯小心行径以怨报德。本来他可以强令杨浩交出李淑妍,如今却是不好说出,又不能说出自己想纳她为妃,且他还想以平民之身赢得美人之心。想到杨浩倒是不屑于对付女人,便也得叮嘱他不得怠慢李淑妍。
    杨浩便前去探望姐姐。皇后此时正与太兄弟二人说话,此令人去宣。太站起身来道:“儿还是先告辞了!”
    皇后微叹一口气,太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却恰好与杨浩走了对面,太冷哼道:“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个样,真够出息的!”
    杨浩只是站住,让他先行,却不吭声。
    杨浩来到殿内,五皇已经跑了过来,笑道:“好险,幸亏是我机灵!”
    杨浩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忙看向姐姐。皇后点点头,又微摇了头。
    杨浩便笑道:“不错,你确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
    五皇潇洒地一摆手,笑道:“小事一桩!在大齐,咱们二人还能让人欺负了去。”
    皇后笑道:“好了,以后就让你舅舅将杨家的武艺都倾囊相授于你!你先出去玩吧,母亲有话与你舅舅说。”
    五皇对着杨浩做了个“好自为之”的口型,便退出殿去。
    “你还真想娶那李氏为妻?”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否则我这两日是吃饱了撑的,再说姐姐不也于圣上面前承认父亲曾提亲于李家。况且这事满京城里都知道了,难道我们杨家不守诺不成?”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做不得准。”皇后笑道:“我既能让满城里都得知此事,也能将杨李两家的约定推得干净!”
    杨浩不以为然道:“反正我就只认她一个,逼得急了,我就带着她去投靠祖父!”
    皇后气得点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两日要忙活和亲的事,过两日我要亲自见见那李氏,到底是何本事能将你迷成这个样。”
    杨浩笑道:“就所你不见,她还真没有让人见了不喜欢的。”
    皇后冷哼一声,便又令杨浩回府向母亲请罪。当日杨浩的言行确实是过了,不管如何她总是自己的母亲,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杨浩便忙回府去求见母亲。
    当日皇后又向圣上进言道:“成王到底是使臣,浩儿伤了他实在是不该,如今圣上将他革了职,臣妾也令人寻了好伤药及一些珍玩送去,虽不能补偿,却也算是表了歉意。倒是绵乡伯府,办事着实糊涂,如果不是他父生出那等私心来,哪来这许多事!成王受伤,浩儿占了三分不是,那绵乡伯却是占了七分!且李氏到底是他的孙女,如今说不去北蛮就不去了,也该由绵乡伯补偿一二才是。”
    虽然成王面上一幅理解万岁的样,可是此事从头到尾却是大齐理亏,圣上也想补偿他些银,大家面过去就得了。他心中已是恼了绵乡伯,且皇后所说也有道理,便道:“以梓童的意思该如何补偿呢?”
    皇后笑道:“不如就令他比照着那两位贵女的嫁妆,办出两位嫁妆来,一份送与安宁,也算是全了李氏与她的一份情意,一份送给成王,就当做赔罪!”
    绵乡伯这次办事实在是欠妥当,圣上考虑良久,也乐得不动国库里的银,终道:“也罢,也照梓童所言行事!”
    绵乡伯得了圣意,气炸了肺,却又不得不照办。当日绵乡伯将二丫报上时,本就没打算出这份嫁妆,如今却要因为她而置办两份嫁妆。
    当世夫人拿着自安宁公主那里抄来的嫁妆单,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因为那两家的女儿是去北蛮,故一些田庄铺便不能带走,只好折成了银,另一方面又心疼女儿在异国他乡日艰难,于是又格外多添了金银,如今因安宁公主的一番作为,也知她是个体谅人的,有她护着女儿的嫁妆倒是不会被人夺了去,于是又悄悄加了些。一家倒有七八万之资,既然要比照着办,两份嫁妆下不来十万两的银。
    绵乡伯府经营这么多年,十万两银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这十万两银便是扔到水里也能听个响,如今却要白白送出去,连个好字都听不到。
    偏偏她也无法出来指责公婆办事糊涂,不提孝道只他们也是为了丈夫的爵位,就容不得她多嘴。可这心里仍是恨,银扔了,声名臭了,妍儿入了宫倒也罢了,儿的亲事却是要费些周折了。
    二房里得知此事,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就凭他们是正经主,一家的月钱也不过才百十两,十万两够他们舒舒服服过一辈了,便是将来淑娅的嫁妆满打满算也只一万两罢了。便是将来伯爷百年后,他们分家时撑死能分得两万两,如今却要白白送人。
    绵乡伯也是心肝肉俱疼得厉害,当日因景帝之乱,自家几近覆没,田产倒是未动,金银珠宝却被没收,后虽然归还一些,却伤了根基。经过这数十年的经营,虽是复了元气,可一下拿出这么多的真金白银,也是让人心疼得厉害。
    可是圣意难为,最终,绵乡伯向成王及安宁公主各孝敬了六万两银。安宁公主倒罢了,成王却喜不自禁,此次倒也算收获颇丰,他现在为了收买人心,急需要大量银。
    杨浩如今已经没了官职,这两日又无事,便跑去看望二丫。二丫早就得知事情已经解决,倒是实实松了口气,又怕家人担心,便要回家。
    杨浩不同意。只要成王不离京城,事情便不算完全解决,为了稳妥,倒是还是住到成王离京。因为明日和亲大典过后,后日成王便会离京返回大齐,二丫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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